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父看他俩感情好，心底也高兴，呵呵笑着，挽起裤腿就下了水。
“把篮子给我。”
水塘里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是淤泥，篮子直接放在水面上也不会下沉。
093章：蜜月
凌唯傲盯着水里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任何光溜溜软绵绵的生物，弯下腰解鞋带。
“你干什么？”容一及时拉住他。
“我下去帮爸。”凌唯傲道。
“你不怕那些？”容一拉着他的胳膊没松。
凌唯傲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信心满满地道：“试着克服一下，应该可以。以后每年咱们都要栽秧，我总是要下水的，提前适应一下也不错。”
容一按着他坐下，小声道：“别勉强自己。以后栽秧的时候，你在家里做饭不是一样帮忙？”
凌唯傲看到他眼里的心疼，扬起一抹笑容，不再坚持。
“你也别下去。这么多帮忙的人也不差我们。”
容父听到他们俩的对话，不容置疑地道：“你们俩都别下来。”
容一不好说自己下去代替他。老人都不服老，说多了容易伤老人的自尊心。再说石飞虎本来就是找容父帮忙，他不下水也不像话。
金袭等人此时都陆陆续续地下了水。像容父、石飞龙、石飞虎、金国昌他们以前都帮着挖过很多次，比较有经验，先顺着荷叶秆下水，在底下摸几下就能准确地找到莲藕的位置。很快，他们就挖出一根根半米多长的莲藕，虽然沾着似黑似黄的淤泥，仍能看出长得不错，都是胖乎乎的。挖出的莲藕放在篮子里，装满之后就一篮篮地拉上岸。
一行人一边挖藕一边聊天。
凌唯傲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
容一想到自从凌唯傲到了这么个小地方从来没有好好地玩过，心里一阵愧疚，低声道：“我们走，带你玩去。”
凌唯傲顿时有了兴致，站起身。
容一跟容父打了声招呼，两人便走了。
“你们去哪儿？”金袭注意到，喊了一声。
“忙你的吧。”凌唯傲也喊，心道：今天是和猪儿的蜜月期，不管我们去哪儿也不能让你搅和了。
走远之后，他才问道：“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容一装神秘。
回到家，他让凌唯傲把摩托车推出去，在小仓库里找到一个干净的蛇皮袋，又拿了两根长竹竿和一把镰刀放进空间。
“去哪儿啊？”容母问。
容一道：“出去转转。”
凌唯傲担心容一还有些不舒服，道：“我载你。”
“我没事。你不知道地方。”容一先上车，让他坐在后面。
凌唯傲上了后座，自然地搂住他的腰。
容蓉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有点羡慕，直到两人的背影从院门口消失才收回目光。
容一骑着摩托车带着凌唯傲出了村，一路往南走。摩托车跑远后，凌唯傲见四周都是农田，看不到一个人影，两手开始不老实，一手伸到容一的上衣里，另一手在他两腿间试探地揉了揉。
容一对凌唯傲的渴求也很强，再说又是初识情滋味，欲望很容易被点燃。
他抿了抿唇，没有阻止他，只是更努力地集中注意力骑车，免得两人一激动从车上摔下去。
凌唯傲看他没有反对，心里乐开了花，左掌在他的腹部打转，右手直接从裤腰插进去。恰好容一身体有些不舒服，穿了条比较宽松的松紧带的休闲裤，为他行了方便。
“猪儿，舒服吗？”凌唯傲的下颔搁在他的肩膀上，手上动作不停。
“我该庆幸不是开的车吗？嗯……”容一轻哼一声，猛然将车停下，一脚撑地，靠在凌唯傲身上，身体微微颤动着。
凌唯傲知道他快了，轻笑一声，亲亲他的侧脸，手上动作更快。容一扭回头吻他。凌唯傲含住他的唇瓣，与他交换一个细致而深入的吻。片刻，容一身体完全放松下来，略低下对，揶揄地看向凌唯傲的裤裆。凌唯傲毫不脸红，只用深邃含笑的目光注视着他。
容一把他的手拿出来，拿出纸巾细细地擦干净。两人继续赶路。听到耳边仍然沉重的呼吸声，容一有些腹黑地笑了，但摩托车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摩托车又往前跑了大概六七分钟，停在一座山脚下。湖北属于中部平原地区，就算有山，也都是小山坡，眼前这座山估计有三百多米高，已经比较少见。山上种满常绿的松树，如今仍是一片青绿。
容一将摩托车上了镇，拿着袋子，拉着凌唯傲往山上走。
两人进了松树林，密密麻麻的松针挡住他们的视线，往山下看去，连远处的村庄都看不到。反言之，外面的人想看到他们也不可能。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容一把袋子收入空间，转过身抱住凌唯傲的腰，将他往一棵松树上推。略染红云的脸蛋让凌唯傲心中一动，顺从地靠在松树干上。松树皮又老又皱，但他穿了三件衣服，不会觉得硌。
容一用手帮凌唯傲做了一回，刚要推开他擦手，凌唯傲喘着粗气将他推到松树上，用腰撞了撞他，道：“猪儿，你以为一次就够了吗？”
“不行，万一有人——”
容一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凌唯傲堵住。他见无法拒绝，不再扭捏，抬手搂住凌唯傲。
凌唯傲分开他的腿夹住自己的腰，将他整个人抱起，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块裸露的岩石，几步走过去坐下，让容一坐在他腿上，只解开两人的裤子。两人就用这个姿势腻歪了半个多小时。
容一靠在他肩上，道：“本想带你在山上散散步，约个小会，你却总想着这事。”
“这也是约会的内容。”
凌唯傲说得一本正经，容一忍俊不禁，抬起头，在他嘴角亲了亲，注视着他的双眼。虽然觉得煽情，但还是把心里真实的感觉说出来。
“唯傲，我知道乡下的日子很枯燥，很沉闷，但我却很喜欢，因为有你。哪怕就是和你一起去菜园摘菜我也会觉得很开心。”
这猪儿可是很少说这样的话，凌唯傲眉开眼笑，两手托上他的臀往自己怀中挤了挤，让双方都更真切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笨蛋。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的日子枯燥、沉闷。就算明天世界就能恢复到末日前的盛世，我也愿意和你在乡下种菜挑水。”
容一轻轻笑了。
“笑得这么傻，”凌唯傲也笑了，“这会儿倒是真像一只可爱的小猪了。”
容一一挑眉，顺手捡起一根松针，地他脖子上轻轻地扎了一下。
“什么东西？痒。”凌唯傲捂着脖子，低头看他的手。
“呵呵……”容一丢掉松针，伸手帮他挠了几下，“在山上转转吧。”
“不再休息会儿？”凌唯傲用适中的力道为他按摩腰部。
“不用。”容一从他腿上站起身，拉住凌唯傲的手把他拽起来。
两人没有特定目的地往山上去，牵着手不紧不慢地前行，悠闲而惬意。山并不陡峭，很容易爬。地上落了少许栎树的树叶，还有因枯死而掉落的红褐色松针，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软绵绵的。偶尔还有一只山鸡从林中窜过。
容一为凌唯傲介绍道：“松毛易燃，晒干后引火最好，到了十一月份掉落的松手会更多，村民们通常会捡回去当柴烧。”
“那是什么？”凌唯傲指着一棵树问道。
那棵树上密密麻麻地长着浑身是青黄色尖刺的果实。地上也掉落不少，就像一只只正安静沉睡的小刺猬，别有趣味。
容一笑道：“是板栗，炒了味道非常不错，可以当零食吃。我带着袋子就是打算顺便摘些板栗回去的。”
“板栗？”凌唯傲稀奇地昂头看，“这么多。现在就摘吧。你那里面有板栗树吗？没有的话，移几棵进去。”
“等会儿，”容一看他很感兴趣，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竹竿递给他，“用这个敲，敲那些裂开的。你站远点，别砸到身上了，小心扎。”
凌唯傲接过竹竿，对他说道：“你也站远点儿。”
等容一站远后，他找准一个裂开的栗苞，用竹竿瞄准栗蒂，用力一敲，那个栗苞就从树枝上脱落。因为他的力道过大，同时落下好几个栗苞。有两个栗苞砸在地上，里面的栗子自动地从苞里蹦了出来。
容一寻到三棵比较粗大的栗树，手握住树干，心念一动，收入空间，原地只留下三个土坑。他从空间里拿出一把铁锹，锹了几下，稍微做了掩饰。转身看凌唯傲敲得起劲，他索性找了块石头坐下，一手托着下颔旁观。
男人挺拔的身影围着树转，一抬头，一举手，一投足，无不优雅而稳重，阳光打在侧脸上，如此迷人。容一不禁看入迷，唇边也挂上一抹笑容。
094章：走村转乡去卖藕
等地上落了四五十个栗苞，凌唯傲放下竹竿，甩甩胳膊。
“累死我了。”
容一忍笑走过去，让他让开，先拿出一把伞撑开档在头上，抓住一根树枝使劲摇晃。“啪啪啪”，足够成熟的栗苞下雨似的往下掉。
“怎么不早说还能这么干？”凌唯傲看得目瞪口呆。他还以为采摘这种果实有什么特别的讲究。
“因为，”容一抱着双臂看他，哈哈大笑，“看你一个一个地敲的样子有趣啊。”
凌唯傲窜到他跟前锁住他的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容一把蛇皮袋拿出来，折两根树枝当筷子，把地上的栗苞夹进袋子里，脱了苞的板栗可以直接用手捡。凌唯傲又换另外一根树枝继续摇晃。他累了后，就换容一去摇树枝。两人越捡越有成就感，将一个大蛇皮袋装满才罢手。
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似乎也在摘板栗，两人赶紧抬着袋子走人。把袋子在摩托车后面捆好，容一才意识到一件事。摩托车颠簸的过程中，栗苞的刺会穿透袋子可能会伤到凌唯傲。
“这袋子里全是刺，你怎么坐？早知道就带一个木板。”
凌唯傲不以为然地道：“我抱你抱紧些，尽量往前坐，应该没事。”
容一斜瞄他一眼，点点头。等凌唯傲上了车，他发动引擎，尽量骑慢些。
晚风轻轻地吹拂，十分凉爽。凌唯傲亲了亲容一的耳垂。两人没有说话，但都觉得这种时光是如此地美好。
回家路上，两人远远地看到藕塘里的已经没人。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多，气温降低，继续泡在水里，身体会吃不消。
到了家，容一看见院子里一个水盆里放着几根半米长的莲藕，容蓉正在用刷子刷上面的泥巴。村后传来喧闹的聊天声。
两人把板栗从车上卸下，摩托车推回仓库里，从后门出去凑热闹。
村里一大半人都聚在石飞虎和石飞龙家门前闲聊，他们家门前堆着两大堆湿漉漉的莲藕，莲藕的清香和炭黑色的淤泥味夹杂在一起，不怎么好闻。容父、容母和孟故都在。
“这么多估计有多少斤？”容一随口问道。
石飞虎笑呵呵地道：“一千斤肯定有。还没挖完。”
“放久了恐怕不行。”凌唯傲道。
石飞龙的儿子石川接过话道：“屋里还有点柴油，我们打算明天开手扶拖拉机把藕驮到其他村卖。凌哥，有没有兴趣一起去？”他才十八岁，比容一还小。
“去。”容一有意带凌唯傲到附近村里逛逛就当“度蜜月”，替他答应。
凌唯傲确实很有兴趣，也点了下头，道：“几点出发？先约个时间。”
晚上，饭桌上多了一盘清炒莲藕，加了青葱，味道甘甜而鲜美。凌唯傲赞不绝口，吃着吃着发现几乎一盘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容母把盘子里剩下的全倒在他的碗里，笑呵呵地道：“明天早上再多炒点儿。”
容一微微靠近凌唯傲，道：“明天我们多换几斤藕，改天我做藕粉给你吃。藕粉圆子也好吃。”
“别净说了馋我，我可记住了，”凌唯傲的脚在桌子底下勾容一的脚，手上忙着为他夹菜，“到时候我帮你。”
“咳。”容父示意两人收敛点儿。
容一连忙坐正，看向孟故。
“孟故，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你似乎不怎么出门。”
“我就不去了，”孟故摇头道，“平常没什么事我也不喜欢到处跑。”
容蓉抿嘴一笑，插话道：“他收了几个小徒弟，有空就教他们打拳呢。”
容父道：“有个事做总是好的，每天干坐着也无聊。”
翌日，吃过早饭，容一和凌唯傲就到屋后和石川他们集合。石飞龙和石飞虎已经把莲藕、装粮食的袋子和秤都放在拖拉机的车厢里。石川开一辆手扶拖拉机，容一和凌唯傲坐在车厢边沿平座上。石飞虎开另一辆车，屠龙、金袭和他一起，车上还有石飞虎的儿子十六岁的石乐。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出村。
凌唯傲看见开车的是石川，本来还有些担心，见他一直开得很稳才放心。
“放心，农村的孩子能干着呢。我十一岁就会开拖拉机。”容一随手折了一根竹枝拿在手里，用竹叶刷他的腿。
“真的假的？”凌唯傲看他得意的模样，心里好笑，问道，“那你几岁会骑摩托车？”
“十八岁。”容一道。
凌唯傲刚要嘲笑一句，忽然想起自家猪儿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买摩托车的时候一定很晚。他抬起头揉揉容一的脑袋。另一辆车在他们后面，他只揉了一把就将手拿开了。
到了分岔路口，两辆车一左一右分开。石川开着车往北桥村走。北桥村水塘不多，藕塘更少，愿意换藕的人可能比较多。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进北桥村，石川将拖拉机熄火，高声叫卖。
“换藕啊，新鲜的藉啊，三斤藕只要一斤粮食！换藕啊，新鲜的藕啊，三斤藕只要一斤粮食……”
他们早饭吃得早，到了北桥村，村民们还在吃早饭，听到动静都端着碗过来看。
“只三斤藕就要一斤粮食？太贵了点吧？”一位胖嫂子端着碗往这边走，边吃边说。
石川能说会道，先冲她一笑，才道：“不贵。藕这东西又不缩水，一斤就能炒一大盘。大嫂，换几斤？”
“还是觉得有点贵，”另一个村民也凑到车边看，“再便宜点儿？”
其他村民都是人精，跟着附和，希望能把价钱砍下去。
石川笑道：“我们两个村近，你们可能还认得我爸爸石飞龙。你们应该晓得，他和我小爹两人承包的堰在河边所以才有点水。别的地儿可没有这么好的藕。不换就算了，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说完，他翻身上驾驶座假装要走。
几个村民犹豫了一下，赶紧把他叫住，或多或少都换了一些。有的是用谷换，有的是用麦子换。
容一称藕，凌唯傲装粮食。
在北桥村停留了大概半个小时，愿意换藕的人不少。等到没有人再来时，石川又将拖拉机开往下一个村。
容一和凌唯傲坐在后面看沿途的风景。拖拉机的声响太大，说话要靠得很近才能听到。两人索性每次都凑到对方的耳边说，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石川把车开到下一个村，口号就变了。
“换藕啊，新鲜的藕啊，两斤半的藕只要一斤粮食！换藕啊，新鲜的藕啊，两斤半的藕只要一斤粮食……”
三斤变成了两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