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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小宇~~——by冰敷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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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角兽。”小宇说着把帽子往头上扣。

“哦。明白了。”他看到了小宇帽子上的两只角,“以后随时欢迎你们来这里打球。黑角兽。”

“嗯,以后随时欢迎你扯掉我的角。”

“哈哈哈哈哈。”陆逸和成翱韩立宏他们都大笑了起来。

我想起很久以前单一帆说的话:你表弟就是打街球的料。街头才是他的归属地。我想回去我应该把这告诉他,即便我知道,这些他会只会淡然接受,他对自己相当了解。

第35章:永远21岁

天气越来越冷,我买了雪地靴给小宇穿,他也不接受。

“穿!很暖和。”我说。

“那你怎么不穿?”

“我也穿,你穿我就穿,你暖了我才敢暖。”

“太娘炮了。”

“娘炮就娘炮,我又不嫌弃。”

“别人一看就说,死gay。”

“就是要让他们说。”

他说不过我,我强行把他的脚塞进了鞋子里。

“还挺好看的嘛。”我说。

“好吧,我也觉得。”

这时节昼短夜长,一下班出写字楼天就黑了下来。我去板块公园找小宇,在那里,他们愿意的话,可以24小时不散场。灯光让整个球场线条清晰感觉朦胧,照在左右驰骋的少年身上熠熠生辉。

离开板块我们找了个地方吃饭,小宇跟我说,陆逸总是叫他小孩。

“你本是就是小孩。”

“是你当然可以这么觉得。你知道他多大,刚上大一,十八岁。他还叫我小孩,我说我比你大多了,他还不信,我说你不信你试试。”

“试什么?!”

“就开开玩笑。”

“调皮捣蛋。”我点了下他额头

回家后小宇说脚很冰,他脱掉球鞋,我摸了下袜子都湿了。

“怎么搞的?”

“出汗出的。”

“你不早说,不然先回来换了再出去吃饭。”

“当时还好,一直在动没觉得冷。”

我用脸盆接了一盆热水,要帮他洗脚。

“这有什么好帮,我还不会自己洗。”

“陈小宇你怎么这么啰嗦。”

他不说话了。

水有些烫,我先用毛巾打湿先敷下他的脚,适应后在放进去。他突然吃吃的笑出声。

“笑啥?”

摇头,不说话。

“还不告诉我。”

“晚上再告诉你。”

“那好。”我说,心想现在不就是晚上吗。

我故意挠他脚底心,果然他痒得一阵乱动,我还没来的及笑,他脚往上叼,水溅出来直往我的脸,我做出嫌弃的样子避开。抬头瞧见他正冲我笑呢。

“你有没有帮你爸妈洗过脚?”他问。

“洗过多和少,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突然想起初中的时候,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有一个就是帮父母洗一次脚。”

“我们也布置过!都那一套。”我说着揉了揉他的脚踝。

“那老李和吴姐同意吗?”

“他们开心,我说你们愿意,我可以每天为你们洗。后来每年冬天,我至少都会帮他们洗一两次,就前两年过年都没回家。

“我爸妈就不要。我爸说有这心就可以了。我妈说你们老师忘了吃药布这样的作业。”

“哈哈,院长真有意思。”我拿了条毛巾帮他擦。

“今年你跟我回家过年吧,大年三十,吴姐,老李,琳琳,你还有我,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然后围着炉子看联欢晚会,过凌晨到新年整个院城都放烟花了,才去睡觉。然后第二天中午10点钟才起床,一起去给邻居拜年。初二,我就去市场上买些鸡鸭鱼肉、时令果蔬,携你回娘家。院长呢,应该叫岳母,一定会掌勺做丰盛的午餐,我帮着洗香菇木耳柴鱼,打下手。你就和陈思翔在房间打游戏,岳父就在客厅无聊的抽烟,看重复的节目。12点准时开饭,我先敬他三杯,然后听他教训我。下午我们带陈思翔出来玩,你们两个看到什么想要的,我都买。晚上回去吃饭,然后睡你房间里,”我沿着想象一直说。

笑容又荡漾在了他脸上:“你再擦下去,我脚就要脱层皮了。”

我停止了擦拭,拿毛鞋套在他脚上,抬头征询地问:“你说好吗?”

他很认真的点头。

这是冬天最深的时候了,小宇说他就是在这么个寒风凛冽雪厚三尺的时候出生的,到现在21年了。我带他去刺青店,让纹身师在我们的左手无名指跟,纹了用字母凑成的环形精细图案,我的是I wanna be forever yang ,他的是please burn me at 21。从此这个维系我们的烙印,永远也抹不掉。

他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了,那晚,我欣赏着他美丽皎洁的身体,不敢亵渎。我要他站起来,端端正正的站好,我跪在了他前面,捧着他的双手,亲吻。

“嫁给我好不好。”我抬头仰视他,恳求他。

他眼睛里泛起涟漪,点头,说:“好。”

我无比激动,看着眼前他的雄性象征坚持挺立,却又那么需要温暖和包裹,我把他含进了嘴里,双手在后面捧着他的臀部。小宇发抖的手抱住我的头,先是温柔的抚摸,顷刻用力抓住我的头发,我蹲起来,把他推倒在床上,嘴没有停止动作,我感到他全身紧绷,顷刻我喉咙里一阵粘稠和腥香。我抱起他,和他一阵绵长的亲吻……我轻轻掰开他两瓣,看到那银靡之花在张合,像一只眼睛对我柔柔的眨眼,像一张口嚅动双唇呢喃着什么,我埋下头去尝他的味道……我们连接成了一体,我清醒无比又混沌恍惚,分不清自我和小宇,那一刻我想到了死,只求时间停止,河流倒退,山川逆转……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仿佛山中一日,世上千年。我悄悄离去,不忍心吵醒我的爱人。

我工作状态很好,轻松做完基本维护,我去了各论坛发放福利。同事都问我有什么高兴事,这么容光焕发。我想告诉他们,我要结婚了。不过我得构思下,怎么来解释这事。

终于盼到了下班,我打小宇电话关机。回家也没看见他,天已经暗了下来,我打开了灯,又打开了卧室门,原来他还没起床,他是等着我吻醒的睡美人。我不会辜负自己的使命,一步步走过去。房间里弥漫了一股血腥味,我沿着地板上的粘稠液体一直走到床边,伏下身,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抓住他的手腕,看见一个好大的缺口,吓得我赶紧用白纱包好,打了结。

“你干嘛呀。今早上走的时候还暖呵呵软绵绵的,回来就冷冰冰硬梆梆了。”我问他,他不回答我。我抱起他往外面跑,马路上的路灯全亮了起来,我惨叫着,老天爷救救我,求求你,救我……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帮我,对,我应该打120才对,我掏出手机马上打了过去,不,不行,他们会抢走小宇的,已经接通,我没有说任何话马上挂掉!我要把小宇藏起来,我憎恨的瞪着周围的行人,抱着小宇赶紧折路返回。

我把他放回床上,他是那么安静而美好,苍白的脸和嘴唇,我忍不住去吻。我双手轻扶住他的肩,从额头开始,眼睛,鼻子,脸,唇……小宇,为什么你要这么僵硬而冰冷,你回应一下啊!为什么我的舌头撬不开你的唇了,难道你不再渴望与它交缠了吗?宇你是不是很冷?别怕,杨枭在这里,杨枭抱着你就不冷了。你弯曲一下啊,你不是最喜欢坐在杨枭腿上把头埋在我颈窝,让我搂着你吗?你厌烦了吗?你一定是想我躺着抱你吧,就像我们无数次激烈的爱过后,我那样抱着你。我最喜欢你闭着眼睛枕着我臂弯,用手摸我的锁骨和胸膛了。你还冷吗?我抱你抱得这么紧,你会不会疼?对不起,我太想拥有你了,要是疼你就说。我们心口撞在一起了,你一定听得到里面的器官在跳动吧,可我却听不到你的……我的小baby,你答应过我要跟我回家过年,我知道你从来都是个守信用的好孩子……杨枭错了,杨枭真的错了,杨枭不该两年都没去找小宇,杨枭怎么可以两年都不去找小宇呢?不是的,这些都过去了,我们会在一起的,我要一直这样抱着你,宇!小宇——

……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病房的天花板,葡糖糖注射液一滴一滴落到透明细管流进我的血管。

小宇的父亲赶来地城,我们一起去看小宇最后一眼,我再一次冲破所有人阻拦去吻他,我的爱人,冰冷僵硬得像个死人,呵,他本来就是个死人了……这个世界是多么惨无人道啊,你死了他们都不放过你,他们先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让你受冰冻的酷刑后,又在这里接受这些人目光的扫射,等会还要对你实施火刑,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能的孬种!你看看你,黑着个脸跟什么似的,都这样了还要散发腐臭味,你恶心不恶心啊,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不想要你,不想吻你了,抱你了?我告诉你,就算你长了蛆,你只剩一个骨架,我都要占有你,我也要把你抱在怀里疼。我吻着小宇跟他说着话,我知道他听得到。

“再会了。”我的舌头从他耳根滑到耳垂,我站了起来,任他们把他推走。

所有人都在在尽最大努力减少我的悲伤,他们说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他们说死者入土为安,我也知道。可是亡灵的亲人不长时间的为他守灵,他会安于天堂吗?我不知道。火葬场,我看着大火比我还爱小宇,它猛烈的吞噬着,像每一个邪恶的魔鬼疯狂的占有纯洁的天使……小宇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彻底地化成了灰烬,我听到一声声厚重地抽泣,那位在我印象里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老泪纵横。而我大脑早已强烈的眩晕,眼前模糊一片……

第36章:宇!小宇——

我辞了工作,回了远城。

我一直躲在家里没出门半步。吃饭,睡觉,看窗外经过清理的清江从东向西流走,看客厅里的吊灯被北风吹得左右摇晃,外面喜庆的气氛越来越强势。

小年夜简单吃了晚饭,我回到房间,继续听我和小宇曾经听过的歌,一遍一遍回忆我们曾经开心或闹心的日子,永不烦腻。

我听到了敲门声,曾经脚踝撕裂,我还未启程的职业生涯就此断送,我也曾掉入悲伤的深渊中,那时我多想有人伸一只手出来拉我一把,于是老李把那只手伸出来了。可现在我不需要,我愿意沉浸在对小宇无尽的思恋中,让他的笑他的泪充斥我每一个脑细胞。觉得很快乐。

可门还是被打开了。老李关掉了我的音乐,说:“杨枭,你从回来到现在,每天都把自己关在这里面,也不和我们说句话,我和你妈都很担心你。”

呵!你们很担心我,可你们想过那个死去的男孩没有,吴姐对他的死应该没有任何感觉吧,他可是让你们有足够的脸来丢啊。我心里想着,我不想说任何话。

“你和那个男孩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是,你们都知道。

“杨枭,你才24岁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你是个男人,不能这样消沉下去。”

我才24岁我还年轻,那小宇呢?他才21岁……一股气流哽在我心口向上逆流,化成液体冲出眼眶。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别什么都憋在心里面,你难受,爸妈心里怎么会好过。哭完你振作起来,你可以再找一个你喜欢的,男的女的,爸妈都不反对,只要你喜欢……”

我拼命的摇头,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去爱别的人了,再也不会了。我抱着自己无法停止哭泣。我不知道吴姐什么时候进了来,她扶起我抱着我,拍我的背。十多年了,我再一次投入了她的怀抱,在那里哭泣。“为什么他宁愿死都不肯原谅我。姓杨的对不起你,我跟自己发过誓,我绝不能像他对你那样对我爱的人。可最后我还是走了他的老路,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他,他凭什么要这样来影响我……”我哭着喊着,头被一滴一滴的水敲打着,那时吴姐的泪水,那是我妈妈的泪水……我就这她的泪水和自己的泪中混合她胸部的温暖睡了过去……

第三日,八点多的时候我醒来了,老李说想带我出去走走。

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可视窗,我看见大街上干净得一片落叶都没有,那是因为早起的保洁员刚打扫过,所有的店铺都忙着一天的开张,那个牛仔专卖的店长,拿着拖把在他店门口干劲十足来回拖着……这个世界多么美好,有的人就是要放弃,有的人就是要封闭。车开出城区到了郊外往三峰岭,开到一个山头,我们下了车,那是一片坟地。

老李把我带到一个经过修缮的坟前。“这是你生父。”老李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落音,我像五雷轰顶,双膝几乎没有意识就跪了来,跪在了这块刻着杨志忠的墓碑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埋葬在这里这个叫杨忠的,他是我生父?他什么时候离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李蹲坐在了我旁边。“杨枭,你生父三年前就死了,当时你在读大学,你一直没问过他的事,我们也就没告诉你。”

“他怎么死的?”

“车祸。那时候我们这边也没想到,你父亲离开远城二十年从来没有回来过,后来有个女人打电话给你妈,我们和她见了面。跟我们说了下当年的缘故。事情大概就这样。”

“那个女人是谁?她说了什么缘故?”

“那些都不重要。”

“我有权利知道。”

“这个还是留着以后说。我问你你现在恨不恨你生父?”

“恨。”

“你没有说心里话。”

我沉默

“昨天我和你妈商量了下,她不准我带你来这里,说大过年的晦气,其实她是怕你更悲伤。我说过年就是还债的时候,不搞清怎么过年。你告诉你自己,他已经归为尘土,你现在还恨吗?”

我还恨他吗?在这个月之前,我就从来没有恨过他,而现在,如果我还恨,我会想都不想就跪在他面前吗?我摇了摇头。

“我们活着的人不会去恨一个逝去的人,一个逝去的人又怎么很我们。我们仍然会想念或者说爱他们。那他们呢?他们已经空无了,死,就意味着原谅。”

我看着眼前这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他有着比我高大百倍千倍的灵魂。

回家路上,我问老李,我生父和他另一个女人有没有孩子,我还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老李说:“这个没有多问那个女人,等回去问候下。你兄弟是肯定有的,小宇他弟弟。”

新年终究还是来了。初二,我去市场买了鸡鸭鱼肉时令果蔬,去了元区。妈把我拿来的东西都扔

了出去,叫我走。爸叫陈思翔把那些捡了回来,叫我进来坐。家里内间外间都换了新对联,可空气中的喜庆却始终透露着压抑,外婆抱着被子盖着电炉闭目养神。电视里放着京剧,外婆问陈思翔我是哪个?陈思翔不知道回答。

“你是不是那次和小宇去看我那个后生啊?”外婆突然问。我惊奇她的记忆,又惊恐提到小宇会让老人产生怎样的情绪。

“我就是那个后生,以后我就是你孙子,我就是小宇,您就把我当成小宇……”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没等她,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那些天我都在元区,家里没什么亲戚走动。我就睡在小宇的房间里。按习俗他的房间应该清空,但里面什么都没动,还是三年前,我们离开时的样子,那床单上似乎还有我们滚动的痕迹……墙壁上的AI海报已经发黄,他的书桌上还摆放着没写完的墨水,英文词典和中文字典,台灯……我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大叠篮球报纸和杂志,以及这些刊物赠送的海报,除了这,里面还有一个文件夹还是报纸,这叠报纸每一张都有一篇署名owl的文章。我再打开另一个抽屉,里面有梅花起,队徽钥匙扣,手腕带,我记得我曾笑过他在手腕上带这些东西土,他说都是朋友送的。这些都紊条有序的摆放着。还有一个记事本,前面部分是些流行美语,后面是些诗词,都是他的笔迹。在这个本子最后面,夹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婴儿的百日照,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电流不可遏制得袭击我全身,他不就是我的宇吗?他不是我的小宇吗?他正冲我笑呢。在他还真的是一个小baby的时候,他的眸子像黑宝石那样明亮,经过二十年的时光雕琢,始终不变。他的脸肥嘟嘟的,为什么长大了那么瘦呢?他穿着厚厚的夹袄,带着有小熊耳朵的可爱帽子,坐在一个竹编的小摇椅上,看着前方,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眼前这个人,会在十多年后怎样闯进他的生活??我猛地闭上眼,把他抵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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