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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咤风云——by喜糖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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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屋子里的人全骂跑了以后,他才发现,杜维虚弱地靠在枕头里,就那么定定地望着他。

林正抬头看了看点滴,不确定这么会儿时间,药是不是已经打进去了,就问他,“还疼吗?”

正如护士说得,药效起得非常快,杜维现在只是觉得没力气,蔫蔫地说了句,“你太不讲道理了。”

林正给他掖好被角,“啧,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不疼了,就睡会儿。”伸手摸摸他没有多少血色的脸,虽然嘴里骂着,却不失温柔。

杜维低低地叹了口气,恍惚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在问林正,是不是想断葛一平的“财路”?林正回了一句什么,他没听太清楚……

习斌其实没走,在病房附带的会客厅里等着。林正隔了没一会,就走进来,轻轻带上了门。习斌站起来,叫了声“正哥”。林正冲他摆手,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消息可靠吗?”林正往沙发上一靠,捏着眉心,有些疲倦。

“没有问题。”习斌地回答是一贯的简单,叫林正很是放心。

他坐起身,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仁里凶光渗人,“你叫‘黄桃’把英合的夜店砸了。”

“他合适吗?”现在英合那边可是如临大敌,各个警觉,习斌虽然觉得林正目的不纯,但还是尽职地问了。

“虚张声势,他最合适,只要能把水搅混了就行。”林正冷笑,“就算有事,阿彪的人也不会不管的。”

习斌点头,看来这次葛一平是真把林正惹火了。但他还暂时猜不到林正到底要动英合的哪条软肋。

“你把英合金店走私的新货到了的消息告诉丛新海,让他准备。”林正说得不紧不慢,眼皮都没有抬。

习斌应了一声。“金店”的消息正是他刚刚通知林正的,但直觉告诉他,林正并不想拿这事做文章。现在听到这样的计划,他第一反应是不合理,第二……他太了解林正了,这个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

“就这样吧,晚上我回去,叫龙鼎过来。”林正起身,整了整衣服,作势要走,回头又补了一句,“你留在这,多带点人。”

习斌愕然!他知道林正肯定有更深的计划,可那个执行人居然不是自己?他跟了林正八年,这还是头一回被留下来。

习斌不甘心,在林正出门的瞬间出声问道,“正哥,还有别的事需要我做吗?”

林正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留下来,除了你,我谁也不信。”他那双狠戾的眼,深的叫人看不清。

13.

林正自从那天下午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医院里,进进出出,里里外外都是习斌在张罗。杜维前两天因为伤口疼再加上术后反应热,整个人昏昏沉沉,醒着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心里面明白林正一定是计划什么呢,但总也无法集中精神思考。就这么着,时间拖到了腊月二十九,春节就在眼前,林正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杜维的心,莫名地揪了起来。

习斌拎着汤水来看杜维,走到门口正碰上巡房的护士,就问了一下,怕是杜维要休息,这人毛病多,睡觉轻得很,一点儿动静就醒。

他推门进去,就看见杜维靠在床上,手里捏着遥控器,仰头看点滴发呆,点滴是新换的,满满一瓶。

将保温桶里的汤水倒好,再将碗推倒杜维面前。习斌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讨厌,再加上本来话就不多,两人在一起基本是冷场,而这回打破沉默的却是杜维。

他眼睛盯着电视,手上不停地换台,“正哥去哪儿了?”

习斌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略略偏头,看了一眼,心里早有准备,“正哥上山拜佛去了。”

“在和尚庙里过年。”杜维轻笑,不知道是询问还是挖苦。

习斌懒得理他,收拾好东西,将白瓷勺竖在碗边,“咣”把碗重新剁在他面前,汤水在里面晃悠,却没洒出来,力道正好。

杜维横他一眼,却没有再对着干,关了电视,拿起勺子默默喝汤。

习斌手插进口袋里,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杜维的用餐习惯很好,没什么声音,连勺碗相碰的声响都不大,这也许跟他的童年生活有关。习斌调查过他,杜家原本有一个不小的电器行,是他爷爷经营的,杜维的童年还算得上无忧无虑。无奈他父母不争气,一个抽一个赌,将家里败了个干净不说,欠了一屁股债人跑得无影无踪。杜维跟着奶奶从此流落到了平民窟,走上这条路,还真是老天给他开了个大玩笑。

喝完汤,杜维继续看电视,一个台看不了两分钟,立刻就换。习斌觉得他根本是心不在焉,就问道,“你不歇会儿。”

杜维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整个人都往前坐,“睡太多了。”

习斌本来想告诉他,下午会接他回去过年,这是林正走前交代的,他不想让杜维孤零零一个人呆在医院里。但现在,习斌留了个心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在门口还交代小弟看紧点,他绝不相信,杜维会这么老老实实的。

习斌一走,杜维就将电视锁定在了本地新闻频道。他不太清楚林正要怎么做,但是,他相信这回动静肯定不会小,所以,他将所有的猜测和希望都压在新闻上。

果然,下午的时候,一条紧急插播的新闻,跳入了他的视线。今天凌晨,东港码头近海,一艘货船起火,火势凶猛损失惨重,起火原因不明。船上大部分货物来自新盛进出口贸易公司,如果没有记错,那家公司正式英合下属的。什么东西值得林正一把火烧了它来解当街阻杀这口恶气?答案只可能有一个——大批的毒品!而现在,杜维还有一个更为可怕的猜测盘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的心狂跳着,也许林正和他正跳进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杜维拔掉手上的点滴,翻身下了床,未拆线的伤口胀胀的疼着。他微弯腰,走到病房门口,刚拉开门,坐在对面长椅上的小弟就走了过来,“小杜哥,你要什么?我帮你。”

杜维冷着一张俊脸,斜靠在门框上,“给我支烟。”

小弟愣了,支支吾吾地不敢给,也不敢说不行。

杜维吊着那双没有温度的眼,低声说,“你听不懂是不是。”

这时候从楼口跑过来另一个小弟,连忙把烟递给他。杜维熟练地叼在嘴上,侧头就着他手中的火苗点燃,轻烟盘旋而上。他斜眼瞄着小弟手中的手机,突然说道,“把手机给我。”

两个小弟互相望了一眼,还是乖乖把手机递了过去。

杜维接过来,播出一串号码,是林正的私人手机号。

短短几声接通信号后,电话通了,“你在哪儿。”他劈头就问。

对面极短的沉默过后,一个耳熟的声音,“杜维。”习斌拿着电话走出电梯。

杜维盯着他,眼仁里集满了凶光,狠狠吸了口烟,火红的烟头呲呲响着。

习斌手里提着纸袋,胳膊上挂着件大衣,迎上他的眼神,大步走了过来,“你们先下去。”他对两个小弟说。

“他在搞什么鬼?”看着堵在面前的习斌,杜维的耐心一点一点消失。

习斌掐掉他的烟,“正哥拜佛不喜欢有人打扰。”

“放屁!”杜维虽说靠在门边上,比习斌矮了一大截,但气焰还是一贯的嚣张。

揪住他的胳膊,习斌就往门里面拉,“进去,我可没有正哥那么好的耐心。”

杜维想挣开他,伸胳膊却撑到了伤口,钻心的痛从肋下窜出来,像一阵电流,他捂着伤口,躬下身子。习斌趁机架住他往里搡,反身一脚踢上门。

杜维被他抛回床上,缩起身体。习斌将纸袋放在床头,压低身体在他耳边说道,“懂事点儿,就别添乱。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换衣服跟我回去,要么我叫医生来给你打针。”

杜维翻了个身,仰着脸看他,气喘吁吁,眼神却丝毫不饶人,像是要把对方撕了一般。过了好一会,他起身,拽过纸袋,一声不响地把衣服换好。站起来的时候,伤口传来阵阵钝痛,杜维咬牙倒了口冷气。

习斌一直抱着手看着,将大衣递过去,“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虽然讨厌杜维的嚣张,但也不希望伤了他。

“假惺惺。”杜维没有接,径直朝门口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地下停车场,黑色的林肯已经等在出口。潮湿冰冷的风灌进来,习惯了室内温暖的身体不禁打了个颤。

习斌将大衣抛给他,“穿上。”旋即走到车前拉开门。

车缓缓驶出,后面有一辆保镖车跟了上来,而过了地下停车场的收费处,拐角立刻就有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前后将他们的林肯夹了起来。如此大的阵势,叫杜维更加担心起来,他看了看身旁的习斌,试探着问,“这是干什么?”

习斌交叉着腿,手环胸,坐得笔直,也不看他敷衍道,“年底事多,小心点总没错。”

杜维皱起眉,突然觉得,跟他交流真他妈费劲!

14.

杜维和习斌坐在楼上的小厅里,正是那日他和林正吃饭的地方。年三十儿,佣人们下午早早就放了假,只留下平日里给林正做饭的厨子和两个小帮工,张罗着楼上楼下一屋子的男人吃饭,忙得团团转。

上菜的时间有点长,两人面前先摆了汤水,龙眼肉加上莲杞荔炖的乳鸽汤,都是上好的料,小盅文火煲出来,热腾腾的,在冬日里格外诱人。杜维却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两口,就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思绪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昨天刚回来,龙鼎、丛新海等,就叫人送来了新年礼。他年前出事儿很突然,并没有准备,正想怎么回呢?习斌告诉他,不用了,林正之前就已经安排过,那些都是兄弟们的回礼。杜维从他嘴里听到林正的名字,就忍不住想问,这人到底死哪儿去了?音信全无。大宅这边又是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人手足有平时的两倍,叫他不乱想都不行。

“老王,辛苦了,你们都回吧,剩下的叫兄弟们自己收拾。”习斌将三个红包递过去,客气地说。

“斌哥、小杜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新年大吉!”老王带着两个小伙计高兴地走了。

屋子里就剩他们两,格外安静。

“新年大吉。”习斌突然隔着桌子将一个红包推过去。

杜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习斌在胜义堂的地位比自己高,理所当然要给红包,“谢谢。”他接过来,拿了一个干净碗压在上面,图个吉利。

“吃饭吧。”习斌拿起筷子。

杜维对着一桌特意为他处理过的,清淡菜色,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正哥的红包,等他回来,你自己跟他要,我就不代了。”不知是出于安慰,还是一贯地细致交代,习斌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杜维也不知道想什么呢,等喝完了汤,才突然说道,“谁稀罕他的。”

习斌一下子就笑了。

楼下大厅里,传来阵阵划拳声,和着震耳欲聋的鞭炮,一年就这么走到了尽头。杜维看着窗外绽放的烟花,把黑沉沉的夜空染成火焰般的颜色,他在心里说:林正,新年快乐。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偶尔传来零碎的鞭炮声,斑驳的树影映在窗上,一阵紧风,光秃秃的树枝摇晃。杜维躺在床上,辗转反复,难以入睡。上次林正狠狠地责罚他后,就在这个屋子里,在这张床边,卸下一身盔甲,赤裸裸地盯着他。杜维仿佛一闭上眼,就能感觉到那份焦躁的欲望,毫无掩饰的。

突然,门锁“咯噔”跳开,走廊上昏黄的灯影顺着门缝长长地泄了进来。杜维背对门,侧躺着,早已警觉,一只手探进枕下,摩挲着枪柄上的暗花纹路。枪是习斌给他的,九毫米口径的半自动,枪身厚重,指推式的保险机柄,触感相当好。习斌没有说,但凭直觉猜测,这应该是林正用过的。

门并没有被推开,就那么微敞着,走廊里的风窜进来,窗帘被吹得鼓起。杜维索性闭上眼,气息平稳,真像睡着了似的。过了会儿,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走到床边,靠近他。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杜维翻身,半躺着,枪就抵在了那人眉间,不差分毫。

“别动。”啪,拨开保险的声音在黑暗中比语言更有威胁。

杜维逼着他,缓缓从床上坐起,并没有去开大灯,而是拧开了床头的台灯。橙色的光在黑暗中破开一片朦胧的色彩,而在那暧昧暖色的中央,是林正带着几分戏谑笑容的脸。杜维并不惊讶,但持枪的手也不放松,两个人就这么僵着,透过彼此的眼睛寻找着那份属于自己的答案。

直到对方垂下手,林正摸摸下巴,这才觉得脸笑得有点僵。他刚想往前靠,突然,杜维曲起腿狠狠踹过去。

林正吓了一跳,但反应堪称一流,擒住他的脚踝,往后拽,“你他妈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杜维差点被他拽到床底下去,抓住床栏,想也没想,另一只脚也蹬过去,有点乱了分寸,“去你妈的!混蛋!”

林正把他两只脚都压在怀里,看他扑腾,也不吱声,一双凛冽的眼慢慢染上朦胧的笑意。终就是挣不开,床上的人认命地往后一靠,直接躺倒,可胸口憋着的那股闷气,到随着粗重的喘息仿佛释放了一般,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我看你伤是真好了。”林正抱住他的腰抽到床上,旋即整个人罩了上来。

他跪在杜维身旁,宽大的手撑在他肩膀两侧,像密不透风的堡垒,死死困住。淡淡的烟草味儿混合着下雪天特有的泥土腥气,让杜维仿佛又回到出事的那天晚上,滴水的房檐儿下,男人燥热的体温和冰凉的唇。他们还没来得及接吻……

杜维盯着他的唇,薄而均,刻薄地紧抿着。

林正被盯得莫名其妙,刚想问什么?杜维猛抬头,一下吻住他,毫无章法地胡乱亲着。两个人的鼻梁碰在一起,眼眶都酸了。林正大手捧住他的脸颊,压回床上,怕他支着上身会抻到伤口。两人吻得难解难分,唾液湿润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像银靡的前凑,牵引着彼此的灵魂。

杜维勾住他的脖子,更深的压向自己。林正的手插入他的黑发,有力的手指和发丝缠在一起。唇舌相碰,极尽缠绵的吮吸,粗暴的啃咬,两人急促的喘息交织在一起,起伏间伴随着细碎的呻吟。

林正慢慢疯狂的亲吻中,找回主动权,引导杜维有间隙地回应自己,缓缓将这暴乱似的激情控制了下来。他不确定再这么下去,自己是否能忍住,毕竟杜维的伤还没有拆线。

林正抚开他散乱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气息不稳地说,“硬了。”隔着轻薄的睡裤,杜维身体的反应真实的传递给他。

“你没硬?”杜维的眼神大刺刺地盯着他的胯下。

目光再回来,两人同时避开,只怕一个眼神的碰触,就能将不可抑制的欲望重新点燃。

“你伤还没好。”林正脱下大衣,随手扔在地上,拽起被子,将两人裹在一起。

杜维侧身枕着胳膊,“你现在倒像个人了。”

想起两人不太光彩的第一次,林正由他挑刺儿,倒也没说什么。

杜维伸出手,解开他系得端正的领口,突然问道,“林正,你是知道那艘船上有魁叔的货吧?”

15.

杜维伸出手,解开他系得端正的领口,突然问道,“林正,你是知道那艘船上有魁叔的货吧?”

林正的惊讶赫然挂在脸上,“谁跟你说的?”凭杜维的聪明劲儿,他没打算瞒住烧了货船的事,但船上有什么东西,那些东西又属于谁,答案从杜维嘴里冒出来,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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