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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迟雨——by向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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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会是结束吧?

乔宇愣神之际,顾泽恺把手枪捡了起来。他向左抛开弹巢,“乔宇,里面有子弹,三发。岳邵洋是认真的。不过他运气好,你开的那枪正好是空枪。”

原来,岳邵洋是真的,要把命还给他吗?可是他又没死,这么做太蠢了!岳邵洋,你个大傻逼!

乔宇勉强做出一个笑脸,“是嘛?我操,还真命大。”

“乔宇你没事儿吧?”从顾泽恺的角度,可以清晰的捕捉到乔宇的每个表情。顾泽恺的心湖被一阵微风拨开层层涟漪,脆弱的乔宇,坚强的乔宇,每一个乔宇,都仿佛占据了他的灵魂。

“没有,只是从没开过枪,有点紧张。”乔宇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一股东西不停地往上涌,他用力呼出一口气,享受着大雨带来的点点凉意。

25.邻居

周末总是会让人懒散,乔宇也一样。

他现在更爱老师这个职业了,因为总是有很多假期。

小黑子平时很安静,自己蜷缩在沙发上一睡就是一天。可只要乔宇回来,它一定迈着优雅的猫步徐徐走过去。

它喜欢让乔宇摸它,乔宇也乐得跟他玩。

乔宇想,也许他前世也是一只猫,所以他才和小黑子这么投缘。

顾泽恺是个生活上很贴心的人,不仅找了一个僻静地段的房子,还给院子里种上了花草。

乔宇闲暇的时候,总爱带着小黑子在草地上玩。

一人一猫正在大眼瞪小眼呢,两辆车由远及近地驶来,最终停到了乔宇家隔壁。

乔宇没有爬起来,只是探着头好奇的看着他们。

左边的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据说是因为前任主人是自杀死的,所以房子一直卖不出去。

死过人的房子,很不吉利,乔宇即使不信鬼神,也对那里避之不及。

其中一辆是搬家公司的车,乔宇猜测,有人搬到了左边的房屋。

果不其然,很快就从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开始往房子里搬家具。

天气有些阴霾,却无风。乔宇抬头,灰色的天空广袤无垠。

乔宇觉得,他正如天地间漂浮的灰尘一般,没有方向,前途渺茫。

“在看什么?”突然有人出声,乔宇被吓了一跳。

他侧过头,一个男人站在左边的院子里。

由于两间院子彼此的分隔只是一些木质的栅栏,所以乔宇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个身穿白色衬衫的,正是岳邵洋。

岳邵洋似乎也看出了乔宇的惊讶,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我搬到这里了,怎么,你介意吗?”

乔宇平息下自己内心的烦躁,冷冷地说,“你爱住哪儿住哪儿,我管得着嘛!”

岳邵洋笑笑,穿过满地的杂草,进入了那幢旧宅。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妈会像个疯子一样的不可理喻。一切都是因为爱,他妈爱他爸,不能容忍他爸跟别的女人联系,所以才导致了那个罪恶的夜晚。

岳邵洋想,这点他也一样,他不想让乔宇继续待在顾泽恺身边。不过他不能强迫乔宇,如果他依然强势下去,那么乔宇只会越走越远。

不都说近水楼台嘛?他要住在离乔宇最近的地方,慢慢挽回乔宇的心。

岳邵洋的微笑,让乔宇揣测不安。经过昨天那一闹,按照岳邵洋的性格,要么把他抓回去,要么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他。

乔宇委实没有想到,岳邵洋竟然会搬到他家隔壁。

乔宇站起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缓慢的走进屋内。

打这儿起,我再也不出去了!乔宇暗暗咬牙。

可就算乔宇再逃避,也总得去超市买菜。

顾泽恺不知道隔壁住进了岳邵洋,他想着,反正也没事儿干,所幸就陪乔宇去超市吧。

两人前脚一出门,岳邵洋就偷偷摸摸地跟上了。

当然,这个词很不适合形容岳邵洋这样霸道的人,不过事实如此,岳邵洋确实鬼鬼祟祟的跟他们到了超市。

“你怎么在这里?”顾泽恺皱起眉头,他以为岳邵洋不会再来纠缠乔宇了。

从岳邵洋出现,顾泽恺就下意识的握住乔宇的手,弄的乔宇耳根都红了。我操,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儿影响好嘛!

两个人亲密的画面刺痛的岳邵洋的心,他无比懊悔的想,要是他当初能够对乔宇软下心,现在站在乔宇身边的,就是自己了。

他冷淡的反问道,“这家超市是你开的?”

“不是。”顾泽恺确实在全国十几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公司,但他从没涉及超市连锁。

乔宇一直低着头,任顾泽恺拉着,他的顺从和害羞的表情,让岳邵洋整颗心都冷了下来。

就这么喜欢顾泽恺?只是拉拉小手,都能让你面红耳赤的。当初在我床上,怎么那么放得开?还是说,原来在你心里,我只是个顾客,他才是让你心动的人?

难受的喘不过气,岳邵洋还是故作无谓的说道,“那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顾泽恺并没有因为乔宇的表现而欣喜,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们再亲密,乔宇心里也没他。可是他不打算放弃,追了这么久,乔宇已经把他当亲人了,只要再努力,迟早他们会在一起。

顾泽恺面无表情地看着岳邵洋,“可以,你继续逛,我和乔宇先走了。”

“嗳,我们还没买东西呢!”就算遇着不想见的人了,也不能什么都不买的就走啊!那不是白来了嘛!乔宇不满的说道。

“去别的超市吧!这里东西太贵。”

一语中的,乔宇也觉得这里东西贵。只是他跟顾泽恺是没开车就出来的,这里比较近,才选择了这里。

“好吧。”乔宇无奈地点点头。

26.烟花

被乔宇彻底无视的岳邵洋,看着两人离开后空荡荡的门口,嘲讽的笑了。

他想起那个午后,乔宇面带微笑的敲开他的门,问他: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他是怎么做的?他带乔宇去了一家日式餐厅,强迫乔宇吃周瑾爱吃的菜,用周瑾的方式微笑。

原来,他对乔宇的伤害,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明明超市人很多,岳邵洋高大的身影还是显得那么孤寂。

其实,跟乔宇在一块的日子,是岳邵洋最开心的时光。

他以前总以为那些愉悦,都是来自乔宇跟周瑾相似的面容。但是他错了,跟乔宇在一起,他能放纵,能做最真实的自己。不需要像在周瑾面前一样,隐藏自己的心思。

活着,自在又快乐的活着。乔宇,只有在你身边的我,才算是真正的活着。

只是对不起,我的放肆,伤害了最无辜的你。

“岳邵洋没跟上来。”

“嗯。”乔宇的目光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暮色四合,落日在云雾的萦绕下,渐渐收敛起余晖。

顾泽恺松开乔宇的手,说道,“今天做醋熘机吧,我想吃。”

一辆公车从身旁驶过,乔宇诧异地转头,“啊,鸡好贵的!”

“你能再抠门点儿么!我出钱,你只管做就成!”顾泽恺笑着,见到岳邵洋的不快一扫而空。

“好!不过既然你请客的话,我能不能再多买几盒巧克力?上次的早就吃完了。”乔宇最喜欢吃巧克力,奈何好的太贵,他只能偶尔吃吃。

“能啊!一百盒都行,只要你喜欢!”

“那哪成啊?吃那么多,不得变成大胖子啊!我已经长了两斤肉了!”

这就对了,乔宇,你不知道你原来多瘦。每次你微笑的时候,我总会感到眩晕。有时候,我很怕,你看似那么脆弱,仿佛稍有不慎,你就会像鼓起的水泡,炸裂在空中。

可是,你却比我想象的坚强。无论你经历了什么,你都能很快的忘记他们,重新淡然的微笑着。

顾泽恺猝然停住脚步,低声说,“大胖子好啊,捏起来特舒服。”

“滚!老子又不是玩偶!”

“怎么不是?你是我的大玩偶,我每天亲你,捏你,蹂躏你的。”

“我靠,你什么时候又亲我了?你信不信我骂你,打你,摧残你啊!”

顾泽恺哑然失笑,“你睡着的时候啊!来吧,我很期待你的摧残。”

“顾泽恺!”乔宇大声喊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怎么了?”

“去死!”今儿这事儿没完,乔宇想着,他总得逮着机会拿顾泽恺开涮一次!

顾泽恺突然敛笑凝眸,认真地说道,“不要!我死了就见不着你了。”

“……”乔宇缄默了,顾泽恺的语气太沉重,他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了。

果然,顾泽恺顿了一下,靠近乔宇,“跟我在一起吧!”

乔宇一愣,然后牵强地弯起嘴角,“我们不一直在一起嘛!”

不一样的,乔宇,你我都清楚。顾泽恺有些怀念在孤儿院的日子,那时候他们还不懂爱是什么,但却紧紧相依着。眼底心里,都只有彼此。

可惜,逝去的时光终究难以挽回。童年的悲伤与幸福,都随着他们的分离,戛然而止。

街道上嘈杂没有随着夜色的到来而消失,反而更加浓郁。顾泽恺凑到乔宇耳边,“我说的不是像哥们,或是亲人一样,乔宇,我要的是那种可以上床的。”

“你他妈就不能含蓄点儿嘛!”乔宇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呼吸一窒,顾泽恺在说什么?难道在他对自己这么好,也是为了和自己上床?可转念一想,顾泽恺不是那种人。他只是比较直白的,说出了他所希望的关系。

“含蓄的话,你就会同意吗?”

“顾泽恺,我现在没想谈恋爱。真的!你看我们相处的不是挺好的嘛!为什么非得说这些呢!”

乔宇在Hesse里,见证了太多的聚散别离。同性恋人,很难长久相守。

一开始爱的天昏地暗又怎样,只要激情退了,分手,是很轻易的事儿。

更何况,曾经把他当替身的岳邵洋,现在放下周瑾,跑来这里找他。

乔宇忽然感到了莫大的悲哀,岳邵洋对周瑾那么深的爱,都能变。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

“你说得对,是我莽撞了。”顾泽恺眸子里的星光渐渐黯淡下来,他被岳邵洋的出现刺激到了,所以想要再次告白。可他忘了,乔宇虽然一副没事儿的样子,但心底的伤口仍旧没有愈合。

“啪——啪——”夜空中倏地传来了几声巨响。

顾泽恺朝江边望去,几对情侣在那里燃放着烟花。

“怎么会有烟花?”乔宇抬头,被璀璨绽放的烟花吸引住了。

顾泽恺侧过身,右臂倚靠在栏杆上,声音低沉又柔和,“今天是七夕节。”

“七夕?靠,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乔宇思忖了一下,在绚丽的虹光再次盛开的时候,轻轻叹道,“真他妈美啊!”

“嗯。”很美,可是也很短暂。就像幸福,来不及体会,它就逝去。我用力握紧双手,也抓不住指尖滴落的明媚。

27.电话

岳邵洋站在家里,看着一大群人忙来忙去的打扫,他有些厌烦,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院子里有一棵树,枝叶繁茂,在旖旎的月光下静静的立着。

“喂。”岳邵洋疑惑着,接起了电话,手术之后,他没有再去联系周瑾,周瑾也一般不会主动联系他。难道说,他的身体又出事儿了?

“邵洋,你有空吗?我们明天出来聊聊吧。”周瑾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我不在B市,短期内也不会回去。你有事儿就在电话里说吧。”岳邵洋已经决定了,只要不追回乔宇,他就不回去。妈的,大不了来个八年抗战,他就不信,乔宇这小子能一辈子不原谅他。

岳邵洋的声音多少有些冷淡,周瑾也听出来了,他脸色变了变,继而又微笑着说,“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如果周瑾以前主动说要见他的话,岳邵洋估计得乐个半天。可现在,岳邵洋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尽力让自己的语气缓和点儿,“我在K市,你身体不好,别跑这么远。”

“有多远,坐飞机几小时就到了。我明天晚上来,到了打电话给你。”

“嗯,那就这样吧,我挂了。”

岳邵洋现在没心情思考周瑾为什么非得来见他,他烦着呢!

乔宇对他爱答不理的,他能忍受,毕竟他现在喜欢这小子。可顾泽恺算个什么东西?老是跟乔宇搅合在一起。岳邵洋不止一次的想要灭了顾泽恺,但总顾忌着乔宇,人现在已经不理他了,他还再伤害乔宇身边的人。岳邵洋要有多二百五,才能做得出这事儿。

那天,他威胁乔宇,如果不开枪,就杀了顾泽恺。但是即使乔宇没动手,他也不会伤害顾泽恺的。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试探,试探乔宇到底喜不喜欢顾泽恺。

当然,结果让他很失望。岳邵洋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亲手把以前那个爱着他的乔宇给杀死了。

可岳邵洋是什么人,他怎么能轻言放弃。喜欢周瑾的时候,他没有告白。因为他不想给周瑾造成困扰。正是因为他的沉默,导致周瑾离他越来越远。而乔宇,他在对方离开后,才意识到,这小子已经渗透到他的生命里了。

既然是生命的一部分,那么早晚,岳邵洋是要拿回来的。

岳邵洋在院子里站了很久,等到屋里都收拾干净了,他才慢腾腾的走回去。

关门的一刹那,岳邵洋的手猛地僵住了。

他抬头,暗黄的街灯下,乔宇和顾泽恺嬉笑着走来。

岳邵洋关住门,发泄般的把茶几上所有杯子都扫到了地下。

总有一天,他也会让乔宇露出那样的笑容。岳邵洋暗暗发誓。

乔宇做饭的手艺是日益精湛,菜一上桌,就被顾泽恺风卷残云的消灭了大半。

“你真牛逼!猪也没你吃这么快!”上次还说我吃的快,现在看看,谁更像猪!乔宇调侃的说着,但语气里满是笑意。

“当然,猪还没吃呢!”顾泽恺面无表情,但却说了一句让乔宇吐血的话。

“你说谁呢!”乔宇马上跳脚了,丫也忒过分了!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这么一大帅哥,说成是动物呢!

顾泽恺只是笑笑,不说话。

乔宇撇撇嘴,“得,我不跟你贫!反正我左右都说不过你!”话音刚落,也拿起筷子开吃。

饭后,乔宇回自己房间上网。顾泽恺洗完锅,想着今天酒吧有活动,不需要他去唱歌,他正好可以去YY玩一会儿。

打开电脑,顾泽恺先登陆了微博。

照例是一大堆艾特和评论,顾泽恺决定每个都认真的看看,反正时间还早。

他随意的点开评论,瞬间就笑喷了!

他生日那天,不是转发了乔宇的微博么,粉丝们见他很久不发微博了,一发微博就是转发的“宇宙尘埃”的微博。都纷纷跑去微博下面围观,没想到“宇宙尘埃”回复了一句:那你过来吧。

本来挺平常的一条祝福微博,彻底让大家坐实了“宇宙尘埃”是“月珉”老婆的事实。必须的啊,瞧那语气,两人要么住一块,要么就是“宇宙尘埃”邀请“月珉”大大去他家。

三更半夜的,孤男寡男的,怎么可能不发生点什么呢?

于是顾泽恺看到的评论就是:

“惊现嫂子的微博!”

“看吧,果然两人是一对,那些坚持月珉是直男的,蹲墙角哭去吧!”

“好有爱啊!祝福!嫂子和大大要开开心心的!早生贵子哟!”

“大大生日快乐!PS:不要大意的吃掉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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