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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男配,攻成身退上——by流年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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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惜辞微微侧头,瞧着窗台外已没有了对方身影,抿紧了唇,便取出锦帕,小心翼翼地取开了那个暗器,扯过上头的白纸。

上书:“明日午时,落风亭。”

容惜辞的眉头都蹙紧了,落风亭深处在这个城市——昊城的郊外,人烟稀少,因那处的红枫而闻名。

脑海里思绪飘扬,忽地想起多年前,他还年少时,身子有些单薄,与方解杨恰巧路过了落风亭,当时便被那里的枫叶给吸引住了,痴痴地观望着。那时他身体受不住,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喷嚏,那时还是方解杨给他亲手披上了一件衣袍,给他的温暖。

对方解杨,他欣赏过也恨过,如今回头想想,他原以为对方解杨是种爱情的迷恋,却恍然发现,那不是爱情,而是近似于父子之情的亲情。

只有对温御修,才是真正的爱。心里孤寂了许久,渴望的不过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而给他这一切的,是那个叫温御修的人。他总觉得,温御修与他是同类人,是一种能明白彼此心中愁绪的同类人。

他微微一笑,拉起被角,带着甜蜜的回忆,翻身入睡。没什么,比养好精神对敌来的重要。

他的琴已经毁了,但他也没有再寻武器。不过他既然被那么多人憎恨追杀,能活得下来不死,也是有他厉害之处的。

第二日,他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后,用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沐浴打扮,他唤小二买来了一套极其简单朴素的白裳,换上后,便坐在镜前慢慢地梳着头发,腕上发结,对着镜子里清秀的容颜,勾勒出一记温和的笑。

他知晓今日,可能有去无回,但他只想纵是死,也要死得潇洒一点。他不想自己的尸首,到后头只能成为乱葬坟的一具枯骨。

他点了许多的菜,吃了自因病白发以来最好的一餐饭。待将近午时时,他终于出门了。

这一次,他没有拿帽子挡住自己的白发,也没有带上人皮面具。他将温御修的玉佩作了个结,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什么也没带走,只带走了这个玉佩这个思念。

这一路上,他保受着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嗜血魔医,在当今江湖上已成名,许多人都认得出他。但今日他不怕,他知道方解杨既然敢约他出来相见,那么必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被这里的人给杀死。

淡淡的笑意弥漫在他的眼角眉梢,他始终挂着一抹清和的笑,慢慢地朝落风亭去,

秋风拂过,为他孤寂的白衣染上秋霜。一身白衣的他,宛若画中仙人,从天下飘然而至,只是他走错了地方,碰上了错误的人。他不紧不慢地朝落风亭夺去,秋风萧索,竟无一片落叶落到他的肩头,一阵秋风拂过,掠起他的白发,白发白衣,平添寂寥。

当他到达落风亭时,方解杨挺拔的身姿已经现在了亭内。

此刻,方解杨正坐在亭内,低眉倒酒,举手投足是说不出的贵气与优雅。

“你可算来了,小辞,我等你已许久了。”

一杯酒满,方解杨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容惜辞缓步走上亭内,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收敛,面色如霜。他走了过去,撩袍在方解杨的对面坐下,执起那杯已经倒好的酒,仰头便饮。

他身子不好,喝不了普通的酒,这酒方一下肚,便觉肠子似被火烧一般的疼痛。但是,痛得爽快。

“我以为你不会喝。”瞧着他如此豪气,方解杨有些讶异。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为何不喝,”容惜辞叮地放下了酒杯,“况且,堂堂武林盟主倒的酒,我为何不喝。”

“呵呵,”方解杨又给他倒了一杯,“你便不怕我在里头下毒。”

“本身便是毒身,有何惧。”容惜辞冷冷一笑,清冷的笑意在脸上浮现。

“小辞,你如此说,可是怨我?”方解杨缓缓地叹道,目光了流动着点点微光。

“怨你作甚?你,呵,还不配我去怨!”

双眼微微一眯,似隐有发怒,但方解杨旋即沉稳地勾唇一笑:“小辞,你当真还是如当年那般可爱,还记得你我相识之初,你……”

“行了,屁话莫多说,你寻我来有何事。”不知为何,同方解杨说话,便有种异样从心底萌生,让容惜辞头皮发麻,直觉心里不舒服。而同温御修却不一样,温御修虽然有时嘴巴坏了点,但却是发自肺腑的说话,让听惯了客套的容惜辞,听着觉得非常舒坦。

“呵呵,”方解杨倒也不恼,“小辞,请你来只是想问你,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你可知,这世上能救你的只有我,你不是惜命么,你……”

“方盟主,若无要事,恕在下告辞。”又一次打断方解杨的废话,容惜辞忽地站起,作势便要离去。

“容惜辞,”一个沉寂已久的名字恶狠狠地从方解杨的嘴里吐出,“你敢走试试。”

容惜辞脚步微顿,但却是冷笑了一声,提步要走。然而,方行寸步,脸色忽地一变,脚步一软,身子便瘫软了下来。

倒地声响起,方解杨嘴角随之微扬,他走到了容惜辞的面前,看着那个恶狠狠瞪着自己的人笑了出声:“呵呵,你乃是神医,有没有毒一试便知,但是上头有没软药,你却是不知的。”

“卑鄙……”艰难地逸出这句话,容惜辞直觉全身力气似被抽掉了一般,空虚无力,连说话都觉得困难。

“呵呵,”方解杨双手从容惜辞身下一过,便将其轻盈抱起,走回了原位,他让容惜辞坐在他的腿上,拍了拍手,只听几声响起,凭空便跃出了几人,跪倒在方解杨的面前。

“参见主子。”

“好,人带来了么。”面对手下,方解杨霎时换回了一副高傲冰冷的模样。

“回主子,已将人带到。”

带头之人拱手站起,把手一挥,不多时,两人便拖着一衣衫褴褛之人走了上前。只见那人低垂着头,一头乱发,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裸露的皮肤上都是鲜血的痕迹,竟是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

而那件衣服,容惜辞一直都不能忘,那是温御修的!

“御修!”容惜辞浑身一震,惊恐地喊了出声,这便是他最在意的人,此刻竟被摧残得不似人形!

两人抬脚一踢,正中温御修的膝弯,使其砰地跪倒在了地上。

“将他头弄起来。”方解杨冷声道。

“是。”

用力一拽,温御修低垂的头便被迫抬了起来,但因身子无力,头复又低垂下去。

乍一看到那张脸,容惜辞的瞳孔怵而睁大,他抖着声,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唇,却发现已是惊诧得喊不出一句话来了。

欣喜地将容惜辞的表情收入眼底,方解杨嘲讽笑道:“小辞,如今有两条给你选,一要么你留下陪我练功,我便放了你的情人,二要么我杀死你的情人,而后你咬舌自尽。”

“不过,”语调一转,方解杨又含着讽意哂笑道,“我不介意奸尸。”

容惜辞听之,气得是浑身发抖,这方解杨简直是个恶魔,丧心病狂的变态!此刻,他直觉呼吸里都带着灼灼的火气,只待一把油浇来,便可把他烧着。

“如何,你选甚?”一挑眉尾,方解杨笑容里满是猎物即将到手的得意。

容惜辞深吸了一口气,黯然地看了一眼那跪倒在地的男子,目光里流出丝丝真情,眉目里真情流转,他缓缓地开口,良久,才把话完整的吐出——

“本公子一、个、都、不、选!”

第二十章:胁迫方解杨

方解杨瞳孔一缩,方要动作,却见自己的喉头霎时一凉,一样东西毫无征兆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容、惜、辞。”

容惜辞的嘴角一弯,笑得一脸无邪,他的手上覆着一片小小的指甲刀,薄如蝉翼般的刀片泛着森冷的寒光。方解杨甚至能感觉得到,自己若是动一动,顷刻便是被这小刀勾喉索命。

“你没有中药?”方解杨挥手屏退那些欲冲上的下属,冷声道。

“呵,”容惜辞冷冷一笑,瞥了一眼地上那被自己的内力逼出来的一小滩酒水,“你以为我会放心喝你送来的东西么,殊不知里头又会有多少药在等着我呢。”

方解杨的眉头蹙了起来:“但你怎知里头放的是软药。”

“呵,猜的,”容惜辞哂笑道,“你这人极其自负,自是不愿意将我迷晕了,而奸一个没有回应的人,是以,你必会使用软药,让我浑身无力,如此方方便你行事。啧啧,方解杨,咱们相识恁多年了,你一点儿也不了解我,但我却是相当了解你。”

方解杨双眼危险地一眯,他觑了一眼那边跪着的男子,道:“你便不想救你的情人了么,只需我一声令下,他便死了。”

“哈哈,”容惜辞朗声笑了起来,唰地脸色一变, “不若,我们先试试,谁的命先没了罢。”噌地一下,手中的指甲刀又毫不怜惜地朝前一动,顷刻便划出了血痕。

方解杨的脸绷得紧紧的,抿唇不语。

“呵,方解杨,我太了解你了,你是惜命之人,又岂会因着一个男人而丢了自己的命。”容惜辞从他腿上缓缓站起,高站着威胁着他,“唤你的手下全部退下!”

方解杨冷冷地扫了容惜辞一眼,思虑半晌,忿恨地挥手道:“你们下去。”

“诶,我的情人留下。”容惜辞笑言。

方解杨狠狠地瞪着他,厉声道:“照做!”

那些手下面面相觑,待看到方解杨眼中的坚定,只得被迫躬身退下。

“退至十里之外。”耳朵轻动,感觉到那些人还在他的附近,容惜辞又命道。

方解杨的唇抿唇了一条不悦的线,狠声一喝:“退!”牙缝间隐隐有怒气泄出。

枉他武功高强,如今竟然受制于容惜辞,方解杨焉能不气。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隐在衣袖里的手一翻,正要隔空点上容惜辞穴道。却见这时,容惜辞眉头一动,屈指隔空一弹,竟快他一步点上了他周身的大穴,顷刻,他便只剩下干瞪眼的份了。

“你……”容惜辞的手速之快,让方解杨为之震颤。

方解杨他武功因为双修的缘故,在这江湖上已经鲜有敌手,虽因惜命而受容惜辞约束,不敢放开来打,但若是趁机隔空点穴,他还是可以自保的。岂知,他输便输在太惜命,生生错过了良机。若是容惜辞初将指甲刀覆上之时,他便动手,那么他便不会输,可惜,他遇上了容惜辞,遇上了这个对他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的容惜辞。

容惜辞点上了他的穴道后,指甲刀依旧没有拿开。他做事极其谨慎,绝不会因此而自满,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而且他时候不多,方解杨的武功高强,要冲开穴道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是以容惜辞一刻也不敢耽搁,哪怕方解杨一直朝着自己吼冷声怒骂,他也没有同他废话。

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颗药,就卸下方解杨的下巴,将其扔进了嘴里。屈手为指,冷光一过竟怵地点上了方解杨的气海穴。

顷刻间,源源不断的内力便从方解杨的体内冲出,方解杨狂怒地得睁大了双目:“你……你……”气海穴乃是习武之人的罩门,若是被点破,那功力便会从中流失。容惜辞这般,是要废他武功!

容惜辞低眉敛下眼底的波澜:“是你教会我的,做人要狠心,不择手段。你救过我,养育过我,是以我不杀你,但,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失了武功的你,我倒要瞧瞧你能如何。哈哈哈!”

他朗声大笑,忽地推开了方解杨,抬手一甩,一把迷烟从他手里喷出。在方解杨两眼迷茫之时,他快速地拔足,跃起而去。淼淼硝烟过后,周围已经没有了容惜辞和那个跪地男子的身影。

方解杨被摔倒在地,气愤地不能自己。他喝了一声,将仅余的内力流转,朝自己身体的另一寸地方移去,顷刻后,被点上的穴道便被冲了开去。

而这时,他远在一边的手下闻声赶来,凑巧见着了他的狼狈模样,当即吓得跪地请罪:“主子恕罪。”

“起罢,”方解杨狠狠甩袖,怒道,“好在我的武功特异,罩门不在气海穴上,不若……哼,容惜辞!来啊,派人追杀容惜辞,见之便杀!”

“是,属下遵命。敢问主子可还要留尸?”手下恭敬地问道。

方解杨袍袖一震,喝道:“若能保全尸身最好,若不能,那便让他碎尸万段!”

“是!”

容惜辞单手挑起那个人一路纵跃,也不知奔了多远。而这时,他手挑着的人眼里竟忽地闪出了一丝精光,右手一翻,一道寒芒便朝容惜辞的腹间射去。

却在这时,一股掌风袭来,那寒光顷刻便旋了个方向,反倒朝那射出之人射去。

容惜辞把手一甩,将他重重丢了出去,恰巧使他躲过了锋芒。

那人咳了几声,翻身勉力爬起,忽觉身上黑影一覆,容惜辞行了过来。

“你究竟是何人?”容惜辞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是的,陌生,这人身上虽穿着温御修的衣服,但容貌却极其陌生,是以方才他微微诧异后,才会敢如此大胆的威胁方解杨。不若,他可不敢拿温御修的命来赌。

“咳咳,你杀了我罢。”那人啐了一口痰,咬牙切齿地道。他的眼里全然没有之前的那种颓靡,多了一份决然。

“我不杀你,我只想知晓你是何人。为何会穿他的衣物,甚至带他受过。”容惜辞跨前几步,高站着睥睨着他。

那人冷笑一声,一把抹开了自己嘴角的血迹,却因用力过度之故,带着身子一疼,这欲出口的话顿时只剩倒气的音。

容惜辞眉头一皱,他也没有多少耐心了,转身便要走:“ 你不说便罢,我也懒得救你,好自为之,告辞。”

“且住!”那人用尽全力喝了一声,将容惜辞微抬的脚步喝止了下来。

容惜辞转头,问道:“怎地?”

“你可救我?”那人带着期盼地望着容惜辞,原本灰蒙的目光里都泛起了亮光,“我被他们喂下了剧毒,你……你也能救我么?”

“剧毒?”容惜辞挑了挑眉,“嗤,我是何人,岂有我救不了的人。不过,至于救不救,得看你的表现了。”

那人一喜,忙坐了起来,忍着身上的不适道:“我说,我说便是。我本便是个盗窃为生之人,那一日,许是你的情人罢,掉落护城河,正巧飘到了我家附近。我见他衣裳华贵,便想着可能偷些什么东西,便走了过去,想扒他衣裳。岂知被他快了一步,点上穴道,他同我说对不住,便换了我的衣裳,给了我一些银两,之后便走了,但去了何处我可不知。未过多久,我便被人捉走,喂了毒药,打成了这样!”他怒声一吼,满腔愤怒。

容惜辞撇了撇嘴,脸上没啥表情。他本便无情,他人如何悲惨,他都生不起一丝怜悯,怪只能怪那人自己生出偷窃之心。

不过,既然答应要救人,那么他便得信守承诺。

他走了过去,从手腕里射出一条银线,勾到了那人手腕上之上,屈指按于银线之上,凝眸探脉。眉头微微一紧,他问道:“如此说来,你也不知晓,换你衣物之人去哪了?”

“不知!”那人狠狠地道,无辜被受牵连,他巴不得将容惜辞碎尸万段,可是如今自己的小命在他身上,自己也只得憋着气了。

“他们将你抓去后,可从你嘴里问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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