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天界也行。”
毋峰又从玉阶上走到大殿中央：“让战神同在下到地府走一趟罢。”
第十三章：同意交易
“战神？”天帝皱眉看着九天，“不行！”
“那就等着看你的女儿如何灰飞烟灭罢！”毋峰转身离开天界，九天双手环胸，看着自己腰间的啸龙剑。
“天帝！为何不愿让战神到妖界同凌霄商议！”
有仙很不理解天帝的决定，天帝皱眉挥了挥手，散了大殿上的神。
九天对凌霄的情不浅，就算没了心，九天还是多次搭救凌霄，天帝怎么会冒险让九天去同凌霄谈？
“战神领旨！”
众神刚散，天帝便传令战神府：“乱贼凌霄率领妖族夺我天空，逮我天神，现本尊以天帝之名义令战神九天即刻前往妖界，救回花神与天界十万天兵！”
“领旨。”九天接下传旨人手中的圣旨，换了战袍，准备再战凌霄，自天界同妖界开战，都打了多少次了？
……
许是猜到了神族会来，毋峰已经带着白摇狐红等人站在鬼门关了，关外是五万天兵，关内是几万妖兵，黄泉路上的茅草屋依旧半掩着门，门口挂着一块白色帆布：“悬壶济世，解怨救人”。
“原本我等是奉了帝君之旨来迎接战神的，不想战神是带兵来我妖界的。”
狐红用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她白皙的脸颊，九天微眯着眼在妖群里看了看，“凌霄呢？”
“帝君身子不舒服，歇着呢。”狐红将自己的手放在腰带间，似无意的回答九天，九天立刻颦眉：“他怎么了？”
“狐姐姐休要胡言，帝君哪是不舒服，不是招呼鬼帝吗？”白摇摇着雪白的贵妃香扇看了狐红一眼，狐红掩面一笑：“不是为了试探战神对我们帝君还有没有情吗？看来还是有的。”
“不要闹了！”毋峰低声呵斥，之后对九天道：“帝君的意思很简单，要么用第二重天至第七重天换回花宿和这十万蠢货，要么天帝同意，妖族没有宣战神族就不得开战，战神委身做质子，百年之后帝君亲自送战神回神界。”
“质子？”九天挑眸：“若是要质子，留花宿岂不更好？”
“花宿是我们的俘虏！留她做质子却要放了那十万蠢货，我们岂不是吃了大亏？”
毋峰觉得九天是在把自己当傻子逗，九天又道：“便是留我在妖界，天帝要发兵还是会发的。”
“至少你是他的战神！”毋峰将斧子举起，指着九天道：“做不做一句话！婆婆妈妈的算什么？！”
“好，放了那十万天兵与公主花宿，我留在妖界。”
虽然九天不喜欢甚至看不起妖族，但要他留在妖族他却不排斥。
“帝君可是说了三百年。”
“区区三百年，看你妖族也不能闹出个什么。”说这话时九天的语气很傲慢，白摇斜瞥九天一眼：“手下败将，若不是帝君念及旧情，什么战神早就成了帝君的剑下魂。”
“……”九天也知道，若不是凌霄突然收剑自己怎么可能伤的了凌霄？凌霄每次迎战还都是负伤的。
“白摇你莫要多言，看帝君抽你。”
狐红甩甩自己裙下的狐尾，白摇道：“帝君那么温和，何时抽过人了？”
“你是人吗？”狐红傲慢的看着白摇，白摇一时不知如何答话，九天皱眉道：“我都同意留下了，你们放了那十万天兵和花宿。”
“香儿，战神同意了。”
“要不要封印他的法力？”白摇突然想到，如若是放了那十万蠢货和花宿，他们又言而无信，妖族就得不偿失了。
“帝君说了，请战神，怎么能封印法力？”狐红挑起细长的眸子：“帝君相信他，我们相信帝君。”
也就在这一句话间，九天终于明白凌霄为何宁可与自己为敌，也愿意为妖族做王，“帝君相信他，我们相信帝君。”若是妖族对他殷九天也如此信任，他殷九天也愿意为妖族之王。
“看战神此行像是为了再战我妖族，就这样留在地狱，怕是要惹天帝生气罢？”
狐红将自己的长发挽至耳后，九天嗤笑，道：“若不是敬他为天帝，救世为民，如今又妖鬼横行，我怎会卑躬屈膝与他？”
“妖又怎样？天帝无能，我妖族也能一统三界！”
毋峰转身，对白摇道：“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请帝君过来。”
“我去看看香儿，白摇你在这里候着罢。”
狐红摇着狐尾离开，白摇叹了一口气，看着九天，良久，白摇道：“帝君终会守的云开对罢？”
九天没有回话，白摇也就不多话，九天撤走身后五万天兵，同白摇站在鬼门关。
很快，凌霄便到了鬼门关，凌霄气色不错，一双凤眸如两弯残月，见到凌霄，白摇立刻屈膝行礼：“白摇见过帝君。”
“嗯。”凌霄点点头，算是回了礼，九天刚才便听狐红说凌霄在接见鬼帝，此时凌霄脸色红润，红润……
第十四章：又见妖鱼
“帝君哪里快活去了？气色不错啊。”九天出言讽刺，凌霄弯着眼道：“听毋将军说战神愿意留下。”
凌霄并没有在意九天的讽刺，脸上笑意难掩，九天道：“我是留下了，你什么时候放花宿和十万天兵？”
“立刻就放。”凌霄转身对毋峰道：“毋将军，你同白摇去见余香，告诉余香，放了那十万天兵与花宿公主。”
“是。”
毋峰和白摇一同往第一狱去，凌霄对九天道：“上仙是否愿同在下到人间一游？”
“人间？”九天挑眸：“帝君用十万天兵和天帝之女换我，就是为了陪你到人间赏花弄月？”
“若是在这百年之内，我将上仙纳入妖族，十万天兵算什么？天帝之女又算什么？”
九天挑起凌霄的下颚，对凌霄道：“我也正有此意。”末了还补上一句：“将你召回天界。”
“不说了，我们走罢。”
凌霄对九天笑了笑，似乎不太愿意提及此事，九天也没有再纠缠此事，同凌霄一起去了颜国。
如今颜国已经不再是颜国，蓝灵帮助野猫儿统一了天下，十年，其实凌霄也并不知道蓝灵和野猫儿如何有能力在十年内灭了所有国家，甚至还破了幻境之国崇兰，不过就算现在不统一，百年千年之后天下终究是要统一。
“还记得玉贞湖吗？”
碧水悠悠，湖光潋滟。
玉贞湖已经不再是十多年前的冰湖，也不再有善男信女来祭拜湖神，如今，此地只有才子佳人泛舟游湖，赏景吟诗，凌霄同九天坐在玉贞湖畔的古亭中，九天看着悠悠碧水：“记得，百年守候如何不记得。”
“呵。”凌霄浅浅勾唇：“妖鱼和乾国公主也算是修得正果了。”
“乾国公主不是人吗？怎么会活那么久？”九天好奇的看着凌霄，凌霄道：“冥阴救她的。”凌霄挑眸看着湖面上小舟里坐着的女子：“即便是冥阴没有救她，妖鱼也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
“是吗？”九天也注意到凌霄的目光，看着游湖的女子，那女子抱着一把古琴。
“想听什么？”九天抬眸问凌霄，凌霄道：“听说人间有唱曲《蒹葭》。”
“《蒹葭》？”九天微微皱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凌霄点头：“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你想说什么？”九天看着凌霄，凌霄道：“明明就在眼前，却终不能得到。”
“……”九天一时不知说什么，凌霄道：“我们也一同泛舟可好？”
“好啊，我……”
“战神和九皇子来了？”
九天话未说完，便看见妖鱼带着岚儿划舟而来，凌霄微微皱眉，没有回话，九天道：“你们倒是来对了时候。”只是语气不善，岚儿拂着面纱浅笑，“听皇子这语气，怕是不想见我俩啊。”
“这就是乾国公主？”九天只是觉得眼熟，又不知在何处见过，凌霄道：“你们倒是有脸来。”若是九天知道在崇兰加害他的人是乾国公主，不知会有何反应。
“战神言重了。”
岚儿依旧弯着眼浅笑，妖鱼皱眉看着凌霄，之后拉了拉岚儿的衣袖：“住嘴。”
“嗯？”岚儿回头看着妖鱼，妖鱼的目光却在凌霄身上，岚儿再看凌霄一眼，才注意到凌霄的眼睛是血红色！
血红色，这不该是神族该有的眼睛。
正在妖鱼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九天似调笑，似嘲讽的道：“身为妖族，居然连妖族换了帝君都不知道。”
“……”再笨的人也听得出九天的弦外之音了，若是他妖鱼还不明白，就真正是愚蠢了。
“妖鱼见过帝君。”妖鱼对凌霄拱手鞠躬，凌霄颔首：“不必多礼。”
“帝君既然来了玉贞湖，若是不嫌弃，就到鄙舍一聚罢。”
岚儿双眸含笑，凌霄道：“看公主气色不佳，就不打扰了。”
“气色不佳？”岚儿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道：“这也被帝君看出来了，是啊，我这命是冥阴续的，冥阴死了，我也活不久了。”
“也许在下能帮到你。”
岚儿和妖鱼也算是凌霄的朋友了，而且凌霄身为妖族之王，帮助妖族也算是责任。
“帝君说真的？”岚儿当然知道，凌霄是一个无情之人，除非与九天有关，否则他是断不愿染指的。
“嗯。”凌霄点头，继续道：“鬼帝掌管地狱鬼魂，你原本就是魂，他该有办法的。”
“鬼帝？！”九天皱眉看着凌霄，刚才狐红就说凌霄和鬼帝在一起，凌霄揽下救岚儿的任务却立刻说要去见鬼帝，鬼帝……
“帝君刚和鬼帝分开，你又想见他了？”
听到九天的话，凌霄立刻展眉一笑：“战神多虑了。”
“哼！”九天不再和凌霄争辩，妖鱼和岚儿也大概明白，两人怕是吵架了。
第十五章：鬼帝帮忙
“岚儿看两位还闹着别扭呢，这鬼帝心狠毒辣，当然与九皇子比不得，九皇子还为了他与帝君赌气？”
岚儿拂着面纱浅笑，九天嗤笑：“哼，在帝君心里怕是不这样想啊。”
“好了，我们去夜城拜见鬼帝，若是救了岚儿，妖鱼你便同我回妖族罢。”
妖鱼愣了愣，就知道凌霄不会做对自己无益的事，这也算是凌霄开的条件了。
“帝君吩咐，岚儿好之后在下定会同岚儿回妖族，为帝君效力。”
凌霄满意的笑了笑，九天鄙夷的看凌霄一眼：“帝君还真是会招纳贤才。”
凌霄弯着眼笑了笑，转身对九天道：“战神请。”
……
凌霄唤九天作“战神”，岚儿和妖鱼当然也察觉了，看来两人不是单纯的吵架了。
夜城位于西南方，西南山高地险，且人迹罕至，适合鬼魂生存，其实鬼帝并未去见过凌霄，虽然鬼帝法力高强，但鬼族毕竟是需要管理，哪有日日往妖族去的？
夜城位于山林，没有聚集的村落，也没有宏伟高大的建筑，四下都是树木，遮天蔽月，寂静的有些可怖。
月光透光树叶缝儿落在夜城，映射出夜城里一片凄凉的哭声，九天皱眉走在凌霄身旁，虽已经身为战神，但毕竟未在这种鬼哭狼嚎的地方待过，再者九天转世为人已经多世，鬼怪只说毕竟还是有些影响的。
鬼帝的居住地在夜城寒泽畔，诺大的宫殿被鬼帝施了法隐去，不是鬼族也要拥有足够强大的法力，否则是绝决看不到这宫殿的。
“来着何人？！”守在宫殿门口的小鬼用巨大的鬼斧指着几人，岚儿挑眸拂着面纱道：“鬼帝教你们要将妖族帝君拘于门外了？”
“妖族帝君？”小鬼惊呼一声，立刻弯腰行礼：“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立刻去禀报！帝君请稍等！稍等！”
说着，小鬼便跑进宫殿，九天再次讽刺凌霄：“帝君和鬼帝还真是情谊匪浅，连守门的小鬼都知道了。”
“战神说笑了。”对于九天的讽刺，凌霄只是一笑置之，九天欲要说什么，便见到鬼帝亲自迎出宫殿：“帝君亲自到我夜城，真是我夜城之荣幸啊！”
“鬼帝客气了。”凌霄拱手行礼，鬼帝就势拉住凌霄的手腕，同凌霄折回宫殿，动作亲昵，两人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鬼帝同凌霄才认识几天？！
九天一甩衣袖，大步跨进宫殿，岚儿同妖鱼紧随其后，不知如何看待两人此时的关系。
“帝君怎么有空到我夜城来？”鬼帝同凌霄同坐在大厅里的矮榻上，亲自为凌霄斟酒奉茶，凌霄道：“在下此次前来的确有事需要鬼帝帮助。”
“我就说帝君如何有空闲过来，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鬼帝笑意浅了些，凌霄道：“鬼帝是明白人，若是在下拐弯抹角了，不是多此一举了？”
“是啊，帝君有何事，不如说与在下我一定尽力而为。”
这时，九天才同妖鱼和岚儿进来，凌霄指着岚儿，“这是乾国公主。”
“岚儿见过鬼帝。”
岚儿微微屈膝，对鬼帝行礼，鬼帝点头：“乾国公主？我知道了。”
“鬼帝明白了？”凌霄笑了笑，又道：“既然鬼帝明白了，不知鬼帝是否同意？”
“同意也不是不可，只是……”
鬼帝皱眉，有些犹豫，九天本就不悦，见鬼帝犹豫更是烦躁：“有什么好可是的？！帮不帮一句话！”
鬼帝挑眸，转头看着九天：“原来是战神，久仰。”
“哼，鬼帝眼里当真是只有帝君，在下来了半晌了，鬼帝才看见。”
“……”鬼帝笑而不语，算是承认了，凌霄弯着眼看着九天，对鬼帝道：“鬼帝有何难处？”
“也不算难处，既然是帝君要求，便是赴汤蹈火我也为帝君做，只是公主是鬼，若是要活，便只能借尸还魂，附身为人便不能长期下水，与妖鱼相守；若是附身为鱼便要重新修炼，这至少也要百年才能在成人形。”
凌霄转头看着妖鱼：“妖鱼，你怎么看？”
“岚儿……”妖鱼转眸看着岚儿，岚儿绕着胸前黑发，苦笑道：“若是鬼帝愿意帮忙，岚儿自是感激不敬。”
“鬼帝……”凌霄再看鬼帝，鬼帝点头，道：“如此，公主就留在我夜城，待公主还魂修养好之后我再亲自送公主回妖族。”
“哼，亲自送回妖族？鬼帝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