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容易才出狱,不去找正经事干,一天到晚跑到这里做什么?”闻骥端起桌上的酒杯,轻啜了一口,顺便斜睨了一眼傅建仁,眼光扫过对方摆在桌上的白开水。
傅建仁顿觉脸上火辣辣的,来这边光点白开水也不是他愿意的,只是这里消费太高,他无力负担,刚才闻骥那个眼神,简直就在鄙视他,让他的自尊心被刺了一下。
“呵呵,你也别摆出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教训人了,我是坐过牢又怎么样,我是被连累的,你呢?你干了什么,别以为没人知道。”有些恼羞成怒的傅建仁,张口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闻骥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一点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傅建仁见对方淡然镇定的样子,心里的怒火不断攀升,越看对方越不顺眼。
“闻骥,若是大家知道,你和钟晓禹兄弟乱仑,你说,他在政坛里还走得下去吗?”傅建仁突然扯开嘴角,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他要撕碎闻骥脸上的镇定,让对方跪下来求他,他最讨厌的就是像闻骥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彷佛其他人都是蝼蚁般渺小,都得仰望他们。
可是他失望了,闻骥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甚至带了点嘲弄,完全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他的话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让他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真是太高估你了。”闻骥叹息了一声,自己真不该浪费时间,来找这个贱人,对方一张狗嘴吐不出好话,也别指望他会洗心革面了。
“傅建仁,你听着,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滚出s市,否则后果自负。”闻骥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傅建仁呸了一声,“你以为我是被吓唬大的吗?”
“你可以试试。”闻骥淡漠的说道,眼神中的冷意却让傅建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尽管傅建仁装出一副很有骨气的模样,但是他心里头有些发虚,两辈子的记忆告诉他,闻骥不好惹。他刚才一时头脑发热,才会想用把柄威胁闻骥,现在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简直是在找死。
可是要他就这样放弃钟晓禹,他又办不到,或许他真的犯贱,人在的时候不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开始后悔。
他觉得他只是一时迷惘,走错了路,男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钟晓禹不能因为他一次的错误,就把他判出局啊,哪个男人不偷腥,大不了他以后改过就是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钟晓禹,闻骥只给他三天的时间,他要怎么在三天内,哄得钟晓禹回心转意?
闻骥不管他的想法,丢下威胁就离开了,只是他才刚踏出娱乐城,就接到钟晓禹的电话。
“哥,你何必去见那种人。”钟晓禹不赞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我只是想看看,他进了牢里一趟,再出来有没有学乖。”闻骥温声说道,钟晓禹哼了一声,“你没听过狗改不了吃屎吗?”
“……我刚才见识到了。”闻骥莞尔,笑着说道。
“唉,你太仁慈了,还给他三天时间,真不想让他污了我的地方。”钟晓禹叹息着说道,闻骥笑了笑,“那我现在就派人把他丢出s市?”
“不用了,让他自己滚吧,用不着为这种人费心,若是到时他不肯走,我不介意帮他一把。”钟晓禹淡淡地说道。
“行了,不说这些了,一起吃个饭?”闻骥不想再谈论其他男人,转移了话题。
“嗯,我在餐厅这里,你过来吧。”钟晓禹笑着答应,两人约在餐厅碰面,闻骥到的时候,正值吃饭时间,餐厅里已经客满,没有其他位置。
不过钟晓禹可是老板,餐厅的二楼有贵宾室,其中一间贵宾室长年保留,就是为了这时候用的,闻骥也不是第一次来了,熟门熟路的就往楼上走。
不过他才刚走到楼梯口,门口就传来一阵喧哗声,他转头望去,发现是锦荣带着一伙人,正和服务员争辩不休。
他皱了皱眉,走上二楼,进了贵宾室后,将方才楼下的情形告诉钟晓禹,钟晓禹立刻叫经理去看看,才知道,锦荣他们没有事先订位,又来得太晚,所以没有位置,就在门口吵了起来。
“亏他吵得起来。”钟晓禹撇撇嘴,锦荣和餐厅的服务员吵架,也不嫌掉价儿吗?这里出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替他觉得丢人。
不一会,经理来回报,锦荣一伙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还扬言下次会再来,要餐厅和服务员等着,钟晓禹冷哼一声,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锦家上一回将手伸向北方的事,惹怒了路家,所以他们出手将那批军火给拦了下来,锦家吃了一个哑巴亏,却也不敢伸张,毕竟他们是瞒着上头走私。
总书记多少有猜到内情,因此和锦家有了嫌隙,表面上仍然走得很近,私底下已经有些不信任对方了,只是他和锦家还不能撕破脸,他目前还有用得到锦家的地方。
戚家和锦家不合,闻家自然乐见其成,当初戚家纵容底下的人收押闻三爷,就是不给闻老爷子面子,之后还架空闻河和闻骁,闻家怎么可能吞得下这口气。
不过老爷子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是想把钟晓禹发配边疆,谁知道任尧如此能干,三年后便卷土重来,连带着钟晓禹的身分也水涨船高。
对于钟晓禹和任家走得近,老爷子没有说什么,任家原本很低调,被许家打压得很惨,没想到如今有翻身的可能,让大家都挺意外的。……
许家自从许父被降级之后,就沉寂了许多,原本绕着许宁打转的追求者,一夕之间都跑了个没影,如此的落差,让许宁很受不了。
不仅如此,现在只要她出现在交际场合,就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在背后议论她父亲的失职,虽然上面给的理由是酒醉误事,不过有知情人爆料,实际上的情况更加严重。
部队还是看在许老爷子的面子上,已经从轻发落了,许父涉及的不只是酒醉延误军情,似乎还牵扯到泄漏国家机密。
只是这部分没有直接证据,所以并没有被提出来,但是和许父同个军营的同僚都知道,消息自然也传得沸沸扬扬的。
许宁听说了之后,铁青着一张脸回家,向爷爷哭诉,许老爷子听了自然又差一点晕过去,难怪许父被降级后,以前和许家来往的家族全都避了开来。
原来其中牵涉到泄漏军情,难怪没人敢和许家沾边,这种事谁沾谁倒霉,就算证据不足,所以没有起诉许父,但是许父这辈子都别想再往上升了。
运气好点,还能在原岗位待到退休,但要是再有个风吹草动,开除军籍都有可能,老爷子也不再走动,只盼着许父能安全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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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骥给了傅建仁三天的时间不是说笑,这几年他在国外,做事的态度和手段改变了许多,也学会了对付非常人,就要用非常手段。
像傅建仁这种渣滓,对他越客气,他越蹬鼻子上脸,不让他吃点教训,他根本不会懂得进退,不过闻骥没有这么好的脾性,三天后若是傅建仁还敢留在s市,他会让他只能用爬的出s市。
这三天他派人盯着傅建仁的行踪,得知第三天傍晚对方出了s市之后,并没有把人撤回来,果然,第四天的深夜,他又偷偷地溜回了s市。
只是他才刚踏进自己租的小屋,没多久闻骥便带着人找上门了。
他瞠目结舌的望着破门而入的保镳,看着闻骥慢慢的走进他家,他双腿有些发颤,不晓得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回到s市了。
“傅建仁,我给过你机会。”闻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还没等傅建仁开口,便对着保镳说道:“把他的腿给我打断了。”
傅建仁瞳孔一缩,倒抽了一口气,看着走向他的保镳,心里一颤,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说道:“闻少!我错了,我立刻走……”
“来不及了,既然你不想用走的,我就让你用爬的。”闻骥缓缓地说道,语气中的残酷让傅建仁顿时吓傻了。
他也见过不少仗势欺人的场面,但是完全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碰上这种事,闻骥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把他的腿打断,傅建仁根本接受不了。
可是他一个人,哪里打得过四个身强体壮的保镳,很快的就被制伏按压在地上,两个保镳一人一边压着他的肩膀,他撕心裂肺的大吼,“闻骥!你放过我,我绝对会滚得远远的!”
“机会只有一次。”闻骥不理会他的叫喊,对着保镳说道:“把嘴堵起来,动手。”保镳立刻照做,随后就传来铁棍敲在肉体上的闷响声,傅建仁痛得脸色苍白,却因为嘴巴被塞了抹布,无法痛呼出声。
保镳下手快狠准,一下子就将傅建仁的双腿给敲断了,闻骥踱步到对方面前,蹲下身来,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记着,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你承担不起后果。”
说完,丢下痛得几乎昏迷的傅建仁,闻骥带着保镳离开,只是才刚走出公寓大门,就见到钟晓禹倚在车旁,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第五十七章:警告
闻骥的脚步顿了顿,挥手让保镳不用跟上,自己走上前去,深夜的街上已经没有人了,所以闻骥伸手将钟晓禹拉到怀里,温声问道,“怎么出来了,”
“你呢,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钟晓禹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教训一条狗罢了。”闻骥一边替钟晓禹打开车门,一边说道。
“就为了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犯得着半夜不睡觉,”钟晓禹冷哼一声。
“我得让他知道,挑战我的底线的下场。”闻骥跟着坐进车里,对着司机吩咐,“回家。”
“哦?什么下场?”钟晓禹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问道。
“既然他不想用走的,我便让他用爬的。”闻骥一手揽着钟晓禹,倚靠在椅背上,语气淡然的就像在说今晚月色不错一样。
钟晓禹没有作声,窝在对方身边,闻骥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吓到了?”
“你当我是纸糊的?”钟晓禹嗤了一声,这三年来跟在任尧的身边,也见过许多场面,别说打断腿,就说砍死人都见过。
闻骥低笑出声,温声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会嫌弃我太粗暴。”
钟晓禹白了他一眼,还没开口,就觉得本来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开始往下移动,接着覆盖在自己的臀部上。
他有些别扭的移了移身体,可是才刚远离闻骥一点,就被对方捉了回去,对方还趁机将手塞在自己屁股底下,这下子让钟晓禹更加别扭了。
他还没开口让对方将手抽走,就感觉到手指在刮搔自己的臀缝,他顿时涨红了脸,瞪了闻骥一眼,又望了望司机的方向。
闻骥也不敢逗弄过头,见钟晓禹真的有些急了,便遗憾的抽出手指,只不过手还是霸道的揽在对方的腰上。
等到回到了别墅之后,闻骥把人压在床上,好好的折腾了一番,才抱着人心满意足的睡过去。
隔日一早,闻骁的电话就来了,闻骥睁开惺忪的睡眼,嘀咕了一声,拿起手机走出房门,他拨了拨头发,慢吞吞的按了接听。
“小弟,回来这么久,怎么也不回家看看?”闻骁有些责怪的说道。
“公司忙。”闻骥淡淡的回答,走向厨房烧水,准备煮咖啡。
“借口!”闻骁冷哼一声,顿了顿,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和晓禹在一起?”
闻骥停下手边动作,没有回答,闻骁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所以当初许老爷子说的事是真的?你和晓禹……在一起了?”
“……嗯。”闻骥淡淡的应了一声,闻骁顿时没了声音,许久才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早看出你的性向了,可是再怎么说,晓禹也是你的堂弟啊。”闻骁的语气中带着不赞同,却没有鄙夷或嫌恶。
“我知道。”闻骥轻声说道,他不是没有挣扎过,也不是没有抗拒过,但是感情已经产生了,也不是随便就能抹掉的。
“你就没想过,若是你们的关系被人知道了,晓禹的前途就完了吗?”闻骁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会有人知道的,许家再蹦跶也没多久,凭晓禹和我的能力,除非我们想,否则没人会发现我们的关系。”闻骥铿锵有力的说道,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闻骁听出小弟的坚决,又是叹了好大一口气,过了一会,才又开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也希望你和晓禹都能为自己负责。”
“谢谢大哥。”闻骥听出闻骁没有说出口的妥协,真心诚意的道了谢,闻骁又和他说了一会话,才挂了电话。
闻骥一回头,就见到钟晓禹倚在厨房门口,他赶紧走过去,柔声说道:“起来多久了?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谁的电话?”钟晓禹开口问道,闻骥笑着说道:“是大哥,打来关心我们的。”
“喔?不是叫你回去?”钟晓禹似笑非笑的说道,打从他从X市回来之后,和闻家的关系就淡了,他知道老爷子很不谅解自己和闻骥的感情,便也不上赶着惹人嫌。
闻骥将刚才闻骁的对话说了一遍,钟晓禹心里有些讶异,没想到闻骁会让步,他还以为闻家人会全站在老爷子那边。
他甚至都做好准备,要和整个闻家对抗,扞卫自己的爱情。
结果大哥临阵倒戈了,他摸摸鼻子,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不管大哥是为何让步,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两人用完早餐之后,闻骥便到公司去,钟晓禹拿出馔香斋的资料,开始着手准备收购这间餐厅。傅建仁已经被打断了腿,不可能再敢来招惹他们,眼下正是将对方的公司并吞的好时机。
只是他仔细翻了资料才发现,馔香斋还有一个合伙人,名字很陌生,他让人去查了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锦容身上。
原来当初傅建仁和锦华合作,除了建筑公司之外,也尝试跨足餐饮业,锦华出事之后,手上的资产被锦家收回,最后落到了锦荣手上。
锦荣倒还算有几分生意头脑,将馔香斋经营得不错,不过比起他的餐厅,还是差得远了,只是如此一来,对方前几日到餐厅找茬的举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锦少自己名下有餐厅不去吃,非要跑到他的餐厅来撒泼,说他没动机谁相信,钟晓禹手指轻敲桌面,眯了眯眼,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交代完公事之后,他接到了任尧的电话,原来是任尧要和人吃饭,想带着他一起去,顺便介绍几个人让他认识。
钟晓禹知道,在政坛里这种饭局很常见,经营人脉很重要,所以没有推辞,问清楚时间和地点之后,便答应前往。
他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便开车前往酒店。
任尧和人约的地点在S市一家有名的酒店,他到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到,服务员带他到任尧订的包间后,便离开了。
他坐了一会,任尧便到了,他站起身打了招呼,“任哥。”任尧挥挥手,“坐吧。”没一会,又有人进来了,那人一进来,看见任尧已经到了,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
“行了,我也刚到没多久,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我刚好在附近,才会到得比较早。”任尧哈哈大笑,拍了拍那人肩膀。
“想必这位就是钟秘书吧?”那人瞧见站在一旁的钟晓禹,笑着说道。
“嗯,他就是我的得力助手,钟晓禹。”任尧笑着介绍钟晓禹,然后又对着钟晓禹说道:“这位是S市的副市长,戴昭。”
话才刚说完,又有几人走入包间,这次进来的人钟晓禹认识,在电视上见过对方几次,对方是S市的市委书记,林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