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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夜白敬迟——by白敬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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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白敬迟,意味着也许他们会将原本订好的条件拱手相让,也许他们什么时候变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偏还会心安理得。

对华其涵来说,白敬迟是个十分得力的助力。

对白家人来说,白敬迟是个很乖很听话很孝顺的孩子。

对祈夜白来说,白敬迟是个混账。

对祈栎来说,白敬迟是个温柔的大哥,这温柔和白越尘不一样,白敬迟给人春风之感,白越尘则是秋风一般的凉爽。

所以祈夜白说白敬迟是个很不容易被忘记的人,不得不说,真有那么几分的道理。

近午十分,马车进了白水村的地界,白敬迟拉着祈夜白下了马车,把缰绳缠在自己手腕上,举步往村里走。

这几年白水村的变化也不是很大,只是后山挖了几道水渠,夏天蓄水用,这样也省了天旱的时节挑水浇田,当初和白敬迟同龄的孩子们也都长大了,一个个的,要么娶了夫郎,要么嫁了汉子,还有的去了镇上谋生,村子里近几年也没什么娃娃出生,中午一到,那些稍大一些的娃儿都被自家爹亲喊回家里吃饭去了,田里也没什么人,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在村里走,走过绿油油的田,越过横贯村里的水渠,在拐个弯儿,前方就是那熟悉的大门。

白敬迟觉察到自己手心里的手在抖,指尖有些微微发凉,安抚看起来没什么用,索性侧身按了他的脖颈,一个吻轻轻落在他唇上,伸手顺了他的发:“乖,我在呢,怕什么?”

祈夜白深呼吸,长长的深呼吸,抬头努力给他一个笑脸,往前走了两步——

“嗷——”

有压低的低吼从门内滑出来,门半开,有白色的动物探出头来,祈夜白身体蓦地颤抖,半跪下,张开手臂,轻唤:“白狼。”

“呜——”

白狼闪电般的扑上来,扑进他怀里,伸出舌头舔着他的脸颊,前爪搭在他的肩上,亲热的蹭着他的脖颈,开心的呜呜叫唤。

白敬迟双手环胸,揉揉鼻子,径直走过去推开门,高兴的对着门里唤:“我回来啦——”

屋子里有人失手打翻茶杯的声音,接着有人腾腾腾的跑出来,袖子在胳膊上挽着,小脸激动的红红的,兴奋道:“敬迟大哥你回来啦?哥哥呢?哥哥回来了么?。”

白敬迟伸手摸摸她的头,调侃得笑:“怎么了小栎儿?祈夜白回来了,就不管我了?”

祈栎羞涩的笑笑,摸摸后脑勺,又蹬蹬蹬的跑出大门,一声惊呼含着欣喜:“哥哥!”

再听,就是两兄弟许久不见的亲热话儿了。

迟子宸随着祈栎从屋子里出来,年岁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还是那一身朴朴素素的衣裳,唇角的笑意依旧,含着慈爱的温暖,走过去,伸手摸摸白敬迟的头。

白敬迟只觉得眼睛一涩,忍不住抓住迟子宸的手:“爹亲,不孝孩儿回来了。”

迟子宸捏捏他的耳朵,含笑道:“瘦了。”

游子归家什么心情?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咸的,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混在心头,眼愈发酸涩,白敬迟看着比自己还矮了半头的爹亲,伸手抱住他的肩,打着哈哈:“爹亲,孩儿最近觉得孩儿愈发俊逸非凡了,只是怎么都比不上爹亲的丰神俊朗啊!瞧瞧这脸蛋,这身材,我爹真是把你照顾的太好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放心了。”

身后有人闻言笑骂:“臭小子,这几年不见,忒得油嘴滑舌!怎么就没人管管你么?”

白敬迟还未抬头,头上先挨了一记爆栗,忍不住委屈,揉脑袋:“爹啊,你看,我夸爹亲你也说,儿子明明也夸你了啊——”

白时辛看着比自己还猛上几分的小儿子,大笑了几声:“还没吃饭呢吧?夜白呢?怎么不见他?”

白敬迟指指门外:“刚被白狼扑倒了,现在正和祈栎亲热着呢,爹啊,我闻到香味儿了,有什么东西吃?”

“来来来,栎儿做的面,你这傻小子,赶得这么巧,算好的吧?”白时辛把儿子揽过来,瞧着哥儿俩好的,把人往门里推推:“过来,跟爹说说你这几年都干了什么。”

祈栎拉着好久不见的祈夜白也进了屋子,眼圈红红的,兄弟俩刚刚应该是抱头哭了一场,刚刚祈栎摸着他手上的茧子掉了好久的眼泪,最后还是白狼伸舌头把它舔去这才罢休,祈栎说这几年他已经学了好多道菜好多道点心的做法了,哥哥先歇着,晚上在做给哥哥吃,哥哥你千万要多吃一点,这两年你都瘦了,还有他把蚕喂得也是好好的,现在蚕丝都收在那个盒子里,好好的保养着呢,等着哥哥回家呢。还有说了白狼,这两年白狼在家里的时候也多了,偶尔也会在院子里带上一夜,尤其是在月圆的时候,扒拉着哥哥的床呜呜直叫,看的祈栎掉了好几次的眼泪了……

迟子宸和祈夜白坐在炕头上拉着话儿,末了说了句孩子你辛苦了,祈夜白眼圈就红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闹腾了一个下午,用过午饭,白敬迟拿出了那个盒子,神情很严肃,他和祈夜白商量好了,反正华其涵的铺子最近也稳定下来了,平时初也在铺子里帮忙,应该是用不到他们了,索性在街上也盘家铺子,弄个后院养蚕,织布,做绣楼,当是开了家店,自己做。

这次回来,其实也是为了和家里人说一声,还要把祈栎带走,当帮手。

白时辛和迟子宸也都同意他们这么做,虽然也许非常辛苦吧,但是孩子们自己选的路,自己当然要他们自己往下走。只是白敬迟不放心家里只剩下爹和爹亲两人,担心万一出什么事家里没人照顾,被白时辛笑着骂了回去:“你小子先顾着你自己吧,我和你爹亲身体好着呢!你要是不放心,这样吧,你先去城里,把你的那个铺子做大,到时候我和你爹亲也去住上一段时间,怎么样?”

白敬迟仔细想想,这也是个办法,爹和爹亲总是不愿意离开家的,再加上这个村子也安静,不及城里的喧闹,便点头应了下来。

至于祈栎,祈栎那里,几乎得不到任何阻碍。虽然也担心迟爹亲和白爹爹,但是哥哥都说了没事,那他也信了。

铺子是早就看好了的,不大,但是是那个街上最好的一间,后院里有几株特别大的桑树,是华其涵特地送他的。蚕丝也准备就绪,掌柜的兼了账房,祈夜白这个出师的徒儿是王牌,祈栎是做些杂事的伙计,白敬迟想着过几天再去城里,这事儿就算成啦。

傍晚时分,白时辛说要去田里看看,白敬迟挽了裤腿跟着去了,出了门,往远处一看,天和山练成一线,霞红色的盘踞在西边,隐隐约约有几个黑点点,是归家的鸟儿。

父子俩走着,遇上熟悉的人,少不得招呼两句,无外乎话题均是在白敬迟身上打转儿,儿时那些对他捏捏抱抱揉揉的叔叔大大们都凑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夸着他生的俊俏。

白敬迟这几年跟着华其涵也练就了一番厚脸皮,也不像小时候那么不经逗了,笑嘻嘻的跟着点头说是啊是啊,这几年我睡觉前都不敢照镜子害怕被我自己的俊俏吓到不敢睡。

叔叔大大们都笑说这娃儿这几年愈发会说话了,一点没有小时候的羞涩了啊~

过了会儿,人群都散了。只剩下几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像是有话说的大大们,亲亲热热的拉了白敬迟的袖子,问:“诶呀,敬汉子,这都多大了,可有看上哪家哥儿?”

白敬迟游刃有余的打着哈哈道:“诶呀,我是看上人家了可是人家还没跟我表态呢。小侄苦啊~”

于是大大们就愈发兴奋,追问是谁,可白敬迟却是怎么也不肯说了,只是笑。

他确实看上了祈夜白,祈夜白也确实没跟他表态过,这么说也不算撒谎——白敬迟偷偷笑着。

而后有个大大,姓王,是这几个村里的有名的说媒人,他幽幽的瞧着白敬迟,问着:“白家小汉子,你可知道,你家的那个哥儿,可许了人家?”

一时间居然安静下来。

白敬迟先是吃了一惊,随即顿了顿,扯开嘴角:“王大大的意思?”

“哦,我呢,也不打哑谜了,隔壁村儿里吴家汉子呢,瞧上了你家哥儿,这不托我来说媒了么,我先给你说说,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过几天,吴家汉子就要去你家瞧瞧了。”王大大捏了捏手中的篮子,笑道:“可莫说那哥儿生的极好,若不是他哥哥和他不一样,吴家汉子还说要两个都收了呢。”

白敬迟只是笑:“那多谢王大大,我回去就让他好好准备准备。那叔叔大大们,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爹还在田里等我呢。”

“诶,白家汉子,你可得上心啊——”

远远地,听到王大大这样喊着,白敬迟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心里一阵的恶心,而后是忍不住的幸灾乐祸:大哥喂,你再不回来,你的人都要被人抢走了喂——

随即脸色沉下来,说话特忒不客气,祈夜白是我的人,我的人都敢觊觎,我倒要瞧瞧你是何方神圣!

想了想,心里又堵堵的:祈夜白啊祈夜白,看看吧,我这样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你还在等着什么呢?

祈夜白,你究竟在等什么呢?

28、好命!好命!

泽城玉器铺子里头,掌柜的老六蹲在半人高的台子后面,瞧着少东家在屋子里团团转。

少东家是个能干的,这才几年呢,城里的铺子就做大了,平时也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就是有人愿意跟他合作,老六不止一次的想少东家虽然年轻,做事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虽说没有老东家的手段吧,那手腕也是强势的不含糊的。

少东家是个俊朗的小伙儿,平时笑眯眯的,也没见跟谁红过脸急过眼,偶尔能遇到来砸铺子的,照样三两句话说的服服帖帖,没过几天称兄道弟,愣是一点都不动老东家的关系。

少东家今年都二十好几了,别家的汉子到这个年纪孩子都有几个了,但是少东家还是没有成亲的打算,前几天铺子里来了个哥儿,长得漂亮,性格虽说有些野蛮吧,但好歹他喜欢少东家不是,可是少东家怎么都不松口说娶人家,这让他这个老伙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华其涵,我告诉你,我今天……”

“平时初,若是你没事,麻烦你可以回去了。你在这里实在是耽误我做生意。”

“……我也可以帮忙啊。”

“你?平大少爷想怎么帮?十指不沾阳春水,你有何用?”

“你……!”

“若是没事,请你离开。”皱着眉头,烦。

瞧瞧,今儿那哥儿刚进来,还没说几句话,又被少东家气走了,现在少东家在铺子里转圈儿,看的他这双眼都是昏花的了,唉……你说少东家别扭什么呢?

白越尘从房里拿了算盘,边走边打着算盘珠子,沉吟着算着这月的帐,没留神前面一个人急冲冲的跑进来,一头撞上他肩膀,直把他撞得一个踉跄不说,自己往后一倒,咚的一声,摔了个屁股蹲。

白越尘呲牙咧嘴揉揉肩膀,瞧着那个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托着算盘揉脑袋叹气:“平少爷,这么急冲冲的,是去哪儿啊?”

“哼,你管得着?”

平时初头埋在臂弯里,冷哼一声,起身,低头拍打着衣裳上的土,甩甩手,继续往前疾走。

白越尘觉得不大对劲,平时若是惹到了这位大少爷,二话不说铁定上来就是一段伶牙俐齿反驳不能的追问,今儿居然这么好说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还有,若是他得了理,一定是双手环胸,挑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瞅着人,就算不是在吵架,那也绝对是仰首挺胸的,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低头闷声不吭自己走人的情况,瞧瞧那是铺子的方向,难道……?

华其涵从来没有像这般烦闷过,刚刚人甩手走了,他先是烦,之后就成了闷了,的确是很讨厌那个哥儿,没错,两个人接触的也不多,凭什么你要嫁我就要娶?当初在华家也没说过什么话,也不过是每天吵架吵架吵架,现在突然冒出来说要嫁,平时初你究竟想干什么?玩?还是捉弄?

算盘敲着头,白越尘挑挑眉,一只脚刚踩上门槛,想想,还是决定不进去了,一看就知道华其涵现在心情不好,自己又不想插手别人的家务事,还是走吧……

刚转了身,一个大力被人搂住脖子,勒紧,生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华其涵?你什么情况?”

“走,跟我喝酒去。”

“那帐……”

“放你一天假,跟我喝酒去不扣你工钱!”

白越尘默默的被他勒着走了,他们什么关系?从小打到大的关系,也就在开玩笑的时候提过工钱一两句,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情绪,白越尘是个识时务的,果断闭嘴不开口,只是顺手把算盘挂在门上,示意掌柜的把它拿下来收好,那个可是吃饭的家伙,丢了不好。

华其涵领着人到回香酒馆,叫了点下酒菜,好几坛烈酒,七七八八的摆了一桌,小二殷勤的把帘子给放下,华其涵当即拍开一封泥封,抓起来就往嘴里灌。

牛饮。

白越尘叹息着瞅,直觉糟蹋了这般好酒,下酒菜瞧着这个人也是不愿意吃的了,反正他也没事儿,索性陪他,也该醉这一回。

平时初狠狠摔上门。

揉揉鼻子,把涌上来的酸涩堵回去,气呼呼的脱了外衣,往被窝里一缩,睁着眼瞧着头上的白色帐子还有床柱那雕花的纹路,眨眨眼,心头涌上一层悲凉。

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么?

平时初你真是够了,不就是一个汉子么?你什么样的汉子找不到非要在这样一棵树上吊死?

那个人有什么好的?不懂风花雪月,不懂情不懂爱,一心只有他的铺子,他的铺子,你说说看你看上了他哪一点啊平时初!

平时初啊平时初,枉你自小被称为神童,这种简单的道理居然不懂?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再在他眼前晃他也不喜欢你,何苦为了这样一个人作贱自己?

——可是,就这样上心了。

在离开华家的时候,特地找他说了那番话,当时也许是真的再施舍,但到了后来,慢慢的梦到,想到,甚至心心念念之时,味道就变了。

平时初知道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如何,虽说爷爷宠着自己吧,但毕竟是大家,他头上的叔叔大大们,还有那些个表兄堂兄什么的,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是骄傲自大,不懂谦虚,但这些不都是在大户人家里的孩子自小学的么?

他平时初何曾低声下气的求过人——

华其涵在家里过的不好,他是知道的,老祖宗的关系网他分了一些出来,每天盯着华其涵,华其涵什么时候吃饭了睡觉了谈生意了开心了不开心了,他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后来华家大哥儿搅黄了华其涵的又一个生意的时候,他知道华其涵生气了。

华其涵砸了杯子,但是华其涵没办法。

他看着心疼,忍不住去求了老祖宗,求老祖宗给他指条明路,老祖宗开始不予理会,后来架不住他的苦苦哀求,这才开口说这种事,走商道不成,就走官道,找一个架子压得过那个人的人去,很好解决。

他去求了泽城知府。

他是个哥儿,生的也漂亮,虽说家里背影好,没人敢打他的主意,但是求人何其之难!忍受白眼忍耐非议还要低声下气,还要陪着笑脸,家里的表哥堂哥们,提起他来都是嗤之以鼻,觉得他丢脸。

后来终于请动了知府,他在心里暗暗下决心,问完了这件事之后,就把华其涵忘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又不可能开口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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