“臣等罪该万死！”众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他们怎么会忘记，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当年下旨杀了自己的大哥，囚禁了两个弟弟！菜市口上连续十天都是被血染过的，当年获罪的被杀的达一千多人！
“七弟。”北冥淏呼唤着唯一还站在堂下的少年，也是萧太妃的儿子睿郡王北冥泽。
“陛下！”北冥泽撩起衣摆跪在地上“臣弟在。”
北冥淏看着堂下除了北冥澈之外最亲的人道：“此事就交给你主审，让刑部和大理寺辅佐你，另外朕还派给你一千虎贲卫，无比给朕把这些蛀虫清理的一干二净！”
北冥泽重重的磕了个头：“臣弟定不复圣恩还东炎一个朗朗乾坤！”年仅十七岁的他不似其母的柔美，却有着酷似北冥淏的刚毅，抿着的嘴角露出一个坚定的表情。
他是这个在他未出生之时就救了他一名的哥哥，虽然哥哥的目光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但他也会为了哥哥，为了给他和母亲安全的哥哥付出所有。
54.杀
竖日凌晨
“大将军！不出大帅所料，王守业果然发了求援的快马，卑职已经吩咐士兵暗中放行了。”一校尉飞马回报道。
季明兴奋的挥挥手：“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墨炆堡中的人困在那里，等大帅的消息，来人，传我将令：留下五千预备队，剩余的人分作四队轮番攻城！不能让敌军有一刻安宁！”
北冥澈冷冷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敌军布在城外杂乱无章的营地，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时辰了，终于他等到了想要等的东西——一枚散发着绿色的响箭在天空炸响，那是西门镇海得手的讯号！
北冥澈猛然转身凝望着无数默不作声却掩盖不了眼中疯狂的士兵，大声吼道声音道：“此战成败就在我们这里了，弟兄们，拿出你们东炎男儿的勇气来！为帝国扫平一切！”
“报国身死，魂归故乡！”两万东炎子弟怒吼着。
“杀！”在北冥澈的一声令下，开始了攻城。
就在到达这里的那一刻，北冥澈差点笑了出来。因为之前没有实地观察过阳炆镇，所以他还以为阳炆镇会像墨炆堡一样似的城墙，结果到这里一看，这哪里是城墙啊，跟以前进山剿匪是见过的山寨差不多。
所以他果断的改变了策略，明人传令西门镇海拿下成炆镇之后换上南夷军的衣服返回墨炆堡充当援军，里应外合拿下墨炆堡！
黎明之时正是人睡觉正香的时候，而北冥澈带来的这两万军队有一半是重甲步兵，又带了攻城器械，所以还没等敌军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时就已经破开了那所谓的城门！
木制大门轰然倒塌，北冥澈举起手中的长剑：“骑兵冲锋！”说罢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北冥澈身披黑色焰纹铠甲，胯下是一批通体黑色唯有四蹄是雪白的乌骓马，手中是第一次出征之时北冥淏亲手赠予的火麟剑。
乌骓马乃是通灵宝马，与主人可以说是合为了一体，根本不用北冥澈催促就已经带着主人杀入敌阵。
累累的战鼓和呼啸的喊杀声已经响彻天地，北冥澈带领着那些被激的血气沸腾的将士，就像山洪暴发席卷一切似的气势砍杀着一切眼前之敌。
凶猛的势头吓得南夷军士掉头就跑，眼见外围的城墙被破开了无数的窟窿，心里更是惧怕不已。
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以一边倒的形式迅速让东炎那住了战争的节奏，先不说骑兵对南夷步兵绝对的杀伤力，单单是全副武装的重甲步兵就让南夷闻风丧胆。
有不少还在睡梦中的南夷士兵就被砍杀在房中，到处是一片凄惨的嘶吼，北冥澈早就下令，不要俘虏，而如此军令更让东炎士兵更加热血沸腾，不要俘虏意味着士兵们可以因杀敌数得到更多的奖赏或者是梦寐以求的升迁！
北冥澈一马当先冲杀在前毫无畏惧，手中长剑每挥舞一次就带走一个南夷士兵的生命！势不可挡的剑尖一出连带着坚硬的铠甲都能撕碎，拔出之后又带走无数鲜血。
受到血腥刺激的乌骓马也不甘示弱，配合着主人飞跃在战场上每一个角落，强有力的蹄子可以踏碎敌人的骨头！
无数负隅顽抗的敌军被士兵们狞笑着杀掉，直到北冥澈砍掉那阳炆镇守将的头颅时战斗已经结束。
北冥澈深吸了一口带着浓浓血腥味儿空气，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高高举起手中还沾染着鲜血的长剑：“东炎万岁！”
“嗷——啊哈——”无数军士高呼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向天怒吼。
55.为什么
“启禀陛下，靖宁亲王发来塘报，二月初一我东炎大败南夷，夺南夷成阳三城！杀敌八万余、俘获敌守将虎威将军王守业！掠银三百七十余万两、大开粮仓分给了南夷百姓之后已经班师回朝！”兵部尚书左萧然面带喜色的出班奏道。
北冥淏面无表情的颔首，朝堂之上的大臣们都静静的看着他，几位想要出声赞颂北冥澈的大臣都迟疑的收回了脚步。
“陛下？”上官东城硬着头皮出声询问着，大军还朝的诸多事宜还需要北冥淏下旨，但是陛下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往日只要靖亲王发回得胜的凑报，皇上乐的就跟自己得胜了似的，怎么这次……？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冷凝，难道说靖王殿下失宠了？回想起皇上和靖王殿下前段时间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众大臣不禁想起了四个字：功高震主！
北冥淏回过身来，淡淡的说：“着礼部和兵部办理吧，另外因为之前的案子有不少的官员被罢黜，各部自己报上来五品以下可以提拔的官员吧。退朝。”说罢，北冥淏不等众臣跪安就快步走了出去。
黎飞匆匆喊了一嗓子赶紧跟在自己主子身后，他可知道自家主子因为什么生气。
——昨晚
“主子，前线传来的消息，说澈殿下大败南夷，夺了成阳三城，咱们的消息先到一步，明天早朝大概兵部就能像陛下报喜了！”黎飞看着手中的密报笑嘻嘻报告给这阵子明显坐卧不安的北冥淏。
正无聊翻着奏章的北冥淏一听到消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哈，不愧是朕的弟弟，一战成功！还说什么了？澈有没有受伤？”
黎飞迅速浏览了一下后面的报告，摇摇头：“澈殿下真是智勇双全，咱们所付出的代价可以说是最低了。”
北冥淏兴高采烈的在御书房内转了好几圈：“朕应该赏赐澈什么呢？澈已经是亲王了，爵位已经到头了，嗯……节制东炎所有军队的兵马大元帅行不行？”一脸兴奋的问这黎飞。
半天没听到黎飞的回话，北冥淏纳闷的回过头，意外的看见黎飞欲言欲止的表情：“怎么了？”
黎飞顿了顿，将手中的密报双手递给北冥淏：“主子，您自己看吧。”
北冥淏纳闷的结果那布满蝇头小楷的密奏：军中出现可疑男子，名叫宗瑞，与澈殿下关系密切！
关系密切？看黎飞的表情这关系密切的人的身份不一般吧：“是这个宗瑞有问题？”
黎飞躬了身子道：“主子，这宗瑞是天绝山逍遥宫少宫主。”
北冥淏知道黎飞不会仅仅是因为什么少宫主就这般表情，难道说这个宗瑞有什么问题？
看到主子询问的眼神，黎飞又再次压低了身子道：“暗子发来消息说这个宗瑞口口声声说喜欢澈殿下……”
“什么？”北冥淏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有魅力的，但是这么快就有人跟他抢了？“到底怎么回事儿？赶紧说！”
“密报上说这宗瑞和澈殿下非常亲密，而澈殿下也不反感，看起来交情非常的好，经常叫喊着要嫁给澈殿下……黎飞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黑的主子道：“这还不算，奴才接到密报一看这个名字就知道，宗瑞在几年前就因为曾查到和南夷有过接触而上了暗影的黑榜，是暗影重点的监视对象。
在不久之前淼影发来密报说，这个宗瑞的父亲曾是南夷三皇子的侍卫统领，而他本人年少时也是在三皇子的身边一起长大的，因为不知道为何会性情大变所以一直都没有联系到一起，只是最近才查到的。”迅速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汇报完毕，黎飞偷偷地看了一眼已经脸色大变的北冥淏。
北冥淏听完黎飞的报告，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满脑袋都是南夷、三皇子、监视这等等词语所占据。
一直以来北冥淏都对弟弟和南夷的暗中联系抱有侥幸的思想，一直都认为是弟弟少不更事有了几位敌国相识的朋友，可是如今按照黎飞所说的那真的是……
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澈，为什么？
——第二卷·往事如烟·完——
第三卷：暗夜刑天
56.这张脸
“主子，您歇歇吧，昨儿您一宿没睡。”黎飞递上一热乎的毛巾给正在看着奏章的皇上。
北冥淏闻言扔下手中的毛笔，接过还热着的毛巾放在自己的脸上：“黎飞，你说朕到底做错了什么？”
跟随了北冥淏二十四年的内侍可以说是经历过了这位天地间最完美的男人所有喜乐悲愁，但是此时此刻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的主人，他只知道，只有自己才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主子。
仿佛知道黎飞关怀眼神之中的心意，北冥淏回以放心的眼神：“凡事都以稀为贵，许是朕付出的多了，便让人习惯了，习以为常了。”
“谁惹你了？淏。”屋子角落的暗格闪出一中年男子。
“先生！”北冥淏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一身青色软袍的英武男子面带微笑的走到北冥淏的面前，喂喂鞠躬：“陛下。”
北冥淏赶紧起身避过了男子的礼：“先生使不得，黎飞去把先生最喜欢的云露茶泡上。”
来人正是救了当年重伤的北冥淏、东炎江湖第一世家凌氏的家主凌霖汐。
“先生，淏许久没有见过您了，这次来帝都多住些时日吧。”北冥淏亲手奉上热茶。
凌霖汐接过茶碗儿却没有喝，反而一手搭在北冥淏的手腕儿上号起脉来，北冥淏一愣，随即放松了身体靠在椅子上：“朕其实好多了。”
“先生，主子前阵子又吐血了。”黎飞告状道。
凌霖汐皱了皱眉：“都说过你不能累着、不能情绪激动了，你当年伤了根基，不好好调养会……”
北冥淏赶紧举起手做投降的样子：“朕知道了，会好好修养的，先生别听黎飞瞎说。”
凌霖汐无奈的摇摇头：“前些时日，我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晦暗、破军星光芒大盛是大凶之象，所以我才会匆匆赶来，淏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北冥淏惊讶道：“朕当年还以为先生是凑巧来救了朕，原来着星相之术是如此的奇妙啊。”
“可惜我谁也救不了。”凌霖汐有些黯然。
北冥淏站起身抖了抖身上被压出褶的衣衫：“最近朝堂之上是有些不太平，但还在朕的掌握之下，先生不比担心。”
凌霖汐看着北冥淏刚毅且自信满满的面庞有些愣愣的，连话都没有应答。
北冥淏看到凌霖汐的表情脸上有些僵硬：“先生！”
“抱歉——”被惊醒的凌霖汐想到了什么，马上道歉。
北冥淏也知道自己口气重了，故作轻松的耸耸肩：“都是朕这张脸惹的祸。”
可是话语一出，凌霖汐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深知眼前的孩子受过什么样的伤害，可是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转移话题，一时之间屋子里的空气有些冷凝。
北冥淏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心，又有些疼了。
黎飞看了看无语的两人，心里叹了口气：“主子，先生，到了午膳的时辰了，先用膳吧。”
“我说怎么饿了，原来已经中午了，真是有些想念御膳房做的云腿了，想想就要流口水。”凌霖汐赶紧转移话题。
北冥好一笑莞尔：“黎飞吩咐御膳房多做一些。”
“陛下，我最近会住到城外云中观，暂时不会离开，可以好好给您调养一下身子。”
北冥淏深呼吸了几口气，感觉胸口不是很闷了：“那朕封先生一个御医的职位吧，这样进宫也方便些。”
“呵呵，那臣就先谢过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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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瑞！你总跟着我干什么？”离老远就传来北冥澈的怒吼。
“人家要跟着澈，跟着澈会帝都啊。”重新换上一身红袍的宗瑞一脸无辜的看着北冥澈。
北冥澈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跟我回帝都？不要命了？”
宗瑞闻言手掩红唇的娇笑起来：“澈是在担心人家么？人家好开心哦，放心好啦，不会有人查到什么的。”
北冥澈翻翻白眼，知道宗瑞想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只好嘱咐道：“要跟我回去就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明白没有？”
看着一脸恶狠的表情，宗瑞出奇的乖乖点头：“人家听澈的。”
“你给我正常点——”
57.走！
“主子，前面再有十里就是帝都了！”安镇策马赶上北冥澈。
北冥澈抬头看了看天际太阳已经西下：“加快速度，赶在日落之前回到帝都！”虽然出来才仅仅两个多月，但是他已经有些想念住在黄城里的那个人了。想到哥哥看见他会露出的笑容，北冥澈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
大军前行速度较慢，就由南宫离带领还在后面，他只带了五百侍卫先行一步回到帝都。
“干嘛笑的一脸银荡样？”宗瑞打趣儿道。
北冥澈尴尬的揉了揉脸，有么？自己怎么不觉得？
“说真的，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要不你干嘛这么着急回来？”宗瑞一脸三八的问道。
“哪有！”北冥澈急急的辩解道。
宗瑞惊讶的张大了嘴，这绝对是狡辩：“你看看，你这表情！分明就是有！小澈，你真的忍心不要人家么？”
北冥澈重重的哼了一声，一马当先的急驰而去，只留下后面还在喋喋不休的宗瑞。
心上人？三个字引起了北冥澈心中一阵波澜。本来还有些兴奋的心情渐渐的冷了下来，一想到那人曾经银荡无耻的勾引自己，北冥澈的心底冒出一股火来。这次回来说什么也得让哥哥变回正常！
狠狠地抽了一下胯下的宝马，北冥澈急驰而去。终于赶在帝都城门封闭之前进了城，先是让宗瑞带着侍卫们先一步回到王府，而自己带着安镇准备先进宫看看哥哥。
当北冥澈带着安镇到达皇宫的时候刚刚过了辰时，皇宫已经落了锁，这种情况下没有皇帝的召见大臣是不能进宫的。
守卫宫禁的侍卫首领眼尖的看到是靖宁亲王疾驰而来，赶紧上前为北冥澈牵住了马：“卑职给靖王殿下请安！”
风尘仆仆的北冥澈下了马朝宫门走去：“给本王开门，本王要进宫给皇兄请安。”他是从来不用遵守皇宫的门禁的，一向只要自己想进，随时都可以进去，这也是北冥淏默许的。而那些御史言官在几次上奏折参了北冥澈无效之后也只得放弃了。
侍卫首领见此，赶紧跟在北冥澈的身后：“殿下见谅，这辰时已经过了，没有陛下的召见，卑职是不能开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