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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夜白敬迟——by白敬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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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说!最好是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地方说。”白敬迟端杯子慢悠悠。

“敬迟兄有何高见?”黄墨石立即殷勤的给人倒酒。

“哼哼。”白敬迟品着小酒,一脸痞子相:“找个安静的地方,最好还是个对他有很大意义的日子,只有你们两个,那时候你深情款款和他一说,还担心人不听你的?”他继续在心里补刀:比如我和祈夜白,就是在那天束发礼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绝对的安静。

黄墨石一时大喜,继续殷勤给人倒酒。

两个人相谈的气氛十分融洽,黄墨石喝了杯里的酒,正呲牙咧嘴的叹真是好酒之时,脑袋一崩,很随意的道:“敬迟兄啊,那绣工里有个人也姓祈,是不是和你家的那个有什么关系啊?”

“也姓祈?”白敬迟端酒杯的手一顿:“怎么说?”

“哦,他家里呢,是国都本地的,叫祈赋,他爹也是做丝绸生意的,据说家里应该还有个大哥吧,不过那个大哥死得早,也是英年早逝,家里大半生意都白送给弟弟了,哦对了,那个哥哥家里本来还有两个娃娃,当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失踪了,一直也没找回来。”黄墨石啃着花生米,嘎嘣嘎嘣响。

白敬迟听着心里咯噔一下,长长吸口气,祈夜白的身世一直是祈夜白心口上的一道伤,他根本不敢去想万一祈夜白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心口疼的眼前一片血红,黄墨石被他吓一跳,拿了手在他眼前晃啊晃:“敬迟兄,你没事吧?没事吧?”

白敬迟盯着黄墨石的眼,眼底黑沉的吓人,骇的黄墨石一句废话不敢多说,只听他道:“墨石兄,现在祈夜白退出织图的可能性,是多少?”

“敬迟兄你在开玩笑吧?这都开工了,你这是坑兄弟呢?”黄墨石深深皱眉,他也不是傻的,只是小心翼翼的问:“那个祈赋,和祈夜白,真的有关系?”

白敬迟的心思转过千传百转,最后狠狠盯了他的眼,咬牙:“这件事,谁都不要告诉祈夜白,从今晚开始我住在绣庄那里,你自己看着办,若是祈夜白知道了这件事,我马上带他回泽城!”

说罢,甩袖而去。

黄墨石张口结舌,待白敬迟走远,方才回过神儿,抓抓脑袋,喃喃道:“祈夜白……祈赋……,怕是已经知道了啊……”

33、摆红饭吧

又是一夜好眠,无梦。

祈夜白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身边的白敬迟半边身子压上来,不偏不倚的压住了他的手臂,这种感觉很奇妙,祈夜白从没有见到白敬迟睡得这样熟过,经常是他一动,白敬迟就醒了,然后半睁着迷蒙的睡眼,眼帘一垂一起,扫去了大半的睡意,笑意沉沉的浮在唇角,看着他用眼神询问“怎么了”或者“睡醒了?”而这次,祈夜白歪着脑袋看了他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他有睁眼的迹象,呼吸平稳绵长,睡脸安详平和。

伸手想揪揪他的眼睫,或者说是新扎的胡子吧,想了想,还是顿住了,只用眼睛看。

看了一会儿,祈夜白凑过去,在晨光里那泛着微白的薄唇上轻轻啄一口,推开他,自己爬起来整整衣裳,套好中衣外衣,伸个懒腰,昨晚换下来的亵衣团成一团放进木盆里,瞧见上面的脏污,难得的红了半分脸颊,打了水把它洗干净了,这才去了绣房。

自从昨儿发了狠敲打了祈赋一番之后,今儿的绣工老实了很多,早饭的时候见到了祈赋,脸色发青,眼窝深陷,瞧着憔悴了十分,不过倒也是个知道争口气的,没躲在房间里寻死觅活,看来也不能算是没有人品。

祈夜白对他没有好感,或者说昨儿的事情他是带了满满的恶意,不是迁怒,是实实在在的厌恶,他还记的小时候那个躲在叔叔背后对他吐口水的小孩儿,还有叔叔假情假意的表情,以及叔叔的夫郎每每拉了他的手手指骨都被他攥得发疼的眼神,在当初每一次的噩梦中都清晰的发丝可见。

所幸还有白敬迟。

早饭时间一过,祈夜白到绣房里加紧赶工,大寿不等人,若是那天赶不出图来,怕是所有绣工都会掉脑袋。

白敬迟醒的很晚,差不多到了午时,正是午饭的时间,他坐起身来,先甩甩脑袋清醒了下,再看看窗外的日头,扶着额头叹气:“诶呀,都这么晚了啊——”

白敬迟伸个懒腰,套上衣裳去找祈夜白,在绣房里遥遥的看了几眼,想了想,又停了脚步,倚着门口的柱子思量了会儿,转头出了门,笑嘻嘻的和管事儿的打招呼:“嘿,小兄弟,你家少东家呢?”

冬日的太阳都让人觉的是冷的,白敬迟在酒楼上坐好了,先倒了杯酒暖暖,一口下去,热气在胃里化开,半分向上半分向下,一分的热量暖了身子,暖了唇角的笑。

黄墨石啧啧称奇,别说,白敬迟喝酒不上脸,就算是醉了吧,醉了也不上脸,反而越喝越白,越喝越好看,黄墨石没少吃他的亏,对他连着对酒都敬而远之了,一脸佩服的瞧着他:“我说敬迟兄,你这是借酒浇愁来了?”

白敬迟冷哼一声:“可能么?”

“那,你在这儿喝闷酒?”黄墨石凑近仔细瞧着他的脸:“瞧你面色红润气色佳,难道还有什么烦心事儿不成?”

白敬迟干脆的放下杯子,微扬了下巴瞧了黄墨石,微微颔首:“煮红饭吧。”

“啥?”黄墨石的杯子碰到了他的牙齿,清清脆脆一声响:“红饭?你,你你你你你——”

白敬迟微微颔首,眼角眉梢飞扬的得意欣喜,直晃花了黄墨石的眼。

黄墨石目瞪口呆:“你这小子……”

“我等他长大,等得太久了。”白敬迟轻叹,恍若阳光汇集到他身边,模糊的看不清人脸,酒楼里一切嘈杂都离他而去,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手里半杯暖酒,声音一分叹两分亮三分轻笑还带了四分的如释重负,耀了黄墨石的脸。

黄墨石沉默的倒了杯酒给自己,仰头一饮而尽,又倒一杯,半举起,唇角微勾,一个小小的弧度,再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三分笑意:“真是恭喜敬迟兄,喜得良人。”

白敬迟和他碰了杯,良久:“等这次绣图完成,我带祈夜白回泽城。”

“回泽城好啊。”黄墨石却笑:“只怕敬迟兄这一回去,再见到兄弟我,可就难咯。”

“……怎么说?”白敬迟微蹙了眉,杯子放下在桌子上,轻弹一声钝响。

“这里是国都。”黄墨石不看他,只是伸手指了指窗外,扫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扫过了鳞次栉比的楼阁,最后停在白敬迟面前,他笑:“这里是天子脚下,比其他城池繁华的多。”他看着窗外,眸子里闪动着些微的亮光,缓缓收拳:“总有一天,我会让它在我手中——”五指张开,他笑得骄傲。

白敬迟只是点头,黄墨石这般人物,自当不会甘心曲于小城池里,黄家的绣庄也许会在他手中更上一层也说不定:“既然如此,墨石兄,以后若有事能帮上忙,务必开口。”

黄墨石挑眉:“自然。”

白敬迟看着他,低头敬了他一杯酒。

他不敢冒险,哪怕是已经确定的没有威胁的人,在没有得到之前,他还是不会松口,祈夜白是他的,他不会容许别人的觊觎,也许这根刺在心中扎的久了会感觉不到,但是他还是愿意把它连根拔起,黄墨石是聪明人,不会不懂得他的想法。

只是对黄墨石来说,心里刺疼刺疼的罢了。

用罢午饭,白敬迟急匆匆的带了些菜离开,临走和黄墨石歉意一笑,黄墨石摆摆手,在背后调侃他:“回去好好的伺候人家啊,可别怠慢了。”惹得白敬迟回头笑骂。

瞧着那人影晃着手里的食盒,渐行渐远,黄墨石垂下头来,喊了小二,又上了一壶酒,杯子舍了不用,抓起酒壶往嘴里灌,酒入喉肠,先辣后苦,苦到拧了眉,闭了眼,攥了拳,尔后长长吐口气出来,哈得一声,扭过脸,瞧着窗外的太阳,轻啧一声,诶,怎么这么刺眼呢?

“奉天承运,国主诏曰,今,寿国泽城白水镇祈氏绣工夜白,带领全国绣工完成百鸟朝凤图,皇父大悦,又天资卓绝,贤才淑德,特赏祈氏绣工黄金千两,锦缎披风一件,御赐绣工金牌一只,余下绣工黄金百两,钦此。”

尖细的声音拉长在风中,传旨公公扫视一圈,笑吟吟的将圣旨递到祈夜白手里,待众人起身,黄墨石悄悄对着白敬迟使了个眼色,笑着带传旨公公去了前厅摆的宴席上座。

祈夜白手里握着圣旨,茫茫然被绣工们围在中央,七嘴八舌的赞美,嗡嗡嗡嗡吵得人脑袋发疼,这几日,祈夜白虽不能全部得人心,却是还是让人信服的,尤其是在最后的时刻,在图要被抬出去的瞬间,不知哪个手忙脚乱的小童涂了些墨在凰鸟身上,颜色虽浅,但是细看还是能看的出来,绣工们眼睛都毒,发现了这个瑕疵的时候脸都白了——这要是被发现了,也许杀头也许发配也许流放,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不能再握针,等于绣工废了手!——祈夜白突然冲了上去拿了金色丝线,单膝跪地首先请罪,言道小人不才但也知画龙点睛的典故,小人冒昧,恳请国主皇父给小人机会,也让小人体会下画龙点睛的妙笔——

国主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他去了,金色丝线在凰鸟身上走了几针,后又诚惶诚恐拜谢国主,妙笔生花,这才算是救了那一百二十八名绣工的身家性命。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绣工们和祈夜白之间的隔阂,才算淡化。

但是,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白敬迟把人从人群里挖出来,笑:“嘿,日后总会还有相见的时候,大家若是不嫌弃,尽可以去泽城来找我们,如何?”

待众人依依不舍的离开,大门合上,整个院子里都静了下来,祈夜白蓦地转身扑进白敬迟怀里长长吐了口气,揉揉刚刚被吵得发晕的头,圣旨塞进他腰带里,头塞进他的怀里,动了动,觉得不舒服,索性又用他的胳膊盖住,鼻子蹭蹭,又伸手抱紧他的腰。

“怎么啦?”白敬迟低声笑着,想把他从怀里挖出来。

“不舒服。”祈夜白抱紧他的腰不肯起来,头在他怀里拱啊拱啊,蹭啊蹭啊,时不时哼哼几声,白敬迟失笑,伸手抓起他来,横抱着,回了房,将人往床上一放,饿虎扑食一般的扑上去,搓着手嘿嘿笑着——伸手呵他的痒。

“别别别——别闹。”

祈夜白往一边躲,无奈逃脱不了白敬迟那双大手的钳制,扭动着像一条脱了水的鱼,笑得受不住,狠狠抓住白敬迟的手臂,几乎要恼羞成怒:“白敬迟!”

白敬迟狠狠的过了一把手瘾,瞧着身下的脸颊微红的,眼底泛着些微水光的祈夜白,干脆的甩了鞋子压上去,额头抵着额头,鼻梁对着鼻梁,听他因为躲痒而加深的呼吸声,抬头,伸手拂去他额前的乱发,在他唇上啄一口:“祈夜白。”

“……嗯。”声音带了些鼻音,咬了咬下唇,祈夜白扯了唇角,打个哈欠,揉了揉眼,白敬迟瞧着他眼底水光潋滟的,轻声问:“困了?”

“嗯……”在被子上蹭一蹭,祈夜白很委屈:“好困。”

白敬迟看着人可怜兮兮的皱着鼻子的模样,禁不住笑出声儿来,又板起脸:“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祈夜白眨巴了下眼,指指唇:“亲亲。”

白敬迟瞧着实在有趣,不肯随了他的心意,轻咳一声,把圣旨拿出来,装模作样的瞅了两眼:“诶,这东西,怎么办?”

得不到亲吻祈夜白有些恼,翻个身,蹭了枕头,翁声瓮气:“随便你。”

白敬迟低笑,凑上去咬他的耳朵:“祈夜白,生气啦?”人不肯搭理自己,于是低头亲了他的唇,舌尖探进去,刷过牙齿,一遍一遍的安抚,仔细的压下他的舌,舔过上颚,又舔过下颌,勾勒嘴唇的形状,一分一分,将他毛躁的情绪全部安抚下来。

“白敬迟……”模糊有声音低喃。

“……嗯?”忙里偷闲应一声。

“我想回家了。”

“好……我们明儿就回去。”

祈夜白含糊的一声轻哼,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喉间含糊的咕哝一声,呼吸渐渐均匀的绵远悠长,眼皮打着架,终于合在一起。

白敬迟离了他的唇,用指尖细细描画他的轮廓,从眉心到脸颊再到下巴,拿了被子给他盖上,自己也躺进去把人抱在怀里,看着他的睡脸,勾唇:等观完大虎的礼,我们就成亲吧,祈夜白。

34、你要不要?

腊月十六,白水村燃了鞭炮,噼噼啪啪响了进村的那条路。

红艳的绸缎从村头绕到了村尾,汉子中午起来接亲,在新房里安顿了新人,等着吉时到来一同拜堂,本就在一个村子里,大家彼此也都熟悉,也没什么避讳。赵大大从昨儿开始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迟子宸给他搭着手在厨房里忙活,白敬迟和白越尘同新郎官大虎一块在门口候着,顺便抓住人不让他往新房跑,祈夜白在院子里守着那些个座椅板凳,祈栎在新房里陪着刘家的哥儿,当是陪夫郎。

今儿毕竟大喜,来的人也多,张夫子带着张亦文,满是皱纹的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大门口拍拍大虎的肩膀:“好小子!小时候还带着人河里抓鱼树上掏鸟蛋呢,今儿都要当新郎官儿了,长大了,长大了啊——”

里正带着大儿子周守方,周守方的夫郎,还有周东亭,先是祝了赵大伯大喜,然后夸了大虎能干,刘家哥儿也是个懂事儿的,日后赵大伯且等着抱孙子吧,哈哈哈哈——

赵大伯平时是有些木讷的,闻言只是摆摆手,笑了声,然后带着里正进了院子,上座。

里正平时里很喜欢祈夜白,见到他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拍拍他的手背,笑道:“可是长大了,都这么高了。”

“里正爷爷。”

祈夜白蹲下身子仰头看他,里正是真的老了,头发全白了,精神也大不济从前,虽然眼底还是含着慈祥的笑,但毕竟是老了,眼睛里都有浑浊了,祈夜白只觉得喉头微微哽咽一分,把头埋进他的手掌,默然不语。

“诶。大喜日子呢,小夜白可不能哭。不吉利,啊?”里正慈爱的揉揉他的发,言语一转:“小夜白啊,你看看这大红的绸子,什么时候也让我看看你穿喜服的样子?”

祈夜白把头抬起来,眼圈虽然红了半分,但还是笑着的:“里正爷爷,您别取笑我,我哪有这样好的命。”

里正摸摸他的头,抬头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握紧他的手,一下一下轻拍着。

周东亭安安分分坐在周守方一边,瞧着也是个漂亮的哥儿,吸引了不少汉子的目光不说,偏偏自己还没感觉到,左顾右盼之间,时不时有汉子们殷羡的目光留下。

周守方和他的夫郎低声商量着什么,偶尔会爆出一两个字,随即又立即压下,只是一个个的眉头深锁着,像是在争着什么。

祈夜白很奇怪的看了一眼,没怎么在意,倒是被周东亭看到,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吉时到了,刘家哥儿被带了出来,白越尘笑嘻嘻的将傻傻的大虎推过去,朝他挤挤眼,钻进人群里寻祈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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