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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重设历史 下——by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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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船行到东海南端,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陆地,就连途径的船只都没遇上。船上的人立刻忙碌开来,把所有能用得上的武器全部拿出来准备好,船上充满紧张压抑的气氛。

那海贼船正是胤禩刚刚看到的那一队速度极快的船,此时已行至他们船只的百米开外,那船虽然看着外型上比不上他们,但不管是速度还是武装程度,都远远强过他们。

胤禟这船看着威风,其实就是个花架子,因为听说海上这几年挺太平,他们也就掉以轻心里,不仅武力准备的不充分,就是随行人员也只有一小部分侍卫跟在船上,另一部分被胤禟打发走陆路先去广东打点。

——他们不知道,其实正是因为胤禟这船造的太过华丽,才引来海贼的觊觎。

这几年因为不管是朝廷还是各大商会对于海贼的打击力度都是又狠又重,不说每个几日就有附近的水师组成巡逻舰队在海面上巡视,就算是各商家自己的船队也会安装充足的武装——别忘了上海造船厂最初成立时所造的商船都是为日后的战船做的试水,武装一旦习惯就很难再改变,这些商船一旦开打,甚至不逊色于战船,所以海贼的买卖也是越来越难做。

昨天福建水师的巡航刚结束,恰巧胤禟这艘船看起来金贵有余武力却是不足,也难怪这些大海上的匪徒看上他们。

114、

这时船老大也到了甲板上,他毕竟见识多,脸上不见慌乱只是显出几分惭色:“八爷九爷对不住了,小的也没想到会遇上这多少年没见过的海贼,一会儿可能会有些危险,还请两位多担待点。”

船老大据说跑船也有几十年了,是海上的一名好手,也没少遇见过海贼。不过这两年出海都没怎么遇上海贼,偏偏这一次给这两位爷驾船时撞上——胤禩胤禟的身份并未告知他,但是从中间搭线的的那位爷对他们的恭敬态度也不难擦出猜得出两人身份极为尊贵——所以他自己的面子也不好看。

胤禩胤禟也不是普通的世家子,也不过慌了一瞬间,马上就恢复了镇定。但这种事情他们也是插不上手的,便吩咐随行的侍卫听从船老大安排,共同御敌,而他们自己则配合船老大,到了一处较为安全又不妨事的地方站好观战。

那几艘海贼船很快便行至跟前,胤禩大致扫了一眼,一共有五艘船。木制帆船,虽然看起来很是简陋,但每艘船的炮口都显露在外,十分狰狞。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甲板上站了数十人,大多数都是男人,少有的几个女子也都身材高大,长相粗犷。

船老大先让一个看起来聪明伶俐的水手上前去交涉——有时候海贼们也并非是穷凶极恶之徒,可能只掠夺一部分财物。

不过眼前这一批显然是极为危险——不说那武器装备,就凭海贼这几年受得气就够他们狠狠地撒点火了。更何况这艘船一看便知造价不菲,他们又怎么会放过造的起这艘船的人呢。

船老大则是一边看着那个伙计打回来的暗语,一边根据形势让其他人做好准备,没想到刚过了一会,他便爆了句粗口,小声骂道:“狗娘养的东瀛人,看来这次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了。”

胤禩胤禟就在一旁不远处,听到船老大这话立刻投来疑惑的眼神。

船老大这才想起还有这两位,暗示人过来护着两位爷,一边苦笑道:“来的海贼是东瀛人,他们素来残忍暴虐,过去朝廷对东海这边管制不足时劫掠了许多商船,每次对于船上的人都是赶尽杀绝,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对于我们这些以海为生的人来说,每个东瀛海贼都是我们的仇人,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所以接下来可能会有危险,两位爷还请到更安全的地方。”

说着便要身边的人将两人带走。

胤禩却是皱了皱眉,心里对东瀛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摆手挡住那些水手的动作。

胤禟本来是可有可无地准备上水手,见胤禩不愿动,便也顿住脚步,看向胤禩。

胤禩拉住胤禟的手无声地安慰着他,然后冷眼看向船老大:“你当爷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么?东瀛海贼掳掠的是我大清的子民,身为大清的一份子,没有理由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退缩。”

船老大正待要继续劝,胤禩已经招手叫来随行的侍卫,“虽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爷没想到倒是真的用上了。”

那侍卫连忙解下背上背着东西,双手举过头顶,胤禩伸手接过,打开缠在外头的包布,两个乌黑发亮的大家伙。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船老大瞪大了眼。

胤禩拿出的火器是工部最新的武器,也是整个大清最先进的,刚试验完成,尚未配备到军队。

船老大虽然不知道这个,但他对武器也是有几分了解的,所以一看到这个就知道是好货,也更加确定眼前这两位爷的身份尊贵至极。

“这是最新式的火枪,比之之前,最大的改进就是射程。小九,爷记得你这艘船是最近刚装好的吧?”

“嗯。”胤禟对于武器什么的并不太了解,听到胤禩的问话也只能疑惑地点头应是。

“那就好。”胤禩勾起唇,给旁边侍卫分了一把火器,又给另外几名亲信使了个颜色,很快他们便解下背上的火枪,各自找好位置随时准备待命。

内务府通过造船厂给九爷造的孝敬船必然不敢怠慢,就算不重视武力的配备,但肯定会尽可能装备上他所能弄到的最先进的武器,而这些武器就是眼下他们比之海贼船最大也是唯一的优势。

看着胤禩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船老大虽然不明白,但也只能选择相信对方,早在胤禩安排的时候便对那面外出交涉的水手下达了尽量拖延时间的暗示。

待差不多安排好了之后,胤禩先安抚了一番胤禟,才对船老大道:“船上有几门炮口?”

“只有两门。”

“足够了。一会儿爷的人会用火枪将那批海贼船逼退至他们的炮火射程之外,船老大就命人开炮攻击对方——不过要注意两方面,一是就算我们不在对方的射程范围内,但炮弹引起海面爆炸还是会影响我们,二是对方是群亡命之徒,难保没人强靠过来攻击。所以我们不求击沉敌舰,重点是自保。只要能拖延一点时间,这么大的动静足以引起福建水师的注意了……”

胤禩正说着,却突然听到不远处出来一阵枪响,紧接着,船上的水手们都有序地找东西隐蔽起来,而那个出去交涉的水手则是连滚打爬地过来,大腿上血流如注,还是咬牙道:“老大,那帮子贼人开始动手了。咱兄弟们也带上家伙拼上一拼吧!”

他的话音刚落,还没等船老大表态,周围忽然就是一阵连续的枪响——原来胤禩的手下在对方动手的时候就做好准备了,时机一到便立刻攻击。

那些海贼实在惊愕非常——这个看起来没有太强武力的船只居然有那么远距离射程的枪支,眼看着船上的同伴们疲于躲避,只好下令后退,然后开始大力用火炮攻击,爆炸的炮弹激起丈高的浪花。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倾泻而下的海水里,船老大先嘱咐那名受伤的水手下去包扎,然后大声指挥着其他人开炮,他自己则是走到甲板上看看情况。

此时甲板上已经溢满了一层水,不少无事的水手便用工具往外倒水,虽然效果甚微。

好在胤禟这艘船虽然是个花架子,但凡是装备上的东西无不是最好的,火炮的射程远大于那些海贼船的,倒是把对方又逼退了一段距离,水花也小了几分。

“有八哥在就是稳妥极了。”由侍卫撑着伞,胤禟也随着胤禩上了甲板,看着身边纷飞的海水,由衷地赞道。

胤禩只是笑着摆摆手,未答话,心里其实并不是很有底,这里毕竟还是处在远海,福建水师到底能不能看到然后赶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正在激战的时候,突然有负责进攻的水手一脸疑惑地走了过来,“老大,那几艘船似乎想要退了……要追么?”

船老大愣了,无功而退,这实在不像东瀛海贼的作风……啊!船老大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从怀里摸出一只望远镜,用衣袖马马虎虎擦了一下,便架起来看向远处,脸色乍变——

从海平面线隐隐可以看到大约有数十只船的船队浩浩荡荡地从南方驶来,上面悬挂着让所有航海者见之色变的廿柒旗。

这几年海上的海贼船少的原因除了朝廷的大力打击和商船的强大抵御,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突然在南海兴起的一股势力。这股势力亦正亦邪,有时会劫掠商队,有时又会攻击海贼,完全地率性而为,随心所欲。因为他的主船上始终悬挂着一面用金线细细地绣着廿柒数字的旗帜。这旗帜也有说头,若为白底,见海贼则剿,若为黑底,见商船则掠。常在海上行走之人便将之称为廿柒号船队。

最初这股势力集中活动在南海,但在南海海贼基本剿灭干净后,听说又有进军北海的痕迹。

照理说这样的势力,不管是商队还是海贼都该是不待见的,甚至可能会受到联合攻击,但奇怪的是,所有的船队对他们是敬大于畏。追其原因,固然是其强悍的武力和精明的协作让整个船队固若金汤,更是因为这个船队并不贪婪,他始终遵从一项原则:老弱妇孺不杀,劫掠财物不光,应急小船不击。

但这么有名的船队,却是由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少年掌控着,而且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有传言说是满剌加地区,也有说是台湾,还有说是前明遗臣。

船老大终于明白东瀛海贼为何要撤退了——比起他们,廿柒号船队显然更像一个强悍霸道无所畏惧的海贼。

此时他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今天廿柒号的船长今天又是怎样的心情。虽然眼下那廿柒旗的底色为黑——要不然东瀛海贼也不会逃了——但也不是没有临靠近哪艘船时,那任性妄为的船长突然下令换了旗帜的先例。

船长正待要吩咐下去让人继续防御时,一直关注着福建方向的一个水手高兴地喊起来:“老大老大,咱们得救了,福建水师来了!”

船老大往那方向一看,一队挂着“蓝”字旗的船队正破浪而来,虽然和他们的距离还是很远,但也让他们大大地松了口气——

那廿柒号船队虽然行事诡秘,但有一点还是让人放心的——不欲与朝廷为敌。

喜悦的他们没有发现,那队海船已经停止了靠近,甚至正在慢慢远离。

不远处的廿柒号船队

主船是一艘高大的船楼,宽阔的甲板上一个少年正优哉游哉地在躺椅上晒着太阳。那少年肤色略黑,身材削瘦,乍看起来是一副老实敦厚的模样,细看才看能看出一身锐气尽内敛,他手中晃着一个镶嵌着精美宝石珍珠的望远镜,而在他的脚下赫然是一只懒洋洋地打着呵欠的白虎。

“主子,朝廷的船已经过去了,我们还要继续靠近么?”一个水手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声音柔缓,竟是一名美貌女子。

那少年显然也从望远镜中看到了,有些不太甘心地撇了撇嘴,摆摆手:“回去罢。”

那女水手迟疑了一下,“东瀛的那批海贼船往东南撤了,要追么?”

“不必。”少年摇摇头,老实敦厚的脸闪过一丝算计,“让咱们的人跟朝廷反映一下,东瀛人如果连自己的海贼都管理不妥的话,咱们伟大的大清朝廷是不是该帮个忙?”

“是。属下这就去办。”女水手点头领命,躬身退下。

少年又拿起望远镜看了看不远处的那艘骚包至极金灿灿的船只,轻轻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从船舱里出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跌跌撞撞扑白虎身上,胆子极大地抱住虎脖子,仰头疑惑地看着那少年:“十叔,那艘船那么漂亮,咱们真的不抢回来?”

少年失笑,觑了眼小姑娘:“……你说你娘听到这种话会揍你几个板子?”

“可是真的好漂亮啊……”小姑娘还是有些舍不得。

“那个可是故人之船呢,抢不得……”

“……”小姑娘眨眨眼,“十叔你是不是,寂寞了?”

装饰精美的望远镜重重地落在小姑娘的额头上:“……臭丫头!”

115、

福建水师的船队很快靠了过来。

胤禩胤禟无意暴露身份,便由船老大去汇报情况。等待的时候胤禩和胤禟商量了一下,经过这么件破事,两人航海的兴致都被搅和了,便让船老大干脆直接将船开回附近港口,接下来便走陆路过去广东。

——这也是后来九爷出海必定要前后数十艘护卫舰护驾的土豪作风的由来。

船老大自然也是万分乐意——他实在不敢再拿这两位爷的安全开玩笑了。要是再跟几艘护卫舰,他倒还有信心走下去。

这艘船便在福建水师的护送下回了福建。

到了港口,胤禟踏下最后一阶舷梯时,激动地差点抱着胤禩哭了:“八哥,爷终于知道脚踏实地的好了——”

胤禩哭笑不得地拍拍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胤禟,眼睛随意往四周扫了一眼,立刻僵硬地绷住了身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乾清宫

康熙放下手里的折子,皱着眉头抿了口茶,突然道:“梁九功,去吏部叫四贝勒进宫面圣。”

“回万岁爷,四贝勒前几天就已经离京了。”

“离京?”康熙愣了一下,过了半晌想起来真有这么回事,当时他正为胤礽报回来的江南官场贪污腐败的极其恶劣的状况大怒,适逢常驻四贝勒府的李太医又报说四贝勒最近有些操劳过度,便打算给几天假。没想到胤禛反倒上折子要半年的假。那到底是自己儿子,看起来气色确实差了很多,一时心疼儿子便准了,可现在这想用人反倒找不着了。

梁九功看着康熙的脸色,揣摩着说道:“万岁爷,要不奴才派人去把四贝勒接回来?”

“算了。”四儿子的勤苦康熙还是看在眼里的,从进了吏部就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半分差错,出去休息休息散散心也行,又转而问道:“诚郡王眼下在干什么?”

心下诧异皇上怎么问起诚郡王了,又庆幸自己都差不多记得每位皇阿哥的现状,没因为恩宠大小而看人,略沉吟一番便回道:“奴才听闻前几年诚郡王没有差事便跟着容若先生做学问,各处游学讲课。不过奴才却是不知郡王爷此时在何处了。”

提到三儿子,康熙心底还是略有些愧疚,那孩子当初完全是被迁怒了,估计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太子抽他那顿鞭子是因为什么,更是不知道皇父对他冷淡甚至忽视的原因。

不过胤祉聪明,兼之从小刻苦求学,倒是赚了个学识渊博的美誉,跟着容若四处讲学获益匪浅,也是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生活,就算被封王之后也没想过去向康熙讨个正经差事。

康熙觉得如今大概可以把三儿子弄进翰林历练一番了。

“五贝勒……哦,”老五在理藩院,借着姻亲跟蒙古打得火热,倒也算是为准噶尔之战做最后的善后吧。老六在户部观摩学习,这倒是可以再安置一下,让他直接接过户部差事,至于原本主事户部的胤礽倒是该调动一番,先进吏部了。

康熙想到这里,便重又提笔,写完后递给另一个太监,“送去南书房,教拟出旨意来。”

那太监举着纸退下了,康熙又继续问梁九功:“你知道七贝勒和慎郡王现在在忙什么么?”

——他突然想起来,这两个他好像也没指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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