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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 下——by责任好人莫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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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叶至然无奈又自得的耸肩,端的可恶。

叶陵回了叶家之后,那种激烈的清醒还没有从身上消散掉,即使马上又进了沉默压抑足以消磨掉世界上一切美好感情的叶宅。他虽然记得转换心情,因此没有带着笑,以他一贯沉默内敛的表情进了叶家的门,但是他周身的那种闲适自得的气场却不是简单便能压抑住的。叶至然早得了消息在楼上等他,一错眼,便看到了这样的叶陵,鲜活的,从来没有见到的叶陵。

那是怎么样的感觉呢?就好像是一个人让这宅子都活过来一样。但是随着叶陵从逆光里走出来,让叶至然看到了他的正脸,叶至然才发现那大概只是他的错觉。叶家的不知多少岁数的宅子没有活起来,但是叶至然眼中的世界却活了起来。没关系,这两者之间又不矛盾。叶至然伸手接过叶陵手里拎着的行李,浅笑着说:

“回来了啊。”

“嗯。”

叶至然跟着挤进叶陵的房间里,看着叶陵收拾东西。叶陵带回来的都是工艺品,竹子编织的小猫小狗,被特殊处理过绿色光泽可以弥久不散的小玩意,让这个处处是苍白的房间都亮了起来。叶陵还在继续掏东西,一连串用奇形怪状的石头串起来的风铃,用枫叶做成的书签,还有一套用仿制着的糖画触感做出来的十二生肖,被放在小小的画框里,连细长的竹签都带着。

叶至然突然有些不满,因为他看着叶陵不停的一边拿出来一边往房间各处放着,都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显然是事先想好的,可是东西都摆完了,房间不像宾馆而多了生气了,叶至然却发现这里面没有给他的礼物。

叶至然收到过很多礼物。大大小小宴会,各个节日庆典,他的生日,爱慕者和朋友送上来的各种东西,可是这个时候叶至然回顾他和叶陵认识以来,却从来没有收到来自叶陵的那一份。叶至然略有些委屈的想,他都送过叶陵礼物呢,和自己的那个样式很像的手机,那次出差之后带给叶陵的一只当地用特殊陶瓷做的工艺表,虽然送出去后便说出了那样的话……

不对啊!从来没见到叶陵带过那手表!叶至然眯起眸子,露出一丝不悦之色,看似不经意的问:

“陵陵,哥哥上次送给你的礼物呢?怎么也没见着你拿出来呢。”

叶陵还在欣赏他刚布置完的房间。买这些东西他可是都精挑细选的,虽然觉得在叶家的房间再住三年就离开了,但是又想,要认真对待生活便从周围的环境开始,三年也不是三天,要是住着让自己的心情更好也行。然后他就听到了叶至然这样问,动作一顿,扒拉半天才从记忆里找出什么是叶至然送给他的礼物:那不就是叶至然突然和他说以后不和他玩了之前送的包装精美的小礼盒吗?那个不是早就被他自己随手放到不知道哪个橱子里吗?

叶陵瞄到叶至然好像一副强忍怒火的样子,心想他怎么好和叶至然说他拆都没拆开,更根本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便收起来了?看叶至然那样子好像要打人呢。于是只好若无其事的说:

“收着呢,舍不得拿出来。”

“真的?”

叶至然不信。从叶陵刚才那会愣住和思索便知道了,恐怕叶陵都不知道他那次送了什么吧。不过叶至然想起那个时候他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也不好意思把错全推到叶陵身上。但是呆在这里,让他心里更气闷的慌。本来嘛,叶至然也不想和叶陵计较这个,但是一想到这次回来叶陵竟然都没给他带礼物,便镇定不下来了,再又看到上次给叶陵买的那些玩具,都被他随意的堆在墙角上看上去不如何爱惜的样子,更是难受了,但是好久没见叶陵的喜悦还是把这些负面情绪都压了下来,只好忍着一口气,硬梆梆的说了句:

“我还有事,先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叶陵才不想管呢,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现在大变样的房间,觉得还不够,改天得去家居店再添置些什么才好。任他怎么想,叶陵都想不到叶至然之所以这么副死样子,都是因为他没给叶至然带礼物的缘故。叶陵当然没打算给叶至然带东西了,叶陵觉得叶至然什么都不缺,肯定看不上他喜欢的那些街边小巷里买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却不知道那会儿如果叶陵掏出个什么说是给叶至然的礼物,哪怕掏出来一截草秆呢,叶至然也会被哄好的。

但是叶陵还是不知怎么着觉得有些怨气。他站了片刻,努力去回想那次叶至然给他的东西叫他收到哪去了,然后便去找,最后找出来一个早落满回灰尘的盒子来,拿着剪刀剪破了外面的包装,最后拆出来一只手表来。

本来叶陵还想,既然叶至然在乎这个,那么不管拆出来什么都会摆到桌子上让叶至然看着。但是拆出来个手表就不好办了,这种东西摆到桌子上却根本不显心意,可是叶陵根本不带手表啊!

叶陵拿起这块表端详着。这是一块通体用白色陶瓷构成的手表,表盘简洁大方,虽然陶瓷本身便秀气万分,但是这个设计却还显出一份粗犷来。虽然是工艺品,但看上去也很高端大气上档次。毕竟是一贯挑剔的叶至然挑出来的,从外表上看是绝对没有好嫌弃的。但是叶陵就是不想带,总觉得一个男人,带着一块白色的手表太骚包了些,于是还是装了起来。刚把盒子合上呢,叶陵又转念一想,又把表取出来了,放到了常用的抽屉里。

这样,就当看时间用的好了。总比收起来好多了吧?这样想着,叶陵便毫无愧疚之感了。

没几天,A大便开学了。A大的新生一贯开学早,因为他们要军训半个月。不过叶至然也只是去办了必要的手续,军训也请了假。叶至然大学当然是在家住的,要不怎么照看一个公司?叶至然是不在乎缺席军训的,有特权不用白不用,身体素质又不是靠那半个月的军训便能提升上去的,反正叶至然从小便开始锻炼身体的。至于缺席军训会对人际上造成的不良影响,叶至然会在乎这些?反正为了各种事务,他肯定要经常缺课的,挖掘人才也靠的是猎头和手下的人力资源处,不需要他再费劲讨好谁,还是专注创造财富的好。

叶至然的那一票朋友大多也是这样,不过更多的是为了逃脱繁重的军训而已。因而叶至然便凭空多了许多时间,甚至可以带着叶陵去一中的高中部报到了。

前天晚上叶至然过来和叶陵说要和他一起去报到,叶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怎么还有这闲情?又不是去住校,开学第一天又不上课,和那些住校生要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不同,报到实在是轻松的很,因此叶陵就拒绝了。可是开学那天,叶陵出去坐车,却看到往常坐的那辆不在,取而代之的却是叶至然常坐的那辆骚包的红色车,因此便明了了,无奈的坐了进去,不满的抱怨到:

“哥哥你到底跟来干什么啊!”

“哥哥当然是来送陵陵加怀念母校的啊。”叶至然说的极其义正言辞,好像跟真的似的。叶陵撇了撇嘴角表示一万个不信,却没真说出来,只是想,大概是叶至然去一中有什么事要办吧。

那次叶陵刚回来时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现在已经消散了,看上去叶至然好像完全忘记了。当然,叶至然只是心里都一笔一笔的记着,想着早晚要讨回代价来。

而对这一切都茫然不知的叶陵,看着车窗外快速变换的风景想,这次的新班级,又是什么样的呢?眼前又闪过疯疯癫癫做了那种事的苏柒的脸。这次希望不要再见到他了。

第五十九章

车子被停在停车场之后,叶至然熟门熟路的带着叶陵去了高中部。叶陵略带好奇的看着周围的风景,觉得和初中部有些微妙的不同,虽然整体的风格还是蛮统一的,但是高中部的建筑和周围的装饰物都要比初中部的大胆鲜明的多,匆匆经过的人群,都和初中部的尚显幼稚不同,要成熟的多多了。叶陵已经知道自己在哪个班级了,是,,班,叶至然说这个教室在三楼。

叶至然把叶陵送到教学楼的门口便停下了,对叶陵说,

“我还有些其他的事情,你就自己进去吧。”

叶陵点点头,心想果然叶至然来这里是别有意图的,要不怎么会为了自己单独来一趟?叶陵摇摇头,把心里那丝怅然若失挥去,便走向了自己的新班级。

叶陵对自己的新班级是抱着很大的期待的。因为在这里度过三年之后,便是自由的开始了,自然,在这自由的前三年,他也不想让自己不愉快。只是,叶陵的心里刚笑了片刻,便立刻僵住了。虽然对外人来说,他自始始终都是一副面瘫着的沉默表情,并看不出似乎变化,但是在叶陵的心里,已经翻起了一片惊涛骇浪,明明教室里有那么多人,然而导致叶陵这样的那个人,样貌、神态和周身的那种无可冒充的气场,都能让叶陵能从所有人里准确的、毫不迟疑的找到他,认出他。

坐在教室靠窗位置的那个人,穿着简单整洁的衣服,用外人来看是十分阴郁沉着的眼神正死盯着叶陵不放,简直像是有仇一样。但是只有被这种眼神盯着的当事人叶陵才知道,这眼神里都含有着怎样的情绪:

那是一种挑衅成功的得意,也是一种高兴到癫狂的神态,是露出“果然如此”的阴森猎人,好像他所求的已经所得一样。叶陵眯起眼睛,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既然敢这样的注视着他,那么就得付出代价才行。哼,看来他已经可以去想想,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回敬这个死变态了。

正是苏柒。叶陵不想感叹为何他的运气如此之差,竟然都升到高中了,还能和苏柒一个班。他扫视着全班剩下的位置,想从那并不多的位置里找出自己喜欢的一个。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到的有些晚的缘故,班级里的空位置都集中在苏柒的身边,看样子即使是苏柒长的再好看,只要看到他的那种气场,再花痴的人也不敢接近了。叶陵没法,他喜欢的位置都在苏柒那边,谁让他既爱靠窗,又不愿意坐在靠前的位置呢。

更何况,在这种不管叶陵坐在哪里,都明显无法摆脱苏柒明里暗里纠缠的时候,不如直接坐在他旁边,至少接触的近了,引入注目的几率也小的多。想到这里,叶陵便毫不犹豫的坐到了苏柒后面的位置,把东西放好,便百无聊赖的用手托腮,看着窗外的风景。

之后,不管是班主任的进来还是临时班干部的挑选,都和叶陵没有太大的关系,即使是叶陵在知道苏柒竟然被班主任选为班长,而诧异的挑了挑眉。老师这是哪里想不开么,用这种人来管理一个班级?不过,又与他何干?

现在,叶陵只希望苏柒能够安安分分的。不过,这里是学校,苏柒应该不会做出那次在商场卫生间做的疯狂又变态的举动吧?叶陵虽然如此希望着,但是却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告诉他事情不可能这么美好。但是,开学的第一天,还真的风平浪静,十分“安全”的渡过了。

而叶至然,在目送叶陵上楼之后,便转身去了管理层的电梯处,然后去了校长室。叶至然和校长并不陌生,不过这个校长向来是八面玲珑之人,在市一中上学的各种X几代,就没有和他不熟的。叶至然到这里,正是为了交代校长,叫他好好的看顾叶陵的。

对人上不上心果然是不同的,叶陵暗自想,若是以前,对着一个感观尚算不错的弟弟,若要关照,也只会找手下的人来。但是现在,他却总怕手下的人会有敷衍应付之意,即使知道他们不敢也不行。于是最终,叶至然还是亲自来了。未来的叶家家主亲自前来,很懂得看人眼色的校长总会认真对待,时常关照吧?

叶至然还是太谨慎了。他总觉得市一中的高中部很乱,里面旁的城市的高干子弟都不少,就叶陵那弱弱样子,在里面被人坑了都不知道。直到校长百般解释一定会对叶陵好好关照时,叶至然才满意的从校长室里离开,手里还拿着一份叶陵所在班级的学生所有名单,回去之后就开始找人仔细排查,看看有没有会对叶陵造成隐形威胁的诸如叶家对手之类人家的后辈。

叶至然找的人工作效率很快,等着叶陵下午放学回了叶家老宅时,叶至然已经对着所有人的资料开始看了。最关键的身份背景被加红加粗,叶至然粗略扫了一眼,发现这里面倒是有几个叶家的合作者的后辈,巧的很,一个敌对家族的都没有,不禁松了口气。虽然叶至然可以自信让那些敢欺负叶陵的人付出足够的代价,但是叶陵周围的环境安全,那是最好的。

突然,叶至然在再次详细的阅读这些资料时,在一个名字那里顿了顿。看上去很普通的名字,“苏柒”,跟着后面的背景也只是寥寥几句点出了这个人成绩优秀,家境贫寒,靠成绩拿来的奖助学金供自己读书。这些倒没有什么稀奇的,因为想要摆脱贫穷而奋力读书的在哪个时代都不缺,但是让叶至然真正注意的只有一句话:

“初中三年和叶小少爷同桌。”

正是“同桌”二字让叶至然警惕的。叶至然以前便知道苏柒这个人,却没想到在叶陵新的班级里还能看到他的名字。这样巧合的事情让叶至然总觉得有些刻意安排的阴谋味道,不由得对这个名字上了十二万的心,给调查的人下了死命令,要求要有一个详细的背景调查,以及要查出叶陵和这个人的关系如何。

发送邮件出去后,叶至然便把资料的窗口关掉。对苏柒这人的调查,只是出于他习惯性的警惕而已,实质上并没有太多重视。而叶至然,在不久后才会知道,他从来的无畏无惧和在精神层面对敌人的轻视,竟会让人乘虚而入,做出他再也无法改变的事情来。

叶至然此时还没重视的“对手”,已经从各种地方得到各种稀奇的经验,在叶陵刚觉得开学之后生活无波无澜后,便挑起了新的风浪。

所以此时叶陵很苦恼,相当的苦恼。这来自于莫名其妙的,因为老师说要所有座位重调,而又由班长安排之后,叶陵便觉得不妙了。果然,新座次表出现之后,叶陵的名字旁边,果然写着苏柒。因为不想这种事情都去找老师解决,叶陵只好跟着换了座位。苏柒还是靠窗,而叶陵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叶陵有些不满,他更喜欢靠窗的,现在坐在过道口,上课的时候能看什么?

叶陵把这不满和苏柒说了。撇去他和苏柒之间的过节来说,叶陵觉得自己和苏柒还算是关系不错的熟人,这点小问题总可以解决吧,却哪知,苏柒极其荡漾的一笑,说:

“当然是看我!”

而且,苏柒还意有所指的说: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不是方便你做坏事吗?这个位置这么隐秘,你想对我做什么,都没人会发现哦。”

的确,苏柒选的这个地方相当的好。靠窗又靠后,而后面的同学为了看黑板,视线只会斜着看,根本不会有谁会去打量坐在这个位置的叶陵和苏柒。但是叶陵真的很想对苏柒说,您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觉得你有一种让人想对你干坏事的魅力啊?

因此叶陵只是撇了撇嘴角,十分的不屑于搭理这样的真神经病。可是,苏柒做的远远不是这些,他上课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老老实实,似乎也知道不能打扰从这学期开始转变,正在认真学习的叶陵,但是遇到那种不太重要,或者并非靠死记硬背而靠个人积攒的感觉做题的,比如说政治历史课,便不老实了。

最初只是拉拉小手,恶心的勾勾小手指的,但是似乎看到叶陵忙于听讲没时间搭理他之后,便变本加厉的,动作进一步升级了,手甚至敢越雷池摸到叶陵的双腿之间的部位。那个时候叶陵本来是懒洋洋的稍微松开双腿,以那种男生普遍的坐姿时,突然感觉到这样的一只手,一下子反应过激,夹紧了双腿,可是这样的反射性举动,却让叶陵不仅一哆嗦,同时也让苏柒满意的笑了,连手指,都在微微的刮瘙着那顶端了。

叶陵姿势不动,手抓住了苏柒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只是想看看苏柒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种无比愚蠢的举动。但是苏柒却好像根本不怕疼一样的,叶陵都觉得快把苏柒的手捏断了,苏柒却还可以一直做着挑逗的举动,连脸上都是如常的阴郁表情,无比正常的看向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简直让叶陵在怀疑,感觉迟钝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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