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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与委蛇+番外篇——by蜻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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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秦城主为人懒散,身边却跟了个有强迫症的侍卫。一个温柔却滥情,没心没肺其实冷漠薄情;一个劳心劳身,小心眼儿还爱憋着,一场你来我往虚与委蛇,不知鹿死谁手。

渣攻贱受狗血文,主角大概都不是什么好人。作者只是为了快乐地撒狗血而已【。】

狗没拿伞LZ明日开学,这两天估计是撸肉撸多肾虚,一时撸不太动,等我下周有时间来补齐><【估计全补完得等到开学考之后】

一、懒蛋和洁癖怎么相爱

“城主醒了。”

时值初冬,脚下冰凉石阶冷漠覆盖了一层暧昧青灰。饶是万仞城气候宜人,也免不了自脚底渗透出寒意。

简明异看了眼小心翼翼掀起卷帘禀告的侍儿,能为城主守夜的人自然乖觉,微施一礼在他耳边轻启:“昨日秋灯公子来下棋,掌灯时分便走了。”

那声音不温不火,像这似乎永远也过不去的冬天似的,步步为营,冬风一吹,便掩埋了所有心迹。

简明异颔首,挥手教他退下,身后自有一队沉默侍人捧了铜盆玉盘,随他鱼贯而入。

穿过一层暖阁,才是城主卧房。秦疆决好奢华,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猩红毡毯,踏上去,连人的存在都要无声无息湮没。

简明异扫了眼秦疆决床前跪立听候吩咐的侍儿,尚到垂髫年纪的小童也晓得不要在他面前多言,将手中捧着的靴子放下,垂手静静推出。

还未待简明异跪下请安,重重帘幕便被粗鲁拉开,现出里面好整以暇微笑着的城主大人来。秦疆决黑色寝衣未换,露出大半精壮胸膛,他身材英武,江湖上都知道他他武功深不可测,但那张脸却总是笑吟吟的。

温柔风流,不知骗了多少芳心去。

简明异眼观鼻鼻观心,利索地单膝跪下,骨肉像是被地上厚毯吸进去一样融为一体,仿佛秦城主床前这一片方寸之地,就是他生来归宿。

“叫添香的下去罢,吹吹山风倒清醒。”秦疆决懒散地坐于床边,简明异跪立的地方离他恰到好处,半寸都不必移动便能帮他解下系带。

简明异手指纷飞,平稳又灵巧地解开寝衣上碧玺的扣带。秦疆决闲闲阖眼的功夫,他空了一只手向后一挥,祥鹤立座旁添香的侍人便立刻停了手中动作,匍匐着退出去。

秦疆决在他忙完这瞬息间动作的同时睁开眼,嘴角噙笑,像是世上没有任何事值得他挂心:“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寝衣上系这劳什子。”

简明异不看他宽厚胸膛,只从白玉托盘中捧了鞋袜出来替他换上,清脆利落应了声:“是。”

秦疆决挑起他的下巴,像是得了把珍品紫竹扇似地饶有兴趣抚摸着,如同什么醒神的仪式一样:“还不是为了你干活方便。”

简明异适才附身捧鞋袜时便自袖中弹出一枚暗镖,悠悠叩开了雕着福禄寿仙的窗棂一角,声音悦耳如春风破冻,却仍是瞒不过秦疆决。

他也不惧,仍是有条不紊伺候秦疆决穿戴,面上平静到让人误以为他可能是在微笑。

秦疆决忽然拉起他,转瞬他便倒在秦疆决身下那张看不到边际的大床上。

简明异面色却仍是淡淡的,身上却禁不住有了反应。只要秦疆决一靠近,他便忍不住开始颤栗。秦疆决只是笑着看他,衣角垂在他腰侧,却仿佛已经掐住了他的要害一样胸有成竹。

简明异呻吟一声,乳头不受控制地硬了起来。被锁了玉环的下身也一点点悄然挺立,像是即将发芽的春笋。

秦疆决并未动他,依旧笑着,语气温存:“几天没碰你,浪成这样?”

简明异睁着眼睛,也似笑非笑看他,“城主公事繁忙。”

当然这都是瞎话,秦疆决就算再忙,也误不了贪欢。只不过对象不必非得是他而已。

“你倒是乖。”秦城主好整以暇瞟了他一眼,简明异乖觉地解下衣物,只露出胸膛,解下亵裤便足够,待秦疆决尽兴,他还有事要办。

秦疆决拍拍他的脸,无限宠溺的动作,他心下暗叫一声不好,却也不敢怠慢,跪趴着转过身去,将解下来的衣带在嘴中咬紧。

特意放慢动作转身,丝毫不羞涩地分开双腿,展露身侧腰线和挺翘臀部。动作自然而优雅,秦疆决是喜欢这样的风光的。

秦城主这才慢慢悠悠捅了进来,也谈不上多少欢愉,只是舒适而已。

秦疆决握着他的腰横冲直撞,喘气带了几分低沉笑意:“旁人没有你好用,放心罢。”

俯下身,手一发狠,捏住他乳尖迫他攀上高峰,却又不解开他下身禁制,逼出他一声微弱难过的惊呼来,“别再打听别人的事,嗯?你和他们不一样。”

倒是温情脉脉。

简明异心下冷笑一声,面上却又多了几分隐忍。身后的攻势更加猛烈,他不想握住床边,天知道有多少具肉体和他身上的男人在上面厮磨缠绵过,那令他恶心。

他不是秦疆决的欢,却也并非是因为爱。

秦疆决却极喜他的面容,像是柔软的云絮,毫无侵略性,陷在他的眼睛里能看见万千世界一泓倒影,还有三分说不清的朦胧。

简明异生得好,大概是他唯一优点。他看着令人舒服,用起来自然更加舒适熨帖。他被秦疆决一手TJ出来,上他,大抵就如秦疆决小时候不高兴了抱着爱犬追白把头埋在人家茸毛里一样,是秦城主没能拥有的少女情怀的补偿。

当然他也只敢想想,若对秦疆决说出口,恐怕下场只有喂狗。

秦城主不喜欢他大声喊,不喜欢他情动时激动的样子,秦疆决不说,只是温和地笑,他便老实地扣上下身玉环,咬住块布帛,一味隐忍,忍到腰酸背痛,快要内伤。

秦疆决喜欢这个,喜欢那个,只是不喜欢他而已。也谈不上讨厌,秦城主本就是这么个人,没人伺候连茶都懒得喝,丢在荒山野岭找口吃的大概都得追白给他叼回来。

年复一年,简明异也觉厌烦。

他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现在这样,不过被磨平。

秦疆决发泄在他身体里,他灵巧地颤抖着合拢腿,轻柔而迅速地为彼此套上衣服。旋身跪在地上,再一看,擦脸的水也凉了一半。

秦城主发泄过了才有些清醒,破天荒地自己执起手巾胡乱擦了擦脸,简明异做事一丝不苟,看他没擦到鬓角心里就堵得难受,恨不得按着他的头塞进水里去乱灌一通。

秦疆决这时也不与他计较,“你想洗去洗追白,我还有事。冬照这两日有些风寒,你去看看。”接着踏步下床,掌间气劲一运,衣冠佩带皆飞来在手。

临走前看了简明异一眼,仍是笑:“我去找人学穿衣服,”视线又向下一瞟,眼神有点暧昧:“早晨的东西别丢出来,你虽然练不了九重功,倒也没坏处。”

接着屏退下人,风风火火冲出去,一眨眼便没了影。全失往日沉稳。

简明异老老实实并拢双腿,仍然跪着,他不发话院内下人也不敢行动,静悄悄跪了一地。

他握紧手掌,指甲都陷进肉里,知道秦疆决是去寻那位新得的杨公子。一来便赐了丹药心法,住在夏辉院,这下可是教秦城主集齐春夏秋冬。有温婉有泼辣,有见面就脱衣服的,也有兴致勃勃先学穿再脱的,真是好风光。

俱是尤物,都有慧根,万仞城内,愚鲁凡夫只得他一个。

他深吸一口气,臀缝间粘腻的液体刺激得他清醒。他身子是残破的,得了再多也练不了合修。

他抖抖衣袍,站起身来,语气冷然:“请总管去看看冬照公子,若是因为修行的事,及早报与城主,别耽搁了。”

接着拂袖离去,脚步落在毡毯上,未翻起一丝毛边,像是从不属于这里。

天光大亮,简明异换了身衣服出门买菜。这是他的爱好,万仞城中民生兴旺,菜摊也多,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虽然乱糟糟一片喧吵,但俗世烟火气里,他才得以放松。

去相熟的摊子提了去肥边的鲜肉,摊主姓蔡,是个干瘪小老头,一动刀肉末却分毫不差喷溅在案板一边。如同人头颗颗叠摞,恍然间一刀落下红白分家,便是血海尸山的景致。

简明异抄着手笑看蔡老头:“您这是怀念以前了?“蔡老头摆摆手:“不说也罢。”

用草绳包好了肉递给他,干瘪的脸上挤出一点笑意来,皱纹间却是滴水不漏的残忍:“有用得着小老头的地方,三总管只管说话。”

简明异点头离去,身后人群熙熙攘攘,却没有几个身家清白。

万仞城,本就是邪门的地方。

百年前秦氏一族建城于此,只收大奸大恶,无处容身之徒,入得城内可保平安,却也要为城主卖命。人人一粒药丸,控制了身家命脉,代代传来,毒血和忠心都刻印在了骨子里,竟成一城死士。

秦氏一门素习所谓妖术,双修采补,广收弟子,看脸,也看缘分。九重功最是邪门,练到第九重神佛莫挡。刀口上行走的人,也多服从于强权,城内弟子与居民混杂一处,民风开放,在外又经营有道,也算是一方邪教桃源。

就算秦疆决懒得不像话,练武一道却是天赋异禀。轻松杀了挡在前面的几个兄弟,连血都懒擦,便在磕头声中继了位。

简明异也跪着,看不惯他足尖血迹,伸手擦拭,被踢飞老远。腰间一片淤青,留了痕迹到今日。

那方白帕是秦疆决唯一送过他的东西,沾了血,不要也没什么可惜。

简明异,简三总管,本就是这城中一个奇葩。

他提着猪肉逛到酒楼前,看了看污渍斑斑的桌椅便皱了眉,掌柜的擦擦汗,忙指挥手下东擦西擦。

简明异看不过去,放了手中猪肉挽起袖子,拿起帕子便擦:“酒旗杆没擦,拿来。”

他穿着城主近身下人的黑衣,窄袖束腰,唯袖口绣了层银白的线。但因着他腰间一把青龙刀,也没人敢动他。

袖口银白线纹,是炉鼎的标志。没有双修的机缘,便只有牺牲自身阳气为他人做炉鼎。城中炉鼎不多,有些被掳来,更多是被迷惑。

他只能练普通外家功夫,也没多少灵性,因长得好,也惹出无数祸事。报与秦疆决他也懒得听,忙着修炼,满室旖旎。

简明异擦着桌椅心情才好些,没注意到身边客人早就识趣离去,留他一人颇有闲情雅致地擦擦洗洗。

那时他默默站直了身子,擦干净身上的污渍后,在袖口绣了层银线。虽然卑贱,但多少标志着他是个有主的炉鼎。又握紧了自己从城外找来的一把刀,搏命相拼,才算在城中立足。

他身份摆在那里,秦疆决对他不上心,却又不能离了他,便凑活着给他点活干。但他就是这个性子,干起活来顺手,便也升到三总管的位子。

往事总是令人心乱。

他看着光洁如新的桌椅,满意地点点头。回身一顾却发现客人都四散离开,便皱起眉头:“他们没付酒钱?”

掌柜的递上杯热茶,恨不能聘他来干活,“小店还赔得起。”

简明异摆摆手,放下袖子,从钱袋里摸出茶钱来:“刚才那几桌点的都是些寻常菜,差不多这个数,你就收着罢。”

接着心里算着秦疆决那个败家子一月开销,念念有词地去了。

二、一岁新景换旧人

简明异自己有私厨,他不喜欢别人打扰,切菜拌馅便能消磨一日辰光。近来露寒霜冷,柴火也沾湿了些,灶火烧不旺。却不是吉兆。

他倒也顺其自然,放下扇火用的小蒲扇,小火慢熬一碗鲜浓肉羹。

不过是区区一块猪肉,却要如此多娇葱姜蒜末来配,放了把香菜,简明异忍不住轻笑。

“还真是风流。”

一刀下去,骨肉支离,像是泄愤,都留有分寸。

门外传来玉环叮咚,简明异不必回头都知道是谁。府中唯一敢这样嚣张的必定是二总管无疑。

二总管锦漆是女子,办事利落心机灵巧却绝不输任何男子。若不是性子跟秦疆决一般无二地懒,腻烦日日练功,早是大总管。

锦漆揣着护手的小香笼皱了皱小巧鼻头,“好香……我还没吃呢,分我两口。”

简明异加了把柴火,“本来也没人吃,你来了正好。再等等,把水熬干些。”

锦漆一撇裙裾,大马金刀地在他身旁矮凳上坐了,眼巴巴地看着那口肉。简明异好笑,给她掰了个去年存下的白萝卜:“难得这萝卜放起来到现在都没空心,先啃罢。”

锦漆抱住萝卜咔哧咔哧,“我又不是兔子。”

“也有点女儿家的样子,别吃那么急。”

二总管却仍抱着萝卜不撒手,仿佛是什么珍奇美味:“我来问你件事,那个……你知道我就管管外院功课进度,内院的事我一概不通啊。”

外院都是普通弟子,内院弟子则多得了城主青眼。

简明异不自觉地拿起蒲扇,“哦?大总管把内院的事儿也分派给你了?”

锦漆苦恼地皱着眉头:“我才懒得呢,好说歹说,才推了过去。但那春夏秋冬四个院,城主说要上点心,就落到我手里了。”

简明异手掌猛地合拢,指尖刺入矮凳上一丛突出的木棘。这是他自己做的小凳子,粗糙也在所难免。

他松开滴血的指尖,茫然露出个微笑,“怎么了,应该难不倒我们二总管才是。”

苦果总要自己咽。

锦漆啃完萝卜,百无聊赖地甩着一片叶子:“我连他们名字都记不全……冬照院的说今年的炭火不对,城主说他病了要好好照应着。他们说话又不说清楚,想想都烦人。”

“换最好的份例就是了。”

“可是他本来就和城主一个份例,听说最近风寒,用的量多了些。一时半会儿我也不好向大总管开口,谁知道他是不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呀。”

简明异不动声色,“火候差不多了。”

锦漆一跃而起,空手端住火上肉羹,指尖连微红都不见。

简明异悠悠递给她一柄汤匙,“当心烫着舌头。”

锦漆唔唔嗯嗯地小口嘬着:“快替我想个法子。”

简明异向手心呵了口气,门外一缕寒雾氤氲,冻结在掌心,凝固了指尖心口一滴热血——“把我的份例给他罢,别说是谁的,也别露脸色。”

锦漆瞪大了眼睛看他:“冬天还长着呢,你这是不想过冬了?”

简明异面色一如平常:“除了买点菜,我也没什么开销。灶下待久了,烟熏火燎也无所谓。冰炭本也不是我该用的,送了罢。”

锦漆摇头:“不行,是你的就是你的,犯不着。”

简明异终于忍无可忍,敲她额头一下:“傻姑娘,内院的事儿你懂什么。城主早上还特意在我面前提起,这是什么意思?”

锦漆叼着勺子,眼睛一转:“你是说,冬照院的吹了枕头风?看你不顺眼,让你识趣点?”

简明异喝了口热茶,眼底无风无雨:“小小伤寒,以那位的底子,本无大碍。现在闹成这样,惹得你们为难,大抵也不过是为了看我表现。”

冬照公子性子烈,一直便看他不惯。城主宠着,本身天赋又高,当年没少磋磨他。秦疆决鲜少在他面前提起旁人,今早却……这是要他的态度了。

简明异放下茶盏,“行了,你快去罢,城主这会儿大概要叫人了,我去夏辉院看看。”

接着站起身来,留下一头雾水的锦漆,慢悠悠走了。

夏辉院山水嶙峋,虽是冬日也有怪石青松,后院有温泉池,融融便是一股暖意弥漫。简明异与院外侍人互相见过礼,便屏住声息进了院内。

杨公子自己带来的侍人尚不知规矩,这是大总管的权限了。简明异自己是不愿错了礼数被人挑刺的。

他来,多少带着点一探虚实的意思,或许还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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