乣桑人呢?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白晏此刻只想知道乣桑他怎么样了。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将士,见到白晏醒来,脸上大喜,急忙走近说:“白晏公子你醒了!”
白晏见有人进来,急忙问道:“乣桑呢?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那将士笑着回答:“主将没有事,白晏公子你别担心,安心养伤。”
白晏听到乣桑没有事,一颗紧悬着的心才放下,缓缓展开笑容,说:“没事就好。”
那将士看得有些呆住。
白晏发现身边的将士没有说话,抬眼看去,发现他竟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白晏笑骂:“喂,有你这样盯着别人看得吗?”
那将士回过神来,不由有些脸红,低着头不大好意思地说:“早就听说白晏公子您是个极好看的人,知道您也要和我们一起南下的时候,整个兵营都轰动了,一整晚都在讨论您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白晏低声笑着,说:“那见到真人,有没有失望?”
那将士急忙说:“才没有,看到才觉得那些描绘真是一点不假,甚至是有些逊色。”
白晏漂亮的紫色眼眸纯净无暇,骄傲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样觉得。”说着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那将士突然想起什么,哎呀了一声,说:“您醒了,我得赶紧去通知主将。”
白晏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将士便已经消失在他眼前了。
白晏在床上躺了许久,看着外面的天色由亮转暗,直至被一片淡蓝色包围。躺着躺着,一阵困意袭来,他便迷迷糊糊地阖上了眼。
门被推开,一双带着些茧子的手温柔抚摸过白晏白嫩的小脸。那双手很舒服,很温暖。
感受到有人,白晏睁开了眼。
“吵醒你了。”
白晏摇摇头,说:“没有,本来就不困。”
乣桑眼微沉,有些心疼地问:“身体还很痛吗?”
白晏笑得像小猫,说:“一点点,不难受的。”
他的手抚摸着白晏圆润嫩滑的脸颊,微微皱眉轻声说:“怎么那么傻,我比你强那么多,被打到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白晏抿了抿唇,低着眉眼说:“我怕,怕你有事。”
乣桑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抚摸着白晏的脸。
白晏以为他生气了,偷偷瞄他,有些局促不安地开口:“喂,你生我气了?”
乣桑声音沉沉的,说:“对,生你气了。”
白晏心里一滞,眼里尽是失落,说:“别生气了,我不想惹你生气的。你,你早点休息吧,没什么事的话我不会去烦你的。”
乣桑一字不发,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
白晏拼命地忍着,警告自己不要哭出来。
乣桑向着房门口走去。
晶莹的眼泪从紫色眼眸里溢出,顺着润泽白腻的肌肤滑落至耳边。白晏将脑袋偏向一边不看乣桑,心里面难受得紧。
乣桑的离去的脚步停了停,接着又响起。
晶莹剔透的眼泪圆滚滚地掉落。
眼前的光变暗了些,一个修长的身形挡在床前。白晏呆愣地看着投下来的影子,转过头便对上乣桑由上而下俯视他的眼睛。像被人撞见了心里面的小秘密、小情绪,白晏委屈地扁了扁嘴,偏过头不看他。要是身体可以动,他肯定会将脑袋缩到被子里。
看着白晏白净胜雪、润泽如玉的脸上挂着泪痕,紫色的眼睛微微泛红,乣桑心里升起不可遏制的疼惜。情不自禁的,乣桑俯下身温柔亲了亲那张可爱好看的脸。
白晏紫色眼睛瞪大,挂着眼泪的小脸有些委屈。
锐利幽深的眼对着纯净无暇的眼。
乣桑伸出手擦掉他脸上的眼泪,轻声说:“乖,别哭了。”
他的语调透着惯常的冷硬,却偏生出几分温柔、无奈、以及宠溺。
这样温柔的语调,让白晏哭得更凶了,一颗颗眼泪扑扑直下。
乣桑温柔地吻上他的眼,将他的眼泪舔舐干净。白晏一下子愣得忘了哭,大眼睛直直看着乣桑。
乣桑温柔地吻着,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一处不落。淡淡的冷香弥漫鼻尖,彼此分享着唾液,一丝情欲在两人眼里蔓延。
“嗯……”白晏唇间逸出软软的叫唤。
乣桑冷静的眼眸慢慢变得迷离,呼吸开始粗重。
轻柔的吻也逐渐狂热起来,乣桑离开白晏的唇,含住他小巧圆润的耳垂。
一阵异样的感觉穿透身体,白晏隐隐觉得身体燥热。
乣桑顺着白晏白皙细腻的颈子吻下去,他将手伸进被子,轻松解开白晏穿着的单衣。单衣解开,顿时春光乍泄。胸前一片白皙诱人的肌肤,两朵粉色小粒散发着些许晶莹光泽。
白晏见自己衣服被解开了,小脸顿时变得通红,紧张而羞涩道:“你,你干嘛?”
乣桑的眼眸变得越发深,眼里的欲望轻易可见。
他皱了皱眉,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替白晏把衣服穿好。
白晏脸依旧红红的,见乣桑停止了动作,心里面滋味怪怪的。他隐隐期待乣桑继续下去,却又有些害怕。
乣桑替白晏盖好被子,声音如同没有波澜起伏的水面,问:“刚才弄疼没?”
白晏不太敢看他,低垂着眼摇摇头。
乣桑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好好休息吧。”
白晏微红着脸,轻声应了一句:“嗯。”
乣桑转身离去,在快要踏出房门的时候,白晏突然想起自己要问的问题,急忙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乣桑站在房门口,背对着他,淡淡道:“好好休息,相信我。”
白晏昏迷了两天,而那灵虎依旧未破。
灵虎将整个魔城笼罩,如同最坚固的防护,保卫着魔城。
灵虎是有灵性的,可以辨别出敌我。魔城子民碰触到灵虎,不会受到丝毫伤害。但若是敌方碰触到,便会被那强大的力量狠狠击中。那一天,还算幸运的是,灵虎是在城墙边与白晏相碰的。在灵虎碰触到白晏的瞬间,已是到达魔城城门。灵虎瞬间停止了扩张,乣桑和白晏才躲过一劫。
两天的时间,却是毫无进展。
就在事情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这种局面。
那人漂亮娇媚,眼睛含情,粉面桃花。
他来的时候,披着一件大红披风,披风的边角缀着雪白的毛绒。
那个人,叫做婪伊。
47、红衣艳丽唤婪伊
婪伊来的那天,白晏还没有好全,但可以偶尔下床走动走动。
乣桑等人驻扎的地方离魔城不到半里的距离,站在魔城的城门口上,一眼便可以看见。
那天,乣桑正一个人待在书房内。书房门窗都被紧关,屋内一片黑暗,看不清楚四周的摆设。
他坐在一片黑暗中,微冷的眼静静凝视着虚无。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可是魔城的征讨毫无进展,灵虎强悍地驻守着,找不到破绽,难以攻破。
黑暗中,乣桑冷薄无情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他心想,这上古魔君,真是一个难得的对手。不过,魔城的人难道能一直缩在魔城里面,永不出来?要是这样,那也算是达到征讨目的了。更何况,这一仗,自己有把握赢。待到自己攻破灵虎之时,倒要看看魔城还有什么其他能耐。
就在乣桑思考着如何攻破灵虎之时,书房的门被敲响,门外一个将士禀报道:“主将,有一位公子求见。他说他是七代魔君的兄弟,天音家的三少爷。”
魔城现在的主人,名叫天音齐,被唤作七代魔君。上古魔君是一代,一路传下来的到现在,已是七代。
天音家的三少爷?他来找自己做什么?乣桑眼里划过狐疑,随即一笑,觉得事情似乎变得好玩起来。他淡淡道:“把他带到这来。”
不一会,人便到了。将士在门外说:“主将,人来了。”
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
将士对着那三少爷说道:“天音公子,主将请您进去。”
没有听到任何回答,门被缓缓推开。光线一下子照进屋内,冲破黑暗。乣桑坐在书房右边隔间的里面,并没有看到来人的面容。右边隔间里传来没有波澜的声音:“把门关上。”
那人不发一言,静静将门关上,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
在一片黑暗中,那人轻松穿过周围的物件,来到右边的隔间,安静站在乣桑的对面。
两人都不发一言,静静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寂静了许久,那人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说:“乣桑。”
声音娇媚华丽,带着清冷。
乣桑听到这声音的瞬间,便皱起了眉头。
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人带笑自嘲道:“不记得我了?也是,你怎么会记得呢。”
一张娇媚甚至是艳丽的脸划过脑海,乣桑瞳孔缩起,冷声开口:“婪伊?”
那人笑了起来,说:“不错嘛,居然还记得我。”
瞬间,整个屋子陡然变亮。
乣桑看着与他仅仅相隔着数步的人。
娇媚艳丽的脸,眼含情,面如春。大红色的披风将有些瘦弱的身躯全部包住,披风沿边的雪白色毛绒将他脖颈围了起来,显得那小小的脸越发粉面桃花。
乣桑有些不悦地皱眉,打量着眼前的人,开口道:“你来这做什么?”
婪伊哼笑了一声,红艳的薄唇勾起,说:“来帮你。”
乣桑幽深的眼看不出情绪,却又仿佛能把人看透一般。
他皱着眉问:“你是天音家的三少爷?”
婪伊微微一笑,笑中却含着几分冷寂与薄凉。他说:“对,我叫婪伊,天音婪伊。”
他话音刚落,乣桑便已变换了位置,站在他身前。冷厉无情的眼直视着娇媚的面容,微带薄茧的右手掐住对方的脖子,脸逼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细腻的肌肤上。他阴冷开口:“你的本身明明是灵狐,怎么可能是天音家的人。”
婪伊被掐住脖子,呼吸难受,艰难开口:“这有什么不可能,我母亲便是灵狐,我是灵狐不是很正常?”
乣桑盯着眼前的人,沉默了一会,最终将手放开。
重获呼吸的婪伊大口喘着气,怒视着乣桑愤愤道:“你有病吧你,想掐死我不成?”
乣桑又坐回位置,冷冷问:“你作为天音家的人,为什么要帮我?”
婪伊反问道:“我是天音家的人,就不能帮你?”
乣桑不再问,眼睛看着书桌上的一方砚台,如平静湖水掀不起一丝波澜,说:“你最好藏起狐狸尾巴,别让我发现其他动作。”
一丝冷意从心里蔓延,冷至肌肤。婪伊静静注视着面前强硬冷漠的面容,娇媚的眼睛如含云雾,看不清晰。
就这样,婪伊住了下来。
白晏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在婪伊住下的第二天,他基本已经能够随意活动了。这段时间被闷坏了的白晏一大早起来,走出房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玲珑漂亮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紫色眼眸亮晶晶的,闪着孩子气而又狡黠的光芒。
路过的将士们见白晏心情如此之好,也不由跟着开心起来。
他拉住一个将士,笑嘻嘻地问道:“乣桑在哪里?”
被白晏拽住的将士受宠若惊地看着眼前晃荡着一脸笑容的人,心里生出几分紧张,语速不太连贯地回答道:“主将在西边的书房里,穿过花园往右边走,看到一间写了无心二字的屋子便是了。”
白晏听了,笑着道了声谢便向着西边而去。越过花园,穿过一条不大的廊道,便看到了写着无心二字的书房。
书房外面站着两个将士,像是在看守。
白晏走近,那两个将士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他拦下。
白晏对那二人笑了笑,直直向着房门走过去。两个将士有些犹豫不决,主将在屋内讨论事情,说是严禁他人打扰。那这白晏公子,算不算是他人?进去算不算是打扰?
纠结了一会,眼看着白晏就要伸手去推房门了,其中一个将士咬咬牙拦住了他。
白晏有些迷惑地看着拦住他的将士,不解地问:“怎么了?”
那将士答道:“主将在屋内讨论事情,说不让打扰。”
白晏听了,哦了一声,有些扫兴地低下了头。
那将士立即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怀着歉意说:“白晏公子,您要不去我们兵营玩玩,兄弟们自娱自乐,蛮有些好玩的项目。等下主将出来的时候,我会跟主将说您来找过他。”
白晏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将士,问:“你们主将和谁在里面讨论?”
“两个副将,还有天音家的三少爷。”
“天音家的三少爷?是魔城的天音家?”
将士回答道:“是的。说来也奇怪,这天音家的三少爷居然要来帮我们打他自己家,不过主将都没说什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白晏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轻咬嘴唇。
他又问:“那人什么时候来的?”
“哦,这天音三少爷是昨天来的,自己主动上门拜访主将的。”
“他叫什么名字?”
“叫天音婪伊。”
“天音婪伊,婪伊,婪伊!”
一张漂亮艳丽的脸立即晃过白晏的脑海。他心里惊道,婪伊,是那个婪伊吗?他为何要帮乣桑?因为喜欢乣桑,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白晏微愣地看着那紧闭的门,突然觉得那扇门要是打开,会涌出很多东西。他急切想要知道的答案,也存在于那扇门里。
正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涌出,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穿着盔甲的人。那两人便是方才将士口中所说的副将。白晏看了看那两人,又愣愣看着那扇被打开的房门。
一个红色身影从不太明亮的光线里走出来,缓缓走到门口。
红色身影娇艳如火。
白晏看到婪伊的瞬间,大脑有些空白。
婪伊走到门口,看到白晏的时候,也有些愣住。
一红一白,一娇媚艳丽一纯净漂亮。
两人隔了只有几步子的距离,却犹如隔了火海冰山。
两个好看极了的人互相对视,在一片清冷的院落景色里,美成了一幅画。
白晏回过神来,觉得有些尴尬,对着婪伊勉强笑了笑。
婪伊也对白晏一笑,缓步走近,说:“白晏是吗?我叫婪伊。”
白晏心里很不是滋味,说:“我知道,婪伊,天音婪伊。”
一看到婪伊,他便想到曾经看到的那一幕。无论是谁,看到曾经与自己的心上人赤裸交缠着人,心里都不会好受,白晏也一样。虽然乣桑曾经说过,他不爱婪伊。但是,这句话如同空气一般稀薄而没有存在感,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时乣桑走了出来,看到白晏与婪伊站在一起,懒懒的眼眸微微收缩,泛着凛冽寒光。
他淡淡问:“你身体好了吗?”
白晏情绪低落,垂着头闷声回答:“好多了,已经可以随意活动了。”
他声音没有起伏,说:“你来找我有事?”
白晏因着心里的别扭,根本没有思考,只是下意识地回答:“嗯。”
乣桑幽深的眼睛盯着白晏垂着的脸,最终说:“进来说。”说着便转身进到书房内。
白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抬脚走进书房。
他刚踏进书房,便听到乣桑说:“把门关上。”
“哦。”白晏微嘟着嘴应了一声,把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