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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男配,攻成身退上——by流年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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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挥袍袖,温御修颇有些不耐,“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消息。”

“有,有。听闻明莲此次来此,是为了广发英雄贴。只因大半年后,他要在千香阁,举办选美大会,届时一些没有身份地位的美男子也可参会。荣获前三名者,便可入其帷帐,受他宠爱……”

说到这里时,这店小二双眸里都闪出了艳羡的光,一副他也想着能抱上明莲的大腿模样。

温御修面现鄙夷之色:“入他帷帐有何用,不过是个供他玩乐的道具罢了。”

“哎哟喂,公子,您这话可便错了,”店小二一拍大腿,这话音都扬了几分,登时又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大声,忙将声音压低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千香阁里头,好东西可不少,听闻有不少助长功力,延年益寿的好东西。更甚者,有一种名唤‘重颜’的补药,服用者可重塑青春,返老还童,功力恢复到全盛时期,啧啧啧,那可是天下人都渴望的圣药啊。听闻此次大会,他便要将此药赠与第一名之人,也不知

谁人能有这等福分咯。”

温御修的双眸因着这句话而凛起了,他又问了一些明莲之事,却再得不到别的消息了,大都是些吹捧明莲的话,左右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他赏了块碎银给小二,便让他离开了。

温御修在后院撑颔思索了半晌,定下了一个主意后,他才迈步走回自己的雅间。

然而,还未进得雅间,便闻到了浓厚的火药味,随着而来的,是打斗的声音。

第三十一章:指气斗琴音

温御修离去后,容惜辞便一人待在雅间里,无聊地擦拭白玉琴上头几近没有的尘埃。他原先使用的那张焦桐琴,是方解杨自他幼时时送的,已用了数年。但许是对方解杨死心之故,那张焦桐琴断裂了,他也没有一点儿的眷恋与难受,心情极其平静,甚至可说是欣慰。没有了焦桐琴,意味着他同方解杨是真正的一刀两断,此生再无纠缠,他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这张白玉琴才是最得他喜爱的,他本便爱素色,白玉琴的颜色正中他的心头好,是以他极其珍爱这张琴,捧在手里,巴不得每时每刻都擦上一回,以免有丁点儿尘埃落在上头。

伸手触上银色的琴弦,指腹轻微凹陷,闭上眼,与白玉琴通心,一曲九曲回肠的柔音从指尖流出,荡出千里万里,宛如啼鸣的晨音,将还在打盹的早晨唤醒,揭开忙碌的一天。

但未得多时,这道柔和的曲音便被生生打断了。

一道推门声落,手下的琴音在怵而高扬一个拔高的音后,戛然而止。

眸光一冷,容惜辞沉下了脸,看向进门之人。

红衣似火,面带嬉笑,但浑身却散发出不友好的气息。

明莲。

每个人身体总有一种特别的本能,会趋利避害,选择同自己有相同感觉之人亲近,远离感觉不同之人。

容惜辞从第一眼见到明莲时起,便感觉到他将会是自己的死对头,这是一种出自心理上的辨识。

两人的双瞳对接许久,在相汇的眼中,彼此能感觉得到一簇火苗在两人之间流窜,只需一把烈火,便可将两人点燃。

明莲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目光脱离容惜辞,下放到了他指下的白玉琴上,这对眸霎时寒冷了几分:“此琴为何在你手里。”

“干你屁事。”容惜辞的语调里没有一丝温度,与平时一触即发的炸毛完全两样。

“你……”明莲话音一沉,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容惜辞来,眉头微皱,总觉得容惜辞的脸好生熟悉。怵而,脑中闪过灵光,他蓦地伸手指向了容惜辞,“你是那一日杀了贾义骏马之人!”

“假意,那是甚?”容惜辞状似迷茫地道,“杀马,又是甚?”

“狡辩!”明莲道,“呵,那一日你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倒也厉害。却没想,不但这脚下功夫厉害,便是勾人的本事也不差,如此之快,便先我一步勾搭上温郎了。”

身体一麻,容惜辞在听到那“温郎”之后,鸡皮疙瘩都生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搓了几搓,然而,刚将鸡皮疙瘩搓下去,明莲又指着他怒道:“你同温郎究竟是何关系!此琴乃是我赠与他的定情信物,你竟将其夺了去,且此地乃是我同温郎相会之地,你又为何在此!”

听得他一口一句温郎,定情信物,若非深知温御修的为人,容惜辞只怕还真要以为自己是抢了人家情人的第三者了。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明莲胡乱捏造他是第三者之事,他岂会罢休,这火苗怵地便给点燃了,他抱着琴跳了起来,喝道:“干你屁事!”

莫看平日里明莲笑眯眯好似很随心的模样,但实质里也是个自傲的人,他天天被人捧在手心里,视若神明,哪曾被人这般大声呼喝过,是以容惜辞这粗鄙的话一喝出,明莲便发火了。

他话不多说,既然嘴巴上说不通,那便用功夫说话,待打得容惜辞讨饶后,他再逼问他。

右手一提,前后三指蜷起,功力一运,立时一道微红的指气便现在了食指与中指上,顷刻便携着破空之势朝容惜辞划去。

指气尚未划来,容惜辞便觉面前生风,空气好似被利剑刺破,生生划裂,这指气竟暗含着雄浑的内力,不容小觑。

双眸一凛,容惜辞右足点地,身子侧开了寸步,避过了威力的一指。随即,方才他背后的花瓶被指气击中,碎片好似被人操控一般从四面八方朝容惜辞扑去。

与此同时,明莲指气一生,两手出动,两道凌厉的指气猛地朝容惜辞的右侧方袭去,将容惜辞夹在了碎片与指气中间。

左有碎片,右有明莲的指气,容惜辞情况极其危急。但情急之刻,容惜辞只是些微愣怔,不慌不忙地足尖点地,便怵地朝前方明莲的位置跃出,手腕上的银线一甩,欲缠上明莲的手指。

明莲实是未想到容惜辞竟会避过指气朝他奔来,不过这武器是死的,手指是活的,在武器上明莲便占了很大的便宜。手指一动,立时收回打出的指气,内力汇聚于指尖,红芒快速地朝容惜辞胸口射去。

一道冷笑乍现在了容惜辞的脸上,他的脚步一蹬,整个人忽而朝上一翻,凭空躲过了指气,可虽说避过了一时,他的身子却是处在半空中,极其不利。

明莲讽笑地看着他上翻,大喝了一声,指气立时改了方向,折向容惜辞的胸口。

便在这紧张的时刻,容惜辞将手里的银线一甩,将全身内力灌于银线之上,霎时那柔软的银线竟绷直了线条,变成了一把形似银剑的武器。呔地一声,银线用力一切,竟将明莲凌厉的指气生生在半途截断,护住了己身。但他也因身处半空不利发挥之故,被雄浑的指力震退,身子落下时,倒退了数步方能站稳。

明莲已是怔愕了,他的莲印指虽名似柔软,实则暗含高深莫测的内力,轻可削桌断椅,重可碎人万骨,穿心夺命,而今容惜辞竟能仅靠一条细不可见的银线便将其截断,此等功力让人瞠目结舌。

双手一扣,指上宛如生花一般,骤然变换了多种挽指的形态,而每一种形态,都生出一股比之方才还锐利的指气,不间断地朝容惜辞射去。明莲的足下生风,身随指动,踏了几个轻盈的步伐,手足配合地攻击着容惜辞。

容惜辞的身姿平稳,穿行在漫天指气之中,身形的转、侧、翻、跃,恰好寻着指气的缝隙中而躲,但由于方才他倾力切断指气,这内力一时亏空,运气不足,加之身上没有适合欺身搏命的武器,极其不利。

眉目一凛,瞧着丝毫没有停手意思的明莲,容惜辞也颇具了恼意,白玉琴凭空一翻,侧靠在了他的肩头。他本无意让这张琴染上血腥,但既然明莲攻之不放,那他便放手大开杀戒!

身子侧翻,躲过射来的指气,容惜辞的指尖覆在了琴弦之上,曲指一拨,一道轻而缓的琴音从手指下流出。起初的音,低缓凄凉,仿佛烟尘女子,凭栏对望那远去不会再归的情郎,轻诉愁肠。

听不出有何不对劲,明莲便未放在心上,仍是灌注了全部的内力,划指攻击。但,便在他松懈之刻,曲调怵而一扬,琴声骤变,宛若方才那可怜女子因爱生恨,死后化身成了厉鬼,日夜凄厉哀嚎,缠在情郎身侧,夺其阳气,咒其殒命。

明莲心神一晃,眼前忽而浮现出了一幕血色的可怖画面,熔池炼狱,千百只手从土地里钻出,怵而抓住了他的脚,慢慢朝他身上爬去,从脚到身,再到他的头,将他的身体缠得毫无缝隙,残忍地将他仅有的呼吸攫取!

“乱……魔音……”

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明莲的双眸瞬时没了焦距,瞧不清一点光芒,连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下来,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双双看不见的手拖下地狱,坠入深渊。

轻轻地眯起了双眸,容惜辞颇具不解地骤起了眉头,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乱魔音”这个词了,这究竟是甚?不过,现下不是他该思虑之时,他所弹的琴曲乃是他的绝招

之一,极其耗费心神,若再不解决明莲,这对他的身体极其不利。

双唇一抿,扣指一拨,瞧着明莲已经陷入梦网,时机已成,只需容惜辞素手一拨,立时便可毁明莲筋脉,夺他性命。

但,却在这手欲拨之时,一个人忽而撞门而入!

第三十二章:来做笔交易

温御修冲了进门,一眼横扫当前局势,蓦地扑到了桌子前,将茶盏朝门右手侧的明莲身上泼去。在明莲讶异避身之时,冲到容惜辞的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腰肢,吻上他的唇。

完成这一些动作,不过须臾片刻,这唇方一触上,温御修便抱着容惜辞旋身一转,轻巧地带着他避过了身后的指气,也阻下了他拨琴弦的手。

身子在指气的缝隙中游走,趁着下一波迅疾的指气攻来时,温御修大喝一声,一把铁扇从袖口落下,将扇一打,指节扣上镂空扇骨,旋指一转,在空气中挽出了一个扇花,只闻叮叮几声,这扇面竟将明莲的指气挡了回去,而扇上却是毫发无损。

铁骨扇?疑惑的声音从明莲口中道出,他袍袖一拢,收起了攻势,双腿并拢恢复站姿。

轻舒了一口气,温御修折过身来,边顺着容惜辞的乱发,边笑着道:“非也非也,此扇不过是把普通的扇,你瞧,可普通了。”他将手里的扇子显摆似的放在胸前扇了几下,好似要让明莲瞧瞧这扇有多普通。

明莲的眉头微皱,双唇开合方要问答,却听容惜辞插了一句进来,打断了他。

“你未受我的音功影响”

语气里带着不敢相信的意味,温御修闻言,轻轻搂紧了容惜辞,给他解释道:“方才我冲进来打断你,便是怕你出事。明莲此人诡计多端,若真是如此轻易便中招,他脑袋早早分家了,是以我冲进来后,便先攻击他,再抱你远离他指气。不若,你便会以为明莲中了你的幻术,一时心急,将自己的功力放出,中了他的计。”

容惜辞浑身大震,方才他弹出的“怨人魂”乃是他的绝招之一,却未想,竟然会对明莲无效,他听闻岂能不骇,自己的绝技在敌人面前竟如此不值一提,且他的怨人魂因需全力施展之故,在最后一个尾调落下后,便会全身失力,宛如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若是当真如温御修所说,明莲一直是在做戏,引自己上钩,那自己若将这曲弹完,便很有可能会在全身失力时,遭到明莲的重创,届时,死掉的便是自己了。发觉这个可怖的真相后,容惜辞只觉沁骨凉意从足尖涌上,他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敌人。

感觉到怀里身子的轻颤,温御修心疼地搂紧了容惜辞,拍着他的背安抚,可是,那身子依然发抖发寒,让温御修不禁心疼。

“呵,原是个病秧子,”明莲弯起了嘴角,掸了掸衣襟上那被温御修泼到的水渍,撩起袍袖,淡然地坐了下来,“温郎,这人便是你的相好?瞧他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只怕未得几日便得丢了性命……”霎时,他突然瞳孔大睁,生生住了嘴。

容惜辞颇具疑惑地抬起头来,却只见明莲不知看到了什么,面孔狰狞地拧了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温御修,发觉温御修一脸淡漠,神色自若,但是有些不对劲,好似在唇角流出了一抹嗜血的味道。

此时容惜辞正立于温御修的左半身,因而抬眸只能见到温御修的左脸,是以他全然不知温御修的右眼,此时竟变成了红色。那红眼好似能将人深吸进去,深邃里带着令人恐惧的气息,仿佛看到那只眼,便看到了地狱炼池。

当明莲从恐惧中走出来时,发觉温御修与容惜辞已经安坐在了他的面前,温御修的手正闲适地给容惜辞倒茶,神情是说不出的淡定。

重重地打了个颤,明莲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无力地撑额回思,方才他似在恍然中看到了炼狱,但不过须臾,他仿佛又回到了人间,这一惊一乍,虚虚实实的一幕让他觉得胆寒,浑然未觉自己后背已满是涔涔冷汗。

温御修斜眼一睇,嘴角微微上扬。他懒得看顾明莲,一边喂着容惜辞喝热茶,一边贯注内力于他背上,给他顺气。察觉到容惜辞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生气,他方语带内涵地道:“明阁主,您邀在下前来所谓何事,莫不是来瞧您出糗的罢。”

“你……”明莲吐出了一个字后,又觉失态地顿住了,话语一转,便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我来此作甚,温郎不知晓么。”

“收起你那句温郎,恶心透顶。”

明莲的火气蹭地就窜了上来,他为人自傲,今日连受容惜辞与温御修的气,哪忍得住,一拍桌子立时愤怒地站起,威胁道:“温御修,你嘴巴放干净些,莫忘了你的东西犹在我手上!”

此话一落,温御修的身体被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大震之后,竟咬了咬牙,生生吞下愤怒,语带谦卑地拱手歉道:“抱歉,失礼了,明阁主请见谅。”

得意地看着温御修对自己低头,明莲脸扬笑意地稳坐下来。

容惜辞疑惑地左看看温御修右瞅瞅明莲,对温御修同明莲之间的事情更是好奇了。他真巴不得穿回现实世界里,将那篇《受之无愧》,从头到尾通读一遍,搞清楚他们到底在卖什么药,明莲究竟抓住了温御修什么把柄,竟使得温御修接连低头。

“明阁主究竟待如何,直说罢。”温御修的手扣紧了容惜辞的腰,借着他的身体来克制自己身体涌上的杀意。

容惜辞不着痕迹地垂下右手,轻轻拍了拍温御修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温暖的手一覆上,温御修直觉心都快化了。

目光一扫,将两人的互动放在了眼底,明莲的目光中霎时笼上了一层不满,但嘴里却是笑着道:“你知晓我要什么,而我此处也有你所想要的东西。”

“明阁主,言下之意,是要做笔交易了?”唰地一下打开了手里的扇子,温御修故作闲适地扇了扇,而只有被他揽着的容惜辞知晓,温御修的手心愈发冰凉。

“呵,自然,”一撩自己的长发,明莲坦然哂笑,“你予我所需,我给你所取,这是笔公平的交易。”

“既然明阁主提到了公平二字,那在下便不得不说了,敢问阁下邀约时,给在下的信件上的毒又是怎地回事?”

明莲身子一怔,但却面不改色地道:“哦?竟会有毒,莫不是温郎您自个儿下的,冤枉于我罢。啧,温郎,没有证据可切莫乱说话的好。”

瞧着明莲嘴角那得意的弧度,温御修的脸都铁青了,他万万漏算了这一点,明莲给的信件里头的毒素需得浸水方能显现,即便他将原件拿来,明莲也可说这是水里有毒,而非信件有毒,是以明知明莲动了手脚,温御修却无有用的证据。

便在僵持之时,容惜辞忽而开口:“左面第三根肋骨处,瞧瞧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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