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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玩家 上——by庄周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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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接下来的一块石头“咔嚓”一声,切成两边,都是白花花的一片,这时这位男子似乎还不认输,“吱吱~”将其中一半原石给又切了一刀,看到上面依旧白花花的表现后,这个中年人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站起身来,对周围的人说道:“诸位,这剩下的原石我打算卖了,不知有谁出价?”

李寻看了看周围的人,几乎都在低头思考着,很快便有人出价了:“我出一万。”

话音刚落,旁边又有人出价了:“一万五千!”

这两人的出价也让周围的人蠢蠢欲动,不一会价格又上升了不少,最后停留在四万三千。

看到这样的情况,中年人并不满意,这块原石虽然表现一般,但是并不算小,他买下来也花了近二十万,现在这价钱根本不够他回本。

他环视了周围,等了一会,还是没人开价,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李寻突然向前一步,说:“四万五!”

中年人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下去,看向出声的李寻,周围的人也纷纷将目光投注于李寻身上。

幸亏在上次斗宝大会便试过众人注目的样子,不然真会不知所措,一个人看你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十数人看着你,眼神还那么奇怪,换做谁也会压力山大吧!

“四万六千!”刚刚出价的那人又紧跟而上,不过脸色已经变得很凝重。

“五万!”李寻一次性将价钱抬到五万,顿时和李寻竞争的那人叹了口气,放弃了。的确,他们这些做生意的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买这个赌石也是想赚钱,本来他就把握不高,李寻那势在必得的口气也将那心思给拍灭了。

“这里可以转账吗?”李寻问了句。

或许这样的事并不少见,不一会儿服务员便将一台笔记本电脑递了上来,李寻很快就和那位中年人交易完毕。

第15章:穿过地狱的天堂

“小兄弟,我先祝你好运啊!”那中年人在交易完后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说了些场面话便离去。

李寻将剩下的那一半原石搬了过来,对旁边的服务员说:“能解石吗?”

“可以,您随意。”服务员点点头,还不忘提醒李寻一下:“我们店里有解石师傅,您也可以出点钱让他们来解石。”

李寻摆了摆手,他还是觉得自己来比较好,说实话,这次的赌石本是意料之外,若不是那特殊的第六感给他的感觉很好,他也不会出手这已经解垮了的毛料。

站在切石机旁的李寻深呼了一口气,回想着记忆里罗峰解石的过程,当年的罗峰出生于一个雕玉世家,对翡翠赌石自然不陌生,虽然他主要雕刻一些软玉,但自从翡翠在清朝逐渐崛起后,他的家族也渐渐将重心挪到翡翠上来。

李寻拿起一支粉笔,仔细观察着这毛料,小心地在感觉最好的地方上面画了线,李寻定了定心神,戴上专门的解石眼镜,开动机器在白线之处切割下去,在一声刺耳的“咔嚓”声中,那块料子被切开了,一抹浓艳的绿色若隐若现。

“出绿了,出绿了!”旁边的人叫嚷道,那语气神情好像这赌石的是他一样。

旁边的服务员端来一盆水,李寻将那切面洗干净,那葱茏的翠绿显现在大家面前,这时的李寻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他也不确定这第六感在赌石上有没有作用,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这是冰种艳阳绿!大涨啊!”一旁有人认出这翡翠,激动地大叫。

“真的是冰种艳阳绿!”旁边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有人走了上前,说道:“这位兄弟,这垮了的毛料还能有这样的表现,我出一百万接手你看如何?”

李寻摇了摇头,他按照这绿来判断,如果能吃进去,这一百万连这翡翠真正价值的十分之一都可能没有,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商人的顾忌,这件垮了的毛料仅仅开出一面翡翠,垮的可能性一样很高。

没等李寻说话,不一会儿收购的价格又涨到两百万,李寻摇了摇头,朝人群喊道:“这料子还是等解完后再说吧!”

人群这次慢慢平息下来,李寻重新将毛料固定好一个位置,有了第一刀的经验,第二刀李寻没费多少时间就开好了。

切面露出了,四周的人再次议论纷纷,这次又是冰种艳阳绿,这露两面可是很不同,漏一面只能说这明料表现不错,两面的赌涨率已经超过五成以上了。

露出两面绿色后,李寻不再切石,改用擦石。擦石,这是赌石界一条古老的法则,效果明显而且相对来说,还比较安全。如果每个人赌石,都和李寻刚刚那般,直接把切石,切出翡翠来了,固然可喜,但若是恰巧把原石里的翡翠切成两半,导致不能做出成品,价格损失是一方面,若是部位没有找准,从下刀的位置看不到翡翠,就很容易给人造成赌垮的景象,就像刚才的那位大叔一样。

而擦石则是从翡翠原石的表皮开始,先淡淡地把厚实的表皮磨掉一些,以便进一步确定翡翠原石的内部情况,这样一来,即便是买家对原石内部的判断出了什么差错,又或者是对手中的翡翠原石信心不足的时候,只要擦出来的地方,出现了较好的表现,买主就可以停止继续解石,而高价把原石给转让出去,把风险转让给下一家。

不过赌石行业里也有一句俗话:“擦涨不算涨。”因为擦石具有很强的迷惑性,不能准确地看到里面的表现,不过李寻这里却是有些不同了,他已经将石头切开,擦石只是为了更好地下刀。

随着李寻的擦石,翡翠的走势也慢慢明了,果然如李寻所料,绿色吃进去了,而且随着擦石而不断提高水种,慢慢过渡到高冰种。

冰种和高冰种的差别很小,只有一些经验老到的人才能看出,而且高冰种只比玻璃种低一个等次,足以让作为一间店面的镇店之宝了,唯一让李寻有些遗憾的是,这翡翠并没有蜕变到玻璃种。

看着这如梦如幻的翡翠,李寻的心情也无法淡定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十公斤左右翡翠掏出来,放到一边,刚才和李寻竞争的那人看着翡翠满脸的懊恼,刚才为什么不坚持到底,要是那样这翡翠就是他的了,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这也正是赌石的魅力所在,在没有真正解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当然李寻除外。

一刀穷一刀富,赌石成就了一些人,却让更多的人陷进地狱深渊,虽然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前仆后继的人还是不在少数,他们只为寻找那穿过地狱的一线天堂。

“小哥你这翡翠是出手还是留着?”突然有人问道,其余的人也眼巴巴地看着李寻,他们也想知道李寻怎么处理这块极品翡翠。

李寻想了一会,慢慢地说道:“价钱合适就出手,不然就留在手里。”

李寻话声未落,刚刚收购那位中年人翡翠的碧玉阁老板出价了:“两千万!”

碧玉阁的这位女老板也是豪杰一个,她一出价,马上就有一部分人旗鼓作息,不过也有些商人不肯放过这块肥肉。

“两千一百万!”

“两千两百万!”

“两千五百万!”女老板再次出价,将价格抬高了两百万。

那几个商人明显的脸色难看,有一个人苦笑着对她说:“万老板,你家铺子大,高抬贵手给点生路吧!”

万老板倒是摇摇头,说道:“不要看我的店大,可是高档翡翠少啊,我还要请几位高抬贵手呢!”

几个商人交头接耳,商量了几句,决定几人集资拿下这块翡翠。

“两千六百万!”

“两千八百万!”

“三千万!”

竞争到这里,每人都神色凝重,这个价位已经接近临界点了,已经没什么赚头了。

最后万老板咬了咬牙,说道:“三千一百万!”这个价钱是亏定本的了,万老板纯粹是赔钱赚吆喝,没办法,现在原料市场紧缺,高档翡翠几乎被那些巨头占据,面对这样大的翡翠万老板也只能狠下心买下来。

那几个商人蠕动了下嘴唇,最后化为一声叹息,没办法,他们小铺子没有自己的加工坊,如果买下来绝对要赔的比万老板多。

这次竞拍终于划下帷幕,李寻和万老板握了握手:“恭喜万老板获得这个高冰种艳阳绿翡翠。”

“应该说同喜啊,小哥。”万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寻,说道:“小哥眼力非凡,若以后有什么翡翠别忘了通知小女子才是。”

“侥幸侥幸!”李寻交换了名片,和万老板闲聊着。

******

第二天一早,李寻搭乘飞机返回西安,在飞机上李寻仔细回想起这几天的点点滴滴,这次的北京一行为他打开了另一扇窗,这时李寻才明白自己的追求,那就是登上这金字塔的高峰,在感受到这美轮美奂的古玩和惊心动魄的赌石后,他已经不想赚点钱过点安稳日子,他要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地,或许说,在他继承了罗峰的记忆时,就注定无法脱离这个圈子了。

李寻并没有在西安逗留,跟林子卿打了声招呼便坐上长途汽车回家了,虽然能坐高铁,但是一时间那花钱的观念还是无法改变。

每次回到家乡,李寻总是有不同的感受,或许是眼界开阔了,或许是城市发展了。李寻看着这些熟悉却带着些陌生的街道,心里没有什么归家的兴奋,却有一种淡淡的紧张感,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近乡心怯吧!

第16章:隐藏心底的最大禁忌

李寻的家乡是天朝的三大火炉之一,山城重庆。即使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不过空气中的秋风仍夹杂着一些热量。

李寻从汽运站下了车,打了台出租车回家了。看着车两旁倒退的景象,勾起了李寻的不少回忆,每每看到在这日新月异的时代仍屹立不倒的一些店面,李寻总会升起不少感慨。

没过几分钟,李寻便到了目的地,他下了车,提着大包小包开门进去,顺着楼梯进去很快就到看到了母亲打扫房子的身影。

“妈,我回来了!”李寻叫道。

“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啊?”李母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扫帚,紧紧地拉着李寻的手,走进厅里,还一边冲李父喊道:“老头子,儿子回来了快去买些菜回来!”

“回来啦!”李父从厨房走出来,还一边抱怨道:“回来也不说一声,才买到这么点菜怎么够吃?”一边嘟嚷这一边脱下围裙就要出去买菜。

说实话,李寻这家庭的相处关系倒是很奇怪,父亲做菜,母亲打扫和洗衣服,就是不让李寻动手,大小事都是开家庭会议商量,工作赚的钱也全部放到为李寻开的一个户头上,可以说一家人都是围着李寻转,也让李寻觉得很内疚,也和父母说过,不过他们却说道:“傻孩子,我们的一切不给你给谁啊!”

或许李寻没做父母不知道当父母的心理,他认为的他亏欠父母,其实都是他们心甘情愿付出的,这个道理直到很久之后李寻才懂得,这种无私的奉献或许只有父母才能做到。

见李父要出门,李寻连忙拉住,说道:“爸,不用麻烦了,我随便吃点就行了,要买也是我去啊!”

看着父母因为操劳而日益衰败的身体,李寻对天发誓,既然老天给了我这样一个机遇,那么我一定紧紧捉住,不止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人。

“要的,要的!”李父拨开李寻的手,说道:“你回来一次,怎么也要加菜才行!”话未说完就往外走,李寻拉都拉不住。

李母笑道:“好啦,就让你父亲去吧!”

李寻无奈地从行李包里拿出一些在北京买的保健品和特产,说道:“这是我为爸妈买的。”

李母拿了过来一看,皱着眉头说道:“你哪有钱买这些,有钱就自己留着吧!”

“这些保健品有些是林子卿给二老的,有些是我在北京买的。”李寻一边解释道,一边从行李包里掏出两张信用卡,递给父母。

李母拿过来看了看,问道:“什么啊?”

信用卡李母自然知道,不过却不明白李寻的用意。

李寻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他知道其实自己很自私,从来不顾及到父母的感受,天下有哪个父母不想儿女留在身边,只是没说出来罢了,他下定决心这次回来要多陪陪父母。

“妈,我这次出去也赚了点钱,这两张卡里各有一千万,你们拿去用吧!”李寻微笑着对母亲说,父母养大他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能享福了。

可怎知李母听到这话后大惊失色,拉李寻过来悄悄说:“你不会犯什么法了吧?”说着还将信用卡递回给李寻,还边出谋划策说:“这些钱你不用给我们,你快走,还有将这些钱取出来,不然被冻结了就没用了,我们不会说你回来过的……”李母一边将李寻推出家门,一边为他策划好逃亡路线。

李寻哭笑不得,心里却微微泛酸,父母不管什么时候想的都是自己,平时老实巴交的二老在猜测自己犯法后第一时间却是让自己赶快走,为自己改变了他们的原则,李寻能感受到他们内心深处流露出来的关怀……

李寻苦笑着扶母亲坐到沙发上,说道:“这钱是合法赚的!”李寻将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件件地告诉母亲,当然那莫名其妙的记忆就下意识的隐瞒了,不是他信不过母亲,而是李母得知这情况后不是想到如何赚钱,而是拉着他上医院检查会不会对身体有危害。

当然除了这些事之外,李寻也隐瞒了一些其他的,比如劫机事件,赌石的风险,这或许就是大多数做儿女报喜不报忧的原因,他们实在不愿让父母担忧,就像父母当年做的,只不过反过来轮到他们做罢了。

好在这时代并不缺少一夜暴富的人,李母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

儿子赚了钱总归是好事,李母也没在多想,没问他怎么会赌石和鉴定古董的,因为在他们心中李寻一直是最棒的。

“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还债,买新房,请保姆,你们二老还可以去旅游……”李寻坐在沙发上跟母亲规划这以后的美好生活。

李母笑眯眯地说:“我们还做的动,请什么保姆!至于买房子也是给你买,我们在这住就很好了,而且这些钱还要给你娶媳妇用的!”

母亲笑了,李寻却沉默了,传宗接代是每个父母的愿望,无论哪位母亲都想看到自己儿女幸福。

只可惜……每个人心里都有不被别人说知道的秘密禁区,而李寻隐藏在心中最深的禁忌便是——他喜欢男人!

从很久以前,他发现自己的这一性取向后,查阅了很多资料,终于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纯gay,他默默地将这件事藏在心底,并努力地将自己扮演得和普通人没两样,和男生开玩笑,追女孩,和舍友一起看种子,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很正常的男生。

只是世上没有无缝的天衣,有些事无论你装得怎么像,都是会露出马脚的,在高三那年,一次晚自习过后,一个体育系的男生挡住李寻的去路,并把他拉到一边,盯着李寻的脸说:“我留意你很久了,你是gay吧!”

李寻心里很是慌乱,脸上却故作镇定,硬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男生用手指轻轻拭过李寻的脸颊,在他耳边说:“你骗不了我,你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我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李寻拍开那男生的手,瞪了他一眼:“神经病!”便落荒而逃,他真的很怕,看这男生会将这件事闹得全校皆知,他怕看到父母失望的表情,他怕众人的留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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