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想了想,说:“我不知道,这事儿后来都没人提起过,七哥不是常跟外面的流氓混在一起么,应该就是一般的打架吧,失手就杀了人了。”
“是吗?”
苏砚说:“你可以直接去问七哥嘛。”
钟鸣自己挺避讳这样的事儿,总觉得去问陆靖庭是揭人家伤疤,便按下了好奇心。
让钟鸣万没想到的事他和苏砚回苏宅又再次遇见了苏砚的父亲,苏侃见着苏砚就是一拳抡了上来,钟鸣站在一旁一时吓傻了忘了反应,等反应过来他忙上去抱住他舅的腿,冲苏砚叫道:“舅,你别打了,他是你儿子啊,苏砚,你快走,你快走!”
苏砚走了,那天晚上钟鸣却留了下来,晚上的时候钟鸣父母也来了,还有一些亲戚也来了,一群人吃了晚饭坐在一起讨论苏砚的事。
钟妈妈说:“钟鸣啊,你怎么跟苏砚在一块呢?”
钟鸣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低着头说:“他回来拿东西,让我陪他一起。”
有人道:“听说那个容俊也不是好惹的,家里在军队有关系,自己是做生意的,三十岁还没有结婚,早有外面的人知道他是跟男人上床的。”
“苏砚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他骗上床的。”
“这人都三十岁了,要找也不知道找个年轻点的。”
苏侃骂了句:“妈的。”
苏老爷子手棍一跺地,站了起来:“好了好了,乱叫什么。”说着生气着抖着身体就上楼回房去了。
钟鸣在这样的房间里很压抑,他想他跟陆靖庭完了,他们这样家里是不会同意的,终是要散的话,还不如早点散了。
钟鸣是周一回去的,那天晚上跟陆靖庭做了最后一次,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随意提出了因为学习的关系想回学校宿舍里住。
“鸣鸣,是不是哥打扰到你了?”
“不是,是真的最近比较忙,我就是想去学校住住。偶尔……偶尔也回来。”钟鸣撒了谎。
陆靖庭看着钟鸣,对方没有看他的眼睛,显然是不想面对他。陆靖庭最近也有些忙,他想会不会是苏砚的事让钟鸣心里不安了,他学习压力又大,要不,就让他安静几天吧,逼着他也不是办法。
40.万劫不复
陆靖庭留不下来钟鸣,他甚至不知道钟鸣具体是什么原因而要离开,他只能烦燥地扒了扒头发:“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回学校住。”
钟鸣心里也犹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他能感觉到陆靖庭是爱他的,他不想伤害他,可是他也茫然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钟鸣轻轻点了点头,提着一包行礼背上他的画板就走出了陆靖庭的房子。
门关上的瞬间陆靖庭感觉无边的压力向他压来,让他直不起腰,他握着拳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安抚内心的慌乱。
他冲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看见钟鸣的背影一步步离他远去。
钟鸣回学校后给陆靖庭打电话报平安,两人加起来说了不到十句话,电话就挂掉了。钟鸣整日里窝在学校的画室里画画,只有睡觉的时间才回宿舍,他晚上十点后回去,早上六点就离开,与室友的对话一天不超过三句。
钟鸣中午的时候会回陆靖庭那里吃午饭,两人一起安静的吃完饭就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这样过了一周也相安无事。
“钟鸣你怎么没在你表哥那里住了?”云雷问。
“这个月学校画室有活动,很忙,就回学校来住段时间。”
两人说着迎面走来一个人拦在了他俩面前。
“秦季?你干什么?”云雷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无比的厌恶。
秦季一脸笑意,说:“云雷,晚上唱K去啊,我叫了以前那帮朋友一起。”
云雷饶过秦季拉上钟鸣就走:“不用了,别再来找我。”我看着你就恶心。
秦季依旧挂着笑脸:“嘿,小雷子,别这样。”他说着就走上前去哥俩儿好似的勾住云雷肩膀,笑嘻嘻地道:“哥错了,哥对不起你,我道歉行了吧,好了好了,跟我走一起K歌去。”
云雷一把挥开秦季搭他肩膀上的手,问道:“你谁啊?有完没完。”转身冲钟鸣道:“我们走。”
秦季看着两人的背影咬了咬牙,心想道:好个云雷敬酒不吃吃罚酒。钟鸣,你给我记着。在秦季看来,如果不是钟鸣在他们两人之间,云雷是不会对自己这么绝情的。
秦季是喜欢云雷这个朋友的,他一方面真心待云雷,一方面也为了自己而利用云雷。这一点云雷不知道也想不通,所以他也不明白秦季这个人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为什么事到如此还要这样纠缠他。他只觉得无法理解,便也不放在心上。
这天中午到饭点的时候陆靖庭在家里等钟鸣,却没等来人,他等了半个小时后给钟鸣打电话去,电话通了,那天钟鸣清透的声音喂了一声。
“吃饭了为什么没回来?”陆靖庭问道。
钟鸣坐在学校食堂里吃着食堂里没有油腥的水煮青菜,咽了咽说:“我,我在画室,之前下课早我就早吃了,你、你自己吃吧,我中午就不回去了。”
陆靖庭直接挂了电话,匆匆吃了饭就上班去了,上班的时候他看见办公室的墙上钟鸣画的那幅画像,陆靖庭想到在此之前的自己,自从从牢里出来,他都是混日子的过着,黑夜白天的颠倒着,秃废而潦倒,他的世界是黑白的,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机。
陆靖庭静静地走到办公桌前,他看见桌上秘书放在那里的一份文件,他只看了一眼就把文件摔了出去,冲没关上的门外吼道:“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秘书小姐连忙跑了进来捡起文件道:“陆总,这是陈经理……”
秘书小姐的话没说完,便被陆靖庭凶狠的眸光给瞪了回去:“拿回去!”
陆靖庭想使自己静下心来,他安静地看着文件,一言不发,直到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
画室里钟鸣认真听着课,旁边的一个女同学忽然轻声跟他说道:“钟鸣,你的颜料是Y国的么?”
钟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东西,想到陆靖庭,便冲那女同学点了点头:“嗯。”
“很贵么?你哪里买的?”
钟鸣看了看颜料盒,道:“是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
“啊,那下次帮我也带盒呗,好不好。”
钟鸣犹豫道:“嗯,这个……”
此时讲师的声音陡然加大了些,显然是提醒某些不专心的朋友,钟鸣看着前面小声道:“这是我哥托朋友专门从国外带的。”
女同学有些失望:“啊,这样啊,那算了。”
一连几周钟鸣从几天不回家一次到后来几乎两三天与陆靖庭断了联系,男人终于坐不住了,他拔通了钟鸣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一会儿就被接起来,看来电话还是会接他的。
陆靖庭还没来得及说话,钟鸣就道:“我今天也不回去吃饭了,你自己吃吧。”说完就准备挂了电话。
“你敢挂掉试试。”陆靖庭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
钟鸣的按在挂机键上的拇指抖了抖,没敢按下去。
“什么时候回来?”陆靖庭直接问道。
“我……”
“我想我们该谈谈,现在出来,还是我进去找你?”
“你在我们学校门口?”
“嗯。”
“……有事吗?”
陆靖庭直接挂了电话。
陆靖庭把手机放裤兜里,推开车门长腿一迈就跨了出去,高大的身躯往学校的北门直接走去,这里离钟鸣的宿舍和画室都近。
钟鸣走到足球场的时候遇到了陆靖庭,男人腿长步子也大,一步不停的几步就到了他面前,什么也没说,拉上他就走。钟鸣是没陆靖庭高,几乎就是被他拖着走,见他哥这样钟鸣心里也害怕,就更不愿意跟他走了,怕陆靖庭这个样子是要打他。
“哥、哥,你放开我~~~”
足球场视野开阔,人虽然不多,但两人动作太大还是惹了不少同学侧目。
钟鸣被陆靖庭拉着跟在他身后小跑步,声音带着乞求道:“哥~~~”
陆靖庭一把把钟鸣拉到了足球场的看台旁的阴影里,这里因为看台比较高,又在足球场的角落里,人便更少了,他一把把钟鸣推到石墙上,随及人也压上去,压着声音恶狠狠问道:“你什么意思?”
钟鸣扭着自己的手,却怎么也脱不开男人的钳制,便赌气道:“我不想跟你一起了,我们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我大二,还有两年就毕业,现在不分开,到时也要分开,早分不如现在就分了,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抓我,你想打我吗?”钟鸣手都疼了。
陆靖庭却看着他,深深地望进钟鸣的眼底:“钟鸣啊钟鸣,真是相隔这么多年我不了解你了么?我这是养了头白眼狼是么?我是把我的一切包括感情都给了一头白眼狼是么?你说分就能分了?”
陆靖庭这样说他,钟鸣怒极了:“是,我就是白眼狼,是你勾引我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勾引我!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以后就能名扬四海。”他说完就狠狠踩了陆靖庭一脚,陆靖庭吃痛就松了手上的力道,钟鸣称机抽身跑开,头也不回的冲向远方。
钟鸣说的是气话,但陆靖庭现在正怒火中烧也不管钟鸣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钟鸣是他的,他再怎么逃也是逃不过他的手心的,他要把他抓回来。要么,你当初就别受我引诱一开始就拒绝,在你接受之后想说是我勾引你的,想反悔?那是不行的!
陆靖庭站在看台下的阴影里,他说:“钟鸣,我们之间要么别开始,一旦开始便已是万劫不复。”
男人走出阴影,往钟鸣跑开的相反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当天晚上,钟鸣十点钟从画室出来时就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在那黑暗里看见了陆靖庭。钟鸣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第一眼就从黑暗中看到陆靖庭,他甚至看的分明,黑便也不是黑了,黑夜也有了颜色,钟鸣能一一细细地辩别出来,因为陆靖庭站在那里。
41.有哥在
陆靖庭站在那里,脚步一地的烟头,他抬头看钟鸣一眼,问了句:“什么时候回家?”
钟鸣有些怕这样的陆靖庭,也许在他心里也意识到了是他自己的错,在感情面前他不该这样自私,不该这样对陆靖庭,钟鸣说:“我……”他本能地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下,但陆靖庭早他一步识破了钟鸣的想法,二话不说就上前抓人。
此时正是教学楼关门的时候,有许多人从里面出来,钟鸣好面子也不敢挣扎,只低低喊道:“哥,你别这样,哥,你放开我。”
陆靖庭一路把钟鸣拖到了车边,把人扔在了车里,自己转身进驾驶座,驱车便往校门驶去,一路回了小区公寓。
回到家后陆靖庭并没有把钟鸣扔进卧室,而是上了阁楼,把钟鸣反锁在了他的画室里。
“这两天你好好想想,钟鸣,我告诉你,是我勾引你也好,诱引也罢,你既然上了我这条贼船你就别想下去。”陆靖庭烦燥地在画室门外来回走,对着门吼道:“你认真的想,想好了我再放你出来。”
钟鸣气极了,拍着门叫道:“你放了我,你放我出去,我明天还要上学,你混蛋!”
陆靖庭瞪着门道:“上学?不用了!”说完就走了,不一会儿拿了几床厚绵被来,开了门直接丢给了钟鸣。
钟鸣反应不及,瞪着从新关上门,又看了看地上的绵被,他哥这意思不会是让他打地铺吧?
钟鸣在地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一醒来门边就放了一个餐盘,里面放着冒着热气的早餐,应该是才送来的,钟鸣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画室里没有浴室设计,也不洗脸也不刷牙就把早餐狼吞虎咽地吃光了,完了就去拍门:“哥?哥你放我出来。”
钟鸣觉得陆靖庭关他一晚上也就消气了,他也吃了他送来的早餐,这会儿应该放他出去了吧,他中午还得回学校呢。
陆靖庭却没有打算放他出来,他自己也不去上班了,呆在屋里跟钟鸣一个在阁楼上一个在下面坐着。中午的时候钟鸣不叫了,他知道现在去学校也来不及了,只好安心坐下来画着画。
中午陆靖庭上来送饭,钟鸣刚一听见门声就起身,可还是来不及了,他还没跑到门边陆靖庭就又把门锁上了。
钟鸣愤怒地双手拍门,大叫道:“陆靖庭,陆靖庭!”叫了几分钟,手也拍疼了就不叫了,端了餐盘开始吃午饭,吃完了就继续画画。
到了晚上陆靖庭来送饭的时候钟鸣看着门打开也不跑过去了,只把陆靖庭看着,看着他把餐盘放下,看着他又把门关上。
晚上的时候钟鸣依旧打地铺,已是冬天,阁楼里有些冷,幸运的是屋楼下开着空调,地板是暖的,钟鸣盖着厚厚的被子也不至于冻感冒。
他抽抽鼻子,瞪着黑漆漆的画室,闻着一屋的颜料味儿睡着了。第二天五点半的时候钟鸣的手机闹钟响了,他立马爬了起来,裹着被子蹲在门边。
六点差一刻的时候他听见楼下有了动静,接着听见了厨房里也传来了声音,六点一刻脚步声向他这边走来,陆靖庭俯在门上听了听,接着离开。
六点半,陆靖庭打开画室的门准备把早餐给钟鸣放在门边,可他刚一打开门,从里面就冲出一个庞然大物,一床被子朝陆靖庭盖过去,钟鸣猫腰已向楼下跑去。
钟鸣跑到楼下的时候,陆靖庭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他面前,接着就被人抱在了怀里,男人威胁道:“还敢跑?想跑哪里去?!”
钟鸣哪里想到陆靖庭会从楼梯上跳下来,他可没那胆子。钟鸣怒了:“你敢关我,我就不跟你在一起!你个混蛋。”
陆靖庭没想到钟鸣到现在还嘴硬,他一直不忍心对他动手,到现在他也不忍心,他只想用这样不伤害到他的办法让他自愿留下来。陆靖庭此时也红了眼:“我不但要关你,你要不从,我就是要关你一辈子,我还要干你!”
后来陆靖庭回忆,那次却是他一辈子对钟鸣最狠的一次,也只是强干他。
陆靖庭把钟鸣压在楼梯上,翻过身让钟鸣趴在楼梯上,伸手就扒了他的裤子,一巴掌就拍了下去,那白花花的屁股上就出现了一块红色的印子。
钟鸣听见了解皮带的声,也不知是那一巴掌的原固还是被皮带声吓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哇哇地哭了。此时陆靖庭就心软了,可皮带都解了一半了,他也不介意做完它。身体的相亲很快让陆靖庭下面硬得不行,气息也渐重起来,他一边哄着钟鸣叫他不要哭,一边抚摸他的身体。
如果不是钟鸣忽然推开他,陆靖庭相信他会做下去,后来他想还好钟鸣推开了他,还好。
所以当钟鸣推开他时,陆靖庭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便坐在地上没有反抗。钟鸣一推开他就向门边跑了过去,拉开门就跑出去了。
钟鸣走后,陆靖庭才从地上爬起来,提上裤子后就给学校钟鸣的班导去了电话。
“啊是啊,他身体还没好就想回学校,嗯,您帮我多看着他一点,那孩子比较内向,不爱说话。谢谢老师。”
钟鸣跑出来的时候衣衫凌乱,他自己怕被人怀疑也不敢就这样走到外面去,就躲在一处墙角把衣服整好了,看起来好些了再走出去。他身上口袋里只有几十块钱,打了公交车直接去了学校。
公交车站离学校还要步行三分钟,那段路上有许多摆摊设点的卖小吃的地方,一路上小饭馆也不少,因为附近学校比较多,这时候还是早餐时间,钟鸣就随便找个地儿吃了几个包子喝了碗豆浆,豆浆还不太好喝,味道不纯正,他没喝完,留了一大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