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狡猾的戌时大大
和钱盛杰刚吃完午饭走进办公室，苏染握在手里的手机就响了，反射性地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一眼瞄到钱盛杰张望的眼神。苏染赶紧捏紧手机，转身走出办公室，将钱盛杰那呲牙咧嘴的模样抛到后头，看他吃瘪，苏染心里格外舒爽。
“苏染，吃过午饭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微博里那些纷乱的影响，戌子舟电话里低沉轻柔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和戌时简直一模一样，苏染心跳猛然加速，愣愣地失神，直到再次听到戌子舟略带急切的询问，才缓过神来。
苏染赶紧开口说道：“啊？刚和钱盛杰一起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戌总监开完会了吗？”
“嗯，上午的会议已经结束，下午整理ST27分公司的资料和合同，明天就去找物业谈判，如果一切顺利，周六就可以回去了。”
“刚刚才结束会议吗？还没吃饭？”苏染微微皱着眉头，都12点了，“戌总监快去吃饭吧，等吃过午饭再聊。”
“不急，待会儿和ST27的部门经理一起去吃饭，还有一些事情要谈。苏染，恐怕等过完年要准备跟我一起出差了，这边的情况并不乐观，明天的谈判只是需要物业一个明确说法，无论是继续合作还是违约，不过继续合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戌总监，你的意思是ST27一直隐瞒实情不上报吗？我记得你开会之前并没这么肯定，才开完内部会议，闭店的可能性就变成百分百了？”虽说作为一家连锁大卖场，开店闭店本就是常事，但是关闭一家店毕竟不是小事，从有闭店倾向到确认闭店，起码有几个月的缓冲期才对。
“我们家苏染变聪明了。”
戌子舟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笑意，苏染涨红了脸，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不过还是悄悄松了口气，至少戌子舟没有因此而心情变差：“戌总监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只是随便猜猜罢了，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种事情到时候因情况而定，ST27的命运也并非他们能够决定，若要说责任，这家分公司的总经理反而没有责任，这些情况他早就提前上报，至于卡在哪一关了，我会查清楚。放心，我会处理，等我回来再慢慢告诉你。”
很多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何况涉及到这么大的利益纠纷，眼睁睁地看着一家卖场关闭，ST27的领导也会担惊受怕，谁都不敢有所隐瞒。反而一层一层上去的领导，或许是想挽回点什么，所以才至今不敢将实际情况上报到战略企划部。
“好，那我等你回来，你也注意休息。”苏染想到了早上微博里的事情，很想问问戌子舟，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是搁在心里又万分纠结，犹豫再三试探着问道，“戌总监，你……”
“苏染，我先去吃饭，等我回来再谈。”
“嗯，戌总监，你先忙吧。”苏染很想一头撞在墙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就这么被浇灭了，又觉得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难道要问“戌总监你有微博吗？”，还是问“戌总监其实就是戌时大大吧？”，万一戌子舟不承认怎么办？
和戌子舟相处那么久，除了声音有点相似，他还真没看出戌子舟有什么行为和戌时相似，反倒是戌时，一次次地让他联想到戌子舟。如果戌子舟哪里有值得怀疑，就是戌子舟家里有一套语音设备，当初戌子舟说是为他而准备，他也没有多想，反而感动了一把。
他在戌子舟家里住过几天，一直用戌子舟的电脑，也没发现干音之类的文件。苏染狠狠敲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傻了吧，要是戌子舟有意隐瞒，知道他要去住，早就把痕迹抹得一干二净了，怎么可能会把干音和广播剧留在电脑里？
一声微信铃声惊醒了胡思乱想的苏染，低头滑动屏幕输入密码解锁，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就是从戌时找到他后，他和戌子舟也莫名其妙走到了一起。说起来，戌时虽然号称现实中有喜欢的人，可是对待他的态度却夹杂着抹不去的暧昧，而戌子舟对他更是关怀备至。
戌子舟：苏染，你刚才想说什么？
苏染：没什么，我想说等戌总监回来那天，我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晚饭。
戌子舟：喔？那我一定要争取早点回去。^_^
苏染：……
苏染觉得自己绝壁是脑抽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麻蛋的，人家有可能在欺骗他啊，他还这么主动贴上去给人家骗。苏染沮丧地回到办公室，他的骨气果然都被戌子舟吃光了，苏画还老说他在二次元装腔作势高贵冷艳，如果戌子舟就是戌时，戌子舟才是真绝色。
“又是高富帅的电话？”
苏染刚走进办公室，钱盛杰劈头就问，眼中闪着可疑的精光，无奈地说道：“苏画啦，高富帅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干嘛？他是去开会谈判又不是游玩，哪有那么空闲啊？”
钱盛杰一脸怀疑地瞪着他：“那你躲什么？”
苏染被盯得有点心虚，背过身去放下手机，装模作样地端起茶杯：“我不习惯当着别人的面接电话，何况苏画是有事情跟我谈，你那么八卦干嘛？渣你的游戏去。”
钱盛杰才不会告诉苏染，其实他私底下和ST147那家伙聊过，147跟他说了很多戌子舟和苏染可疑的地方。比如经常看到他们一起逛卖场购物，还有苏染车子送修的那段时间，苏染正好去帮忙盘点，戌子舟居然会去接他下班，两人之间气氛相当暧昧。
群里有305这样的女汉子，加上147这种神神叨叨的逗比，钱盛杰觉得他被洗脑了，不然为什么连他都觉得苏染和戌子舟有点什么了呢？戌子舟昨天刚出差，苏染的微信就没停过，还给苏染打电话，刚才的电话，打死他都不相信是苏画打来的。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更加打死他都不敢说，那就是他趁苏染不在座位上时，很多次偷偷翻过苏染的IMO，他发现最近联系人里，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战略企划部总监”。他不敢翻聊天记录，毕竟是苏染的隐私，不过这一点已经很值得人怀疑了，苏染和戌子舟每天有什么好聊的？
147那逗比还一脸深沉地告诉他，戌子舟有权有势有钱，苏染那小子长得秀色可餐，指不定被人家高富帅给看上了。想到“包养”两字，钱盛杰觉得他的三观被刷新了，考虑着要不要拯救苏染小伙伴于水深火热之中，更要考虑一下他这样的行为被高富帅知道后，会不会暗地里把他当障碍物给处理掉了？
苏染转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钱盛杰，满不在乎地撇过头去，反正抽风是钱盛杰二货的本质。在资讯部内部邮箱里翻了翻，没有什么邮件，又去刷新了一遍系统，各家分公司一切正常。苏染放心地转到IMO群里聊天，不时地点开QQ关注着戌时的头像。
一直到下班，他也没有等到戌时上线，看来戌时出差很忙啊，倒是戌子舟下午有点空了，上着IMO，偶尔跟他聊几句。突然想起来，他貌似都没有戌子舟的QQ，因为有工作IMO，他都没想过要加戌子舟的QQ。
不过一想到戌子舟的为人处事，就算他是戌时，一看戌时的QQ就知道只在二次元使用，在三次元肯定有另外的QQ。苏染有点气馁，起身脱下工作服马甲，拿起车钥匙就走人。算了，等戌子舟回来再说吧，如果事情真如他猜测的那样，要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绝对不会轻易饶恕。
晚上，弦外之音值班结束已经10点半了，收到戌子舟的晚安短信，苏染就准备关电脑睡觉。退出QQ前又去瞄了一眼戌时的头像，却诧异地发现戌时的头像亮了，赶紧戳开戌时的聊天框。
未时：戌时大大终于上线了！！！！
戌时：摸头，晚上好，未时，这么晚还没睡？这两天出差有点忙，没时间上线。
未时：那戌时大大上过微博吗？
戌时：嗯。^_^
未时：（╯‵□′）╯╧╧戌时大大要不要这么淡定啊，妹子们的脑回路实在让人拜膜，难道戌时大大一点都不介意吗？要是被戌时大大喜欢的人看到，误会了怎么办？
戌时：其实是未时怕被喜欢的人误会吧，真没想到未时那么快就有喜欢的人了，我记得就在不久前，未时还告诉我，找不到喜欢的人，我能问问那个人是高富帅吗？
未时：o（￣ヘ￣o＃）戌时大大又岔开话题想套我的话，我不会上你的当，既然戌时大大早就看到了我的微博，为什么还要发那样的微博？
戌时：摸头，顺毛，我说那是巧合，未时会相信吗？^_^
未时：o（￣ヘ￣o＃）
戌时：真伤心，未时有喜欢的人了后，就不再相信我了。
未时：戌时大大，我说正经事呢，别开我玩笑了，现在估计整个网配圈的人都以为我们同居了啊摔，戌时大大真的不担心被你喜欢的人误会吗？
戌时：未时，我不想再看到有人伤害你，你是我很在乎的朋友。至于三次元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他心里很清楚。看来未时真的很在乎那个人，所以才那么担心被误会。
未时：谢谢戌时大大，是我太纠结了，其实我是怕戌时大大介意，毕竟戌柳CP已经给戌时大大带来了很多麻烦，如果再加上我，戌时大大会更加为难。
戌时：不会，我不介意和未时CP，当初是因为我而造成了那些误会，如果这样能免去伤害，我很高兴和未时CP，未时对我来说很重要。^_^
未时：Σ（ ° △ °|||）︴戌时大大，现在不是发微博时间，不用讲得这么肉麻。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你有你喜欢的人，我也有我在意的人。
戌时：喔？我好像看到了什么重要信息，未时在意的人？现在可以跟我这个二次元CP说说这个人是谁了吧？该不会就是未时整天挂在嘴边的高富帅？^_^
未时：还不是很清楚，总觉得挺在意他吧，身边没了他有点不习惯。说起来还真巧，他刚去出差，你也出差了，戌时大大你真的不是高富帅二次元的马甲？要是哪天被我扒了马甲，你死定了，绝对会被我揍翔。╭（╯^╰）╮
戌时：= =
QQ另一头的戌子舟无奈扶额，这家伙现在就开始傲娇了？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明白苏染挣扎的心情，苏染从不会在他面前说戌时跟他很像，倒是三番两次在戌时面前提起他们相像的事。
其实潜意识里还是不相信他就是戌时吧，在戌时面前毕竟隔着一个网络，肆无忌惮地开开玩笑没关系。戌子舟轻轻叹了口气，昨天的那条微博，他确实存了不少心思，看到苏染发的那条微博，他几乎想不顾一起地告诉苏染真相。
可又担心苏染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就这么毁于一旦，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是等到苏染对他的感情再深厚一点再告诉他。既然如此，他决定先在二次元让戌时和未时CP，除了反击之前苏染被黑的事，还能以此为借口，正大光明地和苏染CP，小小地满足一下。
到时候就二三次元一把抓，两全其美，戌子舟狡黠地笑着，将注意力继续集中到和苏染的私聊上。看来他之前的努力总算有点用处，至少苏染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了，没有了他，苏染会寂寞。
未时：好吧，轮到你说了，看你的微博，进展不错啊。
戌时：嗯，知道他心里也很在意我，很高兴，准备找个恰当的时间就跟他坦白。
未时：所以一高兴一激动一冲动就发了那样的微博？艾玛，戌时大大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
戌时：如果你知道高富帅很喜欢你，你会激动吗？就是那样的心情。^_^
未时：我和高富帅八字还没一撇，他平时是很照顾我，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也许只是把我当成了很合得来的朋友。不过看来戌时大大好事将近了，求喜帖求喜糖。
戌时：喔？未时居然这么不自信，不介意让我来帮你确认一下吧，出差时我会想着他，给他发微信，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会尽量早点回去陪他，未时呢？
未时：o（*////▽////*）q
戌时：看来未时收到了不少微信和电话，想明白了？^_^
结束与戌时的聊天，苏染开始神游，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他和戌子舟的联系非常频繁。貌似只有女孩子之间出去玩耍或者出差会跟闺蜜联系，男人之间哪会出个差还要想着这边的兄弟啊？何况还这么密切地联系，只有热恋中的情侣才会这样吧？
放下笔电躲进被子，苏染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个关键性的问题，麻蛋，又这么被戌时的一个双眼皮给忽悠掉了。微微皱着眉头，戌时这算什么意思？是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笑很不可思议？
苏染辗转片刻，拿起手机登入QQ，看到戌时还在线，想了想，不死心地发了个消息过去。
未时：戌时大大真的不是高富帅在二次元的马甲？
戌时：喔？未时那么希望我就是高富帅？摸下巴，莫非未时是在暗示什么？希望我能成为未时喜欢的那个人？还是希望我喜欢未时？
戌时：放心，我很喜欢未时。^_^
未时：Σ（ ° △ °|||）︴
麻蛋，他要把戌时拉进黑名单，还是戌大BOSS温柔善解人意多了，好么！
28：戌BOSS的礼物
从副本里出来，苏染直接退出队伍，关掉游戏下线了，渣游戏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又深夜11点半了。虽然明天是周末，不过明天戌子舟要回来了，说好要给戌子舟准备丰盛的晚餐，他还要早起去购物准备食材，下午有得他忙碌了。
ST305资讯课员：卧槽，苏染你人呢？副本里刚出来就不见人影了，说好的通宵呢？
总公司资讯部07：⊙﹏⊙b汗，谁跟你说好的通宵？我睡觉去了，明天要早起。
总公司资讯部05：擦，那我的90级魔族咋办？老子陪你打完了龙宫，你就过河拆桥了？
ST147资讯主管：次奥，明天星期六，你早起个毛线啊？
ST419资讯课员：147小骚年这就不对，指不定总07小骚年要去陪小女朋友约会呢。
总公司资讯部07：明天有朋友要过来，就这样，先下了，魔族下次再打了，晚安。
总公司资讯部05：艾玛，绝壁不是我多想，我好像想起了某件不得了的事情。
ST147资讯主管：高富帅明天要回来了？
ST305资讯课员：矮油，147，我的小心肝，我的小宝贝，我的心肝宝贝，最近这智商长得妥妥儿的咩，神仙姐姐深表欣慰。
ST147资讯主管：好吧，我看我也下了吧，债贱。
苏染笑笑不置可否，早就对这帮家伙的调侃产生免疫，关掉电脑放回床头柜，握着手机躲进被子里刷微博。戌子舟很不喜欢他睡前的这个行为，明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捧着个手机从QQ刷到YY经过微信朋友圈，最后是QQ空间和微博，这才肯安心放下手机。
微博里曾经发起过这样的转发，若是有这种坏习惯的人请默默转发，结果转发量好几万，他虽然没有跟风转发，却在心里偷偷记了一笔。偶尔睡不着的时候，还会打开微信玩游戏，305把这些行为概括为“屌丝的空虚寂寞冷”。
想到戌子舟跟他说明天下午就回来，苏染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特别高兴。虽然在戌时面前坦诚了对戌子舟的感情，心里仍然很忐忑，如果戌子舟真的像戌时说得那样，对他也有同样的感情，他该不该接受？要是父母知道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估计会发疯。
苏染翻了个身，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人家戌子舟压根都没什么表态，最多对他多加照顾了点，戌时又不是当事人，也只是猜想罢了。
有点睡不着觉，翻着微博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最后情不自禁地点进了戌时的微博，戌时的微博还停留在引起“时辰CP”的那一条，微博底下的留言已经两千多条。
苏染挺好奇大家都在讨论什么，默默地点开留言，虽然已经做好准备，却被满屏幕的“戌时未时”震惊了一下。无可奈何地退出评论区，他倒是很好奇，戌时这么出色的一个人，能被戌时喜欢上的人究竟怎么样，总有那个人的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