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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而誓+番外篇——by漫天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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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羽风说得极为刻薄,刺耳的声音像炸雷响彻在戈子彦耳边,根本无法忽略。

“不、不、不是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被段羽风告之的真相彻底压垮了戈子彦的心神,他慌乱地站起来,手足无措,想要说些什么来替自己的父母澄清,可刚才电脑里的资料他自己都看过了,有好多还是公安局记录档案的扫描件,这些东西做不了假,就算他想辩解也无从说起。可他又怎么能相信自己的父母是这样的人呢!在自己的印象中,自己的爸爸很慈祥,而自己的妈妈也很温柔,怎么可能会是段羽风说的那种人呢!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啊!

“你怎么会在这儿!”一个低沉却冷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慌乱中的戈子彦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僵,缓慢地转回头,是凌天。

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其实只不过才几个小时没见而已,只是他的眼底不再有漩涡般的温柔,有的只是如寒潭深渊般的冰冷严酷,脸上也不再有宠溺的笑,那阴晴不定的变幻也只是因为不想看见自己。在戈子彦的眼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凌天已经宛如陌人。

“……是真的吗?凌天,我的父母害死了你妈妈?是真的吗?”失魂落魄的他双眼无助地看着凌天,眼眶红红地,惊惧,不安,痛苦,悲伤……种种负面情绪都交织着浮现在那双原本清澈如月的眼睛里,他多希望能从凌天嘴里说出“不是真的”这句话。

“……”凌天一脸疏离冷淡地看着他,却并没有说什么。其实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子彦说,恨戈子彦的身份,怨戈子彦现在的那副“无辜”,最恨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根本下不了手去伤害戈子彦。习惯地想要伸手帮子彦拂去脸上的泪,可手抬到半空却放下了。

但是戈子彦却知道,凌天默认了。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是故意接近我的?说爱我只是因为报仇?”

戈子彦呜咽着,悲痛地看着凌天,心中祈求着他能说出自己希望听到的答案,双眼已被泉涌般的泪水弥漫,划过脸庞的眼泪有几颗滚入嘴中,苦苦的,涩涩的。

“是的。”很干脆的回答,冷冰冰的,丝毫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

——不!不是的!彦彦,我是真的爱你呀!

可为什么自己说出口的偏偏是那两个没有感情的字呢?为什么非要去伤害他呢?!凌天在心里咆哮着,纷乱的思绪像野兽横冲直撞,可恶毒的话却还没停止,“不然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对你这么好?凭什么?像你这种姿色的我招手就能来一打!要不是我要让你尝尝当年我妈妈的痛苦,你就算是脱光了送上门我也不会看你一眼!”

刚说完这句话,凌天就顿住了口,被自己失去理智的口不择言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当着戈子彦的面将这么伤人的话说出来,明明自己当初根本就不知道戈子彦的身份,明明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他。但说都说出来了,现在正在气头上的凌天根本就不会去挑明他的这番话只是为了自己舍不得真下手报复戈子彦的一时负气。

戈子彦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向凌天,那滚在眼眶里的泪居然生生被最后一句话给逼了回去,那颗泪就像烧的火红的烙铁,将自己的心焚成灰烬。原来自己在凌天的眼里只是一个报复的对象而已,是呀!自己到底算什么!

原来那些都是真的!连凌天都承认了,那自己还想为父母辩解什么呢?原来自己居然是害死凌天妈妈的凶手的儿子!而自己却和凌天成了恋人,不!不是恋人,这只是凌天报仇的方法而已。的确够可笑,够讽刺!

“……对……不起。是我太不自量力,是我太自以为是,是我不懂好坏,对不起,是我活该,是我的错……”

被凌天绝情刺耳的话逼得步步倒退,戈子彦忽然觉得心脏像被万把尖刃刺过,全身的血液“簌”地一下全部集中到那个残破不堪的地方,又从那密密麻麻的伤口里汩汩流出,痛到极致就是麻痹。

面对着那个自己陌生的凌天戈子彦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为凌天的妈妈悲伤,为凌天悲伤,为自己那犯了不可饶恕的罪的父母悲伤,唯独没有为自己悲伤……他,忘了还有一个自己。

已经被狠狠地伤害了,……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戈子彦木然地一步步退离书房,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奋力冲出那间对他来说太过沉重的房子,跌跌撞撞,踉踉跄跄,一路不管不顾地向着原本充满温馨爱意的家跑去。

看着戈子彦那么疯狂地跑出去,凌天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想要拉住子彦的那只手慢慢握紧成拳。他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话来刺激子彦,明明知道那些话有多么残忍无情,明明那不是他的本意,可就那么毫无遮拦地说出了口,难道真的为了一逞心头之快就可以这样伤害子彦吗?

——不可以!你怎么舍得,凌天!

看着那扇慢慢合上的大门,凌天脑中全是戈子彦那张泫然欲泣、接近崩溃的脸。他知道子彦是仇人的儿子,而单纯善良的他在遭受如此巨变后必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可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报复后的快感呢,有的只是深深的心痛与不舍。

——这样的报复有意思吗?你这样做和当年他的父母有什么差别?

凌天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觉得,就在刚才,自己亲手将那抹温暖自己的阳光给捏碎了,从此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再也看不到了吧……那抹水晶般的阳光……

“凌天?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段羽风轻柔地唤声,凌天无力地放下手,沉重地叹了口气,不想多说什么,默默转身离开书房,径自回到楼上房中。

段羽风看着凌天有些落寞颓然地背影,心中泛着酸楚。为什么?你和戈子彦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你却还是不能好好看着我呢?为什么?你就是拒绝让我爱你呢?

戈子彦带着一脸的冰冷,独自在寒冷刺骨的深夜里步履艰难地在空寂的大街上走着,拖着麻木无知的身体,带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当看到不远处的家时,嘴角终于扯出一个僵硬地笑,只是这个笑罄尽了心酸苦涩。这一天是他这辈子过的最为激烈的一天,曾经的甜蜜变成毒药,曾经的爱人变成陌路,曾经的天堂变成地狱……原来,所有的快乐苦痛都只是一线之差。

“啊!”戈子彦猛地顿住脚步,双手抱头,脑中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一时竟无力站稳,身体斜斜地倒下,沉沉地摔在地上。

“好疼!啊——!”脑中如被斧头劈过般,像是要爆开,又像是被一根棍子反复搅动。戈子彦双手死命地揪住头发,企图借着这种疼痛来缓解莫名地头疼。鼻翼快速地开阖,嘴巴大大地张开,急促地呼吸着空气,仿佛一条濒临脱水的鱼一般。耳边嗡嗡声直响,好像有无数双翅膀在振动,一时间竟然连自己粗重地呼吸声都听不清。

……怎么回事?为什么脑袋会这么疼?靠着树缩成一团的戈子彦紧闭双眼,痛苦地忍耐着那种剧痛。

夜还未过去,天依旧漆黑,空荡荡的街道上寂静无声,几点萎落的霓虹无力的闪烁着,诉说着独自在黑暗的枯寂,搅乱了如黑绸般的夜。痛地浑身颤抖的戈子彦捧着脑袋将其深深埋入膝中,冷汗浸湿发丝,顺着额角流下,一滴滴落到地面上,混在冰雪中消匿不见。

——凌天,为什么……

过了许久,等缓过劲来的戈子彦紧咬着牙,颤颤巍巍地终于站起来。望着前方越来越靠近的那个家一摇一晃地走着……那个给自己带来无限温暖和爱意的家。

——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都是在这个家里渡过的,凌天,我好想留住这个家。

此刻的戈子彦依然深深地觉得,如果错过了这个家,那么自己的将来必定不再有晴天。

“凌天,你还会回来吗?你一定要回来!”心中暗暗想着,戈子彦深深吸了一口气,振作精神向前走着。

“扑通——”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个疲软,戈子彦居然整个人向前冲了出去,额头重重地撞在前方花坛的棱角上,一道鲜血顿时顺着额头留下,

“——啊!”之前因为剧痛而有些发昏的脑袋一下子被这道伤口刺激地清醒过来。戈子彦不知道自己的额头伤口如何,只觉得眼前一滴滴的鲜血在流下。没来由地忽然一阵心慌神乱,心脏急速地“怦怦”直跳,他一手捂住额头,快快从地上爬起来冲向自己家。

用力推开门,戈子彦忍着痛翻出急救箱,跑到浴室准备先给自己消毒上药,可是等他看到镜中的自己后呆住了。那里面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无神空洞的双眼下泛着深深一层青黑,干裂的嘴唇因为寒冷冻得发紫,而额头上那道依旧在流血的口子如一只鬼眼狰狞地在瞪着他,里面流出的鲜红的血好像是那只鬼眼流出的泪……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自己吗?那明明就是刚从地狱爬上来的鬼魅!

“吧嗒!”一滴血滴落在左眼,顿时戈子彦只觉得左边的世界被一大片血色染红,血红的自己以及血红的一切……

似曾相识的场面——血腥味充斥着鼻腔,眼睛被鲜血遮挡,自己是什么时候见过这副景象的,居然如此熟悉地让人害怕、让人胆战心惊!

“啊!!”戈子彦突然觉得头像是被要炸开般的疼,又像是有无数蚂蚁在里面啃噬着,那种如抽丝剥茧般清晰的痛楚让他无法自控地嘶喊出来。与此同时他脑海中竟然意外地闪现出无数个画面,杂乱纷多,可这些陌生的画面却让他的脸上露出惊惧万分的表情,仿佛看见了人间炼狱,两眼暴突,额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攀住洗漱台的边缘,呼吸越来越急促,嘴唇也因为害怕不停哆嗦着。

——你怎么能忘记!怎么能忘记!那是你的罪孽啊!

戈子彦突然抱着头如疯狂般地嘶叫呐喊,那凄惨的叫声被封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终于,想起来了……那段被自己遗忘了过去……

那年戈子彦7岁,和所有的小孩一样,是个无忧无虑,被父母百般宠爱的孩子,天真,快乐。在那天之前,他以为自己的将来都会在这片安详温暖度中。在那天之后,他知道,地狱为他打开了大门。

那天,如戈子彦经常会做到的那个梦般,他的爸爸妈妈带着他去郊外游玩。钓鱼,烧烤,爬山,一家人乐融融,温馨且欢乐。后来,在他们爬到山头休息时,遇到一个女人,这是个很漂亮很优雅的女人。当时戈子彦还小,不大懂人情世故,现在想起来,他才惊觉当时那个女人遇到他们并不是偶然,而像是故意在那里等他们一样,而仔细回忆当时那个女人的相貌和凌天却有几分相似之处,现在戈子彦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凌天的妈妈。凌天的妈妈好像和他的父母谈了好久,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戈子彦的注意,所以戈子彦也只是独自一人在山头玩,直到后来他听见他的父母和凌天妈妈开始争执起来,他才有些害怕,他想过去拉住在互相推搡的大人们,可是当他走到三个大人近前时,不小心被自己的妈妈失手推倒,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戈子彦站不稳,在有坡度的山头上连翻带滚地直往一头的崖边滚去……

“……呜……呜……原来是我,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造成的!凌天妈妈的死是因为我!爸爸的死是因为我!妈妈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我……我才是那个宿罪的源头……果然,我是所有不幸的开始……”

戈子彦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整个人虽然蜷缩成一团,可那控制不住的颤抖却越来越厉害。脑中不停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内疚、痛苦、绝望一阵阵袭上来。深深的罪恶感如同千斤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胸口如同窒息般刺痛,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干净的人,却不想最脏的就是自己。

独自一人在这空旷的屋子里放肆大哭,背负的重罪,强压的自责,委屈的情感,都随着那破碎的泪珠在脚边渐渐汇成一面水镜——镜花水月,易破难圆。

没人知道那场意外的最后是多么地讽刺——居然是凌天的妈妈首先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拉住戈子彦。可是由于靠近崖边的坡度变大,凌天的妈妈没有收住脚,抱着戈子彦一起往山崖边滑下去。戈子彦的爸爸拼着命去拉两人,可是最后也只是被一起拖下山崖。在戈子彦最后的印象里,是凌天妈妈紧紧抱着他,在通往地狱的途中,对他露出温暖的一笑,……那个笑染满了鲜血……

戈子彦盯着镜子里的如鬼魅般自己,脑中浮现出当时坠崖后的场景,就是像现在的感觉,到处是血红一片,扭曲变形的身体,外露破碎的脏器……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却是一片血腥炼狱,时间仿佛永远停格在那一瞬,将那血流成河、支离破碎的画面永远深深烙印在戈子彦的脑中。

被2个大人死死护住的戈子彦在坠崖后侥幸地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在经过几台修补脏器的大手术后,终于在一线生机下得以存活。只是当时的惨象对年仅7岁的他造成巨大的心里阴影,导致到最后严重到有自杀倾向。他妈妈无奈开始奔走于国内各大医院,企图能治好他的心理疾病,甚至还一度送往精神疗养院治疗。在多次求医无果下,经别人介绍辗转到国外,选择了风险极大的深度催眠治疗。

可是,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并不能代表能结束这一切,偿还才刚刚开始……

戈子彦愣怔地瞠目死死盯着自己染了血的双手,红肿不堪的双眼早已哭干了泪,整个人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地呆立在镜子前,头上的伤,身上的痛,心中的悲,仿佛这一切都消失了,他的世界早已退回到7岁那年,发生意外的那天。灵魂,一直陷在那一天,怎么也拔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漆黑的天早已泛白,温暖的阳光如往常般洒进屋内,戈子彦还是如蜡人般僵立着,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住,更衬得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愈发地惨白。

手,慢慢地抬起,僵硬地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冰冷的水打在脸上,刺激着刚刚凝固的伤口,也刺激着戈子彦将要崩断的神经。对!就是这样!越痛越好,越伤越好,自己除了这身血肉,还能拿什么去偿还?……凌天,我拿什么去偿还给你!

“叮——”空寂的大厅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突兀而怪异,让刚刚精神状态有些离乱的戈子彦一时之间感到了一丝不安,他潜意识中觉得这个电话充斥着不详,他不想接。

“叮—— ”电话不依不饶地持续响着,看得出来那边打电话的人应该很急切,接连拨了几通过来。

戈子彦战战兢兢地拿起话筒,“……喂?”

“啊!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接了。你好,我这里是康复医院,请问戈子彦在吗?”那边是个女的,听见有人接电话明显地长吁了一口气,看来打这个电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就是。您是?……”浓重地不安弥漫着戈子彦的周身,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就是?!我从昨晚开始打你的电话,你一直都没有接,我这边都急死了。那个……我这边通知你一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边停顿了一下,这个停顿惊得让戈子彦的心脏也跟着停顿了几秒,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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