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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秒暗恋——by墨水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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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以几乎全错的正确率完成寒假作业,金宇检查,给他纠错,并一一讲解知识点。顾岩觉得这样学习实在太累了,以往他选择题从来都是随机填,还正确率挺高的,这一认真辨析起来,简直就是逢题必错。

中午会睡个午觉,每次醒来,发觉金宇已经去书房,替他整理好了当天作业错误地方的笔迹,以及相关知识点的出处。金宇真是一个好老师,顾岩点点头。

下午多半是回顾高一的内容,进度很慢,也很瞌睡,所谓的春困夏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晚饭之后两人会沿着小区的道路散散步,然后送金宇到小区外的公交站,挥手道别。

如果下起大雨,顾岩便会撑着他的大伞送金宇,不知为什么,每一次共伞,顾岩看着金宇仰头看他的样子,都会觉得似曾相识,想了很久,他才渐渐回忆起来他和金宇曾经的一面之缘。

“其实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我们见过,我猜你应该不记得了。”顾岩得意洋洋的好似在炫耀自己的记忆力。

“我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就是因为那一面,才有了后来的一步步接近啊。

“真的假的,我不是说在学校,是在校外,你好像是在赶路,在我的伞下停了一会儿。”顾岩怕金宇和他所讲的并非同一件事。

金宇吃惊的望着顾岩,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记得这次邂逅。

顾岩以为金宇的表情是在惊讶自己完全记不起这件事,于是笑的更加肆无忌惮:“我就说你不记得了吧,还不承认。”

金宇也不解释,只是心里一阵欣喜。

高二开学后,金宇也一直在帮顾岩巩固新知识,补给旧知识,班里自然又是流言四起,说金宇和顾岩终于修成正果,在一起了。

第一次月考结束,男神萧梓大放异彩,进校第一次考试就年级十五名,吸引了大家的全部注意力,自然也就没人关注永远年级倒数的顾岩,突飞猛进上升了近两百名。顾岩得到成绩的第一时间,就冲过去一把搂住金宇,松开手时发觉对方已经满脸绯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如今听了萧梓的一席话,顾岩才慢慢细细回味这些小细节,是不是自己疏忽了太多太多金宇所传达出的信息呢?

很快,秋季运动会开始了,林浦风忙于学生会部分的工作,没有报名参加任何项目,金宇本来就不喜欢运动,自然也不会参加,顾岩除了篮球赛一概不参与任何校内活动,果断打酱油,唯独报名参加了五千米长跑的吕焕然,此时显得光芒万丈,独领风骚。

对了,还有萧梓,他赛前非常高调的说要替吕焕然加油,这深深刺痛了原本就已经剑拔弩张的林浦风。于是浦风出动全学生会的兵力,强行让萧梓去当了播音稿的编辑,理由是他第一次月考的语文成绩很高,一定文学水平不错。也就是说,整个运动会期间,萧梓都将坐在运动会主席台的后方,被各班投来的加油稿淹没,一边审阅来稿,选出质量高的加油稿,一边还要自己绞尽脑汁的写一部分优秀的稿子出来撑场子,他不仅没有机会给吕焕然加油,甚至连整个运动会的赛况都只能通过滞后的通讯稿了解。

金宇听说了这事之后,真是对林浦风佩服的五体投地,每次看到浦风,他都有种屈膝跪拜的冲动,这一招,高!实在是高!

当然,萧梓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他是编辑,对于加油稿动手脚是轻而易举的事,于是乎,从他面前经手的稿子,运动员的名字全都被改成了“吕焕然”重新誊写一遍,播音员看到稿件内容时虽觉得奇怪,但看着如此温暖帅气的编辑人,实在无法拒绝,再加上吕焕然一直在学校嚣张惯了,有他名字的稿件,播音员也不得不念。

于是运动会开始的第一天,每个班、每个运动项目都出现了“运动健儿吕焕然”,因为萧梓故意没有改投稿班级和加油项目。

“高二(1)班,吕焕然你是好样的!在跳远运动里,你拔得头筹!”

“高一(3)班吕焕然,你是我们的骄傲!你掷出的铅球让我们看到了明天的希望!”

“高三(9)班吕焕然和吕焕然,虽然我们已经高三,但你们还是勇于参加运动会,愿你们在女子四百米接力里获得好成绩!”

大家明白了吧,第一天的广播就是一个笑话集锦,吕焕然在广播里不仅十项全能,而且还雌雄同体,单复同形,学校里本来就有很多人受过吕焕然的欺负,这下简直笑的各种飙泪,在地上打滚,站都站不起来。

“萧梓!我要杀了你!”很快,吕焕然便忍受不下去,冲到编辑室去跟萧梓算账了。不仅如此,为了防止萧梓进一步闹出问题,吕焕然还专门守在他旁边,看他审阅稿件,杜绝任何小动作的出现。

金宇听着广播,算是服了,林浦风和萧梓这两个人真是斗智斗勇不胜其烦。再这么闹下去,还没决出谁是赢家,怕是吕焕然先疯了。

第二天吕焕然上场的时候,萧梓已经被林浦风驱逐出编辑室,所以他和林浦风都在场外看着吕焕然参赛。

枪声刚响,萧梓便率先喊了起来:“老婆!加油!”

“天天这么喊,也不嫌恶心。”林浦风一脸不爽。

“我不嫌恶心啊,我觉得非常顺口,吕焕然也觉得非常悦耳!”萧梓耍无赖。

“你是他肚子里的屎么,你怎么知道他觉得悦耳,他应该觉得是穿脑魔音吧。”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也想用亲昵的称呼叫他!说别人恶心,不知道你心里面有多少恶心的想法。”

“果然恶心的人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恶心。”

“你可以不承认,反正喜欢听恶心话的人是吕焕然,又不是我,到时候他喜欢上我了,你可别后悔。”

“就你这样,一百年也别想让吕焕然喜欢你。”

“我怎么样了,我篮球比你打的好,样子比你长得帅,学习也不比你差,吕焕然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这个什么都不如我的次品啊?”

如此针尖对麦芒的巅峰对决,当然少不了金宇的围观,他觉得一个人不能独享了这视觉和听觉的盛宴,迅速将薄荷也拉了过来,一起接受这八卦之音对灵混的洗礼。两个人一脸潮红,完全沉浸在这醋意的海洋,徜徉着飘向了粉红色的花海。

“你要吵架找别人吵去,别打扰我给我老婆加油。”萧梓绝不退缩。

“你给他加油?他怕是听了你的穿脑魔音之后,都跑不动了吧。”浦风来势汹汹。

“我老婆要真是跑不动,那也是看到你在这里杵着,扎眼。”

“屁,我站在这里,是焕然奔跑的动力。”

“那我的呼唤,就是老婆前进的方向!”

“什么方向?地狱么?”

“地狱不是你的专属么,我可不敢抢。”

没想到啊没想到,男人吵起架来也如此可圈可点,如果要把好词好句画上波浪线,金宇觉得这是满篇尽波浪啊!薄荷拉着金宇的手,无比愉悦,内心充满了对他的感恩:“果然你才是我的好朋友!只有你能带我看这么精彩的戏!”

萧梓和浦风还没决出高下,吕焕然已经比完赛,全校第二。萧梓一路冲去领奖台祝贺,林浦风却转身走去寝室。

也只有青梅竹马,才会熟知对方的习惯:吕焕然每次运动会比赛完,都会回寝室冲个澡然后换一身衣服,他不喜欢自己身上一股汗臭味。

吕焕然自然也猜到浦风会在寝室等他,所以只是敷衍了萧梓几句,便回了宿舍。

焕然洗完澡的时候,见浦风正在走廊上,穿着裤衩就走了过去。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洗完澡一身清爽,金秋十月,桂花开的正盛,香甜的气息也飘进了宿舍,天气也正是秋高气爽,如此良辰美景,佳人作伴,正是表白的最佳时机,浦风转身直视着吕焕然,开口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恩?”对方一脸开心,精瘦的身材在秋阳下一览无余。

“可能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对你说第二次,所以你一定要认真听,听完了就得死死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想起我曾经对你这样说过。”

吕焕然突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露出了期盼神色。

“我……”林浦风感觉自己心里一阵紧张,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老婆!原来你在这儿啊!”萧梓非常适时的出现。

“我Kao啊,萧梓TM你现在跑来干嘛?!”吕焕然瞬间就怒了。

“哎哟,怎么对你老公这样说话嘛。”萧梓开始装无辜。

“咱别管他,你继续说。”吕焕然决定无视萧梓。

“我……我真为你感到骄傲。”显然,林浦风的情绪已然被萧梓打乱。

“就这?”

“恩。就这。”林浦风说着,火速撤离案发现场。

这下吕焕然是真生气了:“萧梓!我要杀了你!!”

其实当时金宇说服林浦风去跟吕焕然表白时,焕然刚好要去找浦风,于是正巧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这么多天以来,吕焕然也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林浦风亲自上门告白,总算是等到花儿开了,哪知半路杀出个萧梓,把挺好的气氛全毁了,看来这“等待被表白”之路,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因为运动会停课三天,顾岩周五又逃学了,一路和金宇往校外走时,他解释这是他今年的最后一仗,打完了就退役了。

“挺好。”金宇笑了。

顾岩反倒一阵郁闷:我跟他解释作什么。

这最后一次打架,果然是压轴大戏,对手相对于以前的,明显手脚更加敏捷有力,顾岩这一方并没显出以往的优势,一直打了足足两个小时,才算结束,放眼望去,虽没人缺胳膊断腿,却都挂彩,无一例外。金宇更是累的站着就两腿发抖,想着第二天肯定又是全身酸痛,他就觉得一阵头疼。

金宇和顾岩相互扶着一瘸一拐的回到学校宿舍,坐下看着对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狼狈样子,一时笑的不可开交,但用力一笑,又扯得全身各处疼得厉害,面部表情就更加凌乱,引得对方更是笑成内伤。

互相涂药,包扎伤口,金宇是生手不懂轻重,顾岩虽吃痛却不吭声,咬紧牙关接受完金鱼笨手笨脚的帮忙。而顾岩的手却异常的灵活而且轻柔,绷带缠得紧实却没有挤压感,金宇不禁感叹:“你的手这么灵巧,不去当医生真是医学界的一大遗憾。”

顾岩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心却已经在游移。到底要不要问金宇?萧梓到底说的对不对?

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没有对话,顾岩才终于开口:“你不是我们圈子的人。”这是陈述的语气,却又带着浅浅疑问。

金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定论说得如坐针毡。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顾岩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挤进我的生活?”这一句是真的问了,还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

金宇心里彻底慌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宁愿当一个像我一样的坏学生,宁愿被灌酒到吐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宁愿出去跟着我挨打,也要混到我的圈子来?”顾岩看着金宇,眼神里都是恳切。

金宇低下头,他不敢直视顾岩的眼睛,自顾自的互相磨搓着手指。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一遍。

“因为我喜欢你。”金宇低声说。

原本只需要说一句“想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之类的台面话就能敷衍过去,可是金宇却说了实话。大概是因为顾岩炽热的眼神让他觉得即便说谎也骗不过对方,又大概是自己深埋心意一路走来,太过孤独,还可能是他猜到如果此时不说出口,就再难有机会向对方坦露自己的感情,亦或是,在他心底,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希冀,奢望顾岩和他这么久相处下来,已经对他有些许感情也不一定,总之,金宇说了实话。

顾岩愣了半天,他不是傻子,没有谁会看着一个人为自己作出巨大改变而看不出对方的心意,即使不能确定,但至少能感觉到,他只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直接的说出来。

两人静默的这半分钟里,时间好似流淌了几百年,等他们再回过神时,竟觉得已经白了头。

顾岩伸手拍了拍金宇的头顶,拂过金宇柔软的头发:“可是我喜欢女生。”

这样回答,就足够明确了吧。你没有必要因为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而做到这个地步,金宇,回头吧,回头是岸。

金宇依然低着头,让视线扫过顾岩的双腿:“我知道。所以你就别再问我为什么了,只要让我做你的朋友就好。”是的,他没有回头,他选择了苦海无边。

“你真是个傻瓜。”

“恩。”

这样一个日子真是不好,想表白的没能说出口,不该表白的,却又直言不讳。

10、晚会筹备

自从金宇对顾岩说实话后,虽然一个被表白过,一个被拒绝过,两人见面却未见任何尴尬,金鱼看顾岩的眼神甚至多了几分含情脉脉,顾岩也总是笑得很好看的回应他。

当然这也只是表面现象,因为自那之后,在篮球社对后勤有什么要求,顾岩从没向金宇提及,而是直接反应给队长林浦风;学习就算跟不上,也再没找过金宇补习。

金宇即便再怎么喜欢顾岩,也知道这段时间非比寻常,切不可打草惊蛇,也不要死皮白赖。何况金宇也是一个高傲的人,花将近一年的时间接近对方、毫无自我的为对方改变、低声下气的表白已是极限,让他进一步放低姿态,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因为打篮球相熟的缘故,顾岩有什么学习上的难处就会找萧梓帮忙,对方虽没有金宇学习好,但帮助顾岩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金宇之前交给顾岩的厚笔记,顾岩并没有还给金宇,本来已经有意疏远对方,如果再还回东西,怕是有种“恋人分手”的感觉,以后见面了更显尴尬。而且这笔记对于顾岩分外珍贵,如果没有它,顾岩也不可能进步这么快。

很多时候顾岩上课听不懂,回头查阅是否高一学过相关知识点,看着金宇的字迹和详解,心里还会涌起一阵暖意。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偶尔金宇还在笔记一旁画个小头像,写个小笑话,逗得顾岩忍俊不禁。回过神时,却有些怅然若失,顾岩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冲动,要问金宇的目的呢?为什么要听信萧梓的分析呢?而金宇为什么又要直白作答呢?

如果金宇没有说实话就好了。如果自己没有问就好了。如果萧梓没有跟自己聊起这些就好了。如果萧梓没有转学过来就好了。如果这一切有哪怕一个条件没有成立,是不是如今的结果就会完全不同?是不是他依然能波澜不惊的待在金宇身边,听他讲题,和他一起坐在楼顶看风景。

还是说早晚都会暴露这一切事实,长痛不如短痛?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这些呢?

林浦风第一个觉察出金宇和顾岩之间发了生变化,毕竟顾岩在篮球社突然有事没事找自己要矿泉水什么的,总让人奇怪。队员用水一直是金宇负责,这样舍近求远,未免显得累赘。

林浦风对于顾岩的索水举动不胜其烦,索性将一箱矿泉水搬到球场边,让大家自行取用,然后转身把金宇拉到休息室。

“你们俩什么情况?”林浦风开门见山。

“什么什么情况?”

“别装了,这些天顾岩明显在有意避开和你的交集,你也是一样,以前顾岩来参加训练的时候,你都是坐在场边巴巴的望着,恨不得缠在顾岩腰上都好,现在你动不动就罢工或者在休息室里待着,还需要我再举几个例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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