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伤怎么样了？”潘东隅随口问了一句。心里是清楚，他要是不先开口话，估计林优只会这样看着他不说话。以他那能气死人性格，完全做得出来。
阳光之中，潘东隅笑容温和。
林优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潘东隅：“没什么，已经好了。”
潘东隅手插口袋，忍不住伸出手揉林优头发：“还好没事，以后不要这样不小心了。”想了想，收了手又问，“我听说，夏阳还因为这件是为难你了是吧？”
“嗯。”林优应了一声，其实夏阳没有说错，不算为难他。他确实没有作为一个艺人觉悟，他没有厌恶夏阳，只是被她尖锐地指出之后，心里觉得异样。对那种强势张扬女人，他总是喜欢不起来。
“你要出去吗？”林优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潘东隅微微皱眉：“嗯，要去公司一趟。”
林优知道潘东隅第三轮测试也考乐器，他钢琴水平已经是专业，入选是理所当然事情。林优不知道他现烦心是为了什么。
“有麻烦吗？”林优看出他烦躁。
潘东隅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起来：“也算不上，就是不想考乐器。我离开家时候，曾经赌气说过不会这辈子都靠钢琴，看来要食言了。”
“既然是赌气话，就别太当真。”林优淡漠脸，末了，老气横秋来了这么一句，把潘东隅都给说愣了，“而且，怪兽你都两年多没回过家了，你家里人肯定会担心你。”
潘东隅失笑，从来都是他教育林优份儿，这还是头一回被林优说教。不由好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很久没回家了吧。”
林优低着头，看不到眼中清晰，很轻地说了句：“那不一样。”
只觉得有些悲凉。
潘东隅没有说话。
两人楼底下分别，林优拿了饮料往舞蹈房走去，因为结束了和潘东隅一段时间不愉，他难得好心情，脚步轻，只差一蹦一跳，耳边《lky》旋律加应景。
却舞蹈房前停下了脚步。
里面不止顾灵均一人，从林优角度看过去，只看到几个不良围着顾灵均，指手画脚地说个不停。而顾灵均只是靠着墙不说话，神色很冷。
林优摘下耳机，只听到几句。
“不得了啊，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练习生一个月不到就能转正人。”
“喂！听说你跟总监关系很好。”
“是不是陪上面睡过？长得真是不错，活儿不知道好不好？”
接下来话，一句比一句不堪，顾灵均神色淡淡，根本不打算理会。林优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些人眼红顾灵均被选拔上，找他晦气。也没多想，林优直接抄起手中柠檬水，砸其中一个不良后脑勺。
“操！谁偷袭老子！”被砸不良吼起来。
一下子就炸开锅了，这几个人全转过来，向门口看去。顾灵均看着落地板上那瓶柠檬，微不可见皱眉。
林优已经懒洋洋地站门口，手里正往上掂了掂另外一瓶饮料，看样子是还不打算罢手。
“我当是谁。拿水瓶子砸前辈，林优你出息了？”那人恨恨地说。
“什么前辈，练习生前辈吗？”林优阴沉着脸，讽刺地说。
林优练习生时间不算短了，他前辈就别说了，有都已经练习了五六年时间，除去运势等其他因素，这些人没有被选拔上原因多归结于综合素质不够硬，像这批不良话，根本就是不学无术，是练习生中渣子。平常练习不下苦功，只会惹是生非。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听出林优鄙夷之后，不良们狰狞着脸。
林优没有表情脸，这个时候加冷漠，毫不掩饰鄙夷：“再说一百遍也是一样。”
“林优，你别太嚣张了！”
“别跟他废话，今晚上楼顶天台单挑，你他妈敢不敢？”
“小娘们儿长得太漂亮了，哥几个下不去手怎么办？”一群不良围着林优，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林优也不生气，淡淡地挑眉，说了一句好啊。
大概是忌惮白天宿管严查，这群不良来得去得也。星辉管理非常严格，一旦发现练习生之间有斗殴情况，当事双方都会被开除。
顾灵均捡起地板上柠檬水，靠窗边。他不出手帮林优，是他相信林优能处理好，没想到他处理结果会是这样。顾灵均摇了摇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林优继续带上耳机，跳上窗台，看着天空继续发呆。
顾灵均看着他，目光说不出温柔，呵责说：“小优，你其实不用帮我，他们说几句也就没事了。不过是嫉妒心作祟，何必去惹上他们。”
林优一如既往没有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没有波澜眼睛，静静地看着风景。
“林优！你听到我话没有？”顾灵均提高了声音，板着脸。太子心里其实偷乐，他没有想到林优会帮他解围，林优是那样淡漠人，没有情绪，什么事情都不放心上，所有事情他看来都无关紧要。顾灵均被这份意外温暖着，心里暖得不行。脸上笑意怎么也压不下，甚至有一种幸福来得太突然感觉。
林优坐扶栏上，晃荡着脚，扫了顾灵均一眼：“我单纯看不惯他们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才不是为了帮你，语气里有一丝他自己没有察觉傲娇。
顾灵均看着他淡淡一笑。
林优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跳下窗台，直直地盯着顾灵均，命令说：“下腰。”
“什么？”顾灵均诧异地看着他，没明白情况。
“我刚才看你跳舞时候，觉得你柔韧性有点欠缺，协调性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受到影响。”终于想到了不足地方，林优难得说了一句超长句子，看着还愣原地顾灵均，伸出手，搭上他腰，“我扶着你，你下腰试试看。”
顾灵均被电得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林优看他没反应，神色就有些不，耐着性子追加了一句：“我会扶着你。”
舞蹈房阳光充足，《lky》旋律就耳边。林优圈着顾灵均腰，后者叹了一口气，顺从地被摆布着。呼吸那么近，林优却毫无知觉，顾灵均只好心无旁骛地练习着。
往后下腰时候，林优紧紧地抱着他腰，平衡着他力量。
一个动作完成还算轻松，林优不由产生了疑惑，不是柔韧性问题，那是其他什么呢？这样想着，就没有之前那样专注。
顾灵均起身时候，林优被他力量带往前一摔，两个人全摔地板上。
落入了一个紧密拥抱，顾灵均承受了来自地板全部痛感，林优抬头看着他：“你有没有怎么样？”抬头时候还撞到了顾灵均下巴，只听到顾灵均吃痛闷哼了一声。
林优抬头时候，看到就是一张俊秀脸，表情很痛苦地纠结起：“摔得不疼，但是你撞得很疼。”
林优急得连忙伸手去摸顾灵均被撞下巴：“对不起，我刚才……”
话没说完，就被顾灵均一个回身，牢牢按身下。两手撑他胳膊外侧，刘海垂他脸上，有些痒，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他，漆黑而深邃。
而林优手还僵着，保持着停顾灵均脸上动作，再迟钝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何况他不是一无所知天真少年：“顾灵均，你怎么样了？”
顾灵均这才收起了专注注视，皱着眉，一副很痛苦样子：“我闪了腰，好疼，起不来了。”
林优咬了咬嘴唇：“我扶你。”
“我不敢再让你扶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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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时候，林优兴致甚好地跑去天台，等了很久也没看到一个人。
倒是顾灵均慢悠悠地走了上来，伸了一个大懒腰：“那帮人太不讲信用了，看来不用再等了。回去吧。”
林优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月光很漂亮，晚风吹身上很凉，看着坐天台上吹风林优，顾灵均只觉得说不出美好，语气也就软下来：“怎么会想到当艺人呢？”
林优很少说以前事情，想了想才说：“是胖子带我来，他喜欢当艺人。”
那个夜晚，他们说着一些无关紧要话，冷漠少年很少说话，坐天台背影特别孤单，很多时候只是点头，或者是简短句子。基本上都顾灵均说话，有时候会讲一些自己下东区经历，讲到好笑地方，林优眼睛里都会有笑意。
顾灵均永远都会记得他们成名前那个夜晚，星夜之下，林优会笑眼睛，风起时候，他嘴角都有笑意。顾灵均忽然觉得很心疼，想到初见时候林优死水般眼睛，是谁让他变成那副样子。
那个夜晚，他们没有等到不良应约，倒是收到了潘东隅已经被签约消息。
星辉金牌经纪人rn，也是天王谢梓辰前经纪人，由他来出任潘东隅经纪人。同一天晚上，林优和顾灵均也接到了rn通知。
第15章：星光
真正见到rn是一周后。
从他口中林优和顾灵均知道了潘东隅签约过程。原来那天潘东隅出门去公司是去找顾慎廷，明确表示了自己不想考乐器。公司顶楼执务厅里，顾慎廷慵懒地靠沙发里，眯着眼睛晒太阳，不置一词。当时经纪人rn也，靠办公桌边看戏，对年轻人勇气表示赞赏。后也表了态，告诉了顾慎廷这一期人里他已经挑好了四五个人，他不想再浪费时间。潘东隅就是其中之一。
一周后，第三轮考核也落下了帷幕，结果没多少悬念。rn约见了林优、顾灵均和潘东隅。
星辉王牌经纪人rn，自从谢梓辰脱离星辉之后，他手下又带出几个人，这些人虽然取得了不错成绩，但没有一个能达到天王谢梓辰高度，rn难免有些倦怠，这也是他这次想发展一个组合原因。
一件深灰色休闲衫，搭着卡其裤，闲适地靠座位上。没有像公司其他员工一样西装革履就差自己脸上贴一个精英标签，rn给人一种亲切随和感觉，眼睛里带着时光沉淀从容和睿智，这一点跟谢梓辰一样。已经不年轻脸，但依旧给人精神奕奕感觉。
他是谢梓辰前经纪人，年纪跟谢梓辰看上去差不多，应该也四十了。林优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地想。
正巧rn也看着林优，眼中有一身而过惊讶、疑惑和欣喜，以及没有掩饰惊艳：“林优，我看过你资料。当时就觉得眉眼像梓辰，今天看到真人反倒觉得并没有多像。”
真正熟悉人，当然一下子能看出不同。
“谢谢。”听惯了别人说他像谢梓辰，现听到rn这样评价，林优反倒很开心，低了低头，对rn印象很好。
rn伸出手，做事很有大将之风，让人心安：“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经纪人了，所有事情都可以交给我负责。”握手之后，三人依次坐rn办公桌前。
rn开门见山：“我这次找你们来，我想听听你意见。”
助理上了茶。
rn喝了一口茶：“公司意思是，让你们以偶像组合形式出道，当然还包括王若尘内。但我知道你们都是玩音乐，也许乐队是一条不错路。是以组合还是乐队？有没有考虑过。”
潘东隅皱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转过脸看着顾灵均，说了一句：“各有利弊。”
顾灵均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要是以乐队出道话，潘东隅肯定是键盘手，王若尘是鼓手，至于他话，可以是贝斯手，林优是主唱兼吉他手。乐队这种形式，一向都是红主唱，其他人都相当于陪衬，也从没见过哪个乐队成员能红过主唱去。顾太子当然无所谓，林优红他开心还来不及，可是另外两个人呢，他们甘心当陪衬？
“组合吧。”这边顾灵均还心思转个不停，那边林优已经平静地开口了。
rn眼中有光芒闪过，对林优给出答案，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以组合形式话，同样还是有问题。”
顾灵均有些不耐烦，长腿往茶几上一架：“rn，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rn一笑，指了指林优：“问题出他身上。”
“我？”林优睁大了眼睛，显得无辜极了。
顾灵均看着他这样子，笑了出来，忍不住伸手去揉他头发，软绵绵，摸上去手感很好。顾太子还没来得及享受，就看到林优眼眸冷冷地注视着他。顾灵均只得讪讪地收回手，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失态：“小优身上会有什么问题？”
“身高。”rn也不卖关子，直接指出了问题所。
“你和东隅，若尘身高都185以上，林优只有175，至少矮了1厘米。以后拍mv，录节目，排舞站位时候，都是一个不小问题。”rn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
林优低着头，他这个年纪这样身高不算矮，但是圈子里绝对处于劣势。他从来不会说，但清楚这是自己软肋。
顾灵均看着rn一副老狐狸样子，就知道他有办法：“你有什么好主意？”
“拉低平均值。这个组合需要成员加入，也就是天团第五人。”rn站了起来，从红木桌后走了出来，看了看时间，“那小子说中国堵车太严重，超出他想象。他被堵路上了，不过现应该到了。”
正说着，助理来敲门：“柯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
“rn！我迟到了！真很抱歉，真很抱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有着一头张扬白发，偏近银白。穿着一件粉色深v，窄腰长腿，顶着精致烟熏妆，妖孽得不像话，说着一口不太流利中文，一来就为自己迟到道歉不停。
rn拍了拍他肩膀，说了句没关系，对着顾灵均三人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公司从日本赛区选拔练习生，也是组合成员，柯楠。”
潘东隅挑眉：“名侦探？”
顾灵均抬眸：“工藤一？”
林优皱眉：“死神小学生？”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话，柯楠看着他们三个人反应，不由笑起来，妖孽又耀眼笑容，一头白发张扬到了极点：“我英文名确实是cnan。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大家。”
张扬又谦和有礼一个人。互相认识之后，林优对成员初印象还不错。
而柯楠好像也格外喜欢林优，拖了自己座位，坐到林优身边，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做了一个握手动作：“我觉得我们肯定能相处很好，优酱。”
那是一个很容易感染人笑容，林优朝着他淡淡地笑了笑，握上他手：“我也这样想。”
一边顾灵均有点吃味了，林优居然对一个陌生人和颜悦色。这不科学。太子冷哼了一声，当下不悦地打断，对着rn说：“你是早就做了这手准备吧，不然这是空降。”
rn也不反驳：“柯南是rap高手，可以负责说唱和低音区。加上他又是中日混血，对组合以后往日本地区发展也是一个很好准备。”他没有往下说，其实为了打造一个天团，他已经精心布置了很久。
顾灵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潘东隅靠座位上出神，柯楠笑吟吟地缠着林优，而林优虽然还是冷着脸，但难得会回答几句话。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走上神坛之前天团成员们，也都过着极为普通生活。
rn靠桌边，想到了一件事：“对了。你们艺名呢，要改吗？虽然觉得你们名字已经很适合。”
顾灵均垂眸看着柯楠搭林优肩膀手，脸色阴沉下来，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不改了，就叫顾灵均。”反正这也不算他真名。
“我也是。”潘东隅跟着点了点头。
“我也是。”柯楠看样学样，乖巧地点了点头。
rn走过来，拎起柯南白发，严厉地砸下了话：“名字可以不改，但这头发得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