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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未晓——by荧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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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懿忙道:「如今有含和便已足够,他……他很好。」

「好则好矣,毕竟是个阉人,上不得台面。」皇帝瞪他一眼,复而道:「便是不喜柴鉴昭也罢,假以时日,朕总会替你寻到一个好的。」

李承懿不敢直言回绝,唯能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待得皇帝摆手让他退下,李承懿着实是松了口气,跟在内侍身后出了后殿,重回前殿。因皇帝不在席间之故,前殿诸人倒是不大拘谨,李承懿回到席上,不见杨道玄,问了一问,方知他吃多了酒,竟是醉了,先前便已告辞回府。李承懿喝了几盅美酒,醉意上头,又怕皇帝传召,宴席散去前亦不敢擅离,索性起身,到外头醒一醒酒。

如今正是冬夜,殿中烧着银霜炭,一片温暖,到了殿外,却是迎面一阵冷风,李承懿不禁打了个寒颤,原先有些昏昏欲睡,这时却是醒了。他沿着外头长廊走了一阵,但见月色明亮,遂停下脚步,正要赏一赏月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

李承懿微微一怔,心中好奇,不由得踱了过去,隔着假山一瞧,随即一呆。

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明明身处宫禁之中,却如此肆无忌惮,假山之后,分明有两人正纠缠在一处,李承懿原先以为是谁勾上了宫人,正在此处寻欢作乐,然则如今一看,却又吃了一惊,假山之后那两人分明皆是男子,观其衣冠,正是今晚受邀赴宴的宾客。

李承懿又看了一眼,正要离开时,却听其中一人道:「轻些……莫要如此……」

他一愣,却是满心惊异。

这嗓音听来极是熟悉,李承懿想了一想,便回想起来,这人是皇后娘家侄子庄怀真,两人平素亦是有几分交情,只是这人素来谨言慎行,因是外戚,不愿声名有失,于是行事愈发慎重,这等人如何会在宫禁之中行银,倒是叫人好生不解。

李承懿困惑之馀,也失了散步赏月的兴致,索性转过身,悄悄离开此处,回到殿中。又过片刻,便见庄怀真入得殿中,然则脚步虚浮,面上泛红,既像是饮多了酒而满脸醉意,又像是纵情过后乏力餍足之态。李承懿令人斟酒,正在琢磨此事时,便见又有一人入殿,他抬头一看,却是愕然。

那跟在庄怀真后入殿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魏执义。

魏执义倒是一副寻常模样,也未见骨软筋酥之状,只是面上含笑,纵是察觉李承懿目光,也不过是微微颔首,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然则李承懿毕竟久经风月,如何看不出他衣衫略微凌乱,下摆又沾上了些许草屑,分明是与人交欢所致。

过不多时,宴席散了,李承懿起身往殿外去,正要让宫人领着往宫门而行时,便有一人从后头追了过来,唤道:「李兄……」

李承懿亦是懒得琢磨此人究竟是性情本银,或者别有所图,才会在宫宴之时做出这般荒唐之事,只道:「魏兄唤我,有何要事?」

「适才在李兄面前失礼了。」魏执义与他并肩而行,语气平稳,「如非是李兄迟迟不回前殿,我也不至于跟那人……」说到这里,却是顿了一顿,笑道:「李兄方才走得太急,我本想问一问,李兄可有兴致同乐。」

李承懿素来也是个百无禁忌的,此时被他这样一勾,心中却陡然生出一股无来由的怒气,「魏兄当真是胆大妄为,须知那庄怀真乃是皇后侄儿,并非易于招惹之人,我奉劝魏兄一句,此处乃是宫禁之中,纵是魏兄别有凭仗,也不应如此贸然行事。」

魏执义被他这样一说,也不动怒,悠悠道:「这种事情,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又能生出什么事端?况且我对李兄乃是一片真心,若是李兄不弃,今晚便到武定侯府一叙,你我抵足而眠……如此可好?」

李承懿默不作声。

他自少年时初尝情欲,十馀年来,亦是识得不少此道中人,却从无一人如魏执义这般胆大,既不惧于引诱,亦不遮掩自己与旁人之事,如今想来,只怕他那邀请言语竟是出于真心,然则李承懿虽早与他有了首尾,却不能不顾忌庄怀真,纵是魏执义当真提了此事,也只有拒绝之理,况且魏执义这样说话,也不知是存的什么心思,尽管此人面貌身段无一不佳,然而李承懿却不能不存着一丝提防之心。

思及此处,他开口道:「多谢魏兄好意,然则如今已是深夜,我亦是醉糊涂了,不便上门拜访,自当回府歇息。」

魏执义闻言,笑了一笑,「那也无妨,李兄醉了,自应好生歇息,便是有心,也不必急于一时。」他说到这里,却是停下脚步,低声道:「你我的缘份,往后还长着呢。」

不知何故,李承懿听得此言,却是打了个寒噤,也不知是天冷所致,或者别有缘故;他也不好再说,遂略点了点头,便举步离去,到了宫门处方才上了车辇,命人直接回府。

回到府中,已是夜深之时,偏生柳含和还未睡去,使人上了热水,服侍着他沐浴过后,又思及他入宫赴宴,恐怕只饮了些酒水,忙让人上了清粥并几样小菜,服侍他一一用过之后,方才起身离去。

李承懿自知柳含和是去沐浴洁身,倒也不急,待得酒意散去后,便倚在榻上,随手拿了本闲书打发时间,过了一刻钟,方见柳含和入了内室,身上犹带一丝水气,头发半乾,身上亦只披着一件中衣。李承懿放下手中闲书,才要招人过来,便见柳含和微微躬身,吹熄了油灯。

「何苦次次都要如此,我又不是不曾见过你的身子。」他不禁开口道。

柳含和沉默半晌,方道:「这副身子,奴婢自己也不愿多看一眼,只求国公爷给奴婢留一分体面。」

李承懿心知他至今仍对宦官身分耿耿于怀,又不免生出些许自卑之感,是以也不强要他点起油灯,横竖今晚月色清亮,隔着窗棂一照,室内也非目不能视,遂将人拉到了床榻之上,伸手解了衣衫,便在那柔滑身躯上抚摸起来。

柳含和与他多年主仆,早有默契,不待人言,便翻身俯卧于榻上,李承懿自后头压了上去,在背脊上啃咬不休,直至身下之人颤抖不止,方道:「可是弄疼你了?」语毕,却是不再啃咬,反而用唇舌厮磨起来。

那人不说话,只是气息愈发急促,李承懿心中暗笑,自知柳含和是羞极了才不愿开口,亦不动气,扣着那腰身不住抚摩,随即整个人都压了上去;他如今心猿意马,下身自是有了动静,硬挺地抵在柳含和臀上,却是极为滚烫,胀痛不已;柳含和气息一紧,忽而伸手过来,手指圈握住那物事,复而不住套弄。

李承懿深深吸了口气,只觉下身充斥着一股无边无际的快意,柳含和手指灵巧,不仅圈弄根部,还不时用指尖弄一弄顶端小孔,那里早已耐不住这般折腾,溢出些许汁液,点点滴滴尽皆污了柳含和的手。

过了片刻,李承懿再也受不住这般撩拨,索性扣住柳含和一手,同时取了膏脂,在那紧窄后庭抹上,复而用手指不断抽动,试探着深入,待得手指全然贯入之时,柳含和不由得叫了一声,身躯情不自禁地绷紧。

「莫怕,不疼的……」他在柳含和耳际如此宽慰道,手指复而入得更深,察觉那人体内一阵收缩时,又不禁调笑道:「这般紧窄,可是要我想些法子弄松些?」顿了一顿,哑声道:「莫非……想我舔一舔那处?」

话音方落,便见身下那人慌乱摇头,李承懿手指顶入深处,不知摩擦到何处,柳含和竟是一阵痉挛,如同得趣一般;李承懿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抽出手指,随即支撑着身子,将胀痛不已的下身抵着那小小孔隙,缓慢顶入。

柳含和素来是个隐忍之人,便是这等时候,也不过是身躯一僵,随时又松懈下来,将双腿往两侧一分,竟是一副坦然承欢之态;李承懿气息一紧,也顾不得情事初始,须得慢慢探入以免损伤,微微一顿,便倏地长驱直入,待得全根没入,方才停下。

这样鲁莽举止,哪里能不叫人痛楚难当,纵是柳含和,也不禁死死咬了牙,方才能忍住一声叫唤;然则他这般隐忍之态,却是愈发激起李承懿情欲之念,顶入深处过后,不禁蛮横地抽送起来,柳含和哪里受得住这等磋磨,方被顶弄几回,便情不自禁地低声呻吟,状如求饶示弱,只是李承懿恍若未闻,不仅深深顶入,力道又沉,那紧窄甬道如同被利刃劈开一般,疼痛难忍,甬道不自觉收紧,却是惹得那人喘息渐粗。

「含和,含和……」李承懿低声唤道,只觉满心欲念,非得寻得一处发泄不可,万幸柳含和虽是疼痛,仍一如以往顺从,被他这样一唤,便忍着疼痛,微微支起身躯,作出乞怜之姿,不住磨蹭身后之人。

李承懿心头一热,也顾不得怜惜身下之人,随即狠狠冲撞起来,每每入得深处,又摩擦不休,快意难言,柳含和终是禁受不住这般挞伐,抑不住哽咽之声,随后低声啜泣……不知过了多久,李承懿回过神来,方知自己过于莽撞,又急于亡羊补牢,遂细细寻得柳含和体内得趣之处,放轻了力道,轻柔磨蹭,方才使得他不再疼痛。

那甬道内既得了趣,自是需索一般地紧了一紧,柳含和早已止了泣声,被他这样一弄,气息渐趋急促,喉间溢出几声低唤,不复先前痛楚,反倒多了几分快意;两人一迎一送,异常得趣,柳含和但觉下腹内一阵火烫,如有热潮在内,但那人这样狠狠抽插,不停翻弄,却生出一股无边快意,竟有销魂蚀骨之感。

「含和……」李承懿凑到他耳际,低声道:「这样可好?」

柳含和羞不能言,索性默不作声,做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岂料李承懿却止了动作,复而问道:「含和喜欢轻一些,还是重一些?」柳含和被他这样一问,心知他是有意作弄,只得忍着赧意,无可奈何道:「奴婢但凭国公爷作主。」

李承懿闻言,终是一笑,随即搂着柳含和腰部,又翻了个身,让人跨坐在他身上,接着由下而上,断断续续地顶入;这般姿势却是入得太深,不过抽得几下,柳含和便已浑身颤抖,脸色潮红,几乎要坐不住了,然则又异常得趣,身上起了一身薄汗,呻唤不止。

便在这时,李承懿忽而生出一念,便伸手去弄他双腿间私密之处;柳含和神情一僵,却是握住了他的手,急忙道:「国公爷……国公爷这是做什么!那处……腌臢……万不能如此……」

柳含和乃是阉人,那处并无寻常男子所具之物,自是极忌讳那处遭人触碰,然则李承懿毕竟是主上,柳含和再是慌乱,也不过是按住那人之手,不敢直言拒绝。

李承懿却笑道:「哪里腌臢?早先不也碰过?」说着,却是按住那一处排溺孔隙,有意按揉起来,柳含和那处敏感已极,不过遭人揉了几下,便再也按捺不住,浑身颤抖不止,后庭不住收缩,也不知是得趣抑或是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懿方才抽回了手,但见手指上已是湿漉漉的一片,不禁奇道:「瞧着也不似溺了……莫非是精水不成?」

柳含和张了张口,竟是语不成声,他被李承懿那样磋磨,既是难耐快意,又兼羞愧耻辱,适才禁受不住,已是狠丢了一次,如今自是浑身乏力,手脚虚软,呼吸急促,再不能言语。

第五章

待得事毕,柳含和一语不发,起身下榻,点灯披衣,复而令人送热水入内。

李承懿慵懒地卧于床榻上,瞧着柳含和拧了巾帕,替他擦身;虽说两人适才有过情事,然则毕竟是过火了些,李承懿见柳含和不再言语,心底不由得生出些许忐忑不安。

「含和……」他欲言又止。

「国公爷若是有事吩咐,尽可直言。」柳含和淡淡道。

李承懿闻言,心中却是慌了。

柳含和素来淡然,然则这时说话之间,却如奴婢一般垂着头,一眼也不曾瞧向他,虽是恭敬已极,却非往日作派,可见是自己先前弄得过火,以至于他失了脸面,如今正心中恼火;只是柳含和这样的人,心中想什么,都不大会在面上显出来,眼下这般模样,可见是当真恼了。

李承懿心中一急,也顾不得斟酌言语,张口便道:「含和……莫要动气,我先前……那般,绝非是为了折辱于你……是我不好……」

柳含和拿巾帕在他手臂上仔细擦拭,末了,方道:「国公爷何出此言?奴婢自然知晓,国公爷断无折辱之念,况且奴婢草芥之身,如何当得起国公爷这番言语。」他顿了一顿,却是苦笑,「奴婢这样的人,如何配留一分体面。这样的话,国公爷往后莫要再提。」

李承懿忙道:「并非如此,你……你只道我不愿顾及你的体面,为何不想,我那样待你,是我对你情难自禁?」

柳含和一怔,手上动作亦是停了下来,道:「情难自禁?」

李承懿连连点头,恳切道:「你我相伴多年,你自是知晓我的为人……我少时承爵,皇上便将你派到我身边,这十馀年来,你我虽名为主仆,然则我待你却非是仅止于此……你只道我如此忘情,是有意折辱于你,又将这十馀年情份置于何地?」

柳含和沉默良久,李承懿心中紧张,但听他道:「国公爷这样言语,奴婢也并非不愿尽信……然则奴婢既为官奴,又是阉人,自然只有按律行事的道理。国公爷这样待奴婢,奴婢自是只有感恩的道理……然而那等事又是奴婢所难以忍受……」

李承懿不待他说完,便仓促道:「你可是被弄得疼了?」

柳含和一愣,脸上却是红了。

「若是弄疼了你,确实是我的不是,只盼含和宽宥一二。」李承懿柔声道。

柳含和摇了摇头,「不是那事……是先前国公爷以手……那处着实腌臢,又是刑馀之处,如何能让你……」他说到此处,已是满面羞愧,低声道:「幸而不曾失禁,若是溺了,当真令奴婢没脸……叫旁人得知,奴婢往后如何在府中立足。」

李承懿这才明白过来,柳含和身为阉人,却非自愿如此,自然不喜那刑馀之处,又颇觉腌臢,李承懿不仅碰了那处,情事中又不住揉弄,叫他险些出丑,也难怪他动气……须知柳含和与旁的家生奴婢不同,乃是外来之人,既是国公娈宠,又兼阉宦之身,复而是府中管事,若是出了这样丑事,自然只有遭人议论的道理;李承懿可以不顾此事,然则柳含和毕竟还要脸面,否则如何弹压其馀下人仆役。

他想明白此事,遂真心诚意道:「此次是我不好,往后定然不会再如此次一般失了分寸。」

柳含和犹豫片刻,方自嘲道:「国公爷这样人物,何必向奴婢低声下气地赔罪。」

李承懿却是一笑,「既是我的不是,便是赔罪又何妨?况且含和并非旁人,若非如此,我断无赔罪之理。」

柳含和定定瞧着他,半晌后,忽而笑了出来,「国公爷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便是有这句话,奴婢也就知足了。」

李承懿心知柳含和这便是收了怒气,一时松了口气,两人说了些闲话,柳含和替他拭净身躯,又理了理自身,方才使人端走热水,又换了床褥,复而吹熄油灯,上榻歇息。李承懿怀中抱着柳含和,心中却想起今日入宫之事。

虽说皇上有意为他做媒,然则亦不可能强逼臣下,瞧着柴鉴昭那副模样,此事定然不成,倒也无甚可虑。真要论及此事,却是庆阳那头更加叫人忧心。

庆阳长公主虽是长于宫中,但却是嫔妃所出,不得太后喜爱,平日亦由皇后养着,这等婚姻大事,当由嫡母主持,然则太后至今未曾发话,皇后自然不敢擅自插手,朝中也不过是筹议准备之事,纵是公主尊贵,然则毕竟是天家女儿,若要成婚,也必是由皇上与太后作主。

李承懿想到此处,心中生出一股微妙滋味。

虽说皇帝并未与他相认,然而两人血脉之亲终究不能否认,这样算来,庆阳虽较他年幼,亦算是他的姑母,李承懿往常不管朝中之事,然则想到庆阳,又思及己身,却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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