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样子，长相一般，身形还不错，看穿着收人还过得去，再次选择打发走。
“一个人？”他在我旁边坐下。
“嗯。”
“不高兴吗？一个人喝闷酒。”
“没，睡不着，出来走走。”
“有兴趣和我睡吗？即使睡不着也保证你不会无聊。”男人调笑道。
“没有。”我故意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你勾引不起我的欲望。”
“可惜呀，那我们聊聊？”
我没答话，心想这男的脸皮也真够厚。继续闷头喝酒，倾听着台上那男生的歌声。
……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
引人思念的声音，让人伤感的歌声。
一瓶酒很快见底了，胃开始有烧灼感，但我选择无视将要来临的疼痛。
我拿起另外一瓶酒，正要继续喝，那男人拿走我手中的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里面晃动着透明的液体。他拧开盖子，倒了一点点进去，“试试吗？会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
“GHB？”
“你玩过？”
“没，见过。”去KTV，酒吧聚会的时候，偶尔会有人拿各种毒品出来玩，只是我从来不碰罢了。
GHB挺危险的，尤其和酒在一起用的时候，不过如果恰好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的话，其实也不错。
我拿起酒瓶，在手中转了两圈，接着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才喝了一小半，那男人夺过酒瓶，“够了。”
“不够。”我伸手去抢。
“会死人的。”男人躲开我的抢夺。
“我知道。”抢了好几下都没抢着，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我也使不上力气继续抢了。
男人把我架起来，帮我披上外套后往外走。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越来越躁动，被他一碰，就想获得更多的触碰。
软绵绵地瘫在他身上，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的味道。脚不听使唤地挪着，出了门，寒风迎面吹来，稍微清醒了一些，随后陷入了更深的混沌。
“墨墨！？”一个人迎面走来，我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子璐？子璐吗”我神志不清地说。
“王八蛋，你对他做了什么？”
对面的人从男人手中把我拉走，扶着我坐在一长椅上，我倒在上面难受地扭来扭去。
两人似乎在打斗，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四十章：欠揍
“醒醒，墨墨，醒醒……”
谁呀？我回道：“困，让我再睡会儿。”
“别睡了，你发烧了，我们得去医院。”是夏立瑜的声音。
我难受地睁开眼睛，“我怎么会和你一块儿？”一开口，自己沙哑的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喉咙又干又燥，鼻子呼出的气也是热的。
头痛得厉害，就像钢钉扎在脑髓里，我艰难地坐起来，身体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寒冷的空气迫使我扯起被子裹紧身体。我竟然什么都没穿，全身的骨头散了一般，菊花处传来的钝
痛让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我强忍着怒火，却怎么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你都忘了？好好想想。”夏立瑜平静地说道：“这次真不怪我。”
昨天夏立瑜帮我上完了药，然后我跑去了酒吧，跑酒吧干嘛来着？干嘛来着……？
想不起来，越想越头疼，我抬起手使劲揉着太阳穴。
夏立瑜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昨晚我半夜醒来上厕所，看到你留的纸条，说出去走走。打你手机却不接，我不放心就出去找你，大晚上的除了酒吧估计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了，
我就先去gay吧看看，然后果然在那gay吧门口看见你还有一个男的，你被下药了，我把那男的揍了一顿就把你带回来了。我不知道你被下什么药，反正你扭着嚷着想要，就帮你
解决呗。”
呃，这下丢人丢大了……我问道：“几次？做了……”
“两个半小时做了三次，你都快把我榨干了。”夏立瑜努努嘴说道。
他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递给我，说：“好了，穿上衣服吧，我们该去医院了。”
我正穿着内裤，有液体从后面流了出来，“你他妈的不会戴套啊？”心情很糟，破口骂了出来。
夏立瑜沉下了脸，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家里每套，我不是李子璐，随时准备好东西艹你。”
我被噎地无话可说，撇了一下嘴说道：“我去洗澡。”我裹着被子，把被子拖下床。冷死了，也不管是否会把他的被子弄脏。
“别洗了，你真的在发烧。”
精夜流了出来，从大腿根一直流到脚踝处。
我皱了皱眉头，“脏死了，放心，死不了。”
夏立瑜无奈地说：“你在这等会儿吧，我帮你调热水。”随后他进了浴室。
我跟着他，把被子拖进浴室，看着夏立瑜把手放在花洒下面冲着，“调热一点，要带点烫的。”
我怕冷，一直很怕，喝水洗澡都喜欢稍微烫一点，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冷血动物，喜欢热源。
“好了。别洗头发，我帮你拿条浴巾。”
“嗯，还有衣服。”我把被子塞夏立瑜怀里，拿起花洒冲着，刚好，不错。
喉咙干得不行，懒得开口叫夏立瑜帮我倒杯水，张大嘴巴对着花洒喝了几口水。身上似乎没什么吻痕，只是惊悚地发现大腿根的一串串牙印和青瘀。
过了一小会儿，夏立瑜拿着浴巾和衣服进来，瞥见夏立瑜撑起来的裤子，我讪笑道：“发情了？”
“林墨，你够了。”
“我够了？是你没够吧？”
“要不是你生病，真想把你揍一顿。”他把衣服扔在洗手盆旁，摔门出了浴室。
看了我真的欠揍，两个喜欢我的人，一个揍了我，一个想揍我。关了花洒，出了浴室。
夏立瑜递给我一个杯子说：“喝了吧，驱寒。”
我接过杯子，捧在手里，烫烫的很舒服，杯子热腾腾地冒着汽，里面浮浮沉沉着几片生姜。想起刚才自己的过分，有点内疚。李子璐和夏立瑜其实很像，霸道，坏脾气之余对我却很好，看来注定了我喜欢的都是这一类人。
喝完了姜水，和夏立瑜出了门。
第四十一章：看病
踏出小区的大门，看见一辆白色的凌志时，我呆住了。果然，车门开了，李子璐下了车，迎面走来。
李子璐把我拽向他，阴冷地说道：“谢谢你帮我照顾我老婆，不过最后不要有下次了，否则让你从此不敢出门。”
“别以为自己有多能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夏立瑜毫不示弱地接了话。
“那咱们走着瞧。”李子璐牵起我的手向车子走去。
“发烧了？”他摸了摸我的额头。
“嗯。”
“看来被喂不少呀，不仅走路走得那么别扭，还发烧了。”
我自知理亏，但还是忍不住澄清：“昨晚我去酒吧，碰药了，不跟夏立瑜做，也会跟一陌生男的做，我算是被救了。”
“你碰毒了？是谁干的？”李子璐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
“不怪别人，我自愿碰的，没记错的话。”
“看来我昨天是太过分了，对不起。”接着李子璐打了个电话，挂了之后说：“带你去医院吧，顾叔叔今天在忙李江的病。还有你今天的声音真难听。”
我：“……”
在发热门诊部，李子璐对医生说：“昨天喝了酒，加上不知道肛门是不是发炎了。”
医生是个大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俩，我尴尬地低下头，躲开她的眼神，李子璐这不害臊的家伙。
随后医生大妈说道：“那先去肛肠科看一下，然后把那边的单子拿过来。”
又挂了个号，到了肛肠科，这次是个男医生，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李子璐帮我说完病状之后，医生对我说：“他在这没关系吧？把裤子脱了吧。”
“有关系。”我说道，被李子璐看到我大腿的那些痕迹，我估计我该完了。
李子璐瞪了我一眼，说：“没关系。”
我叹了口气，悻悻地脱了裤子，偷偷看了一眼李子璐，不出意料，表情很可怕，眼睛都红了。
偏偏这医生还火上浇油：“年轻就是好，但也要注意分寸，这也玩得太过火了。”此时我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拿了一串单子去发热门诊部，路上，李子璐说：“刚才那医生九成是gay，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是你太多心了吧。”
“不信拉倒。”
排队的时候，李子璐说：“你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刚才那医生在茶水间接水，旁边有另外一个一脸受样的医生，他们说说笑笑，然后那医生使劲捏了一把小受医生的屁股，两人笑得更欢了。
“好吧，你厉害。”我说道。
取了药，输完液，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下午才出了医院。
李子璐抱怨道：“医院真麻烦。”
“可以送我回家吗？”我小心翼翼地说。想到如果待会儿就去李子璐家，我就浑身打颤。
他旁若无人地把手伸向我的下身，滑过小弟，随后在我大腿根处使劲掐了一下，“可以。”
我疼得闷哼了一声，接着说：“谢谢。”
下车前，我告诫道：“夏立瑜其实不好惹，你还是别太大意。”
李子璐用嘲讽的语气说：“哟，你不护着他啦，还懂得关心我，看来他告诉你了吧。不就官二代吗，过不了多久他在你面前就没这份自信了。”
捉摸不透李子璐的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了声：“拜拜。”下了车。
没走几步，李子璐打开车窗，探出头来：“圣诞节打扮地漂一点，会有个特别的庆祝。”
我点点头，快圣诞节了吗？
第四十二章：生来就是个错误
进了家门，一股酒气迎面扑来，父亲拿着酒杯，醉醺醺地瘫在沙发上。旁边的一瓶92年的Chateau Latour已经不见了二分之一，像他这么喝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从未见过父亲这么失态，这个永远西装笔挺，神情严肃的男人竟然在酗酒，不过我对此兴趣不大，选择忽视，转身上楼。
一步台阶还没踩下去，身后传来父亲含糊不清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我疑惑地回过头，走回客厅。
打量着沙发上的父亲，由于酒精，整张脸通红通红的，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乱糟糟地立在头上，领带扯开着，衬衫的领子也是敞开的，手里的酒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就会摔碎在地上。
“说，昨晚去哪了。”
生意受挫？还是要离婚了？看着这样的父亲，我不禁胡思乱想，我们家该不会是要破产了吧？
“我在学校呀。”虽然我确信他知道我在说谎，但我还是不想说实话，与其自招，还不如让他来拆穿我的谎言，也好明确他到底知道了什么，昨晚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在学校？你再说一遍。”父亲盯着我，眼睛布满了红血丝，额外地狰狞。
我不吭声，静静地看着他。
父亲甩手把酒杯扔一边，玻璃清脆的破碎声似乎划破了父亲的理智。
他站了起来，一把把我按在沙发上。嘴里吼着：“你昨晚不是在酒吧吗？不是去吸毒吗？不是去找男人艹吗？”他扯开我的衣服，颈肩处的大片皮肤暴露空气中，我知道上面有着不多但明显的吻痕。
我欲挣扎着起来，却被父亲强有力的手钳制得无法动弹，毕竟未成年人的力道无法和成年人相抗衡。
父亲已经没有了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如同一只暴怒的野兽，发了疯似的扒掉我身上的衣物。当我的下身也果露在外的时候，我大声吼道：“你疯了吗？放开我！”
“晨夕，对不起，我喜欢你，我错了，别离开我……”父亲哭了，哽咽着我听不懂的话。
晨夕是谁？
“我是林……”父亲吻了下来，把我的话堵在嘴里，我很想告诉他我是林墨，他的亲儿子，不是晨夕。
父亲往我洞口处抹了点唾液，随后下身传来剧烈的疼痛。父亲没有扩张就进去了，我疼得直冒冷汗。
疯了，肯定是疯了，这男人是我的父亲吗？
此时传来一串焦躁的脚步声，但父亲却似乎毫无知觉，继续他的动作，我扭过头，是母亲，她的眼里漆黑漆黑的，看不出惊讶与怒火，只有无尽的冷漠。
她优雅从容地倒了一杯酒，朝父亲泼过去，父亲终于直起身，他转头看着母亲，随后母亲抬起手，一巴掌盖在父亲的脸上，“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在干谁？是你的儿子林墨，不是晨夕！”
我脑海里一片混乱，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我穿好衣服，径直往自己的房间里走，疯了，都疯了。
我锁上房间门，洗了个澡，什么也不想想，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烧还没退，我躺在床上不想起来，我昨天是在做梦吗？应该是做梦吧。
突然传来敲门声，母亲的声音响起：“待会儿出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收拾好之后，带着疑惑下了楼，母亲坐在客厅，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
“你看看。”母亲递给我一张照片。
照片有点泛黄，里面的人眉眼秀气，跟我竟有五分相像。
“你舅舅，我亲哥，你爸喜欢的人，不过早就死了。不是我讨厌你，只是每次看到你的脸都让我想起晨夕，他想和你爸一起逃走，结果还是我赢了，他自杀了。但是当你越长大就越像晨夕，你爸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像在看晨夕。他肯定是在报复我，他都死了，还让你来报复我！你为什么要出生？你为什么不去死？像晨夕一样去死。”母亲说到最后，声音都颤抖了，接着她顿了顿，稳住声音说：“我决定跟你爸离婚了，你哥会照顾好我和小妍，你跟着你爸吧。”
我呆了良久，终于回过神来：“爸呢？他在哪？”
“书房。”
我冲进书房，拽着父亲的领子，一拳打过去。看了一眼神情懊恼的父亲，接着，我颓然地回到房间。
凭什么他们的恩怨要嫁接到我身上，凭什么因为我长得像那个晨夕，就要那么多年，一直饱受父母的冷眼？原来母亲真的讨厌我，原来父亲只是躲着我。母亲说得对，我生下来就是个错误，既然是个错误，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不是我要出生的呀。
第四十三章：自闭
两三天没出门了，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当然也就没去上课，夏立瑜一开始拼命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我不接也不回，烦得很，最后干脆关机了。
期间父亲有敲门叫我出去，我说了一句：“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管我吗？”门外就悄无声息了。
渴了就喝水龙头里的水，饿了就吃抽屉里放着的巧克力，胃似乎快要废了，有种想死在房间里的冲动。在房间里也没什么干的，就是睡觉，睡醒发呆，呆久了也就困了，再继续睡，几觉下来，烧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