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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咤风云——by喜糖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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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维笑着在他腰上拍了一把,“啪”色情的响声,“还不错。”

“评价太低,看来我要努力了。”林正抓着他的双手摁在头顶,整个人覆了上去。

两具温热的身体,在狭小的沙发上交叠在一起,剧烈起伏的胸口相互贴着,口中粗重的喘息,和着亲吻的湿润声音,在温暖的房间里像粘稠的,化不开的蜜糖……

激烈的性爱结束后,他们已经从沙发滚到了地毯上。两人谁也不想再爬到床上去,林正干脆拿了毛毯,裹住赤裸的身体,躺在壁炉边。炉心温暖的火焰跳动,映在眼仁上,仿佛还没退去的炽烈欲望。

林正从后面抱着杜维,亲吻他的肩头,大腿还夹在他的双腿间,轻轻地磨蹭,“再来一次。”

“找别人吧。”杜维拉高毛毯,断然拒绝。

林正笑弯了眼,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啧,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情呢?”

“放屁!无情能被你压着干了两次!”杜维被那双已经开始不规矩的手扰得猛一翻身,推开他,旋即大刺刺的光裸着,迈开长腿从他身上跨过去,直奔浴室。

林正支着脑袋,从矮桌上拿起烟点上,抽到一半,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他掐灭烟,掀开毛毯往浴室走去。

“你怎么进来的?我锁门了啊!”

“这门儿的锁就是个摆设,里外都关不上。”

“你他妈是故意的吧?”

“一起洗澡,节约。”

“滚!谁跟你一起洗!”

后来,杜维懒懒地瘫在沙发里,看着给他套裤子的林正,心里不禁想,原来冬天也是发情的季节啊……

林正和陈魁的讨价还价进行得格外顺利,整个东区,包括广场街,十五后就已经不见了陈魁手下拆货的人。杜维对这个情况感到隐隐地不安,而林正似乎也正在烦恼着什么。

今年天冷得格外久,打春后又下了场大雪,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不是好兆头。

临近月末,杜维像往常一样,到几家店里查账。最近他常在大宅,下来得时候并不多,这回很快就被手下的兄弟们拉到店里喝酒。他酒量一般,好在大家也没想把他放到,吵吵闹闹地说着话,气氛热烈。

喝到一半,阿烈突然来了。他走到杜维身边,轻声说,“小杜哥,正哥急着找你。”

杜维放下手中的杯子,也没问,应了声就跟着阿烈急匆匆地走了。在车上,他觉得,自己长久以来担心的不知名状况,正在悄悄地向他和林正袭来。

回到大宅,林正已经在茶厅等着了。他见杜维身上有酒气,立刻叫佣人拿了热毛巾,亲自接过来,递给他,“擦把脸,上去换身正经儿衣服。一会堂中会,要你去。”转过身,林正沉默地抽烟。

温热的毛巾搭在手中,杜维看着他的背影说了声,“好。”

胜义堂等级森严,陈魁主持的“堂中会”并不是他这种角头能参加的。林正和他的关系私下里大家都知道,可在外面的正式场合还是有所收敛的,今天这一出冲着谁来,再明显不过了。

杜维对着穿衣镜,整了整领角。林正推门走过来,从衣柜里挑出条领带,在他胸前比了比,又换一条,觉得满意了,这才站在身后给他系着,“老东西想叫你去泰国那边联系货源的事。”

杜维在镜子里看他垂眼掩去怒光,手指仔细地给自己打着领带。他知道这事林正很为难,讨价还价到货源的问题,林正已经赢了一大半,但他不可能亲自去泰国周旋。上一批货是他劫的,就算跟谁都是做生意,多少泰国那边还是有些反感。如果叫陈魁的人去,会动手做猫腻那是肯定,林正不会同意,陈魁也根本不可能提出。现在,陈魁指定叫杜维去,于情于理,林正几乎是无法拒绝。

手指由上倒下,抚平领带,林正将他的身体板过来,眉心紧拧着,“一会,你只管拒绝,叫他再提别人。”

杜维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进退两难的表情,他知道,今天如果在“堂中会”上开口拒绝,林正将颜面扫地,那些主事的老大,也会觉得他得寸进尺。这样,陈魁再提人选自然就有理由偏向自己,而在货源上失去了主动权,情势将急转直下,彻底陷入被动。

“我不会叫他欺负你的。”杜维笑了,眼睛里却是野兽的凶光。

“别他妈给我自作主张!杜维!”林正捧着他的脸,凑过去一字一句地说。泰国那边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杜维太年轻,太冲动。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准备好,下不了狠心把他的野兽放出去。

杜维贴着他的脸,鼻尖蹭着鼻尖,慢慢把嘴唇贴上去,“你是想我去的?对不对?你相信我的,是吧?正哥。”

林正咬上他的唇,焦躁地吻着,从来没有过的粗暴。杜维任他发泄,手环上他的脖子,安慰似地回应。他的林正,应该是高高在上,叱咤风云的王者,是眼中闪着凶悍的光的野狼,不能裹足不前,也不许犹豫,因为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正哥,时间差不多了。”门外突然传来习斌的声音,打断了二人。

18.

“堂中会”的地点是陈魁手下最大的赌场。车从地下室进去,坐电梯又下了两层,猩红的地毯尽头是一扇对开的漆黑雕花大门,覆在它上面的铁门已经敞开,露出紫木特有的钝光,阴森渗人。

林正见杜维有些迟疑,安慰似的拍他腰侧,“走吧。”

离门口不远,佘文彪带着保镖进行最后一层检查,见林正走过来,赶紧迎上去,“正哥。”

“阿彪,辛苦啊,很久没有这番阵势了。”林正笑着摊开手,示意他可以检查。

“正哥客气!”他嘴上应承着,可手下却格外仔细,机器探测过,又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这才说道,“正哥请。”

林正大步走进去,眼角余光轻轻瞥了眼身后的杜维。

金属探测仪暗红的射线顺着领角一路扫下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杜维举起胳膊,在对方搜身的同时,暗自打量起来。从阿彪既是陈魁心腹,又与林正关系不错,可以猜出,这个人圆滑擅交际,做事的分寸把握得极好,不容易对付。

“你可是胜义堂走进这扇门最年轻的人物了,前途无量!”阿彪直起身,突然笑着说了句。

杜维一时间估不透话中的意思,冷着脸,目光匆匆从他身上扫过,径直走入会堂。

阿彪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唇边扯出一抹冷笑,戒心重,不易接近,但从直接反应来看,处事太嫩,易得罪人,怪不得陈魁要从他身上下手。

陈魁坐在长桌的东首位,背后是一尊巨大的关帝像,烟火袅袅,仿若天神降临。挨着他,坐着胜义堂的两位老辈人,再下来才是林正、阿彪等小辈儿。而杜维,只能坐在离首位最远的桌角,这种等级上的差距,让他感觉平日触手可及的人,突然离得好远。

要在以往,陈魁对“堂中会”这种大事儿,肯定准备充足,讲话时句句煽动。可今日,他明显不在状态上,心情急切,草草说了两句,就立刻拉入正题。

“老六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现在生意全部交给阿正,泰国那边自然是要有人打点一下。”陈魁顿了顿,扭头看着林正,似笑非笑,“阿正虽说是我一手带出来,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意,我不好再插手。但是泰国那面十分重要,这是整个社团命根儿,所以,人选还是要我这个当家的,和各位兄弟把关。”

林正吊着一双没有温度的眼,陈魁这番话说得,占尽了所有便宜,根本没法反驳,“只要选出来的人不反对,我没什么意见。”他身子向后靠,一摊手,冲着陈魁笑得阴狠,“大家都知道,我林正从不强人所难。”

“我和德叔他们都商量过了。”陈魁迎着他的笑脸,早有后手准备,不紧不慢地说,“杜维,我们都觉得挺合适,又是阿正你亲自带出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刻意加重了“亲自”的读音,他眼底赤裸的嘲笑,一点一点浮出来,凝成道割人的视线,直直逼向林正。

左右两个老头也附和着,应声虫一样。

室内所有人的目光这时都聚在了杜维身上,唯有林正,将咬在嘴里的烟掐掉,眼神笔直地落在对面的墙壁上,阴森森地说,“我没意见,看他怎么说。”

“杜维,能为社团做大事,你不会有意见吧?”陈魁诡计得逞似的,语调轻松,只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桌角的人,轻蔑的不得了。

而杜维也根本没将陈魁放在眼里,他的眼神越过长长的桌子,自始至终只落在林正身上,仿佛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仿佛这个决定二人命运的会议,和他根本无关一样。

“杜维,魁叔问你话呢,听不到吗?”林正将烟盒捏在手中,来回倒着,一直压抑的焦躁情绪几乎要失控爆发。

这时,杜维站起身,手撑在桌面上,眼睛轻瞟过在座的老大,平静地说,“能为正哥做事是我的荣幸。”他对社团,对话事人只字不提,傲慢的态度叫陈魁那张得意老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

阿彪双手环胸,深深靠进椅背,在心里又多了一个结论:不知死活。

林正听到这个回答,感觉心脏都不跳了,胸腔里冰凉一片。但同时,身上那股巨大的压力也卸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理智上还是希望杜维去的,只是感情上还没有做好准备。这种矛盾交织着内疚、担心一系列不知名的情绪,将他瞬间围得水泄不通。

“出身牛犊不畏虎,和阿正年轻的时候很像。”陈魁看着他笑,眼底的凶光却不自觉地露出来,像冰冷的爬行动物一样。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点希望杜维拒绝,这样一切顺理成章,省了不少麻烦。而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展开这场游戏,亲手弄死他们……

从室内出来,天虽然放晴了,但早春的太阳依旧有气无力的,没有多少温度。林正拢了拢大衣,手揣在兜里走得很快,嘴里的烟一直没断过,快步下,在身后拉出一条淡淡的直线。

杜维沉默地跟着,他们前后上了车,坐在一块,却像守着各自阵地似的,让出座位中间巨大的空隙,像一条无情的壕沟,阻断所有信息,顽固地拒绝。

直到车子开出两个街区,林正率先爆发。他提着杜维的领子,揪到眼前,“你他妈是什么东西!啊?谁叫你自作主张的?”林正骂起人来是不管不顾的,专挑那些恶毒的词汇。

“松手。”杜维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

“你知道要去干什么吗?他妈的早知道是这样,不用你去送死,老子一枪崩了你算了!”林正手上的力道大得吓人,几乎是掐着对方。心里很乱,他明明知道不该冲杜维发火,可是忍不住。只要杜维拒绝,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怎样的烂摊子,他都能沉着地去应对,起码不用忍受这份窝囊、无力和深深的自责,这比杀了他还可怕。

“那你现在打死我算了!”杜维的脾气也上来了,开始拼命挣扎。

两人在狭小的车厢内,扭打成一团,最后还是林正在力量上占了便宜,反拷住杜维的双手,将他死死压在座位上。坐在前排的阿烈不停回头,跟了林正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自己老大这幅摸样?跟人在车上就打起来了,而且打得如此难看,衣衫不整,领口被扯开,领带斜挂在脖子上。

“你他妈看什么看!”林正不耐烦地骂了句阿烈,转头又狠狠地对杜维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19.

习斌这几天非常忙,在林正与陈魁的周旋期间,要注意各方面的动向,拉拢底下的一些关系,还要护着地盘不被人趁虚而入。他今天刚回到大宅,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听到大厅里林正骂人的声音。

匆忙从房间里出来,在楼梯口,就见林正几乎是架着杜维,两人手上撕扯着,一个火冒三丈,一个梗着脖子对着干,谁也不饶谁。习斌稍微让开位置,林正匆匆瞥了他一眼,就揪着杜维搡进房间,“嘭”的,门被甩得震天响。

习斌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无论林正如何想,杜维能答应下来,还是着实让人松了口气。

“斌哥!”阿烈跑上楼梯,焦急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习斌伸手拦住他,随口说,“没事了,你下去吧。”

阿烈挠挠后脑勺,“哦”了声,刚要走,就听门里边叮咣乱响,物品掉落和家具碰撞的响动,一声接一声。

“斌哥……”阿烈迟疑地看着他。

习斌推了他一把,不耐烦地说,“有你什么事儿啊!”可他自己却没挪地方,靠着楼梯口的雕花栏杆,径自点了根烟。也就一支烟的功夫,门里面突然安静下来,那些恼人的噪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习斌这才拍拍散在衣角的烟灰,摇头下了楼。

门里边简直是另一番光景,从门口延伸到卧室,到处都是碰掉的物品,桌椅板凳连带沙发都移了位置,不亚于八级地震。而卧室门口情形又不对了,两人的领带、外衣、裤子直到内裤散了满地,终究是一个结果,打架都能打到床上去。

林正全身光裸,凶狠地压着,宽大的手掌撑开他的大腿,胯下猛烈地撞击。杜维的腰虚浮在空中,一只脚缠住他的胯,另一只脚架在他肩膀上,脚面向里,勾住脖子。被一个极深的挺动,弄出沙哑地呻吟,举过头顶的手攥紧了被单,揪起。

房间里流窜着躁动不安的气息,让体液的味道格外强烈。他们,像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做爱,竭尽全力的,生怕下一秒一切都飞灰湮灭,荡然无存。

林正靠在杜维汗湿的肩膀上,手抚弄着他额前的黑发,“我刚才没打坏你吧?”

“现在想起来了?哼。”杜维侧卧着,胳膊枕在脑下,手腕上一圈淤青都是被捏的。

“你不也打我了吗!”林正摸摸肿了的下巴,一张嘴,耳根到下颚阵阵刺痛,他口气不善地说。

杜维不想再争下去,突然翻身,直直望着他说道,“是我自己要去的,与你无关,我不想让那帮老家伙看不起。”黑黝黝的眼仁集满了骄傲的光,耀眼得像两颗宝石。

林正叹气,探身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是用红绳扎得紧紧的绣花袋子。扯断细绳,手指上被勒出深深的沟痕,他将一只翡翠观音挂在杜维脖子上。

“你还信这个?”杜维凝视胸口的挂件,冰种的翡翠质地细腻,温润透明,莲坐的一角有片飘绿,加了几分艳丽。

“不信。”林正拿起来,在手中细细抚弄,“可我信我老妈,这是她的遗物,等你回来要还给我的。”

“那我可不敢要!”杜维作势要取下来。

林正抓住他的手,连带着那只翡翠观音攥在一起,“杜维,你还不到建功立业的时候,凡事量力而行,保住自己是最重要的。”末了,又加一句,“我等你回来。”

杜维垂下眼,看着从两人交错的指缝中,露出的那抹翠色,林正将这份牵挂,毫不吝啬地给了他。而两人谁都不知道,这回泰国之行将成为他们彼此生命中,最漫长的一次煎熬……

两个星期后,杜维出发了,跟他同去的是阿烈,林正并没有去送行。相反,在两周的准备中,除了必要事务上的接触,二人几乎没再碰面。有太多双眼睛时刻窥视着,他们越是彼此关注,越可能给对方带来麻烦。于是只能用距离铸造盔甲,在人前炼成铜皮铁骨,包裹住那颗被离别撕扯的鲜血淋漓的心脏,和一句“等你(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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