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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而誓+番外篇——by漫天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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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把子彦抱回自己房中,细心地为他上药。尽管子彦一直没醒,凌天还是很耐心地帮他轻轻按摩着身体,以缓解次日的酸痛。是夜,两人同床共枕一整晚,凌天一直将子彦紧紧搂在怀中,好似如果不这样的话这个人就会忽然消失不见,此时的他就只想把这个人好好的看牢,好好的爱着,呵护着。

戈子彦一直睡到次日下午才幽幽转醒,醒来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是睡在凌天的房间,他一下子坐起想要下床,才直腰站起便觉浑身酸软无力,腰椎处更是疼麻无比,一个脚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嘶——”膝盖重重地嗑在地板上,戈子彦皱眉,吃痛地蜷起身子抱着膝盖揉搓。

“砰——”门一下子被大力推开,闻声赶进来的凌天见子彦跌倒在地,一想便知其原因,紧走几步,眯笑着眼弯腰将地上的人抱起放到床上,取了抱枕让子彦靠坐着,

“摔疼了?”凌天将子彦的裤腿卷起,见膝盖上红红一片,皱皱眉,心疼,看样子刚才那一下磕得挺带力的。

“你呀,醒了怎么不叫我,其实今天我一直就在这房里陪你,才出去一会儿你就醒了。你等一下,我去拿白药过来给你敷一下。”

等凌天帮子彦敷药后又帮他搓了一会儿,直到子彦觉得膝盖火热火热得没那么疼了,便让凌天停了手。子彦伸手将裤腿放下时看见白皙的小腿上赫然布着几个显眼的红痕,脑子里马上回想起昨夜无休止的疯狂,而现在这人就在面前,顿感羞赧无比,臊的脸一红,胡乱将被子扯过盖在身上,深深埋低了头不敢再看凌天一眼。

凌天见他这副害羞的样子,知道这个人脸皮极薄,这种时候不能随意逗弄他,否则会适得其反。他靠近子彦,长臂一揽,将人整个圈入怀中,轻轻一吻其额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彦彦……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戈子彦也不开口说话,肌肤相亲过后的两人总在莫名之间会冒出比之前更多的默契,有时候不言语单用心能感受到更多的情绪。他任由这样被凌天圈抱着,下巴支在他的肩头,侧歪着脑袋,微眯着眼感受着那厚实温暖的手掌一下一下抚弄着头发,渐渐地适才有些紧张的情绪慢慢释缓下来,昨夜透支过度的身体渐渐又困感上涌,头部的重量一点点下压在凌天的肩上。

凌天感受到子彦似乎又要睡着了,连忙将人扶起,摇了摇:“彦彦,先别睡,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再睡,不然胃又该疼了。”

戈子彦迷迷糊糊地怔了怔,有些精神疲乏地说:“~嗯~不要了,我想睡一会儿,好累……”

“不行,你的胃本来就不好,再说昨天也累了,不吃点东西的话肯定更不舒服。我帮你熬了鱼片粥,很营养的,我去拿进来,喝一点再睡。乖,听话,别睡啊!”

戈子彦仍然闭着眼睛,点点头,脑子里困顿地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是听见凌天对他有什么要求而习惯性的点头照做而已。

当凌天端着热气腾腾的鱼片粥进来时,看见床上那个人果然还乖乖坐着没躺下去,只是眼睛眯缝着,头控制不住的一点一顿地几乎已经睡着。他心里有些暖暖的,又有些不舍,暖的是随着呆在自己身边的时间越长,他已经发现子彦完全将他视作最亲密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以他的话为准,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让凌天感到无与伦比的满足,那颗原本冰冷僵硬的心现在充满了柔软与温和。而他又不舍子彦对他的这种无条件信赖,哪怕子彦会发发脾气,耍耍性子也好,可他就是这么一个乖巧听话到极致的人,就算自己已经满心不喜欢的一件事,只要凌天的一句话,他还是会努力克制着去完成。

见子彦半醒未醒的,凌天也不叫醒他,索性将碗中的粥吹凉,一勺一勺地喂给子彦吃,完了帮他擦净嘴角,让他躺下睡好。子彦已被喂饱,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更觉舒服无比,不到三秒钟便又沉沉睡去。

凌天帮他盖好被子,收拾好碗转身退出房间,正准备去书房处理公事时,手机“叮”的一声,一条短信来了:“看邮件!”凌天一看号码,没回,脚下却毫不迟缓地走向书房。

打开电脑,点开邮箱,发现有好几封公司的密件,他一封一封有条不紊地处理完,退出邮箱,重新输入一个地址,打开一个新邮箱。这个邮箱子彦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凌天的公司邮箱,因为有时候凌天在忙得分身无暇之时会让他帮忙回复处理一些室内设计方面的邮件,而这个秘密邮箱则是凌天一直用于调查关于他母亲的事,甚为隐秘。

“叮——”刚打开邮箱,屏幕便显示收到一封新邮件,署名是Plume,法文羽毛的意思。凌天手指不停移动鼠标点击邮件,打开里面的内容,又点击打开附件,是一份本市医院的住院记录,上面详细列置了一位病人长达5年的住院治疗记录,上面记载着该位病人的病情起因、发展、目前的治疗情况。凌天仔细浏览着内容,一脸冷漠,嘴角勾着一抹不屑的讥笑,眼中冷意森然,食指关节有节凑地移动着鼠标滑轮,直到拉直最后一页时,眼光突然一滞,整个人像被电击般僵在那里,移动鼠标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他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将最后一页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死盯着屏幕的眼睛发酸流泪。他呆怔着举起手,捂着流泪的眼睛,迟缓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站起来,双手不自主地握拳、松开,握拳、松开,一个人不停地在空间不大的书房里来回踱着,怀疑、焦虑、狂躁。然后像是想要证明什么般,他心急慌乱地起身走出书房,连带倒了椅子都没察觉。

电脑没关,屏幕依旧发着冷冰冰的蓝光,上面列着一张医院转院单,病人名字殷莲如,家属签名——戈子彦,家属关系——母子。

凌天有些踉跄着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把冷水就拼命往脸上泼,冰凉刺骨的水瞬间刺激了大脑神经,让有些慌乱的心神稍作冷静下来。他双手撑在镜子上,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可现在的模样居然十分地狼狈不堪,被冷水打湿的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头,眼睛中还有些红红的,不知是刚才盯着屏幕过久导致的还是其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微微发颤。凌天意乱烦躁地使劲抹了一把脸,紧紧闭着眼睛不去看镜子,牙关死死咬住,额头的青筋根根爆出,撑着镜子的双手慢慢握紧,因为过度用力而使指尖泛出白色,指甲深深刺进了掌心,直到隐隐有血丝渗出……

凌天死命地克制着自己愤怒不甘又难以接受的复杂情绪,脑子乱哄一片,整个人都微颤不已,怎么会这样?!怎么竟会这样?!自己愤愤恨了十几年,苦苦找了2年的仇人就在眼前。每晚梦中恨不得将其寝皮食肉、嚼穿龈血,可是为什么,她居然是戈子彦的母亲!自己第一次全然打开心胸去爱的戈子彦居然是自己杀母仇人的儿子!更可笑的是这个女人现在只是一个植物人,那如今找到她又什么用?又有什么意思?以前自己想着找到这个女人后要如何的百般羞辱、折磨她,让她身败名裂,受万人唾弃、谩骂,可现在呢,一个植物人!可笑!可恨!

“呵——呵——”嘶哑的嗓子发出压抑的冷笑声,愤怒、不甘、仇恨、无奈,种种情绪交织着,让凌天感觉像要崩溃一般。

走到自己房门口,他迟疑了片刻,轻轻推门而入。缓步走到床前,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床上沉睡的那个人,他略长的头发散乱在枕头两侧,一脸的安详而平静,均匀的呼吸声从鼻中浅浅逸出,长长的睫毛在西下的阳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整个人就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般那么美好纯净,一切都没有改变,变得只是突如其来的莫名关系……和让人措手不及的仇恨。

床上的人似乎在睡梦中意识到有道炽烈的视线笼罩着他,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头微微向一侧歪去,露出一截雪白粉玉般的脖颈,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下隐隐能见微微跳动的青色的血管,那里面流淌着的——是他仇人的血啊!

凌天双眼布满了血丝,死命地盯着那截白皙的脖子,像被下了咒似得,手,慢慢张成爪,微微向那截脖子探出……只要,这么一用力,这个流淌着仇人之血的人便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按在子彦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紧……

“~嗯~”床上的人依旧没有醒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在睡梦中觉察到了一丝危险,居然就在凌天想要用力的时候发出一丝不安地低咛。凌天一个激灵,急忙收回了手,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那只手。刚才他在干什么?!他居然想掐死彦彦?!他居然舍得下手伤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刚才那一声低咛唤醒了自己被魔障的神智,自己最后会不会就这样把自己深爱的人给亲手杀了?

凌天目光复杂的看向子彦,那截雪白的脖颈上还赫然有几枚自己昨夜疯狂之下留下的红痕,本是爱到刻骨的象征如今却显得尤为讽刺可笑。心乱如麻的凌天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不敢再呆下去了,他怕见到那张脸,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他!

走出公寓,凌天打开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老地方等我。”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目光的含义幽深难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15章:伪装的爱吗?

一觉睡到半夜的子彦终于醒了,他想爬起来,却觉得浑身发软,身上还一阵一阵发冷,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些发烧。抬头张望四周无人,屋里更是漆黑一片,他伸手打开台灯,一看闹钟,指针已在12点。咦?凌天他人呢?这么晚怎么也没睡觉?一摸旁边的被窝,冰冷一片,说明他之前就没上床睡过。

“凌天!凌天!”

子彦喊了两声,无人应答。他轻轻挪动身体,一手扶着床沿,缓慢站起身来,有些站立不稳,只得忍耐着发烧带来的不适摇摇晃晃小心地开步走出房间。

“凌天!你在吗?”

还是没人回答。他在哪儿呢?子彦思忖着,在屋里转了一圈都没见凌天的人,便纳闷着走回房间,无意中发现书房的门半合着。呃?不会是凌天处理公事太累在书房里睡着了吧?他心里想着便一手扶着墙壁慢慢走过去。

推开书房的门,依旧是黑黑一片,不想是有人的样子。子彦打开灯,看了一圈,狐疑地摇摇头,见桌上的电脑电源灯亮着,便走过去准备关机,鼠标一动,屏幕顿时重新发出刺眼的蓝光,而屏幕上的内容也顿时映入子彦的眼中。

这不是母亲的最近转入康复医院时他签字的同意书吗?凌天怎么会有这个?鼠标往上拖动,显示出来的内容让子彦不禁长大了嘴巴,怎么会有这么多关于母亲的住院记录?凌天他在干什么?回到邮件上方,收件人是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名字,估计是凌天这个新邮箱的名字,发件人是Plume,这个人是谁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子彦想要看其他的邮件,可是当他点击收件箱时系统却提示他登录时间过长,需要重新输入密码。子彦无法,只得将电脑关了,退出书房。

戈子彦坐在客厅给凌天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却都是直接转入自动服务台。怎么回事?他人呢?这么晚的时候他到底会去哪儿?……

戈子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环顾四周,尽是弥漫着空寂,心中隐隐有种莫名的不安慢慢升起。刚才在凌天的电脑上看到的关于自己母亲的那些档案是什么意思?凌天他……在做什么……?

等到快1点的时候,戈子彦有些坐不住了,心中的不安已经渐渐扩展为恐慌。他一手撑着沙发扶手有些吃力的站起身,蹒跚着走回房间换了衣服。他不想就这样坐着等凌天回来,他不明白凌天有什么理由会这么晚出门。公事?不可能,就快放假了,所有人的工作都告一段落,根本不会有什么急事冒出来。私事?好像也不会,因为从他认识凌天起就没见过他和哪些人走的特别近。那会不会出了什么别的事?……不管了,总之他要出去找凌天。刚走出门口他转念想到要是凌天在他离开的时候回来了,找不到自己应该会着急,便在桌上留了张字条,转而关上门下了楼。

快近年末的夜晚,雪刚下过,冷冽的北风还在嗖嗖刮着,日里喧闹的街上现在冷冷清清,除了偶尔几家商店还点着没灭的招牌灯,四周皆是一片昏黑,幽幽的路灯散发着沉重的光晕,无力地洒在周围不足两米的路面上,一阵风刮过,卷起一团白天被人们随意丢掷在地的垃圾,连滚带跑地向前翻了好几米,远处传来几声刺耳的猫叫,让这个夜晚更显得肃寂。

戈子彦强撑着身体的酸痛和不适,一步一个蹒跚朝着街道另一端走去。那边是往中心闹区去的方向,也是往公司和小七家去的方向。

路,在脚下一点一点移过。每跨出一步都像被巨力撕扯着身体般,全身上下似被车反复碾压过的疼,特别是酸麻胀痛无比的腰椎几近快没有知觉,可他不敢停下休息,他要找凌天。现在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凌天,只是凭着感觉在漫无目的地走,似乎这样能排解他心中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边走还继续打着凌天的手机,可是一直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就这样走着走着,无意中居然走到以前蝴蝶会的那条街,子彦停下脚步,看了看此时依旧喧闹如华的酒吧街和那些俩俩隐在街边阴暗角落里不知在做什么、还不时发出些不协调的声响的人。他摇摇头,前几个小时凌天对他刚刚才做过那么亲密地事……他应该不会来这里的。刚扭头想要往别处走去,眼睛的余光忽而扫过对面街角一家很不起眼的酒吧,上面的名字是“老地方”,这家酒吧他以前在这里打工的时候就听说过,这是间纯同性吧,进出的人都是这个圈子的。怔怔盯着那酒吧上变换着五彩的霓虹字,戈子彦像是有所感应般,挪动着有些迟缓的脚步,一步一脚地向着那间酒吧……

当凌天走进“老地方”,那张固定不变的座位上已经坐着一个熟悉的人,见他来了,抬头朝着他露齿一笑,那一笑中的妩媚、娇艳是凌天在遇到戈子彦之前经常会见到的,现在……凌天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叫他出来,只是在看到那封邮件时他的脑子里全都乱了,只想当面问问这个人,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凌天,你来了!”在座的那个人很熟悉凌天的爱好,看见他进来便已经帮他叫了一杯他爱喝的龙舌兰。

“段羽风,那封邮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天看也没看他,一坐下就急冲冲直接问了邮件的事,他现在已经心乱如麻,毫无思考能力了,只想问问清楚这封邮件的内容究竟是真是假?还是……这个人只是嫉恨子彦而故意这么做的。

“凌天,别着急啊。我们好久没这么静静坐下来一起喝杯酒聊聊天了,有多久了?快半年了吧,从你认识那个戈子彦之后……呵呵……你别这样看着我,难不成你以为我……作假?”对面那个人对凌天刚才说话的态度丝毫不在意,不温不火地将侍从手中的龙舌兰端过来放在凌天面前。一双白玉纤细的手轻轻覆上凌天宽厚的手,“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段羽风还不屑去做这种事。如果你怀疑那封邮件的真伪,大可以亲自到那家康复医院去核实,看我查到的资料是不是做过手脚,凌天,我帮你查关于那个女人的事这么久了,哪一次的消息不是准确无误的,我有必要在这最后关头因为区区一个戈子彦而拿这么重要的事来唬弄你吗?就为了我想将那个碍眼的人从你身边赶走?你认为我会吗?!”每每提到戈子彦,段羽风的口气就不自觉地透出一股不屑、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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