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什么嗯，我没跟你客套，我说真的！”
良城至远城的大巴缓缓开出车站，带走了小宇。我也坐上了前往阳城火车站的班车，听着耳机里的音乐，被孤独吞噬。
第4章：九月
樊珊在车站接我，见面后我们直接去了酒店。
我吻她的下巴她的颈她的锁骨，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身体。很奇怪，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当我忍不住去看她神秘的三角地带，我怎么都做不下去了，一把放开她冲进了洗手间。冰凉的水绷紧着我每一根神经……出来后樊珊正靠着床头吸烟。我一阵厌恶：“你吸什么烟？”
“减肥。”她轻描淡写。
“你还减肥？”
……
我们吵了起来。
“你就那么想被人操。”我扔出这一句，对一个女生，我喜欢的女生，我女朋友。
“是！我他妈想被人操人还不操呢？”她说着把烟头扔地上，头往墙那边一扭。
我知道自己很不该。沉默些许，我跟她道歉：“对不起。”并坐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厚颜无耻地跟她解释：“你听我说，要是我们做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意外有了怎么办？你知道做人流对你们女人身体伤害很大。”我保持语气平静，“那就把孩子生下来，我们都放弃大学，我去工作你在家里带孩子，你愿意这样吗？再说，你们女生不是经常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吗？万一我不要你了，你不是很吃亏？”
“杨枭，你他妈要不要我，你都不是好东西。”
“你说不是就不是。”
开学好几天了，系里各部门天天占用自由时间开会。那天晚上9点左右，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电。是小宇！
“在干嘛？”我问。
“刚下自习，在宿舍楼顶打电话，学校不准使用手机。”
“最近在军训吧。”
“还没有，在上课。他们说教官太抢手了，走区抢光了，元区月底军训。”
“这么窝囊！新环境还习惯吧，你们班主任哪个？”
“LWP。”
“LWP？那你们日子好过了，我高一的时候，他是一部部长，被他整死去。”
“我也听说他是个厉害角色。”
“你听说，你什么都听说。”
“周围同学自习课没老师值班就说话，我偶尔听听，我还听说，那个，杨枭你是02级的，那你是不是0209班的？”
“哈哈，你还去翻我老本。”
“我就知道是你！那些从一中初中部直接升上来的同学，他们说0209班鸟仔扣篮卸篮筐，后仰无盖！！我就想一定是你。”
“那你告诉他们，你盖了鸟仔一个大的，吓死他们！”
“呵呵呵。”他笑得很天真，“我不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认得你还跟你打过球。”
“怎么，认得我让你很没面子？”
“他们肯定不信。我又想听他们说你以前的事，你自己又不跟我说。”
“你想知道我什么？你应该省点心思去了解女孩子。”我拿他打趣。
他没搭理，说起了他们高一要打联赛的事，又问了些我这边的情况。挂后，我回味了下刚才的和他，这些天的郁闷一扫而光。
“跟谁打电话呢？这么嗨。”室友伍立峰问。
“我表弟。”我懒得告诉他认识的小宇的经历，随口扯了个关系名称。
九月就要结束，信城的燥热没减半分。学校清吧，珊和我并排坐着，何俊超坐对面，他女的和他闹分手，要我们帮他说话。
珊一个电话打给了蒲琴：“……你这样想是在气你自己。他是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学校，那他就该晾着他朋友不管？你看他朋友的女朋友，跟他朋友唱过反调没有？这只是你看到的，私底下，谁知道那女的说东那男的不敢西。这没什么，男人是改让女人，可在外面，你不顺着他干吗？男人嘛，都死要面子。不是他不在乎你，是他觉得你不懂他……他也把我们都叫遍了来劝你……是挺窝囊的，这不是你要的效果吗？有个男人为你这么窝囊，也值了，我想还想不到呢？……嗯，有什么事打的电话。”
电话打完了，何俊超叹了口气，说：“樊珊，要是女人都能像你这么想，那就天下太平了。”
珊儿淡淡道：“刚刚那些话是说给她听的，你不要以为自己很有道理。”
“我知道，可说句实在的，要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我也不是为了什么面子，那是我高中最好的几个兄弟，我叫他过来玩的，他们叫我去开黑，我肯定奉陪到底。”
珊儿恨铁不成钢：“那你去抱着你兄弟过一辈子吧。”
国庆小长假，小宇说过信城来玩，他不说我都想叫他过来。珊打算回趟老家，暑假她留在信城做销售，都没回去过。十一那天我去了两趟火车站，早上送珊儿，下午接小宇。一个月不见，他黑了很多，估计是天天去打球晒的。路上我告诉他我寝室林天和他女友旅游去了，一窝子一致要求他就寝室住。他说随我安排。
“还有个事，我告诉他们你要来，随口就说成了你是我表弟。以后你就叫我表哥。”
“可以。”
“你叫一声来听听。”
“表哥。”
“再叫。”
“表哥。”
假期行程我都安排好了，前面几天都是信城经典项目，千古名山，历史名州，名人故居，公园，街道，游乐场，体育馆，动漫城，小吃街，各种稀奇古怪。我带小宇看个遍，吃个遍，玩个遍。
六号天午四点多，我们在学校周边的露天台球城玩玩得起兴。到小宇击球了，他伏在台面上，右手架枪，左手握杆，眼睛专注的盯着击球点，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划过脸廓，沿着下巴掉进心口。出手，啪的一声撞击白球往中场停止，蓝花球进底洞，好一个擦边球！
“枭哥！”后面突然喊了一声，一辆重型机车停在了我面前，居然是林天和他女友黎莉！
“哟！这小屁股谁啊？”林天说着眉毛往小宇那一扬。
“就是我传说中的表弟。小宇！天哥，我寝室一直没回来那个。”
球桌那边的小宇，很认真的看了林天一眼。
“你们不是去了桂城了吗？就回来了？”我问
“没什么好玩的就回来了。”他说着下了车，掏出烟盒递给我，“等会和莉子去南站那边。”
我抽了一根：“不急？”
“急毛线，就去吃个饭。”
那边黎莉早就跑过去和小宇打球了。我和林天在一旁吸烟。
“12月初旬吧！”我说，“假期结束，马上系里打联赛，还要运动会，拖到太后面可能会文娱活动有冲突，但是我们必须有充分的时间做准备。”
“那就这么办。”他弹了下烟灰，瞥了一眼球桌：“杨枭，你表弟怎么欺负莉子？”
我转身看过去，桌上只剩三个小球和黑八。不应该啊，小莉子平时就喜欢打台球，可资质有限，单个球打得很不错，就是不会看大局；小宇聪明些，但接触时间不长。两人水平应该相当，看来小莉子很没状态。
“才没有，我一直在放水好吧。”黎莉笑呵呵的，也算为被林天说得有些尴尬的小宇解围。
“我来教你。”林天说着站在在黎莉身后，左手帮架好手架，一起伏下去，右手抓住黎莉的手握杆，一杆子把剩下的三个小球全打了进去。
“林天，这下是你欺负我表弟了。”
“开玩笑，你枭哥在这我敢欺负你表弟？”
我知道他话什么意思，暂时不想搭理。最后的黑八，黎莉不让林天帮忙，打偏了一点。白球却进了洞。小宇点球。
“小宇，再往右站一点。脚，不是手！”我提醒了句，他用左手，意向进右底洞。出手，又是清脆的一响，黑八进了，白子在左底洞侧边一撞，往其他方向弹去。小宇赢了。
“好你个杨枭！”黎莉调皮的扔出一句。
“来个二打二，我带小宇，你带小莉子。”我抛了个眼色给林天。
“这还差不多！”他说着从洞里掏出球：“搞点意思？”
我正有此意，没想到他主动找上门来：“谁输了从这张桌下钻过去。”
第5章：钻台球桌
小宇赢了。
“好你个杨枭！”黎莉调皮的扔出一句。
“来个二打二，我带小宇，你带小莉子。”我抛了个眼色给林天。
“这还差不多！”他说着从洞里掏出球：“搞点意思？”
我正有此意，没想到他主动找上门来：“谁输了从这张桌下钻过去。”
他先一怔，冷冷地看着我，食指在空气中一砍“你说的！”
“我说的。”
“不罚球不罚杆，交叉打，不准故意打对方球，谁先开？”林天说着把在底边砌好的球往前一推到发球点！
“让你们先开！”我说。
“那我可不客气！我可真想看人从台下钻过去。”
“我也是。”我说。
“小莉，你开。”
“嗯！”小莉子也势头十足。左手架杆右手上抢，俯身瞄准。
“小莉子，你得找点状态啊，别让天哥失望。”
“哎呀！杨枭，我打球的时候不许你说话！”刚俯下身的她忙站了起来，严肃道，“你要是干扰了我，我就去干扰你表弟，哼！”
那边小宇嫣然一笑。
“你还要挟起来了。”我说。
“不许你说话！”
“不说就不说。”
伴随着球与球清脆的撞击声，15个球四周散去，没进。看到这情形，小莉子不禁懊恼起来：“早知道让他们开好了。”
“宇，上！”
小宇贴近台边，扫了一眼台面，白球窝在众球中，到处都是好球。他选择打花的，15号进了左底洞；这边白球和13号以及右底洞呈一条线，不用说了；再接着两中洞线上9号球，小宇衷情于削，一旦有这样的球，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抬头看着我，我用一种肯定的眼神回看他。可惜削薄了，撞到了洞口下方岸上。
林天扬了下嘴角，用粉头擦了下抢头。说起来，我和他综合技巧难分伯仲，心里素质差不多。他没人一杆全进的本事，但很懂防守。不过我不惧他，他也一样。
林天利用对母球良好的控制，精准的眼力和对力道的把握，上中下洞均有收获，特别是一个远距离直线球，进得干脆利索！他的第五个目标球，紫色4号在中线，和两底洞差不多成正三角形，母球在下右边，他以很标准的姿势站立，俯身，他打算进左边，抬手，击球——目标球往目标洞奔了过去，几乎同时，白色母球投入了右底洞的怀抱。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换作平时我早提醒他了，这次搞意思的，我可不想一提醒把自己提到了球桌下面。
“靠！”他用力拍了下桌边。
“小天天，这么低级的错误也犯，活生生60度被你打成了90度，你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我不失时机地打击，要的是乱他心神毁他信心的效果！
“哼！”他不服又不屑的用鼻子说了句。
“等你失误了看我怎么说！”小莉子恶狠狠的样子。我懒得理她，接下来就是我了。9号在中洞十二点偏下30度，母球就在它竖直方向下一尺，我站在两球中间，对着岸打，一个倒龙目标球撞进中洞；母球又滚了两下，与5号，12号和底洞成直线，作为障碍球，5号大概有一根手指的距离，跳过去也委实容易，容易为什么不跳？当12号缓缓滚进洞，白白又和11号，那边底洞呈三角型，11号是顶角，白球和底洞是底角。小宇，我知道你喜欢削，杨枭教你，你喜欢什么杨枭就可以教你什么。我心想着，盯着与底洞一条线的击球点，擦过去，真的很薄，点与点的撞击而已，声音不大依然清脆，四两拨千斤！
我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的。”
接着我打了个双击球，一个背后运杆。“改不掉喜欢高难度的毛病。”我得意洋洋乱喊着，台面上只剩三个小球和黑八。
“天哥，我都为你捏把冷汗。”我继续说着垃圾话。看着我要注意的三点成大钝角，我几乎没怎么瞄。快狠准这是剑法高明的标准，在台球中快绝对是犯大忌！台球讲的不就是心态，不就是冷静么？可有时候，我就乐意玩一把。另外，我觉得让小宇来结束这盘球应该很不错。
黑子在洞口几经反弹又蹦了出来。我好像听到有两个人迂了口气。
“机会还是要给的。”我笑着看小莉子。
“你会知道错的杨枭，你气死我了！”
“你可别气，你一气就打不进了，怎么让我知道错啊。”
“我不要跟你说话！你个大反派！”她说完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球桌上。
“小莉，用强力打。”林天淡然的说了一句。
“嗯。”小莉子往杆后面握了握，出杆，目标球没进，到处乱撞把2号撞进了，哈，好个林天，这么少球也能东边不亮西边亮。
“中洞，你自己先用杆比一下找击球点在哪里，把握用力。”
小莉子按吩咐又进来球，此时只剩下1号和黑八。黑八在中下方六面迎风，1号在另一头发球线上靠侧岸，母球在1号球靠底案。
“打轻一点。”林天继续指导。这时候已经有一些闲散人员在观战了。
小莉子出手，白球轻碰了下2号，两球粘在了一起。
“好球。”林天赞许了下。
2号球活生生挡住了母球的去路，小宇试图击岸反弹，我阻止了他：“别打没用的杆，白子进也是进球。”既然不用罚杆，2号没过发球线，打进洞不用点球，母球捡出来放发球点。很遗憾，打倒龙是林天最大的弱点。不是要玩阴的吗？奉陪。
小宇心领神会，白球朝底洞滚过去，居然在洞口挂角处停止了前进！我靠！好一个死角球，比我想的还绝！我忍不住奸笑了起来，拍了下无辜的小宇的肩。
林天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用杆轻触了下母球，球动都没动！！
“你这就叫打？我的哥哥，你别吓我。”我懒得跟他纠缠，随意把母球打了出来，几经反弹，到了黑八那边。
“小莉，就打1号，进底洞。”林天很有信心说出一句。我很诧异他的自信来自哪里，要小莉进这球把握不大，他不防守不怕后面小宇来个绝杀？
小莉子出手了，我一下恍然大悟！林天的目标不是2号，而是母球停靠点！他了解小莉的，她不会跟进也不会缩杆，这么打过去，1号在哪无所谓，母球也只是在击球点（1号靠岸，击球点离岸一个半球井距）原地转几个圈。要命的是，以母球朝黑八为方向，这边是左岸，小宇是左撇子，这个角度架杆都不可能！从开球我就一直看着注意着的事，居然会在最关键时刻忘记，完全以自己的角度去看局势！大事不妙！！！
果真如此，母球就在左中洞下方的岸边，黑八在偏离20度，左上底洞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