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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重设历史 下——by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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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品味这么高的人都说好,那我这园子应该是真好了。哎呀,看我!”胤禟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转身请两位哥哥进去,“八哥四哥远道而来也辛苦了,弟弟该快些请你们进去休息才是。”

胤禛胤禩到广州的时候晚上了,在胤禟这里简单洗了洗,用了饭食后,两人就先去休息了。等第二天起来才去找胤禟,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去顺德看看旱情。

胤禟当时正把个小笼包往嘴里填,听到这话皱着眉想了想,发现顺德离广州好像不算远,便放下筷子叫下人去套马,同时欢乐地表示自己也要去。

这样的事情,其实去看看也不是坏事。都说富家子弟不知民生疾苦,整日活在家族给予的富丽堂皇的大宅子里待着,看不到,听不见,又如何能够知道?就算他们皇子虽然因为将来大多要办大事,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但也不过是书本里的讲述的,感触并不大,只有真正见到灾难的降临,才能了解灾难的危害,从而想办法解决。胤禟将来既然已经决定从商,商人谋利,但出身皇家的商人,更要心怀天下,比之普通商人更有国与百姓的大局观念,而不能仅仅只盯着那几万两黄金白银,只为牟利。

广州离顺德这么近,顺德大旱广州不可能没有影响。但广州毕竟是个城市,这个时候居民也不是非常多,生活用水再多也有限。而顺德毕竟是农田较多,一干旱,那水田简直不要种了。胤禟园子里也有在顺德有亲戚的,一听说自家爷要去顺德看望受灾的百姓,马上有几个人跃跃欲试地想要跟着。

胤禟便选了两个比较靠谱的,反正是要找人带路,外头找的,总归不如自家这已经使唤了将近两个月的。

一行人准备了一番便出城了。

毕竟已经在永安州做过这样的事,再到顺德,一行人倒是把灾情处理地妥妥当当——只不过顺德的灾情比之永安州更甚,不但两条大河全都枯竭得没有了一滴水,就是那被称作水田的土地都因为的干旱而龟裂成一块块的,一棵棵干枯发黄的秧苗软塌塌地垂在地面上——百姓们本来等着一个多月以后的大丰收,结果却因为干旱而基本颗粒无收。

看着百姓蜡黄憔悴的面容,胤禟毕竟也是从小读着圣贤书长大,又有康熙的教诲,国民生计虽然不是顶顶重要的一项也被他记在脑子里,他不像太子那样为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的而奋斗,他想要成为一名商人,此时也从商人的角度考虑着该为他们做点什么——比如以他的名义或者以他将来所开办的商铺的名义给受灾的百姓一些粮食、金钱或者其他方面的一些救助,既帮汗阿玛解决了一部分的赈灾问题,为百姓们办了实事,不负皇子之尊,又为自己赢得好名声,那些重利更重义的儒商们想必更愿意与自己做生意。

——胤禟这念头一直盘桓在脑海里,等他真的把自己的商铺建成后,迅速筹建了玖记救助商会——玖记,玖为胤禟的排行,又通救济,倒成了中华帝国民间救助的典范与先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这个时候,胤禟还在看着胤禩几句话便让死气沉沉的村民们重拾信心,几家人搭伙开始打井,不管朝廷给不给救济,他们先自救才是正理。

“八哥就是厉害——要是八哥再早生二十年,想必那劳什子三藩之乱、雅各布之战都不用打了,直接把八哥放出去,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指不定都能把吴三桂地下的将领们都给策反喽。”

胤禛跟着赞同地点点头,“比之京里的那些个传教士们也不遑多让。”

胤禩哭笑不得地看着胤禟,“小九你说什么呢!爷这不是实话实说么?”

胤禟点头,“确实是实话实说,但每一句实话都直接戳中人们心里最敏感的地方,很容易就跟着八哥的想法走,这样的实话实说,可不容易呢,这样最适合跟人谈判了。”

胤禛默默蹲墙角:又被无视了——

121、

一行人在顺德待了不足一旬便回了广州。一来顺德灾情虽然严重,但胤禩毕竟已经有了经验,解决起来也比较容易;二来顺德离广州近,真有什么事也能很快赶过来;至于第三,则是广州那边出了点事。

胤禟到了这里没几天,就有府里过来传信,说是一个广州的一个赵姓缙绅有事托九爷办。这个赵缙绅呢,是广州说得上名号的大商家之一,也是两广几十家商铺的大东家,还是胤禟过来后重点结交的对象之一,这一个月不但经常请到府上,也经常过府拜访。这位缙绅有托,府里的下人不敢耽搁,急忙派了快马过来禀告。胤禟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只派了自己亲信过去。没想到过了两天,那赵缙绅又来了信。比起什么赵钱孙李,显然还是自家八哥更重要,连续来两封信也实在把胤禟弄烦了,就没理。又过了两天,赵缙绅干脆亲自过来了,还带了不少钱粮,说是聊表自己对灾民的一份心意。

人家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胤禟也意识到这怕是大事,与胤禩商量后,便一同回了广州。路上,赵缙绅就把自己的事讲了一遍。

原来这赵家虽然财大家大,可子嗣着实不繁,不仅自己是赵家的独子,就他如今已年过不惑,膝下却也只有一个儿子,夫人妾侍倒是不少,孩子也生了数十个,可除了这个,其他的清一色全是千金。纵然赵缙绅自个儿拎得清,知道百年后这诺大的家业怕是全都要压在独子身上,对这仅有的儿子也是严格非常,特特请了有名的儒生充作西席为儿子讲书——跟着胤禟来顺德的下人中有个在赵家帮工的亲戚,据他所描述那赵少爷的读书作息,比之他们这些皇阿哥也是差不离的——万分辛苦,背书背不好就要挨揍什么的。可这赵少爷并不是个聪明的,就是被这般逼着,也不成材。再加上赵府还有个老太君,对这独孙也十分宠溺——据说赵少爷小时候有一次真的差点被打死,只剩了半条命,要不是赵家人参什么的续命珍药多得很,赵少爷怕是就要一命呜呼了,所以每当儿子打孙子时,老太君肯定是护孙子骂儿子。这赵少爷一做不好,就立刻躲到祖母怀里哭求,让孝子赵缙绅打也没法打。偶尔没来得及跑,被揍了也是跟杀猪般嚎,据说站在两条街外也听得到,更别论内院的老太太了,把祖母引来后,他父亲就是打也没法再下狠手。也有不少人说赵缙绅对儿子要求太严格了,赵缙绅只能在心里叹气,他自个儿清楚,要是这儿子成不了材,百年之后,纵是继承了家业,没了父亲护着,别说家产了,还指不定被哪起子贪婪的小人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呢。可看儿子不管怎么逼也是一直不成器,他慢慢地也放弃了,只想等百年后留下真金白银,托几个交心的老伙计照应,能保他一世衣食无忧便好。没成想,这赵少爷素来被父亲压制,一朝没了束缚,越发把些个纨绔子弟的毛病暴露出来——镇日逛街遛鸟,调戏良妇,吃喝嫖赌,眠花醉柳,一个月能有二十八天不在家。赵缙绅听了下人禀告也摆摆手不当回事,能好好活着他就放心了——这是真心灰意懒完全放弃了。

而这一次找上胤禟,则是因为赵大少爷这次是真栽了——这还得追溯到一个月前。

本来赵缙绅给了儿子一日二十两的花销——这在普通百姓家足够半年消费了,赵少爷就是去赌也是够使,没想到一个月前开始,赵少爷就时不时派贴身小厮再跟父亲多要点钱。那个时候赵缙绅刚跟胤禟联系上,得知这位少年背景深厚,忙着结交便没太当回事,随手就甩个一二百两银子。直到近期,才在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发现老太太房里少了不少摆设——本来他只以为是老太太吧东西收了起来,过了两天却在一家当铺看到老太太经常摆在博古架一尊玉佛雕,霎时觉得不对味了,担心是下人欺负老太太年纪大了糊涂把东西拿出来当了,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大少爷钱不够用,跟老太太要,老太太宠孙子,把私房钱给的差不多后,不敢叫儿子知道,又叫贴身丫鬟偷偷把屋里的摆设拿出去当了给孙子。赵缙绅终于觉出不对了——小崽子干什么能花那么多钱?!立刻派人把儿子找回来,却看到儿子脸色蜡黄,憔悴至极,几乎成了一幅皮包骨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要被吹跑了。到底是自己儿子,赵缙绅那个心疼啊,都没敢教老太太知道,立刻派人找大夫检查检查儿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大夫诊了一番,说这是福寿膏吸多了,必须要戒掉。

赵缙绅真是又生气又心疼,便把儿子禁了足。可这哪里禁得住,赵少爷瘾一犯,钻狗洞也要出去,如今更是躲在福寿斋出都不出来。

“赵老爷而不带着家丁进去抢人呢?”胤禩看着赵缙绅脸连连叹息的模样,好奇地问。

“这位是?”赵缙绅刚刚只顾倒苦水,这才注意到九爷身旁还有两位一看就是主子的人在,忙疑惑地看向胤禟。

“这是爷的八哥——”胤禟一扬下巴,眼角余光撇到胤禛,心知不介绍也不行,又抬了抬下巴指向胤禛:“至于另一位,是爷的四哥。八哥,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赵缙绅。”

赵缙绅毕竟也是混了多年的老狐狸,一眼就看出胤禟对两位兄长的亲疏,不过再怎样也不能失了礼数,便拱了拱手:“在下赵寅,见过八爷四爷。”

胤禩胤禛只是颔首,便是受了这一礼。

赵寅尾指一抖,冷不丁想起那日九爷为了见客疏散了宴席的事,心说就冲这股子跟九爷不相上下的傲慢劲儿,肯定又是两位尊贵人物,指不定还是什么贝子爷甚至贝勒爷呢,得回去看看准备个什么礼物才是,面上却叹气道:“我也不是没带人去过。”

赵寅又解释了一番。原来他相熟的老伙计们都说那家福寿斋背景可深厚,连官府都要怵两分,瞎闹事指不定这儿子就没了。赵寅便好声好气地去要人,没想到那福寿斋也够无耻,说既然赵少爷不愿走,他们自是不会赶人,就是想见一面,那也得赵少爷同意。还说赵少爷在里头消费了将近百两银子,要他赶紧把银子交过来,要不,等过了一百两,这赵少爷再出去就是尸体了。

“几位爷你们说说,我哪里还敢硬抢啊!”

“背景深厚?”没想到却是胤禛冷哼了一声,“爷倒不晓得哪个背景深厚得连官府都压住了!”

“四哥说的是。这人的背景,赵老爷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赵寅叹了口气,低下头,没作声——显然是不敢说。

胤禟想了想,马上笑了起来:“爷知道了。在两广这边这么嚣张的,必然是位高权重的满人了——难不成是两广总督正白旗的石琳?”

胤禛皱眉:“石琳?石廷柱的四子,为官还算不错,实在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这石琳还是太子妃二嫂的四爷爷,就是因为太子二哥也断不该如此行事。

赵寅心中惊异于几位对于官场的熟悉,点点头:“倒也不是石大人自己——那福寿斋的主子是石大人的妻舅。”

“这可奇了,爷怎么没听说过有哪个旗人奉诏来了广东?”胤禩看了胤禛一眼,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

——旗人无诏不得出京,若真有什么人来了广东,他们或多或少也都是知道的。

胤禟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声,“那哪里是正儿八经的妻舅,估计八成是哪个侍妾吃了雄心豹子胆拎不清了吧——老赵你也甭担心,爷保管最晚明晚就叫你见到自家儿子!”

怪不得派了亲信也不管用,上不得台面的混小子,哪里知道京里九爷的信物,看这情况,就是他本人去了都不见得好使了。

胤禟又想了想,便从马车的小柜子里取出笔墨纸砚,修书一封,教人跑一趟肇庆总督府,紧接又给据说在河南的胤礽去了一封信,怎么说这也是他嫡妻家族的事情,教他知道也好有所准备。

胤禩胤禛则帮他看了看信,确定无有不妥后,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送了过去。

看几人如此行事,赵寅心中真是又喜又畏,暗暗庆幸自己及早搭上九爷这条船,撇开对方犀利的商业眼光不说,光是这份背景,就够他们抱大腿的了。

赵寅这在心里想着,忽然又听那位四爷发话了:“等赵大少送回来后,倘若你自己管不好,也不介意帮你TJ一番。”

赵寅不但不敢不从,甚至心里还有些庆幸:“那犬子便劳烦四爷了。”

听到胤禛这么不把自己当客人的话,胤禟刚要跳脚,却被胤禩拉住了,暗暗给他使了个眼色:这福寿膏有问题!

122、

肇庆总督府里的石琳一接到胤禟的书信时已经是晚上了,吓得差点没把心脏跳出来——一是四爷八爷九爷三位皇阿哥都来了广东他竟然一点也不知晓;二来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妻舅借他的名号胡作非为,自家的堂孙女可是皇太子嫡福晋,万一因为这点给了皇太子什么不好的印象……那后果简直糟糕了,要不是胤禟在信里多番嘱咐不许暴露他们的身份,他几乎都要连夜赶去广州了。纵然如此,他也没敢放松,立刻派人连夜把那个自己都没见过的妻舅拎了过来——这人倒还真和他有几分瓜葛,府里的一个侍妾是他姐。

不说石琳这边如何鸡飞狗跳,胤禟那边赵寅次日一大早就把儿子接了出来,然后把不断哭嚎的人弄晕,恭敬地送去了胤禟的园子里。

胤禟让管家把客房收拾妥,看着安置进来的赵家少爷俱是惊惧非常。赵家少爷看起来大约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却是丝毫没有少年人的朝气,反倒像是四五十岁般垂垂老矣,不仅仅是身体软弱不堪,就是神情态度也是如痴如醉醉生梦死一般的麻木不堪,三人心中愈发疑惑这福寿膏究竟是何物,竟能将人折腾到这个地步。

看着赵寅难过的样子,三人也有几分同情,也是想看看赵少爷接下来的样子,便表示尽量戒掉赵少爷的瘾症打发走了赵寅。胤禟又想了想,忙让小厮将常驻园子的江大夫请过来。

“见过四爷八爷九爷,三位爷好。”江大夫能在胤禟这里常驻,医术方面自然是拿得出手的,过来见过礼后,只轻轻扫了一眼,便躬下身子:“三位爷的身子俱无问题,不知叫小人来所为何事?”

胤禛胤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几分赞赏。

胤禟则是侧了侧身子,把里屋的人露出来:“这次叫你来看的是这位——”

江大夫只瞥了一眼,便厌恶地扭过头,皱起眉:“这是鸦片吃的多了,再吃下去,怕是就要准备后事了。”

“鸦片?”

“就是外头称作福寿膏的东西!”江大夫的神情很是不屑,要不是胤禟一脸疑惑地请他求解,他大概连说都嫌脏了嘴:“吃上几次确实给人一种欲仙欲死的快感,但吃多了会上瘾,不吃就跟要人命似的。一直吃着,不但无福也无寿,更是会毁了身子——九爷您也看到床上这位少爷的样子了,哪还有半分人样。等过两天他的瘾症犯了,哼——几位爷瞧着吧。”

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胤禟又把江大夫带到外屋,让人坐下,江大夫又把鸦片的原委详细地说了一遍,说完后又补了一句:“这鸦片本来也算是一味药,可再好的药也有三分毒,更勿论这明显拿药为非作歹牟取暴利了。”

两天之后,三人终于目睹了赵家少爷传说中瘾症发作的场面,就是素来习惯绷着脸的胤禛都变了脸色,紧紧抓住胤禩的手:“鸦片这东西,胤禩你绝对绝对不能碰!”

胤禩的脸色也有些白,非但没有甩开胤禛的手,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赵家少爷这个样子,谁都不敢拿自己的意志力作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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