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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门鬼城——by九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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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承源再蠢再笨,好歹也是个太子,要知道,龙也分许多种类,有的真是龙的形态,有的却生的像条黄鳝。可到底也是条,龙。因此,鬼城百姓,蜂拥而出,犹似一扎扎纸人,戳在道路两旁,糙着一口好哭嗓,呜哩呜哩地夹道哭丧,顺便一睹太子怂采。

曹淹领着全府十多号人口,在门前喜滋滋地恭候太子。待一行人马停将下来,旗帜耷拉了,锣鼓也消了,朱承源嘴角的口水被侍从擦干净了,才有人上前掀了车帘,搀太子下马。朱承源在马前站定,高高的个儿,宽宽的肩,浓眉俊眼,怎么看也不像个傻子。曹府的人早跪在地上,俯首叩拜,朱承源看他们像大萝卜似的墩在地上,觉得有趣,愣是过了好一会,才传唤免礼。曹淹等人跪得好不辛苦,一听起身,一个个撑着膝盖,歪七扭八地从地上挺尸起来。

却说曹淹容貌俏丽,细挑身材,肌肤白得像吞了十斤墙粉,朱承源见了他,又止不住哗哗流起了口水,一扑而上,呼道:“曹大人,有空到我府上来玩!”曹淹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也要流口水了。底下的人也不敢去拉,只能凑上去劝,朱承源全然不当回事,一边拍着曹淹的屁股,一边嘟嘟嚷嚷说个不停。曹淹被朱承源搂在怀里,差点没气,不住地给秦长恩递眼色,秦长恩嘻嘻笑着,不作搭理,直到曹淹脸色一变,低吼一声:“他娘的他抓我蛋蛋!”才上去劝说:“我说太子,这天色已晚,外头风大,不如进府里去罢。”太子一看秦长恩长的也不错,于是放下抓着曹淹命根子的手,勾了秦长恩的腰,欢欢喜喜跟着进去了。

曹淹让下人在后花园里摆了几桌还能吃的宴席,又叫了帮戏班子上台唱戏。戏班子是秦长恩从城外找来的,乍一看像一群屠夫,再一看又像一窝道士,总之怎么瞅都不像唱戏的。登了台,满口都是“打打打拿拿拿杀杀杀逃逃逃”,听得曹淹冷汗直冒。好在朱承源根本无心听戏,一双眼睛光盯着曹淹看,一茬茬往他碗里丢食物,曹淹流着汗苦着脸,也不管碗里是什么东西,一味往嘴里塞。朱承源左一杯右一杯往胃袋里猛灌黄汤,笑得整张脸都快烂了。秦长恩远远观望,心中忿忿不平,也不觉喝了许多酒。

这厢菜也吃完了,戏也唱完了,曹府上为数不多的蜡烛也快烧尽了,太子依然没回房休憩的意思。曹淹吃得肚子都要爆了,喝得两眼金星直冒,只能低声求道:“太子一路劳顿,还是早些休息,下官也快撑不住了。”朱承源听了有些扫兴,又狠狠灌了他几盅酒才罢了。

第九章

曹淹不胜酒力,回房后匆匆宽了衣,往床上一歪,很快便睡着了。到了半夜,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身体沉重,好像有样东西压在身上。迷迷糊糊睁了眼,却见朱承源趴在他身上,一身酒气,满嘴喊着“宝贝儿,美人儿”,裤子也脱了,下面硬邦邦地抵着他的后庭。曹淹被唬得登时清醒过来,如脱了皮的活虾在床上弹动,朱承源脑筋简单,四肢健壮,牢牢摁着他,教他动弹不得。曹淹好不容易挣出只手来,往他脸上狠冲一拳,正中鼻梁,两股鲜血哗地从鼻孔里流出,朱承源疼得哇哇直叫,心中恼怒,劈手给了曹淹两耳光,打得曹淹脑袋嗡嗡作响,差点没了意识,等回转神来,两腿已被扯平了打开,朱承源的性器紧随其后,一顶而入。

曹淹疼得脊背上冒出一层冷汗,想叫也叫不出,一手被反拧着,还有只手往朱承源背上猛拍,朱承源见他不老实,干脆抓着他的肩,让他翻了个个儿,提起腰来猛烈抽送,曹淹一边骂娘,一边在床上慢慢爬着,过了半响,才够到床头的烛台,此时朱承源正操得爽快,根本不曾留意,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盏烛台兜头地飞了过来,砸落在脑门上,只觉头皮一麻,眼前一黑,便伏在了曹淹身上不省人事。

这夜秦长恩胸中烦闷,在后花园里游荡,远远听见曹淹房里传出厮打声,追进东厢房一看,曹淹在床上趴着,身上还叠着个人。曹淹一见是他,哆嗦着说:“快,把他那个给我拔出去。”声音也全变了。秦长恩划了支火柴,要往灯芯上送火,曹淹忙道:“快把火熄了,别让外头人瞧见!”秦长恩没吭声,借着火光打眼一瞧,曹淹和朱承源两人紧紧嵌着,臀腹之间赫然是一段粗红的楠根。曹淹咬牙道:“看够了没?还不快把火灭了。”秦长恩灭了火,往床上坐了,探手在曹淹两股上摸索,到了臀缝间,手上蓦地烫了下,惊得他当即跳了起来,曹淹在床上拖长了音道:“就是这家伙,我……一个人拔不出去。”秦长恩脸红得快要滴血,强稳了精神又坐下去,两人同握住那硕大楠根,指尖触到一处,竟浑身打了个颤。曹淹哽咽一声,有气无力地催他,两人满面通红地折腾了半天,才将那劳什子整个拔了出去。

曹淹缓了缓神,一脚踹朱承源下床,指了指屏风后头:“连夜把他带到空椛苑姬公公那儿去,剩下的事我来办。”秦长恩早就傻了,杵在地上还犯着迷糊,直到曹淹拿烛台敲了两下床沿,才幡然醒悟过来,架起昏迷多时的太子,拖去了屏风后头的密道里。

曹淹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才下了床披了衣,一瘸一拐地去找太子太傅博文如。扣了半天房门,博文如才睡眼惺忪地走出来,问:“深更半夜的,大人有何事?”曹淹也不接话,一溜烟窜进屋里,当地跪下来哭诉道:“大人救我!”

博文如一脸讶异:“你这是怎么了?”

曹淹继续哭:“太子他……他……”

博文如见状也是吓了一跳,忙道:“太子他怎么了?”

曹淹从袖中掏出半张纸,“太子被穆饮给劫走了!半夜里听见房上有人揭瓦,我便点了灯笼出门去瞧,见着门缝上夹了张纸,上面说,这是上半张药方的内容,下半张药方的内容和太子,都得那朱建元来换!”

博文如心里咯噔一下,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这可怎么是好?”

曹淹爬上几步,双手搭在博文如膝上,道:“这事出在我府上,大人又是两朝元老,断然怪不到你头上。望大人念着当年的师徒情分,救我一命罢!”

博文如叹了口气:“这事也怨不得你,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老夫定会保你,你不必担心。那穆饮应该还没跑远,即刻派人去追,应该赶得上。”

曹淹忙摆手道:“断断不可。穆饮已经是个死人了,这几年行踪诡异,要是咱们兴师动众,打草惊蛇,只怕太子有去无回。”

博文如想了想,道:“说得也是,明天一早,我便班师回京,同皇上商量对策。”又扯了曹淹起来,“都二十岁的人了,碰到点事便怕成这样,算个什么样子!”

曹淹却抹干眼泪,又跪下去道:“不管太子回不回得来,学生这回都是死路一条。”

博文如微地一怔,缄口不语。曹淹又道:“学生既非朝廷重臣,又不是皇亲国戚,拿太子换药,原本就有损圣上英明,却被我知了,按皇上的脾性,定然不会留我活口。到时候别说是我,就是大人您,也只怕——”

博文如忙打断他:“隔墙有耳,别再说了。我本想走之前和你打声招呼,没料到穆饮出尔反尔……”曹淹道:“还望大人给我指条活路。”博文如捋了两把胡子,道:“等我明早一走,你便即刻打点起来,过几日是先皇祭日,正是朝中忙碌的时候。鬼城离斛国最近,你带几个奴仆,一路往西走,等出了霍城关,进了斛国疆域,便安全了。”

第十章

朱承源被一条铁链拴在空椛苑戏台边的柱子上,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饿得奄奄一息。屋里蒙着厚厚的灰,窗棂上,挂帘上,门上,全结满了死翳般的灰烬,隔断了日光,扼杀了生气,过了惨淡的黄昏,便是无穷无尽的黑夜。舞台边上两排烛台,挂着生肉般的蜡花。子夜坠落,角楼上钟声敲响,烛台之上,倏然窜起两豆碧绿灯光,忽明忽暗,犹似狼眼,烛光之下,隐约现出个女人的形态,华服鲜艳,长袖如蛇,一头乌发水草一般披于脸上,女人边唱边哭,哭完了又笑,笑完了又骂,那声音,好比剜肉的刀,封喉的箭,穿肠的毒,朱承源每听一回,耳膜都得出一层血。女人唱罢两曲,涉水一般地走下台来。房梁上悬着三尺白绫,光亮如新,巴掌似的往他脸上拍。等风刮净了,烛火息了,盖在脸上的白绫也被挽了起来,触目是一双红艳艳的绣花鞋,和两支干瘦的脚腕子,前前后后,一摇一摆,女人吊死在房梁上,颈椎断裂,满屋子吱吱嘎嘎地响。

朱承源在饥饿和惊怖中挣扎了好几日,几乎连人话也不会说了。这日早晨,房门被人开出条缝,一刃日光骤然扎入,刺得人睁不开眼。姬公公提着食盒,轻飘飘地进了屋,又把门给关上了。朱承源见他一张阴测测的白脸,血津津的红嘴,凉森森的尖牙,汗毛都扯了起来,拖着铁链往后狂蹭,叫道:“莫要杀我!莫要杀我!我爹是当今皇上!”

姬公公冷笑道:“我管你爹是玉皇大帝,还是阎王爷,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便不杀你。”

朱承源浑身打了个哆嗦,“我听……你说什么我都听。”

姬公公蹲下身,伸出一双白笋般的手,解开朱承源的裤头,掏出性器,饶有兴味地把玩起来。朱承源的楠根又长又粗,手感颇佳,疲软的时候可以捏成不同形状,经过揉捏,逐渐地变硬,红紫发胀,狰狞无比,姬公公拾起这段滚烫的铁棒,搭在朱承源大腿上,那性器竟能从大腿另一边垂下去。姬公公盯着那水滋滋的蘑菇头,笑着自言自语:“好家伙,比先皇的还大哩!”朱承源又羞又怕,结结巴巴地哀求他:“大人,求求你了,放我回去……呜呜呜,我要回京城。”

姬公公撩起袍角揩了揩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刀尖抵住朱承源的胸口,“我带你去见你父皇,见了你父皇,就这样把刀捅进他心窝子。”朱承源屁股一个劲儿地往后挪,叫道:“他……他可是我父皇。”姬公公一把捏住朱承源的下巴,迫使他面对戏台,问:“你瞧瞧,这戏台像什么?”

朱承源只觉那手又冷又薄,长长的指甲猫爪一般在脸上刮划,吓得不能动弹。姬公公咯咯怪笑起来:“像不像块砧板?你要你不听我的,哪日就把你放在上面,一刀,一刀把你的肉剁下来,先剁掉十根手指头,十根脚趾头,再往上切,砍去你的腿、你的膀子,挖出眼珠子,剜下耳朵,嘴巴,砍完之后呢,你就成了个圆滚滚的肉丸子,拿去喂鸡,养肥了鸡,挖出了心,刚好够我吃一年。”

朱承源听了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听话,我听话,你别杀我!”姬公公放下刀,从食盒里取出一碗汤水,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这样才好,饿了吧,我喂你吃,吃完了好办事。”朱承源几天没吃东西,早也不觉得饿了,只是麻木地把汤一口口吞进去。

吃完了汤,姬公公又从地上拣起匕首,递到他手里,“我吩咐你的事可记住了?”

朱承源愣了半响,忽然咿咿地诡笑起来,“把它捅进鬼皇帝的心窝子里!”

姬公公提着食盒出了门,远远地望见回廊那头站着个人,身量高大,头发花白。那人听见声响,霍地转过身来。姬公公愣了愣,眼中似惊似喜:“你怎么来了?”

裘止高大步走上前,道:“很久没见着了,心里念着,就过来瞧瞧。”

姬公公笑道:“不去鬼城外的宅子,巴巴地过来,敢情不止是为了见我一面吧?”

裘止高点点头,抓起了他的手说:“我就是来劝你,别跟着穆饮了,这桩事不成!”

姬公公手上蜷了蜷,道;“先皇生前让我照看好太子,你知道我这人犟,等事情办完了,我便随你去。”

裘止高跺了跺脚,埋怨起来:“朱建元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们个个都念着他?再说那先皇都已经死了——”

姬公公一口打断他:“你们这些行商的,吃口饭认个娘,满脑子也不知道跑着什么货——”

裘止高又好气又好笑:“是没什么好货,有钱就成。”

姬公公顿了顿,抽出了手来,放在裘止高腰上:“你也就底下的货好使。”

裘止高嘴边荡开一抹浅笑,手暗暗探到后面去,拧了拧姬公公的屁股,轻声说:“我晚上才回京,不如我们先爽快爽快?”

两人携手去了西厢房,掩了门闭了窗,着实亲热了一番。裘止高在床上尽力试探了几次,明显觉得姬公公的身体不比往前了,仿佛是一日不如一日,没来几回,便气喘吁吁地讨饶不止,只能收了云雨,扯紧了被子。姬公公靠在他身上,依旧牛喘不止,面色通红,少了几分锐气。裘止高看着他,心里也说不出滋味来,过了半天又说;“我和你那么多年,你就听我一回,别再参和那破事了。”

姬公公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是摇了摇头。裘止高慢慢地捻着他的乳头,说;“改朝换代,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姬公公道:“朱祺业上位之后,冥国境内天灾人祸不断,百姓怨声载道,斛王承诺我们,他日救出了朱建元,就助我们复辟。”

“复国又怎样?还不都是朱家的天下?朱建元要真当了皇帝,也不过是斛王的走狗。”

姬公公勾着他的脖子,笑道:“到时候再说罢。”

裘止高眼神定在床顶上,念着当下美人如画,年华似锦,只怕是不能持久。“这两年,我盘算着在京城边上买座小宅,你搬进去住着,咱们日日地能见上面。别的我不求你,就求你听我这一回,行不行?”

姬公公微微一怔,却又摇了摇头:“真的不行。”

“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就不答应呢!”

姬公公愤愤地道:“当年皇宫那把大火,就是他朱祺业放的。要不是为了背出先皇,我也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要不是他,先皇也不会那么就死了。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裘止高心中腾地窜起一股火来,暴跳如雷:“先皇先皇,你少再给我念他的名字!他都死了多少年了,你算他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才,他一句话,你就当着千斤重,我待你这般,你还不是处处给我甩脸色。”

姬公公气得一脚将他蹬下了床,骂道:“用不着你管!”

裘止高一把扣住他的脚踝,姬公公四肢细瘦惨白,被他那么一拧,登时脚上出现一道红印子。裘止高见他疼得龇牙咧嘴也不管,冷笑道:“我就知道,要我帮忙的时候,投怀送抱,我要对你说个不字,就整出这么副嘴脸给我看。人前人后干了多少不耻的事,现在倒满口恩情道义,也不怕恶心。”

姬公公全身上下不着一缕,又被提着脚,动也动不得。他平身最恨别人看他的私处,上床办事也得掖一层被子,当下岔开双腿被那么晾着,不由地面红耳赤,尖声叫骂起来;“畜生,能滚多远就滚多远,老子不稀罕你!”

裘止高也不松手,干脆把他的腿搁在自己肩上:“他好还是我好?”

姬公公没见过那么作死的人,接口便说:“你算个屁!”

裘止高冷笑两声松了手,匆匆捡起衣服胡乱穿上,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

朱建元身上披了件浅灰的粗布长袍,光脚坐在榻上等着吃饭,顺便翻着本老庄。他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得按朱祺业的心情给,皇帝高兴了,有鱼有肉,皇帝要有个不痛快,就连衣服也不给穿。每日的吃食都是打门栏下送进来的,无非是些菜汤馒头,口味偏淡,有时候堵在喉咙口半天也下不去。朱建元等外面的差役走远了才翻身下床,照例把食物分出一些,放在窗台上喂猫吃。那只猫一直蟋伏在窗台上,四肢精悍,毛色血红,每次朱祺业把他撂翻在床上,凶横地干他,血猫就这么站在窗台上,尾巴笔直竖起,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射出半屋寒光。等朱祺业操爽快了,骂骂咧咧地离开牢房,血猫便垂下尾巴,羽毛般飘下窗来,窝进他怀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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