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开口时，颜嘉北的手机响了起来，颜嘉北神思归位，暗自庆幸：差点着道，太大意了。莫南却气得要吐血了，明明要成功了，是吧。这该死的电话。
“城希，有什么事？”颜嘉北问。
“嘉北啊，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这么温柔小爷我怕怕。”手机里传来顾城希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妈的，顾城希，你死定了。莫南愤愤地跑去开车。正在打电话的顾城希不经意抖了一下，弱弱地问：“你家那位在你旁边吗？”
“有什么事赶紧说？烦死了。”颜嘉北揉揉额头，“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你这人天生就是用来蹂躏的吗？”
“呜呜。”对方开始痛哭，“你就不能一直温柔下去吗？好可怕啊，竟然还说我烦，明明我是这么的可爱……”
“停，温柔帅气的学长。”颜嘉北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一定倾尽力量帮你。”
“哎呦，我没你讲得那么好啦……”对方的声音立即染上了阳光的味道。
颜嘉北觉得对面那人实在是越来越欠抽了，无语地听完他对自己的非常臭屁的赞美，颜嘉北疲倦地问：“学长，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就是明天下午我们医院有个应急演练，你也知道你师兄我魅力无敌，风流倜傥，潇洒帅气，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潘安无颜韩子高愧疚兰陵王心服的绝世大美男啦，想成为你师兄的‘病人’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可是你师兄这么的守身如玉，当然不可能随便给比别人做人工呼吸，所以，嘉北啊……”
“想都别想。以后打电话给北北不准超过5分钟，否则你就别想在医学界混了。”电话突然被莫南夺过，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惊雷，吓得顾城希手机差点没拿稳，再想听时，对方已经利索挂断了电话。
嘁，小气巴拉的男人。顾城希愤愤地诅咒了一下莫南，却没有勇气再打给颜嘉北了，废话，人家户主厉害着啊，光一个眼神就足够震撼人了。顾城希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调戏学弟的主意，转而攻击房主。
“以后别和顾城希那人瞎扯淡，他那人抽。”莫南面无表情地说着。
颜嘉北嘴角一抽一抽，心想顾城希是抽了点，总比你好。颜嘉北非常自然地转移话题：“你晚上又要带我去哪，这不是回你家的方向吧。”
“酒店。”莫南淡淡吐了一句。
颜嘉北心脏一紧面上一红，伸着手颤抖地指着他：“你你你……”
“你什么你。”看着他羞红的可爱脸庞心里就不由自主像灌了蜜一般，抓过他的手指放在唇上印上了一吻，莫南调笑道，“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你想去酒店的话，我奉陪到底。”
“想都别想。”颜嘉北红着脸抽回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所以去公寓吧。你做项目，我负责你一日三餐。”莫南温柔笑笑。
颜嘉北红着脸没有应声，别扭地将头别想另外一边，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外景，心里暖洋洋的。当然某人心里是痒痒的，看着颜嘉北羞红的脸庞，能看不能摸更不能吃，心里不知有多恨了。趁着车子减速期间一把拉过颜嘉北，往他脸上特响亮地吧唧了一口，笑得那个叫欠抽啊，不管颜嘉北怎么打依旧笑得甜蜜蜜，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嘛，莫小南就是这么建议了强大的心里素质。颜嘉北无语地看着耍无赖耍得彻底的人，额头黑线打结。
两人在公寓过得还算“和平”，颜嘉北一直忙着项目的事倒也没空理会莫南的小亲小摸了，莫南侍候媳妇那叫一个得意劲，三天两头换着菜式就是要喂饱自家媳妇。颜嘉清上门看望见到莫南那欠抽样，非常鄙视地赏给莫南一个大白眼，嘁，得意个屁啊，我家小北还没同意你呢。
带给了颜嘉北一些颜妈特意嘱咐的东西，又明里暗里告诫弟弟要启动“防狼”模式之后，颜嘉清被自家老婆一个电话屁颠屁颠地召唤回去了。当然等颜嘉北在H市买了一套公寓并在一家著名搜索引擎公司上班时，莫南才知道自己恋人到底瞒着自己做了多少事。一个月后，莫南非常郁闷地看着颜嘉北拍拍屁股便跑到H市去，终于承认了一句话：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对此，颜嘉清表示非常不屑，你不是傻子，是我家小北太聪明了。
存心惩罚莫南的颜嘉北在H市见到风尘仆仆从家里赶来时赏给了莫南一间浴室，一套睡服，当然还有一张沙发。
“北北啊，亲爱的。”莫南拍着房门，“你就忍心让身高183公分的我睡沙发吗？”
颜嘉北悠哉地在房间里看动漫，慢悠悠回了一句：“非常忍心。”
“天理不容啊天理不容。”莫南委屈不已，“我不要，北北，没有我抱着你睡得着吗？北北，我不要睡沙发啊。”
“行，自己去找酒店。”颜嘉北笑着回答，“要么就乖乖睡沙发。”
莫南噎了，好歹自己也是堂堂总裁，千人追万人捧的夺金温柔帅哥吧，明明有客房的吧，凭什么让自己睡沙发。但让自己去睡酒店，死都不要。莫南委委屈屈地窝在沙发上，唉，这样睡还真是难受啊。不知翻来覆去了多久，莫南觉得自己的老腰都快被折磨崩溃了，心里大书特书林黛玉情怀时，“吱呀”一声门开了，正难眠的莫南一骨碌坐了起来笑容温柔地看着颜嘉北：“北北，口渴了吗？我帮你倒水。”
不见回应，莫南疑惑地看着脸上渐渐升腾起可疑的红晕的颜嘉北，轻声问：“北北怎么了？”
颜嘉北在门口扭捏了好久，然后默默转身回房。莫南狼眼一亮，房门没关。某人化作饿狼兴奋地扑了进去。
“你他妈的谁让你进来。”
……
“你他妈的给我滚下去。”
……
“你他妈的别抱这么紧。”
……
“你他妈的别得寸进尺。”
……
“你他妈的再摸就给老子死出去。”
第8章：沉重啊沉重
大老板莫南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何事？”莫南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人。
对方笑得得意，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张照片：“呐，莫总应该认识照片上的人吧。”
莫南拿起照片，一丝无奈划过眼际又瞬间消失。照片上是在商场是偷亲颜嘉北的那个瞬间。莫南放下照片：“照得不错。”双手交叉支撑下巴，淡淡地看着面前人，“有什么条件？”
“500万。”对方笑得贪婪，“美金。”
“真没想到这么值钱啊。”莫南还是淡漠到悠哉的语气。
“当然了啊，还有IT天才颜嘉北，这个价位值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它好像应该值更多的钱啊。”莫南将照片收进了抽屉，拿出十块钱，“多谢送来，呐，跑腿费。”
“你……”对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南，转而又有些沉不住气了，怒道，“莫总，你未免太嚣张了吧。”
莫南无语地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啊。实话告诉你，最近股市有些低迷啊，我巴不得你帮我多宣传一下呢。”
“你……”那人被莫南漫不经心的态度都快气炸了，“你够狠。”
“哪有啊。”莫南真诚地看着对方，“做人应该光明正大啊，靠这些不光彩的手段获取金钱是多么不好的行为啊。”
“艹，你他妈的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以为你们这些人底子有多干净。靠，你们都是官商勾结的混账。”对方像是被刺激到了，大声咆哮。
“呦，我们应该要热爱我们的政府，你可以诽谤我但你不能诽谤我们清明廉洁的政府官员啊。”莫南“谆谆教导”。
“恶心，虚伪。”对方气得不得了，粗鲁吼道，“靠，老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被这黑暗的社会所逼的，老子的母亲80高龄了却天天在外捡垃圾。不是我不努力是政府一直在扼杀我们这些下层劳动人民的就业机会。我去公司找工作，连保安这种职位都要找关系。这他妈的还有我们生存的机会吗？”
莫南冷眼瞥了他一眼：“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你在这怨天尤人还不如自己努力。”
“行，你们狠。”那人将沙发踹翻在地，大力摔了门愤怒地走了出去。
莫南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社会的确有些黑暗，各个领域的关系的确错综复杂。在商场经历了这么多年，潜规则也接触得差不多了。但现实既然无法改变，再怎么怨恨也没有用，还不如学会如何适应这个环境。莫南苦笑了一声：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出淤泥而不染，对不起，他莫南办不到，没有更多的权利，他无法保障父母的安全，更无法给颜嘉北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默默关掉了录音笔，莫南叹了一口气，拨了电话出去。
“喂，黄局长吗？”
“哦，是莫总啊。”对方笑得愉悦，“有什么事吗？”
莫南微微皱眉，但还是礼貌性地说道，“晚上有空吗？小侄想请你吃饭。”
“好啊好啊。”对方眉开眼笑。
……
不论是娱乐界还是杂志社，不管是哪个公司还是媒体社都不敢刊登莫南和颜嘉北的照片。那人有些绝望了，更绝望的是，他接到了法庭的通知书。被莫南以污蔑罪告上了法庭，证据就是他们当时的对话。不仅是对莫南个人的污蔑更重要的是对政府的污蔑。那人愤怒地拿出了照片，结果却被验证为“照片是被电脑合成的”。莫南笑着对媒体解释：“我和颜嘉北是好兄弟，嘉北他从美国刚回来，我陪他逛了一下超市难道不正常吗？”
世界轰然倒塌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就是黑白颠倒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人仇恨地瞪着莫南：“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法官用锤子敲了敲桌：“肃静。被告不可以威胁原告。”
这一场官司莫南毫无意料大获全胜，还赢得了宽容的美德，就因为录音笔中莫南对政府的支持，就因为莫南在法庭上为原告的求情。一场官司结束后，应对玩完记者之后，莫南疲惫地走出了法庭，颜嘉北的车开到了他面前。颜嘉北降下了车窗：“坐上来。”
莫南苦涩地笑了笑，坐进车里：“北北，我是不是很卑鄙。”
颜嘉北启动车子，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的确是。”
“都这时候了，你都不能说些好听的吗？”莫南委屈地看着他，自己这么做，虽然也有为了公司但更多的是为了他颜嘉北吧。
“辛苦你了。”颜嘉北不敢看他眼里流露出的疲惫与失望，故意冷着声音说道，“阿姨让我们今晚回去吃饭。”
“呵呵。”莫南笑得心酸，“你就不能不这么无情吗？你可以说你特意来接我啊，就算是骗我也好。”
“做梦吧。”颜嘉北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不能心软。四年前的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补偿的。
其实颜嘉北觉得自己有时候也太狠心了。毕竟四年前的时候，莫南喝醉酒了，但是那种灭顶的绝望与痛苦让颜嘉北难以原谅他。自己不是女人，男性的尊严被严重挑战着，颜嘉北心里也很痛苦，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钻牛角尖了，他还在心里计较着莫南四年来没和他通电话没找他的事。
如果你真心爱我，就试试感化我吧。
车子要转弯的时候，莫南制止了：“先去一个地方。”颜嘉北虽然疑惑但终究没问，依照着莫南的指示，车子开进了一个破旧的胡同。高档轿车很快就引来了别人的注目。生活在这里的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打工仔，难得见到有钱人的他们各个伸长了脖子看着穿的光鲜华丽的两人。
一个瘦巴巴的孩子跑过，小脸苍白，显然是营养不良，看得颜嘉北心里难受。这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啊，有些人吃着大鱼大肉还嫌他难吃，而有些人只要三餐温饱就够了。
第9章：为了伟大的爱情
莫南径往一户破旧的小房屋走去，礼貌地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瘦骨嶙峋的老人惊讶地看着两人，说着蹩脚的普通话：“你们是……”
莫南温和地笑笑：“大妈，我是你儿子的朋友。”
“哦。大兵的朋友啊。”大妈脸上笑开了花，“进来吧。”
两人弯着腰进了屋子，昏黄的灯光照着家徒四壁的破旧房子。只有一张床，一张勉强称得上桌子的破旧八仙桌，桌子上放着肮脏的碗，总共两只。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老太局促地笑着：“对不起啊，没有凳子，你们就坐在床上吧。”
莫南礼貌性地笑了：“谢谢大妈啊。”握住老太干枯的手，笑着拿出一笔钱：“这是你儿子的嘱咐我给你的钱。”
老太听到这，急红了眼：“大兵呢？他怎么了？”
“大兵他没事，他有志气啊，自己一个人出外打拼去了。怕你难过所以不敢回来跟你告别。”莫南说着让自己都觉得自己愧疚万分的话，“他托我转告你他很好，一年后他就回来让你过上好日子。”
老太眼眶禁不住湿润：“这傻孩子，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过不过好日子都无所谓了，我只要大兵过得好就行了。”
……
走出房子的时候，两人心情难免有些沉重。颜嘉北轻声问走在前面的人：“莫南，你后不会后悔？”
“没有。”莫南停下了脚步，看着灰暗的天空，“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但是我们可以解决的不是吗？”颜嘉北的声音不经低了下去，“就算事情曝光，我无法在IT界立足……”
“我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就算与整个世界为敌。”
颜嘉北顿住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走吧，不然妈该着急了。”莫南淡淡说了句，提步往前走。颜嘉北紧紧跟上他的步伐，问：“莫南，要改善这边的条件的话，把我的也算一份。”
“我的就是你的，分那么清楚做什么？”莫南痞痞地看着他。
颜嘉北气结，这人一不正经起来就又开始气人。
“北北啊，我活到现在，拿得起放不下的就只有你了。”莫南特真诚地看着颜嘉北。
“对不起。”颜嘉北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活到现在，拿得起放不下的就只有筷子了。”
“北北，我真爱你。”莫南揽住人亲了一口，“你真可爱，肚子饿了吗？哥哥不介意让你吃。”
“你去死啊，混蛋。”颜嘉北追着见势不妙就跑腿的人吼道，“死人头，你他妈的给我停下来，靠，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脑残……”
不知收敛的某人还回头做了做鬼脸，没把颜嘉北气炸。如果眼神可以骂人的话，莫南绝对相信自己早就与大地化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