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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绶束花 上——by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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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人说今天是寒食节,先生不上课,那白公子说要带两位小公子出去放风筝。

范安却是不听,立马招呼了府里的家奴护院,,浩浩荡荡近百人往长安大街上寻人去了。

这人,自然是一寻就寻到了。那白公子没要拐他的儿子,范安找到他时,他正在街上给两个公子买雪花糖糕吃。元珠手里牵着一个,他怀里抱着一个,还拿着一双水蜻蜓的青风筝。

范安松了口气,将大儿子接过抱在怀里。他本想骂白琼玉几句,但看两个儿子正吃得高兴,又不忍心惹哭了他们,只斥了一句:“不知时辰!”便招呼了人准备回府去。

长安街头熙熙攘攘,那些被分派出去的人听说小公子已找到了都纷纷聚集过来。那大儿子在他怀里啃完了手上的雪花糖糕,双手一伸,要白琼玉抱。白公子正要去接手,不防范安狠狠瞪了他一声,只能悻悻缩回了手。

白琼玉道:“大公子还要吃糖葫芦,我答应给他买了的。”范安闻言斥道:“吃什么吃!人都差点让你吃丢了!以后没我准许,不准带公子出来!”不想他话音刚落,怀里的大儿子啪地糊了他一脸,稚着声音道:“就要吃!”

那糖水抹了范安一脸,范安正要发作,却见他眼泪婆娑,好像又要开始哭了。他心中烦闷,只好道好好好,给你买!给你买!

那街正好有个买糖葫芦的,白琼玉过去掏了一文钱,买了三支回来。他给了两个公子一支,剩下一支问范安要不要,这个挺好吃的,你咬一口吧。说着将那葫芦串一伸,就递到了范安的嘴边。范安忙道我不吃!你快拿开!

这白琼玉却笑了,他锲而不舍地用糖串儿粘着范安的唇,说你就吃一口吧,吃一口吧。

这白衣胜雪的美公子,拿着一鲜红滴汁的糖串儿,大庭广众之下与自家主子调笑撒娇,引得整条街的目光都飘过来了。

“你快拿开!这么多人看着知不知羞!你是要故意坏我名声吗?”范安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快拿开,再哆嗦当心我回府找你算帐!”白琼玉笑呵呵地倚着他的肩膀,只装做没听到:“你吃一口,我便拿开。”

范安无法,只得张开嘴咬了一口。

此时从街尾走过来一队人马,带着滴滴嗒嗒的马蹄声从长安街中央路过。

一溜深色的铜爵高马,七八个随从红鞍弯刀,锦衣褐靴。那为首的紫衣人转过头看了路边的范安一眼,眼睛斜过一旁的白琼玉,未言一语,回头默默往前打马过了。

这人正是李见碧。他今早受皇令送幽洲的节度使出城,刚刚饯行回来路过长安街。

范安张大了嘴巴,怔怔看李见碧的人马走出百米,嘴里含着的糖葫芦啪地掉了下来。他眼望着前方,喉咙里呃呃了两声,好似被勒着,一口气上不来似的。

旁边的元珠摇了摇范安,问:“大人你想说什么?”

范安猛地清醒过来,他一把将儿子塞到元珠怀里,拔腿追了上去,大声喊道:“李大人!李大人!你听我解释!!”

那马队的随从纷纷转过头看他,但为首的李见碧却没听到他喊话似的,一打马,竟小跑着往前走了。为首的不停,后头跟着的随从自然也不敢停,连忙打马跟上。

范安还在叫着李大人李大人!眼见着追不上了,连忙冲后头范府的家奴喊:“给我截住前面的人马!”

他这一行带的可是范府所有的护院侍从和听事,少计也有五六十人。范安是是刑狱之首,行事严苛,耳濡目染,下人做事也雷厉风行。这乍然听到这命令,自然不敢怠慢,二话不说忙追了上去。

16、惊马

那李见碧的随侍眼见着从身后黑压压地追上来一拨人,连忙勒住了马步,将李见碧围护在中间了。

那范府的护院之首并不认得李见碧,出来指手便骂:“我家大人叫你停马,为何不听?!”这些人出自刑部尚书府,高府贵院里的护院武侍,平日里训练有素,个个壮悍威武,不少人腰间还配着短刀匕首。

那李见碧的随从驻马低头满脸戒备,皱着眉却并不答话。

此时范安喘着粗气才追上来了,他拨开自家府里的人,伸手轻打了一下朝李见碧喊话的傅简,骂道:“你这没眼见的!不准对李大人无礼!”他骂完了去看李见碧,火急火燎道:“我与白衣的公子什么关系也没有!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此时白琼玉抱着范安的小儿子走了上来,近到范安身边,朝李见碧微微弯着桃花眼。

李见碧身下的铜色高马打了个响鼻,踌躇着马蹄有些不耐烦了。李见碧轻勒了勒马绳,淡道:“我不明白范大人所说何事,更没有什么想法。我还有事需尽快回府,叫你的人让路吧。”

“我……李大人……”范安急急走上去两步想去牵李见碧的马,李见碧旁边的武侍见状赶紧转了个马头拦住了范安。

早说了,自上次兰台之事后,李大人对他敬重疏离,已经数月未曾与他说话了。范安每日只有下朝的功夫能与他见上一面,可那人眼里对他含着冰霜,叫他不敢上去搭话。李见碧的冷漠折磨得他都瘦了好几斤,他早就想寻个什么机会与李见碧亲近亲近,没想今日天赐良机,竟叫他在这大街上遇见了。

若在平日,他定可以上去寒暄几句,无论如何也能讨个笑容吧。却没想天公不作美,摊上一个白琼玉,弄巧成拙了!

范安被转过脸来的马鼻喷了一脸的鼻水,他心里委屈,抹着脸就要哭泣起来了:“我与这白公子真没有关系,他方才喂我吃糖,实在是误会,不巧被你看到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没有关系?”李见碧竟开了口,他的眼光落在白琼玉身上,问:“那这人哪来的?”

范安在侧,白琼玉很识相地没回话。范安呃了一声,道:“他前几日生病,遇雨晕倒到我府门口,家奴看他可怜,才将他先接进府里来的。等他病好了,我就送他回去。”

李见碧闻言冷笑了一声,逆光中脸色阴沉,似乎从那冰花结绣的中衣里能迸出寒风来。初夏暖阳,范安又出了一背的冷汗。他心里咯噔一声,立即想到这李见碧也许早知道白琼玉的来历,这人的眼线如此之多,说不定有人盯着他的府邸,早知道了梁业年送他男人的事了!

他心里哎呀了一声,抬头还要说什么话,那李见碧却打马道:“回府。”

“李大人!”范安突然大喝了一声,他推开脸前的两个马头,竟不顾侍卫的拦阻,硬是挤到了李见碧的身边。李见碧被他吓了一跳,刚想打马躲开,不防范安飞扑上来竟抱住了他的左腿!

“李大人你对我误会颇多!今天让你走了我不甘心!”范安道,“我喜欢男人是不错,但我也算是个有礼有节的读书人!与男人在街上打情骂俏的事我做不出来!这白公子是梁业年逼我收下的,我并不想要!若因此让大人误会了什么!我……我实在太过冤枉了!”

李见碧被他激得立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要如何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会到圣上那告你!”他道,“你快放手!!”他说着打马急转了几个圈,不想这范安竟水蛭似的,一粘上甩都甩不掉。旁的几个侍从连忙下马来,拽着范安的身子将他往后拖。

这若是平时,有乱民这样上来冒犯李大人,二话不说便被打晕了。但范安身任刑部三品尚书,旁边又有家奴虎视眈眈。这些人多少有些顾岂,不敢下了狠手。一时间几个人竟都扯不开他。

范安抱着李见碧的大腿,满脸都是真诚的泪水。“李大人!我其实……早就想对你说……”

李见碧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心中似有预感,连忙骂道:“你别说!我不想听!你快放手!!”他话音未落,已听范安大声道:“其实下官一直都仰慕李大人!我对大人怀有鸡黍生死之情,心中装不下别人了!”

李见碧脸色唰得白了,他今天是没算黄历才会出门,半途遇上这个命里劫数,简直要了他的命!他全身气得发抖,扬起手中的马鞭便对范安挥了过去。

那马鞭绞着铜丝,挥在范安脸上过到了他的脖颈,立即在他左脸耳边划出了一道血痕。

旁边站着的范府家奴眼见自家主子被打了,哪还站得住,一哄而上就要去打李府的随从。李见碧的几个随从是皇家御林出身,个个身手不凡,但范府胜在人多,那些护院也不是泛泛之辈,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范府这边少说也有五六十人,而李见碧一行只有七个武侍,遇上这毫无章法的斗殴,竟一下被冲散了。

范安见势不妙,忙撒手道快快住手!这是御台之首李大人,不得无礼!

但这架一打起来却是收都收不住了。那白琼玉不知何时近到了李见碧身边,李见碧低头与他四目相对,那白公子伸出手,似要来拉李见碧,不想那白玉似的手伸到半路,转在李见碧的马脖子狠掐了一下。

李见碧的马是千里挑一的良驹,遇事并不容易失控。那白公子一掐,不知有多痛,竟让那马长嘶一声立了起来!李见碧措不及防,身子一侧竟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范安转头一看,吓得忘了动作。那李见碧在地上滚了两圈,身子正落在自己的马前。而他那铜爵高马立着铁蹄,正对着他的胸口就踩下来了!

这一双铁蹄落下去非出了人命不可!范安当下不做多想,连忙冲上去护住了李见碧!他紧闭着眼睛,默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不了一死为范平秋偿命了!

“呯”地一声巨响,范安心里抖了一抖,片刻后竟没觉得身痛。睁开眼,才发现李见碧的马已被踢翻在另一侧了。

飞身踢马的是李见碧带的武侍,情急之下,借着旁边另一匹马奋力登了一脚。那马被踢翻地,脖劲受了过重的力道,虽挣扎着,但怎么也起不来,看来是没用了。

范安看着愣了一下,这情境真是一发不可收拾。若刚才那马一脚踩下来踏死了李见碧,他怕也逃不了罢黜之罪。他身上已背了范平秋一条好官的性命,差点又背上另一条。

那他可真成了千古罪人,万死难赎其罪。

他错了,他确实不该说那样的话。他一个欺世盗名的无耻小人,有何资格对大宣兰台之首说情爱?他一介贱民,配不上李见碧。

大当家的以前常骂他没有节操,不要脸。范安今天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这么不要脸。他是脑子缺了多大的口,才对李见碧说出“仰慕”两个字?

范安放开了李见碧,说:“李大人,对不住。下官以后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李见碧喘着气,看着范安想说什么,他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范安才发现他面色苍白,胸口起伏得有些不寻常。他心下一惊,摸着李见碧的脸唤道:“李大人,李大人!你怎么了?”

旁边李见碧的武侍也看出了不对,连忙一把拽开了范安,道:“大人犯病了!快快回府!”他话音一落,李府的几个武侍都过来看了一眼,不及说什么话齐齐翻身上了马。

那李见碧身体如被抽光了气力,连马都坐不住。那武侍便将他护在身前用马鞭系固了一下,打马就走。

范安追着马尘追了几步,嘴时喃着李大人李大人……如痴人般站了几数。

身后范府的家奴上来拉他,说那李大人身子早就有病,尽人皆知。此次犯了,定然会怪罪到大人头上来,大人岂不是要吃闷亏?

范安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抬手拍了他一巴掌,道:“人家李大人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是不是要吃亏!要替他偿命都是应该!”他说着往尚书府急走,道:“快回去给我备马,我要去李府!”

范安从府里出来的时候那白公子拉着他,不肯让他去,说现在李府的人正在气头上,大人去了是要吃亏的。连元珠都上来帮着说话,劝他别去了。

范安哪里能听,撇下家奴自己一人去了。结果到了李府,刚下马就被人拦下了,说李府现在不见客。范安伸长了脖子望了望里面的走廊,问:“你们家李大人怎么样了?”那门侍打量了他一眼,问:“什么怎么样?”

范安急道:“你们家大人不是犯病了么!我问现在他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大人病了?”那门侍并不回答他的话,反问:“莫非你就是那个害我家大人犯病人的人?”

范安怔了一下,他看着那人眼里隐隐的火苗,嘴里呃了一声,道:“不是……”那门侍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不是你问什么?李府门前不留闲人,你走吧。”

范安道:“我不走,我就在这守着。”说着手摸着李府门前的汉白玉基,一屁股坐了下来。那人低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赶他,却往府里去了。

范安坐了一会,心里更加惴惴。乌台三重府院,廊深楼远,他坐在这儿听不到里头的动静。李见碧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范安想,他自己府里的大夫应付得来吗?宫里太医的医术高超,应该去请个太医来才对。

他这样想着便站起来,欲往宫里去面请圣上。不想刚走了两步,眼前一黑,竟被人套了个麻袋!他心道不好,下一刻便被人一棍给打翻在地了!他还来不及喊痛,更多的棍捧已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范安蜷起身子,知道这些人必定是李府的家奴,为自家大人出气才来打他,他心中有愧,任这些人打了,咬着牙齿没吭一声。

此时突听一人道:“你们干什么!是不是在打我家范大人?!”范安认出是府里元珠的声音,心下松了口气,此时腹上猛地被人踢了一脚,便听一人道:“什么范大人?哪有范大人!这人没事在我府前闲逛,赶都赶不走!可没听他说自己是什么范大人!”

那声音落下,便听一阵离去的脚步声,尔后又一批人接近前来,伸手帮他扯掉了身上的麻袋。范安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自家的元珠。

那元珠看着范安鼻青脸肿的模样,心疼得哭泣了起来,道:“我就说这些李府的家奴小气,大人来是要被他们欺负去的。”

“现在就别说这个了。”范安扶着腰站起来,道:“替我回去备官服,我要进宫见圣上一面。”

17、昔伤

范安果然是个耐揍的,换了别人在李府吃了那么多闷棍,怕是早躺在床上叫苦不迭了。但范安不仅骑马回了府,换了衣服后又精神抖擞地往宫里去了。

这时辰刘熙正在批奏,范安由太监领着,一瘸一拐地往御书房走。那太监看着他鼻青脸肿的脸面,啧啧了两声,说哎哟喂,范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摔着了?

范安呵呵笑着,说是啊是啊,这不小心摔着了呢。他心里着急,说着话已走在那太监前头了。那太监追着他小跑到了御书房前,替他抖了抖皱了的官摆,说大人有什么事别急,话说慢着点,圣上可不待见大臣火急火燎的脾气。范安哦哦了两声,说知道了,多谢公公。

那太监进去通报了一声,退出来后示意范安进去。范安顺了顺气,迈步进去,撩袍在御案前几丈处跪下,慢声道:“臣范平秋恭请陛下圣安。”

“起来吧。”刘熙看了他一眼,轻搁了笑,道:“平日里属你少事,今天面奏,是有什么好事吗?”

范安闻言跪直了身子,抹了抹脸,颇有悲恸道:“微臣今日是来请罪的。”他开门见山地直接说事,“,陛下,微臣今早在长安街上与兰台李大人偶遇,我的家奴不小心却冲撞了李大人。这会儿李大人犯了病,正在府里躺着……”

“李爱卿范病了?”刘熙闻言直了直身子,问:“现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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