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泉好像此时才理解到刚才发生什么事，立时低下头面红耳赤，连耳根都红了。他不敢抬头看，那的心跳得很快，连自己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不明白文大哥为什么要吻他，但他没有不高兴，反而有点窃喜；只是感觉很羞人。
看到那涨红羞涩的小脸，袁文烈心满意足，心中甜丝丝开心得不得了。轻轻拥住古清泉，将下巴放在他头顶上轻轻地摩挲着，享受那柔软的细发及淡淡的香味。
「这是你的初吻吗？」
等了半响也没有回应。
没反应？不是吗？竟然不是？！
「嗯？不是？」语气有点凶，眼神有点狠。拉开少许距离，直直地盯着那小脸。
谁人敢截足先登？我要杀了那人！
听到不友善的语气，古清泉先是缩了一缩，然后摇头，低下头来，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不敢看着袁文烈，很羞人呢！
「呵呵，是你的初吻吧！呵呵，我就知道，呵呵。」
看吧！我就知道嘛，明明这么生涩，怎会不是初吻？呵呵。
「这是我第一次真心真意地吻心爱的人，你要好好珍惜啊！我会将我未来所有的吻都献给你，你也要将你将来所有的吻都留给我，知道吗？」有点温柔又有点霸道的宣言。
古清泉实在不好意思再看对方，只好将头埋在袁文烈的怀里；他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热到冒烟喷火了。
袁文烈对怀中小人儿的反应感到满意非常，将这小人儿用力纳入自己的怀里，像要揉入自己身体内似的。
「啊——」
「怎么了？」一声呼痛吓得袁文烈立即松手。
「压到额头上的伤口……」小脸皱成一团。
「噢，你看我多么大意，应该先替你上药才是。」讪讪地笑。拿出药膏替古清泉轻轻上药，又吹又哄的问是否会痛，希望不会留下伤痕。
额头的伤上好了药，感觉清清凉凉很舒服。古清泉看了看那樽药，嗅了嗅，这是上等伤药呢！用在这种小伤口太浪费了！
「身上还有伤吗？我替你上药吧。」袁文烈顺着便去解开古清泉的衣衫，古清泉立即「啊」的一声，拉着自己的衣领向后一缩，刚退下的那点红又像火山爆发般涌上脸上。
「那个……那个，我没有……我不是有意想……呀……总之就不是，你不要误会。」袁文烈突然发觉自己原来很有做流氓的潜质，刚刚简值就是调戏良家妇男的登徒浪子。虽然自己不是真的有意轻薄，但想想如果可以顺便吃点豆腐也不错，立时笑得很下流。
低下头的古清泉没有看到他们大兴皇帝笑得多么猥琐的下流相，只是脸红红的低着头，「我自己上药便可。」
「好，等会你再自己上药吧。都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饿了吧，我们先吃点东西可好？」
「传午膳！」袁文烈向外叫了一声，拉起古清泉往圆桌去。
「是。」外表传来清脆的女声，想必是守在门外的宫女。
「先吃点糕点，别饿着。」拿起一片糕点放在古清泉嘴边。
古清泉不敢张口，只是摇头。
「怎么不吃？不喜欢？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这糕点的。」
轻轻推开袁文烈的手，「文大哥，他们说这是给皇上吃的，我们还是不要碰；会杀头的。」
「小傻瓜，我给你吃，你自然能吃，管他是谁，谁敢管我？」再度递过去。
「不，我不吃。」
袁文烈叹了口气，看来小东西是被吓怕了。看到他额上的伤口，心都有点刺痛，再看看洗干净的脸，唔，很好，好得很。原本已很满意这个人了，纵使外表不够漂亮；不过现在连这丁点儿的问题都解决了，好，很好！呵呵，满意，实在太令人满意了，上天果然对我袁文烈不薄。
看着袁文烈双手抬着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脸，一脸呆相。古清泉不解，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吗？举手一摸，啊！怎么这样光滑？药给洗光了？
「哇——」举手覆盖脸庞。
「怎么了？怎么了？」正在沉醉中的袁文烈不明白小奴才为什么突然盖着脸蛋。
「我……文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只是……」眼睛从手指缝间闪烁着，看看对方的反应。
那是欺君死罪，能说吗？真的可以说吗？如果说了是不是会连累文大哥？知情不报也是欺君死罪吧，我到底该不该说？
「不要怕，你慢慢说，万大事有文大哥在。」
「我不能说，是杀头大罪，会连累你的。」急得眼泪都在眼内打滚。
「放心，不要怕。你说给我听，我才能知道能否帮助你。」
小家伙你就快给我坦坦白白，本大王我很大谅的，就算你曾经逃了，我还是会对你好，还是非常非常好的那种。
「这……」左看看右看看。靠近了点袁文烈，拉拉他的衣袖，让袁文烈的耳朵靠近，极轻地说着：「这……我……其实我不是真太监。」
「你不是太监？」假装惊讶地叫道。
连忙捂着袁文烈的嘴，「文大哥！」尽量压低声线，左右张望，看到没有异动才放下手。
「你不要这么大声，这是欺君之罪！会杀头的。」紧张地拉着袁文烈的衣衫，极细声地说着。
「你是怎样混进来？」
「我本来是凌州福山村人士，后来因为凌州城出现瘟疫，我爹娘便带我进城救人，爹娘在瘟疫过后就双双病倒，都去了。」想起爹娘，眼眶都红了。
「爹娘不在后，我独个儿留在城内生活，可是……可是就因为这张脸，经常有人来找麻烦。为了避免麻烦，本来我打算回山上住，却在离城时给当地一个富商捉了。他……他……唔……总之他是个坏蛋，于是我用了点迷药毒昏了他，逃出府外，怎知又被他的打手捉住。我誓死不从，他也奈我不何，又怕我有其他更厉害的药。最后他把我当礼物般送给某个王爷，那个王爷就拿我作贡品送到京城。一路上我都有想办法逃，但都给捉回去，他们知我想逃，守卫就变得更深严。最后，就在进宫第一晚，我用了点迷药弄晕了守卫，逃了出来。」
偷偷瞄了袁文烈一眼，看看他的反应，只见他微笑地望着；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他是逃走的贡品。古清泉安心了点接着继续说下去。
「那时我还不知这里已经是皇宫，想找路离开时，却看见有几个公公围着一个小太监拳打脚踢。他们打得那小太监半死后离去，我便走去救他；可惜最后他伤太重，过了两天他便死了，那个才是真的小泉子！我把他埋在小木屋的后院内，我还替他立了个小墓碑。后来我用药水改变容貌，装成小泉子，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你是皇上的贡品，是皇上的人了？」
点点头。
「做皇上的人不好吗？为什么要逃？」
摇着头，「我又没有见过他。」
「可能你会喜欢他呢。」
第二十四章
「我爹说有钱人都爱养男宠妾侍，他们不会真心喜欢一个人，他们只是爱尝鲜，爱长得漂亮的人，玩腻了就会抛弃。以前在酒楼工作时，一个很漂亮的男人告诉我，他本来是一个富商家中的男宠，可是那个富商娶了另一个男妾后便将他卖进青楼。他告诉我像我这样的长相要小心，不要步他的后尘。」
我气呀！那个死了的外岳父怎么这么多嘴？我才不是什么始乱终弃的人！那个臭男人又想怎样？什么步他后尘？我看他是居心不良，不想看到别人好！不过想深一层，如果没有岳父的贴身保护，这小奴怕己给人溶了。算了，既是我的岳父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富商那么坏，也不是所有富人都始乱终弃的。」尝试用婉转的方法诱导他。
「才不是，你看皇上有这多少妃嫔？我听人说皇上每年都有新的妃嫔进宫，也有一些失宠的妃嫔送走。他一定不会真心喜欢一个人，我才不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要像爹娘那般，找个真心真意对自己好的人。」
「不，皇上不是这样的人，可能他仍未找真爱才这样。」
「为什么你要替皇上说好话？啊！对了，我忘了你是皇上的近身侍卫……你不会叫我来就是把我送去给皇上处置吧？」本来还亲密地靠着，想到此点，古清泉便立即放手弹开，一脸防范，而且眼睛透露着不信任。
文大哥对皇上忠心耿耿，知道我是在逃贡品，一定会将我交出去。在他心中皇上一定比我重要……
本来香暖满怀，更大有趋势可拥之入怀，怎料却顿失温暖，袁文烈那个气啊！再看看这小奴才，像只炸毛小动物，可是那双眼，那双眼怎么让人看得这么心痛？
「皇上，午膳准备好了。」门外突然响起清脆女声。
室内空气瞬间凝结，空气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一双大大的眼晴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那张俊脸，大眼对凤眼，二人都没有发出一言。
什么？她说什么？她好像说「皇上，午膳准备好？」。皇上？谁？谁是皇上？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明明还是刚刚那宫女的声音，那皇上岂不……
古清泉的大眼越瞪越大，大得差点连眼珠儿都要掉出来了。
袁文烈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要来的总要来。
那一声轻叹就像是承认自己的身份，古清泉思绪很混乱。文大哥是皇上？文大哥，文烈，文……当今皇上不就叫做「袁文烈」吗？
古清泉霍然腾起来，椅子都给撞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像看怪物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男子。
对啊，一般侍卫怎可能有如此气度？一般侍卫怎可以吃到供皇上用的糕点？一般侍卫怎会用得上如此昂贵的伤药？
「噗」的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全身肌肉紧绷着、颤抖着，死盯着地板。
他很害怕，有点难以置信，同时也有点生气，种种不同的情感同时涌上心头。脑海中闪出的都只是「他是皇上，他骗我？」
之前的关心是骗人的吗？他为什么要骗我？难道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要我自白？他会杀我吗？他是来杀我的吗？
「起来，你，你先起来。你在干什么？」走过去想拉起古清泉。
古清泉坚持跪着，动也不动。不过就这样一碰，袁文烈心痛死了！
他在颤抖！他在怕我么？
古清泉不知自己此时心情到底是害怕还是悲伤，只是各种情感一下子涌上心头，说不出是何种滋味。眼泪又再度不受控制地流下，是因为怕被杀？还是因为长久以来一直信任的人的欺骗？
「乖，你先起来，你这样我会心痛的。」尽量温柔地讨好着。
对方像完全听不到，开始无声地啜泣。
袁文烈无奈，只好俯身将古清泉整个横抱起来，放在大腿上，用力地拥着。看到那哭花了的脸，心也跟着抽痛，像被无数小针扎中。想用手替他抺去泪痕，可惜古清泉却不赏面，别过头去，挣扎离开。
「别气了，好吗？我不是有心想骗你的，你不是也有事情瞒我吗？」见他挣扎，袁文烈只好收紧臂膀，牢牢地圈紧作怪的小人儿。
气啊！怎会不气？要不你这臭皇帝，我会被捉进来？要不是你，我会装太监？我会被打板子？我会被扇耳光？你还骗我？你这大骗子！
扭动着身子，看挣扎不成，心有不甘，索性捉着袁文烈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我咬你！我咬死你！反正怎样都是死，最少要出一口恶气。你这坏人！你这骗子！
「呀——你怎么咬我？」感到肩膀一痛，这牙尖嘴利的小家伙竟咬龙体？
我咬你，我咬你，我咬死你！
不理会他喊痛，因为他更痛。他的额头痛，脸颊痛，身子痛，心更痛。
「唉——好吧，你咬吧。朕的肩膀就给你出气，咬够了就要听朕慢慢解释。」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任得古清泉在自己的肩膀上咬。
看到这个皇上竟没有生气，没有拉他出去午门斩首；还用手轻轻拍自己的背安抚着。古清泉慢慢放口，吸吸鼻子，又委屈地哭了。
「好了，乖，别哭了，好吗？」看他咬完又哭了，真的万般无奈。
不咬了，却改用手拍打袁文烈心口。
「你坏！你骗人！骗子！」每骂一句就拍打一下。
「好，好，是朕不好，朕是坏蛋，是骗子。朕的小袓宗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么？」
古清泉慢慢停下手上的动作，袁文烈看到古清泉有点软化，心中一喜，零星细吻落在额上、鼻上、脸颊上，哄着亲着。再看看那大大的眼睛眨呀眨，泪光闪呀闪，楚楚动人，可怜兮兮的。看得袁文烈心痒痒，直想将他推倒在床上为所欲为。不过少不忍则乱大谋，他忍！
「小泉，朕知道你气朕骗了你，可你可知做皇帝也有皇帝的难处。你想想天下间想对朕不利的人何其多？」
第二十五章
看到古清泉有点软化，袁文烈继续说之以情：「与你相遇实属偶然，朕又怎能立即完全忘了戒心？要是朕对所有人都没有戒心，恐怕活不到现在吧。」
古清泉想想，对呀，文大哥是皇帝，才不是什么侍卫；在未知我的意图他自然不能表明身份。想想做皇帝也有很多无奈，皇帝也真的不好当呢。
古清泉为人单纯，直肠直肚，气来得快时，去也去得快。他刚刚未及细想，只是想到袁文烈骗他，却也忘了自己也有所隐瞒。袁文烈对他的好，他自是看在眼里，尤其在这不安的深宫中，袁文烈的关心爱护好比沙漠中的清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又怎会不感动，不动心？
袁文烈偷偷瞄了瞄古清泉，看看好像没有再发飊的前兆，稍为安心了点，于是继续哄着。
「小泉，先吃饭好么，朕想你也让饿了。」
摸摸自己的肚子，真的有点饿了，早点只吃了小半碗粥水，给人打了一顿后都没有再吃东西；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看到古清泉乖巧地点头，袁文烈心都放宽了，提起了嗓子，「传膳进来。」
「是。」
怎知这么一叫，却叫醒了古清泉。突然发觉自己坐在别人的大腿上，腰被扣紧，整个人被拥在怀中。脸蛋瞬间又充血，他轻轻推开袁文烈，滑下他的大腿；四平八稳地站在旁。
小元子和宫女进门看见的画面是一个奴才安安分分地站着，皇上的脸却有点牙痒痒，好不甘心。
宫女没有发觉什么不异样，小元子却感到空气漂荡着不一样的气氛，他的主子不知为何有点不爽。
更令他意外的是古清泉的脸！他知道古清泉是贡品，姿色自然不会太差，却想不到素质如此高。
本来正抱着可爱的人儿逗弄着的，怎知小可爱遇到有人进来就窜走了？
袁文烈很不爽。
怎么有人进来就跳开？朕的怀里有刺么？哼哼，算吧，朕也不好现在太张扬，被人发现有小泉的存在也不好。
宫女放好一桌子菜，传出阵阵香气。为了防止菜冷掉，每碟菜都放在小架子上，架子下燃起蜡烛。古清泉咽下口水，眼巴巴地望着一桌菜。菜色不是很豪华，只有五餸一汤，但对于一般人家，过年也未必能尝到这样好的菜色。
果然是皇上，一个人要吃这么多吗？这桌菜够我吃几天了。看着看着，差点连口水都滴下来。
古清泉一脸渴望自是被袁文烈看在眼里，袁文烈笑笑让宫女出外，只留小元子在房内侍候。
「来，小泉，你饿了，坐下来吃饭。」袁文烈笑笑地招手。
古清泉看了看小元子，再看袁文烈摇摇头。就算他线条再粗，为人再天真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袁文烈不是一个侍卫，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小泉，不用怕，小元子和朕一起长大，好比朕的亲人，在他面前不用拘紧。这里没有外人，来。」伸手去拉古清泉的手。
古清泉又是缩了一缩，摇着头不敢过去；他有点被打怕了。
「古公子，奴才小元子是侍候皇上的，古公子也别拘紧，请上坐吧。」
「你不是说他是你亲人吗？为什么他不坐？」古清泉鼓气勇气地问袁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