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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男配,攻成身退中——by流年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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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惜辞怔愕片刻,那人的气势轩昂,眉宇中同温御修有些相似,若非面容与气质不对,他当真以为是温御修,莫非……这人是温御修的亲戚?可温御修的亲戚又怎会同明莲有联系?

但他还未能深究,明莲便使了一锭银子给他,让他离开。

人家给了银子,他再留在此处当是不对。瞧着那温庄主似对自己的琴音有所喜爱,但因他性子傲,断不会道出期望他人留下自己的话。是以只得撇了撇嘴,迈步离去。

摸着手里的银两,掂了掂,明莲倒也大方,一给便是十两,端的有钱。平日里他都同温御修在一块,加之他是外来客,是以未有囧朝的银两,如今有了钱,凡事都好办许多。灵动的双眸转了几个圈,便绕到了酒楼的后院,脚步一蹬,跃至大树之上,行到了明莲两人所在的附近,伸长了耳朵去倾听他们的谈话。

那两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他虽可担保明莲不会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但却不敢保证温庄主听不到。

未免现出身形,他不敢靠得太近,加之酒楼声色混杂,他也只迷迷糊糊听到什么“红香”“交易”“不做”“龌龊”之类的话。

嗯,龌龊?容惜辞歪着脑袋,摸了摸下巴,莫非这温庄主在骂明莲龌龊?估摸着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容惜辞将拉长的脖子伸了回来,轻轻地纵身一跃,似个猴儿一般,灵巧地穿梭在茂密的树间,不一会儿,便跃到了一株正对着明莲两人的远处大树之上。这株大树,虽可见人,但因距离比之方才那株更远,是以听不见声。

只见明莲同温庄主谈了几句后,脸色渐变,手不着痕迹地下落,抚上了自己的腹部,另一手握拳抵于桌上,青筋显露,骨节被攥得发白,可见是在强忍着从身体内涌上的泻意。

捂着嘴巴,容惜辞心头的笑憋得脸都红了,屡次看见明莲吃瘪,他真是一身轻松与舒爽。未过多时,明莲显然再难忍受,当即匆匆起身,同温庄主道别,脚也不停地便奔走了。

温庄主虽有些不悦他这般失礼,但也未说什么,转身便走。

温庄主的身影渐离视线,容惜辞的兴趣逐渐被他点起了,他掠下地,翻墙出了酒楼,便要去寻温庄主的下落,哪知人海茫茫,举目四望,竟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都见不着了。

这一次小捣乱成功后,容惜辞简直是上了瘾,赶忙服药把自己弄死,回去了现实世界里,接着继续穿进去,将里面既定的剧情搅得是乱七八糟,鸡飞狗跳。而他因为都是穿进一次,给明莲下药一次,再度穿别的时间地点,是以于明莲而言,容惜辞所出现的时间,是完全断开未有联在一块的,因而他完全不会将之前遇上的事联系起来,只会以为是自己有了什么毛病。

容惜辞每次都是暗中给明莲下泻药,或是趁着他欢好时,捣乱一下,让他有欲望都不出,借此来过把瘾。而他那手轻功,也是因此而变得愈发厉害,现在哪怕是落在离明莲更近的地方,他都能保证明莲发觉不到。能有一样比天下第一的主角厉害之处,这优越感顿时而生,心里那可是说不出的满足。

他暗地里捣乱了不知多少次,满足地拍了拍胸脯,静等着看作者被气得跳脚。这文里的时间与现实世界是完全混乱的,有时候他在文里过了个把月,现实世界里才过了几天,但有时候时间又是同步的。但也是这种乱,给了他方便,因而他折腾了明莲数十次,这在现实世界里,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

眼看折腾得明莲差不多时,他也疲惫了。打了个呵欠,决定再给明莲下一记重药,就停歇。

趁着作者打开另一章节阅览修改之时,容惜辞嗖地一下,又穿了进去。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漆黑的小道之上,万籁俱寂,月中西斜,显然是深夜时分。举目远眺,只见丈外有座深山,而此处,俨然便是通向深山上的小道。

不过,这深山为何如此熟悉,好似……

嗖,还未待得他发觉此处为何地,便听一记凌空的脚步声从不远处扬起。

侧耳一听,容惜辞微蹙眉头。这人的脚步声中急中带缓,左脚落地颇重,步伐有些紊乱。若未估错,那人应是受了重伤。

果不其然,随着脚步声趋近,血腥味也随之扑鼻而来。

依据明莲乃是不死主角的定律,来人显然不是明莲,那会是何人?

须臾,他便得到了答案,只见一袭黑衣冲破了黑暗,朝他奔来。发丝凌乱,容颜憔悴,虽身着黑衣,但血腥味却浓浓的散发,若再如此运功跑下去,只怕这人便要流血而亡。

本来这故事里的人与容惜辞毫无干系,不论他救是不救,该死的人还是会被写死,再者,他也只是穿到这里一会,等会儿又得回去现实世界,是以他压根便未有救人的打算。

可是,却在看

到那人面容时,强压心头的冷漠便点起了火光。

那人竟是他上次见到的温庄主!

此刻,他面现死灰,运功时嘴里都在吐着气,目光空洞,看到容惜辞,也仅是双眼微微一亮,复又继续朝前跃去。

容惜辞身无杀气,温庄主自然不会将他视作敌人,可以防万一,他在掠过容惜辞时还是特意放慢了脚步,以免被容惜辞中伤。

容惜辞也未理会,在温庄主掠过他时,侧目打量了一下,眉心一沉,勾出了不满的眉痕。

“你的伤势过重,不加止血,只怕你跑不出几步,便会毙命。”

脚步一顿,温庄主长沉一口气,略作挣扎后还是加快了脚步,继续远奔。

容惜辞最不喜不惜命之事,不悦地哼了一声,耳闻到不远处的追及声,冷然道:“依我说,你倒不如隐到树间,尚可掩上一掩,盲目地跑,可不是个好法子。”

此话一落,温庄主的脚迅疾地朝右一拐,顷刻便隐到了一片树丛里,只流下轻飘飘的一句“多谢”。

掏出一瓶药,将树丛附近的血迹清理干净,容惜辞缓缓站定。所幸这人的血迹遮掩得很好,隔一段路方落下一两滴。

未过须臾,便听脚步声随风掠至,迅风一刮,几人现到了容惜辞的面前。

佯作被骇之态,容惜辞双目圆瞪地瞧着眼前约二十出头的明莲,此刻的明莲双目通红,发丝凌乱,看到容惜辞便想也不想地就揪住了他的衣领,震声道:“你可有见着一黑衣男子!”

容惜辞哪曾被人揪着衣领这般吼过,当即便想唬回去,但思及那人的伤势,这眼珠子一转,身子顿时抖了几下:“前前……不……左……左边,是,是左边……”

猛地丢掉容惜辞,明莲抬步便要冲进左边的树丛,但这足方踏上树丛的叶子,又给缩了回来。

他低头看向地上没有丝毫落下的血迹,以及一直在打颤的容惜辞,思虑了须臾,便咬紧牙关朝前方冲了出去。

待得脚步声趋远,容惜辞方在心底大松一气。明莲过于精明,若是直接告知他人在前方,他反倒不会信,倒不如将正确的地方告知他,反倒可误导他。

远处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耳力范围,容惜辞踮起了脚尖望着不见人影的凄迷夜色,便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树丛里,在一处荒地寻到了那人。

这一看,登时脸色大变。只见那人进气少出气多,脸色一片阴霾,血越流越多,若非因黑衣以及他点穴止血之故,只怕这血早流了一地。

见到了来人,温庄主颤抖着手朝容惜辞伸去,用仅剩不多的气吐出口中的话:“你,可否过来,帮我个忙可好。”

眼看着温庄主双目逐渐涣散,咬了咬牙,容惜辞不由多说地便扶起了他,笃笃几下,点上他的穴道,这血竟神奇地停止了涌出。

“你……”

“噤声。”悄声地一说,容惜辞从怀里掏出药喂他服下后,便将一手抵在他的背心,另一手扣指,一边点上他的穴道,一边运功拍向他四肢各个部位。在容惜辞的相助下,这人的呼吸勉强顺畅了一些,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又是几粒药强行喂入他的口中,容惜辞扯破了自己的衣裳下摆,褪下他的上衣,凝眸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眉头紧皱,把手探到他的脉上,眉心更沉:“你流血太多,伤势过重,加之有内伤,怕是……”

“呵,我知我大限将至……你……”

“你想活么?”打断了温庄主的话语,容惜辞问了不着边的一句。

温庄主微怔,毫不犹豫地坚定回道:“想!我为何不想活!我尚有许多事未完成,我必须活!”说这话时,原本吐气都不自然的他,竟浑然生出了力量,其声震震。

似受到他的感染,心剧烈一震,容惜辞会心一笑:“你有此决心,便是活命的最大保障。”

他从自己的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宽背匕首,噌地拔出,现出里头银亮的刀光:“此匕首乃是特殊材质而成,削金如泥,但于我而言,只有一种用处。”

他边说着,边从怀里取出打火石,寻了几个枯树枝,点起一小簇火苗:“外头有人,我不敢点大火,是以,一会你……忍忍罢。”

眸里印入温庄主明了而坚毅的眼神,容惜辞将手里的匕首放到火上去反复地烤:“你伤势过重,本不适宜灼烧止血,但你既然想活,这便是止血的最好法子了。你定要坚强些!”

“好!”一记重音落下,随之响起的,是滚烫的匕首灼烧肌肤的滋滋声响,焦肉的味道刺鼻而入!

容惜辞的目光里没有一点神采,好似这动作早已习以为常。他工作时极其认真,焦躁的性子都完全收敛,极其细心地将匕首烫上流血的肌肤,使其血流而止。整个过程,那人竟不发一言,死死地咬着双唇,将闷哼与呻吟用力吞入口中,只有深陷入泥土里的手,在彰显着他的痛意。

容惜辞淡然地看着这一切,直待那流血停止后,他方踩熄了火苗,将泥土洒上,掩住硝烟。

“我今生甚少佩服什么人,但我却不得不佩服你,你是个真汉子!”

温庄主没有答话,只是勉力地点了点头,但即便是一个轻微的点头,也疼得他冷汗连流,唇角咬出了血珠。

喂他服下了一粒药丸,容惜辞淡淡地道:“活下去,无论如何,你都定要活下去!”

双唇被咬出了一丝惨白,那人重重地点头,没有说太多的话。

容惜辞低身收拢起自己的瓶瓶罐罐,将匕首插回靴里,蹲在那人的身侧,静静地透过交叠茂密的树丛,望着前方。

温庄主也没有答话,闭目养神。他知道此刻还不能出去,因为下山之路只有一条,若是此刻出去,恰巧与明莲对上那便糟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温庄主忍不住勉力开口道:“你为何救我。”

容惜辞横目睨了他一眼,一副你是傻子的模样看着他:“因你需要我救。”

“呵,”温庄主笑了出声,却因笑的震动使得伤口一痛,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世间需要救的人多了,你焉能救得完。有些人注定是要离去的,生死薄上早有名姓,强行救治,也不怕逆天改命遭天谴。”

“啊呸!”容惜辞啐了一口,“他人我管不着,我只知,我要救的人,我定要救活!哪怕你的脚已踏入黄泉,我都要生生将你拉回!”

温庄主显然被他这话给吓住了,愣了许久,方问道:“为何,你要如此执着。”

“我不信命,我要逆天改命。”伸出白皙的手掌,怵而将手心收敛,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容惜辞道,“命在我手里,我能复生,那便说明命是可以改的,我既然救了你,那我便要改了你的死命!”他没有告诉温庄主,若是他没有救下他,只怕他早已暴尸荒野,只因他脸现死气,气数已尽。

“命么?”温庄主冷冷一笑,“我原本不信你,被你说得也有些信了。你唤作何名,来

日我定重重谢你。”

“你无需知晓我唤作甚,只因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个人生的过客,今日之后,你我再无交集。”缓缓地松开满是凹陷指节的手心,容惜辞抬眸问道,“反倒是你,告诉我,你是谁。”

“邬乘庄庄主温少迎,在下……”

“温御修是你什么人。”未待得他说完,容惜辞直截了当地问道,他对那人的身份以及同明莲的纠葛不感兴趣,他只想透过他知晓关于温御修的一切。

哪知他这话一落,那人竟大惊失色,因流血而失力的手竟途生出力量,怵而握紧了容惜辞的胳膊,疼得容惜辞倒吸一口气。

察觉到自己失态,温少迎连忙松开了容惜辞的胳膊,但眉宇间的震惊与急切却未散去:“你……你识得我弟弟?他在何处?!”

被他这么一问,容惜辞也给问住了,挑眉反问道:“我咂个知晓,他是你弟弟,你自个儿都不清楚?”

霎时,温少迎身子瘫软了下来,叹息着摇头道:“我不知,他自小便同我们家人失散了,我寻了许多法子都未寻到他。”他又轻轻地抓住了容惜辞的胳膊,急切地道,“你知晓他,你可否告知我他在何处。”

容惜辞一顿,在惊疑于这兄弟俩之间的故事时,又不由得叹息,他又怎知晓现下的温御修在何处。将温少迎的手拨下:“你若想知,便活下来,去寻罢。我也不知他在何处,只是意外识得他罢了,之后便各分了东西。”

“是么,”原本亮起的双眸又恢复了黯色,温少迎叹恨地喃喃自语,“十几年了,我寻了他十几年,家里人都要我放弃,我却一直都未放下。本想着明莲这儿势力庞大,可以帮我寻着,却未想还是一场空。”

“你接近明莲,便是为了寻你失散已久的弟弟?”容惜辞疑惑地道。

身子一怔,温少迎无奈地冷笑:“呵,也可算是罢。一方面为己,一方面为利。可是我却未想,我竟然同他……呵,我终归还是负了他,负了他……”一声叹息随着最后一句“负了他”在寂静的林中飘飘荡荡,三分痴怨三分忧伤,道着说不清的落寞。

容惜辞经历甚多,哪听不出来这话里的绵绵情意,愕然一怔,他实是未想到,这温少迎竟然同明莲有过情意。遥想方才所见的明莲模样,容色狼狈,一点儿也不似平日里所见那雷打不动的模样,且他竟然只带了几个手下,便冲出来寻人,可见心切。

他未曾想,这向来换男人如换衣服那般的明莲,竟会有过一段情,而那人竟然还是,温御修的大哥?那若是这般,明莲接近温御修,屡次不杀他,是因温御修大哥之故?

可是,这两兄弟不是自小失散了么,明莲又怎知晓温御修的身份。

疑惑之下,容惜辞问了出口:“你弟弟是如何同你失散的,如此多年,你一直都未见过他么。”

温少迎一顿,怅惘地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幽幽回忆:“我弟弟乃是庶子,自小便不得家人宠爱,而他娘早早便过了世,整个家里,唯有我同他最亲。他极其懂事聪明,依我说,兴许他比我更适合担任庄主之位。可惜,在十数年前,他七岁之余,同我们一块出外看花灯,本来乐事一场,岂知他半途腹泻,他奶娘带他去寻茅厕,结果,只有奶娘一人归来,哭着说他不见了踪影,我们四处去寻,却遍寻不到。之后数年,我一直未放弃寻找,而他因是庶子之故,爹对他不亲,家人之中都无人关心他的下落。十数年了,今年他应有十八了,可是,我仍旧未能寻到他。恩人,”他挣扎着要跪下,骇得容惜辞忙扶起他,“你若知晓他的下落,请告知我可好。是了,你是在何处见过他的,他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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