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伪装
不管是类还是其他物种，天性中总是不缺乏看热闹的习性，这一点荆岩和沼泽矮的这场对决中充分地体现了出来。
此时已是入夜时分，酒馆老板的强烈要求下，这场对决的地点被挪到了外面。奥辛德地界随处可见的地表照明水晶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白色的光晕，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中间则是静静站着的荆岩和握着板斧不停发出低吼声的矮。
“买矮赢！类的等级太低了！”
“呸！个没眼光的，买类赢！十个金币。”
眼见着周围越来越闹，甚至有堂而皇之地开起了赌局，残灯书生先是微微撇眉，随即轻松一笑，从背包中掏出了一袋金币扔到了庄家面前：“两百个金币，赌类赢。”
庄家不是别，正是先前酒馆中看到的卫兵，他一身制式装备，身材比起一般的血精灵来说要高大许多，只是他等级不高，不然也不会被扔到这种偏远地带来当卫兵了。此时他正高声吆喝着赔率，见到钱袋，一下子眼都直了，搓着双手说道：“嘿，类，确定要押这么多么？可以告诉，即使是算上这两百金币，的同伴的赔率仍然是一赔一点五。”
残灯书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定，随即卫兵便高声叫道：“还有要下注吗？没有的话，就开始吧。”
闻言周围的都散了开来，给双方留出了足够大的场地之后就纷纷坐了地上，一群中，唯一一个站着的残灯书生特别显眼。
“要让知道，侮辱高贵的沼泽矮的后果！”矮气呼呼地将板斧的下端往地上一砸，鼓起眼睛瞪着荆岩，“放马过来吧弱小的类，的一切伎俩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荆岩站原地动也不动，双手自然下垂着，双剑也维持着别腰间的状态，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嘿嘿，格洛英，别等了，用的斧子给不知天高地厚的类一个教训吧！”围观的中也有认识矮的，等得不耐烦了之后就叫嚷了起来。
格洛英冷哼了一声，猛地拎起了板斧，用力空中一记横劈，带起了道道风声，随后便直直地冲着荆岩冲了过去！
“嘿！干得好格洛英！”喝彩的是个蓝色皮肤的食魔，尽管他也不待见沼泽矮一族，但是和类一比，那沼泽矮就是矮子中较高的那一个了。
巨大的板斧碰到荆岩的前一瞬，他整个都消失了空气中，这一斧子挥了个空，格洛英收势不及，差点摔倒，等他站稳之后，便怒骂道：“奸诈的类！有本事出来和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盗贼有什么光明正大可言？”一句话若鬼魅般地他身后飘起，格洛英一惊，瞬间就要回身砍，只是荆岩的红色主手剑，已经先他一步砍了他身上！
矮的血槽瞬间空了四分之一，刚才还嚣叫着的围观群，瞬间寂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个抱着双臂站原地一动不动的骑士，还维持着原先的淡定。
“啧，普通怪就是普通怪啊……就算有个狂战士的模版，也还是就那点血量。”听着荆岩队伍频道中的感慨，残灯书生表示了沉默。
蓝色饰品加持下，荆岩潜行的第一击所造成的伤害，就算是他没有使用特殊技能的状态下也得掂量掂量，更何况是个普通怪？
寂静的群中间，只听得“当当当当当”五声，荆岩手中的双剑已经顺势砍劈了格洛英身上，除了第二下因为矮自身的天赋而被格挡了之外，其余四次都是命中，格洛英身上带走了大量的血量，留下的那一丝血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荆岩没有追击，而是退到了一边，双剑“铛”地一声回归到了鞘中。
略显黯淡的照明水晶映衬之下，那个一身黑色皮甲的盗贼还是像刚开始那样静静地站着，只是他登场时满场的轻视和不屑已经消影无踪。
残灯书生一脸兴味地走到了卫兵的面前，朝呆愣了原地的卫兵伸出了手：“一赔一点五是吧？那么……应该得到……三百金币？”
卫兵张了张嘴，局促地掏出了一个钱袋塞到了残灯书生手中，后者正要将它放进背包时，一只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就伸到了他面前，回身正对上荆岩那张被蒙起来的脸，不用掀开蒙面巾也知道对方笑得一脸得意：“见者有份。”
钱袋空中划过了一个轨迹，却即将到达荆岩面前时收了回来，干净利落地落进了残灯书生背包中，完成了这一举动的拍了拍手，带着些许挑衅意味地眨了眨眼睛。
荆岩为之气结，轻哼了一声，扔下仍然目瞪口呆中的群，按剑走。
“嘿——两位请等一等！”两才走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呼唤声。
残灯书生眸光闪动了一下，回头看着来，不是那个聚赌的卫兵又是谁？
“有什么事吗？”
血精灵卫兵搓着手，嘿嘿笑着：“们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场让收获颇丰，所以……两位有没有兴趣，谈一场买卖？”
“是想要让们当打手，趁机开赌局赚钱？”
卫兵忙不迭地点着头：“两位要是有合作意向的话，保证们能短时间内赚大钱！”
“何以见得？”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赌徒了，而且……”卫兵说到这里有些为难，似乎是挑选着合适的用词，“而且，两位的等级并不是那么出众，一定有不少愿意把钱押对面的。”
荆岩笑了笑：“可是同一个地方，这样的伎俩用两次就没用了吧？怎么能长期地赚到钱呢？”
“嘿！这种混乱的地带，每天流动的都是不少的，怎么会有长久地停留这里呢？那些原本的居民——会打招呼让他们安静些的……”卫兵越说眼睛越亮。
“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们可没办法做主，必须要先问过们的老大才行。”
卫兵愣了愣：“两位的老大……是……？”
残灯书生严肃地点头：“没错，要是这么大的交易，必须要问过老大，而且们老大手底下像们这个级数的还不少，过一段时间就换一个，不是更不容易被揭穿吗？”
“聪明的做法！”卫兵咧嘴笑了，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么那位老大……”
“就这附近的巢穴中，们这个组织，是打算奥辛德扎根的，必须得找个据点，这个懂的吧？”荆岩随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闻言卫兵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点头说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奥辛德是强者为尊的地方，所有的强者都会受到欢迎而非驱逐的不是吗？”
“那么就请跟们走一趟吧。”荆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三背后渐渐看不见村落的轮廓，卫兵着急了起来：“们的巢穴……离这里还很远吗？”
“不是很远，就快到了，还是说希望们这里停下？”他身后的残灯书生冷冷地说道。
卫兵立马讪笑着说道：“当、当然不是，只是怕离开久了村子会有变动，到时候会落得个渎职之罪的，依看，还是加快脚步比较好。”
荆岩走前头似是无意地说道：“说，血精灵是怎样的种族呢？”
卫兵愣了，吃不准荆岩是不是问自己，反倒是残灯书生接了这句话：“那还用说，当然是高贵、实力强大、不屑于与任何光辉同盟的生物接触的。”
“唔……说得不错，可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一名高贵的血精灵会当众开设赌局，而且还对来来往往这么多光辉同盟的视而不见呢？”
“当然是……”
残灯书生这句话还没说完，卫兵就脸色一变，前头的荆岩带着笑意转身，一个小瓶子顺势扔了过来，他身上炸出一团绿色的雾气：“忍这么久还真是辛苦了啊……背叛者比特莱！”
绿色雾气散去之后，留原地的已经不是血精灵卫兵，而是一名留着络腮胡的彪形大汉，他还停留被揭穿的惊愕中，没回过神来。
两当然不会因为对手没反应过来而手下留情，残灯书生更是直接一记死亡指令就扔了比特莱身上。
“们一进村子，就觉察到了们身上真实药剂的存，才会控制那个矮挑衅们……”荆岩一个侧步绕到了比特莱的身后，双剑不停歇地连连挥砍着，“然后借机提出合作，打算没的地方解决掉们对吗？”
比特莱瞳孔一缩，指尖冒出了淡淡的黑色雾气，朝荆岩袭去：“去死吧！律令.哀嚎！”
长剑带着雷霆般的威势抢先一步落了他身上，凿击！
“看来长久的生命带给的不只是痛苦，还有强大的实力。”荆岩看着系统信息中的等级提示，一点也不为对方远高于自己的等级而头痛。对方陷入晕眩之后就悠闲地晃到了一边，也不急着输出了。
“觉得能看穿的把戏很奇怪？不，的能力，早就被记载史书中了……强大的蛊惑者……”荆岩精准地把握着法术的施放时机，灵活地闪躲着，最了解法师的还是法师，即使他不知道比特莱究竟有哪些技能，但是对于法术的施放节奏是掌握得相当透彻的。
一柄泛着死气的长剑蓦地从斜里杀出，比特莱身上带走了一个伤害数字，还附加上了流血状态，比特莱一惊，正好对上那双面具之下透着冷光的眼睛：“一直很好奇，明明动手的机会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远离群才敢动手。现想想，大概是那颗精灵之触让变身状态下无法使用技能吧……”
比特莱冷哼一声，刚才两他身上带走的伤害还不足他总血量的0.1%，他狂笑着说道：“无知的冒险者，们真的以为可以杀死么？”
“55级boss，必须承认，正常状态下杀不了。”荆岩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横剑一指，“不过，比特莱，忘记了一直赶时间的原因了么？”
笑声戛然而止，比特莱的眼睛几乎要被他瞪得突出到眼眶之外。
“德库萨斯的诅咒，快到了吧？”荆岩笑得很轻松，“到时候，就不过是对们耐心的考验而已……”
第45章：生？死？被扭曲的正义
月光冷冷地从云层之中透了出来，与照明水晶相辉映着，为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种奇异的色调。而在这片土地之上，一场对决正悄然展开……
“呼……呼……”即使是在刀剑碰撞的声音中，比特莱喘着粗气的声音也十分明显，他头顶的血槽还剩下80%，但却表现得像只剩下1%一样痛苦。
“都说了，只不过是对耐心的考验而已。”荆岩很轻松地笑着，探查术清楚地显示出了比特莱目前的状态。
战争之神德库萨斯的诅咒：躲闪率下降100%，命中率下降50%，所有法术强度下降80%。说明：来自战争之神的愤怒，对背叛者比特莱给予惩罚。
躲闪率被削弱至零，那就说明他无法回避任何攻击，至于命中率和法术强度的下降，对于一个诅咒类的法系职业来说，是相当致命的。
比特莱全身都在颤抖着，天上那轮月亮渐渐从云层中露了出来，让他更加痛苦——当初德库萨斯的诅咒是：让他在沐浴到月光之时，忍受椎心刺骨之痛。
残灯书生手中的单手剑微微抬起，一团死气迅速地泛了起来，见状比特莱一阵发怵。死亡指令这个技能对玩家来说可能没什么，顶多是损失生命值罢了，但是流血这个状态，在Nc身上产生的效果则是不逊于诅咒。
“不……不要……”现在比特莱却是宁愿面前的两人等级高点儿了，至少他可以少受一些痛苦。
他变回原形的同时，身上的轻甲也变成了法师的法袍，现在却是连宽大的法袍也无法遮掩住他颤抖的幅度。汗水一波又一波地流下，将法袍黏在了他身上，荆岩这才发现，比特莱根本不像看起来那么强壮，也许在日复一日的诅咒折磨中，他的生命力早就被挖空了。
单手剑在一次又一次的挥砍中，毫不费力地破开了法袍的防御，在比特莱头上带走了一连串的伤害数字。荆岩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地闷头攻击着因为诅咒而痛苦不已的人。
“石头。”队伍频道中蓦地响起了残灯书生的声音，荆岩手下一颤，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现实中的昵称？带着惊异的目光落在了说话的人身上，等双方视线交汇之后，荆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id叫“荆棘石头”，那么对方叫自己石头也很正常。
残灯书生蹙眉，看着乱了起来的战斗节奏：“怎么了？”
“没……没什么……”荆岩一阵心虚，明明话剑和杀无涯他们也这么叫自己，为什么只有被残灯书生叫出来会觉得怪怪的呢？一定是自己在现实中也认识对方的缘故，一定是。
“他的状况不太对。”看得出来，这句话残灯书生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惜某人的注意力完全在另外一件事上，没有注意到Nc的不对劲。
荆岩恍然一惊，视线重新落到了比特莱身上，手中的双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原本在站在原地的比特莱此时正在地上缩成一团，手指痛苦地攥住了胸口的衣服，面容极度扭曲。那张布满了汗水和青筋的脸反射着月光，显得十分怖人，荆岩抬头看了看天空，云层不知何时已经移开，将明朗的月光毫无保留地洒了出来。
荆岩震了震，收了剑退在一边，不是他不想攻击，在游戏中混了那么久，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Nc而放弃任务，只是系统提示他，目前比特莱正处于特殊状态，不可攻击。
“啊——！”比特莱突然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地吼叫，到了末尾处却突然嘶哑了下去，像是没力气了一样，变得尖利而凄惨。
残灯书生的武器上闪动着光芒，荆岩知道那是属于援助的，一旦有任何不对，他都会第一时间把自己给扔出去。
“德库萨斯！——”比特莱的眼睛几乎要突出眼眶之外，他恶狠狠地瞪着月亮，仿佛那就是德库萨斯的脸，“我诅咒你神格沦陷进死亡深渊中，永远都不得挽回！”
这是荆岩第一次遇上这种Nc，明明是自己背叛了他人，却还诅咒着被害人，虽说德库萨斯的诅咒是狠了一点，但是对于这种在战斗时在背后捅刀子的人，荆岩倒是觉得怎么惩罚都不为过。
“若非你在德库萨斯与佛科特交战之时在背后诅咒他、蛊惑他、试图让他失去神智被佛科特杀死，又怎么会有这种下场？”荆岩的话语间没有丝毫的同情。
他话音刚落，比特莱就转过头来，血丝已经布满他的眼球，他就用这血色的眼睛盯着荆岩，像是黑暗中的饿狼盯着猎物。他眼角的青筋在不停抽搐着，显然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德库萨斯？哈！伟大的战争之神！只要是他说的就一定是对的！也不想想，我身为他信任的人，又怎么会转投入灾厄之神的怀抱，放弃了辛苦锻炼出来的一身武技，改为学习诅咒法术？”
“不错！他是代表着正义的一方！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有权力来决断别人的生死！”比特莱苍白的手指几乎要攥进他胸口的肌肉里，那一小块靠近心脏的地方已然被他按得微微凹陷，但是这由他自己造成的痛苦还比不上诅咒的分毫，“我的母亲！不过是个普通的神造者，却因为他一句话，就被抓到火柱上活活烧死！”
荆岩脸上的肌肉轻微地颤动着，最终他的头低下了一个细小的角度，这些不是被写出来的历史，而是真实存在的人。即使他们只是一堆数据，比特莱的母亲，也是真真切切被烧死的，比特莱，也是一直在这里受诅咒的折磨过了六个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