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男人十分爽朗,“叫我杰瑞就行,以后都可以上我这剪头发,我给你打折。”
郭启辞笑笑并没应,就这的装潢他进来一次,就算打折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冤枉钱。就一个寸板,再花样也差距不大,倒不如花个十块钱在那些小发廊解决。
杰瑞瞧出他的心思,不赞同道:“细节决定一切,你不觉得现在可比从前明朗帅气了?你又不是出不起那钱的,男人啊要对自己好一点。”
杰瑞一脸认真,惹得郭启辞笑了起来,说广告词的样子和万能王还真像。
“走了。”翟轶拉着他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外走,郭启辞连和杰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翟少,我们去哪?您能不能先松手。”翟轶一直拉着他的手,郭启辞能感受到周围异样模样。现在虽然承认同性婚姻,但是大多人依然觉得他们是异类。就是从前,他也很少和庄卓在大庭广众下手牵手,彰显两人的关系。
翟轶反倒握得更紧了,甚至还刻意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霸道的向人展现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郭启辞感受到翟轶身上的坚定,放弃了挣扎,与翟轶并肩而行。
郭启辞在南方人中并不算矮,有一米七七,从前在乡下县里一度都属于班里的高个。可在翟轶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不仅矮了大半个头,架子也比他大一号。典型的宽肩窄腰的标准身材,让他这种干瘦型的只有羡慕的份。
“叫我轶。”翟轶不悦纠正。
郭启辞张开口,可是怎么都叫不出声来,他感受到翟轶身上散发的冷意,这才磕磕绊绊的出声,“轶,轶。”
翟轶这才满意,周身的冷气解除,换成了暖风。翟轶带着郭启辞进了一个装修很雅致的餐厅,因为不在饭点上,还十分冷清。
服务员对同性情侣并不稀奇,因此眼里并没有流露出异样,只是很得体的服务着。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训练有致。
翟轶把菜单递给郭启辞,“点菜。”
郭启辞只扫了一眼,摇了摇头,“我对这些不熟,还是你来吧。”
翟轶只看了他一眼,似乎确定他不是因为客气而推托,这才熟练的点了起来。郭启辞意外的发现这些都是他喜欢的,偏香辣的味道。
方思瑜也曾给他翟轶的资料,可资料的信息实在太少,他并不知道翟轶到底是什么口味。
“您也喜欢吃香辣的啊?我也是呢。”郭启辞纯属是嫌太安静,没事瞎扯话题。
翟轶抬眼,“嗯,天生一对。”
郭启辞顿时没话了,眼神有些飘忽起来,想转移注意力。看着空荡荡的餐厅,拉扯着话题:“我们好像来得太早了,这里就我们一桌。”
翟轶脸色顿时不好起来,语气沉沉的,“晚了。要记得吃早餐,没吃要说。”
郭启辞愣了愣,简短的一句话让他接收了不少信息。他刚才试衣服的时候,杰瑞很羡慕的说了一句他很瘦,他随口开玩笑说那是因为早上没吃早饭饿的。没想到翟轶听到了,而且立刻带他到餐厅吃饭。
不得不承认,他很感动。
自从妈妈去世,没有人这么细致的观察自己是不是没有吃早餐。从前和庄卓在一起,都是自己在操心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而庄卓很少关心过他,尤其是后面那年,他为了赚钱经常没时间吃饭,每次回家只有空荡荡的厨房和冰箱。有时候太晚了,他只能忍着饿睡觉。
其他他有囤过吃的,可是第二天总会消失。他只能顺路买回,如果不顺路或者太晚,只能忍着饿。
他不是没说过,希望他们留些吃的,可是庄家人依然照旧,甚至还怪他留的菜钱太少。
现在想想从前真是认死理,直到那样尴尬境地才知道退出。如果对自己哪怕有一点点情意,怎么会这么对他。他的友善对别人来是理所当然,他从来都只是一头热罢了。
手上传来温暖,翟轶覆着他的手,微皱眉:“怎么了?”
郭启辞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嗨,谢谢。”
前尘往事没必要再提,况且也不好提,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翟轶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空荡荡的肚子一点点被填满,席间两人有一搭没一句的聊天,虽大多是没话找话,却让彼此距离更加拉近了些。郭启辞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这段婚姻,您是认真的吗?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有这样荒唐的决定,可是我希望您能好好想清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
翟轶并没说话,也没有流露出怒气。只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嘴举手投足流露出自然的优雅。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玉扳指。饶是不懂行的郭启辞,也能瞧出这扳指的卓越不凡。
翟轶将郭启辞的手抓了过来,把扳指套在他的拇指上,“这个扳指是我父亲发现的第一批古董里最后剩下的一件,那批古董让我们家翻身,才有今天的家业。”
翟轶第一次和他说那么长串的话,如此慎重让郭启辞明白这个扳指是多么的贵重以及其中的意义代表什么,惊得就要抽掉扳指,如果碎了他可不能再让万能王再修复一次。
翟轶却制止了郭启辞的行为,让他动弹不得,“这个扳指只有翟家人才能拥有,现在它由你保管。”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郭启辞着急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翟轶像铁钳一样紧紧的箍住他,让他无法挣脱。
翟轶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坚定不松手,霸道十足:“它,只有你配得上从我手里戴走;而你,注定是我的人。”
第15章
从一个极品高富帅口中听到这样动听的话,不管喜欢与否,虚荣心都得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可郭启辞却越听越害怕起来,怎么都觉得像临刑前的最后一顿晚餐。脑子里甚至出现了自己被勒死然后嵌入墙壁的场景,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莫名其妙被个站在云端上的男人‘一见钟情’,绝对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无限恐慌啊。还不如直接告诉他我看上了你的家世、样貌或是某个技能,所以才捆回家大捞一笔心底来得踏实。
郭启辞内心的恐惧传递到身体,不由哆嗦了一下。
翟轶全身冷气散发,语气难掩恼怒,“你在害怕?”
郭启辞干笑,斟酌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无意冒犯,只是想不明白,心里不免忐忑。会猜想背后的目的,甚至出于天上不会掉馅饼心理会有一些可能会伤害到您感情的猜测。这不是妄自菲薄,或是对你人品的质疑,而是自知之明。我相貌普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门第远不如您家,而且我还是家中不受宠的那个。不管您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您只见过我一面就定下,我认为有些太草率。”
翟轶摸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郭启辞感受不到他到底是怎样的情绪,顿时有种无力感,他的实话又把事情搞砸了吧?可如果这么不明不白和翟轶在一起,他每天就会像活在一个幽深神秘的古堡里,永远不知门背后藏着什么,什么时候这扇门会打开,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
他重生一次是为了生活得更好,而不是让自己又回到水深火热之中。
“你很好。”
郭启辞愣了愣,偷偷窥视着翟轶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冷脸,这话应该代表没有生气吧。“谢谢您的肯定,但我也绝不到让您这样的人物一眼就侧目的地步,这是事实,我想您也不会否认吧。”
翟轶慵懒的靠到椅背,身体微斜着望着他,“所以?”
郭启辞对翟轶并不熟悉,看到他这样异于平时的举动,并没有察觉到危险。心中打了无数个腹稿,选择了一个最委婉的话,“我希望翟少您冷静的认真的再考虑一下。”
翟轶单挑眉,身体微微向前倾,眼神危险,“你这是在拒绝我?”
郭启辞吞咽口水,强大的气势让他明白接下来一个不慎可能就会粉身碎骨。
若郭光明得知,估计直接打断他的骨头轰出家门,就像上辈子一样。他这次并不是接受不了男人,而能被翟轶看上可以说是天大的福气,当时舞会上对翟轶虎视眈眈的男男女女可是不少,甚至不惜暂无名分,家里不就正有一个。他倒好,被‘男神’青睐没有上去跪舔就算了,简直不识抬举。
就像上辈子一样,舍弃掉父亲安排的姻缘,非要跟对他若即若离的庄卓在一起。可上辈子父亲让他娶的是个怀了不知谁的种的女人,为了挽回脸面那女人才会同意,看他的时候眼睛充满鄙夷,哪像翟轶这样给他一个深情的假象。而选择庄卓,一方面也是出于责任,那时又万念俱灰。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他宁可像上辈子一样明明白白,哪怕注定受伤至少心里踏实。也不愿意这样不清不楚的接受一个不定时炸弹,整日充满惶恐就算蜜糖也被猜测是毒药,整个人变得阴郁被被人被自己厌恶。郭启辞知道他又钻了牛角尖,却无法控制自己不这么想。若他没有重生,没有经历过这么多,兴许懵懵懂懂就应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郭启辞咬牙,决定豁出去,“对不起,我知道我很不识抬举,能被您挑中是我莫大的荣幸,是这辈子中的最大的奖,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嫉妒恨,我没有好好珍惜还这么糟践您的一片好意。”
翟轶不怒反笑,“没听过把大奖往外推的,你脑子烧坏了吗?”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也不怕继续,“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蠢,只是我妈妈从小就教我,人有多大能耐就扛多大事,否则那砸下来的不是福而是祸。我不知道您出自什么样的心情选择了我,但是绝对不是童话上的王子遇到灰姑娘,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我虽然影响不到您,可选错了终归碍眼,所以我希望您再冷静的考虑一下。”
郭启辞鸵鸟似的闭着眼等待暴风骤雨的袭击,可没想到迟迟没有动静,睁眼一看翟轶面部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柔和,竟微微带着笑意,“笨头笨脑的,说话倒是挺漂亮。”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好我好大家好。”被万能王荼毒了,这广告词停不下来。郭启辞差点没点头哈腰,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情绪,兴许他的结局不会太惨吧?
不知道是不是郭启辞的错觉,翟轶眼神飘到一边,好像不忍直视他现在的呆样。“你的母亲比你的父亲头脑清楚。”
“啊?”郭启辞愣了愣,心里又在琢磨是不是该谢谢翟轶对母亲的评价,和翟轶相处真是把他的脑细胞都耗费光了,两辈子都没这么头脑高速运转过。
翟轶端坐好,认真而令人不容忽视,“你是我看中的,注定是我的,胡思乱想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我。”
郭启辞张大嘴,他知道自己这样子肯定很蠢,可依然惊得没闲工夫顾上。他已经很努力的斟酌语气了,难道又弄巧成拙,反而把对方的斗志给激起来了?翟轶现在比刚才反而更坚定了,之前就像电脑自动回复,现在是真人操作了。
翟轶并没在意他的呆愣,跟修复系统报他每次的训练结果一样,“虽笨,头脑尚清楚,不易被诱惑,目前表现勉强合格。嗯,暂不走眼。”
郭启辞这下更不明白了,勤学好问是他的优良品质,不怕死的开口了:“翟少,您这是……?”
翟轶不悦纠正,“是轶。”
郭启辞噎了一下,这时候还计较这个,“轶,我脑子不好使,您能直白些吗?”
“你看过我的资料。”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郭启辞不明白翟轶为什么提到这茬,却也老实回答:“是的,家里给我准备过,不过不太多。”
翟轶满意的点点头,“足够,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郭启辞几乎是脑子直接反应,“眼光犀利独到。”
翟轶年纪轻轻就能担下翟氏集团,并且更上一层楼,能力自是不消说,而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他的眼光。在几次全球经济大浪潮中他偏与众人背道而驰剑走偏锋,那时候不知多少人揣测他会搞垮翟氏,结果没想到逆袭而上成了大赢家。
如果说商业眼光和背后的智囊团有关,那么他鉴宝的毒辣目光更是令人惊奇。翟轶不似翟老这么热衷古玩,可每次出手都大放异彩。只需一眼,真假便知。曾有一副宋代名家名画,几乎所有的专家古玩高人都认定其为真迹,只有翟轶放言此为赝品。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翟轶心怀叵测,故意放出假消息从而低价钱入手。
当时可谓闹得满城风雨,再加上翟轶语言的嚣张,令古玩界差点没想学网上一群人那样发出#翟轶滚出古玩界的话题。而这画也被人高价买走,当时画的主人还特意到翟轶面前挑衅。
可当真迹出现在人们的实现时,所有人都惊愕住了,在真迹面前,巧夺天工的赝品简直不堪入目。当时而那画的主人差点没跳楼,从此再无人敢小瞧翟轶的眼光。
除了商业眼光、鉴宝,还有赌石赌马等等,翟轶都是有名的眼光毒辣,从不曾出错,一出手就是大的,为此被人戏言他为东方不败。
翟轶很少出手,可一旦出手绝对赚得手软。
“我从不曾看错,这次必也不会。”
翟轶的自信让他更加熠熠生辉,而他的自信又是这么的底气十足。这样耀眼的男人,让他郭启辞把那些流言全都抛到了脑后。
郭启辞久久才反应过来,“可人和物是不同的。”
翟轶冷笑,“质疑我的人从不止一个,最后都是一个结果,一败涂地。”
翟轶的坚定让郭启辞动摇起来,可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到底是哪点让你看上?”
“重要?”
“我就是想知道。”
翟轶毫无负担回答:“看顺眼,合适。”
这回答也太虚无飘渺了吧,跟没说一样啊。郭启辞内心咆哮,他第一次发现他这么喜欢吐槽。
翟轶偏还补了一句,“我只注重结果。”
所以您以前都是瞎蒙的吗!翟氏没垮台真是太他妈不容易了!郭启辞忍不住心底咆哮,这样的非正常人类果然不是尔等凡人可以理解。
翟轶好像瞧出他的心思,“我很少出手,一出手必赢。”
“但是……”
翟轶伸出手指,“两年。”
郭启辞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两年后才能正式登记结婚,意思是两人先相互看看?嗯,肯定是这样。
“如果证明我们不合适呢?那时候您发现自己的眼光是错误的,我们就分开吗?”
翟轶打断了他的幻想,“我挑上就是我的。”
选错了也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吗?郭启辞不厚道的猜想,那些神乎其乎的传言真相其实是这个。
所以这两年的意义何在?好吧,先相处着也不错,至少比直接定下好些。也许这人就是一时的兴致,有钱人癖好都古怪。如果再拒绝就真是矫情到家了,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除了上辈子那些听起来不怎么靠谱流言。
郭启辞前后想得明白,“既然有两年之约,那周五令堂……”
“先订婚。”
郭启辞深吸一口气,总比直接结婚好些不是,“那还需要办订婚仪式吗?两个男人就不用了吧?”
翟轶直接喝茶没理会,好吧,这个不成立,大户人家规矩多,订婚仪式必不可少。
“那可不可以办得简单一些?就是人不用那么多,只是订婚,呵呵,低调点比较吉利。不是有句话吗,秀恩爱死得早……”万能王我是彻底被你荼毒了,郭启辞默默流泪。
翟轶明显有些不悦,却也没如何:“只在家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