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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番外篇——by莫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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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错在哪?」

「不该一夜未归、不该和爹顶嘴。」

也许是听话的孩子,但太过平庸「这几日不准出门在家反省,」

常思归应了声。

「这几日,便差人提亲了。」

怔愣了一下,他以为闹不愉快后,提亲之事便暂缓下来,哪想得到常南青心意已决,藏在袖里的手紧握着拳,常思归忍不住说「爹,我并不想成亲。」

常南青微蹙着眉头「你再胡说什么!」

「爹,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常南青想着常思归这阵子异常的举动,冷笑着说「你倒是说说是谁,难不成这两三天不见人影,就是和未婚嫁的女子私会?」

「没有……」别开眼,虽然说得是实话,但却心慌得很。

「还未成亲,就和人男人私会这种不懂洁身自爱的女子,不要也好。」

「爹,我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笑,你说说那女子是谁?」

「……爹,我不愿成亲。」

碰地一声用力捶桌,常南青一脸怒容「跪下!」

双膝跪地,常思归低着头。

「就算不愿,爹已经决定好了,明日我就差人上门提亲。」

常思归有些心灰意冷,昨夜才和俞凤互通心意,可现实却一波三折,他静下心,即使知道这样的话不适合说出口,他仍想坦白说出「爹,从来就没有什么女子,我喜欢的是男人……」

敛下眸子,他一字一句地说「爹,我没办法喜欢其他女子。」

「成亲之事,我不想辜负无辜女子——」

「爹,我不想成亲!」

「闭嘴!」常南青征愣着,脸色难看了起来「好好姑娘家不喜欢,学人断袖之癖……」沉默着,常南青冷冷看着常思归,最后才说「你回房反省,断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提亲之事如你所愿暂缓,和男人一起,你想都别想了,常家还要脸面不会让你胡乱瞎搞,直到你想通之前都不准出门了。」

跪在原地许久,常思归心里有不甘、愤怒,最后都成了浓浓的哀伤……

一夜欢爱过的身躯酸疼得很,他叹了一口气,膝盖跪得发麻,扶着桌脚慢慢站了起来。

没多久,一位身型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常思归抬眼看了一下,只道兴许是让人监视他的。

身体只是草草擦拭一遍,有些黏腻又发了汗,回房后便麻烦人备两桶水进来。

暂且是出不了门了,俞凤那边不知道怎么说,是会担心还是干脆前来寻他?他爹一气也不知打算关他多久?

常思归叹了一口气,想不出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两桶水已经备好了,他慢慢解了衣带、褪下衣衫,他进入木桶舒展了四肢身体泡在温水里很舒服,沐浴一番一只手慢慢摸上后茓,红着脸将手指探入其中,听人说那东西留在身体里不好,但怎么清出来常思归倒是第一次做,笨拙地清理出来后,常思归只觉全身乏力,脸颊通红。

霎时间,门扉被人推开,尽管屏风遮挡着,常思归还是吓了一跳,水花四溅,哗啦哗啦的声响后一阵寂静。

32.

「对不起哥,我一时着急没敲门就闯了进来……」什么时辰挑不好,偏偏挑在大哥净身时打扰,他走进房随手关上门面上有些困窘,眼神不知瞥向哪里。

「……不——不会。」忙将后茓里的手指拔出,另一只手紧紧扳着木桶边缘,常思归微眯着眼,双腿合拢紧绷着身体。

这副羞耻不堪的模样,怎能给常思颖看到!?

气息有些紊乱,顿了一下常思归才接着说「二弟有什么事吗?」拖着疲累的身躯,换了桶水将身体草草洗了遍后,颤着腿拿起搁在屏风上的衣衫笨拙地套上,穿上鞋袜,才从屏风后走出。

哗哗的水声传入耳中,常思颖只觉得不自在,低着头目光定在角落的摆设,不敢看向常思归「我听下人说爹将你禁足,不让你出门。哥你和爹吵了起来?难不成是因为提亲之事,爹不准你娶喜欢的人?」问着两人坐在圆椅上对谈,他直视着常思归,等待回答。

常思归看着常思颖面上流露关怀,想来应是不知事情始末,不敢对向常思颖的目光,他低下头,尽管向爹坦白了他倾心男子,有断袖之癖,可面对其他人时,那点勇气便消逝无踪实在说不出口「嗯……我顶撞了爹,爹很生气。」

他怕二弟会以有他这般的哥哥为耻,怕他面露嫌恶,和二弟相识不深,但二弟却极是乖巧聪慧,体贴他身体不好畏寒便亲手送上白狐裘,若是和俞凤无约时在当铺待得晚时,常思颖便会顺道来接他回家,彷佛从未感受得到的亲情,全在常思颖身上补足了。

只是,常思归没细想嫡庶之间可能的种种心结,觉得常思颖对他好,便真心真意地觉得那人是好的。

幸亏常思颖对常思归有好感,倒没使些阳奉阴违的手段,两兄弟偶尔谈心感情深厚。

然而,常思颖心里却不若常思归所想般天真,见多人与人之间的狡诈阴险,尝尽冷暖,又岂会天真无邪,不过是层伪装罢了!

对常南青他的亲爹他只是崇拜、仰慕,并未有半分亲情,对于生他的亲娘,他只觉得憎恶,便故意让常南青撞见他亲娘虐待他的画面、以及伤痕累累的身体,此后,便也没见过那女人,也不知给常南青打发到哪里去了。

而常思归是他遇过最无城府之人,他对常思归一分好,常思归便付出十分好相待,一点点填补他心里的缺口,他能耍些任性幼稚,卸下表面伪装,在那人身边完全地做自己。

常大公子不得常南青疼爱,是整个常家都知道的事,虽是同父异母,但他想保护常思归,即使是爹也不退让。

思及此,他便为常思归打抱不平「哥顶撞爹,定是爹太过分欺负你!」

常思归愣了愣,没想得到常思颖这么维护自己,心里一阵暖意,不禁露出笑容「二弟这么偏袒哥,爹要是听到肯定不是滋味……不过,此次真是我莽撞了,错得确实是我。」

「哥你都不气爹吗?」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明明都知道了坦白后的下场,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落得如此情形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心仍有不甘「但爹已予诺不提亲了,婚是暂延,眼下也不知道会禁足多久……」

「哥,坦若是禁足……为何爹又派人守在门外,简直把哥……」常思颖蹙起眉头没有说下去。

但常思归却明了他的意思,只苦笑着「爹大概是真动怒了。」

可他眼下担心的是,若久久不赴约,俞凤可否想念自己?闻笙是否会担心?也不知道会被关多久,常思归有些烦躁。

33.

「哥有心事?」

「没有。」他语气薄弱,一听便让人知道他心里绝对有事。

「你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了,还说没有?」

「让你担心了……大哥确实烦恼些事。」

「心里有事闷着不好,哥可以和我说说。」

本是烦躁下冒出的念头,却已深植在常思归心里。

他想离家,当他坦言喜欢男子时,他没漏掉爹眼里的后悔遗憾。

像是后悔有他这般的孽子、遗憾为何他如此不成器,在爹眼里他满是缺点,只怕说破了嘴,也撼动不了半分他爹的想法。

离家,除了俞凤之外,也想让自己静静心。

从小到大,他就没出过远门,没走访过名山大川,见识浅薄同如井底之蛙,唯唯诺诺长大成年,已是虚掷了光阴二十二年。

但他不能对常思颖说,并不是不相信他,只是离家之事可大可小,他不想连累常思颖,倒不如隐瞒下来,过几日再见机行事。

常思归下定决心只说「无妨,只是和人有约,只怕现下是要失信了。」

「还是我帮大哥传个话?」

「不必了……日后大哥见到他再和他陪不是就好了。」

「爹那边……我再说说——」

常思归将手覆在常思颖手背上「此事别说了,免得惹爹不快,过几日便好了。」

常思归的手微凉,指节纤细,白皙皮肤衬得那双手如玉般透亮,若是抚起琴来更是温文尔雅,他的大哥比起行商,更适合吟诗作画。

「嗯,那我便不说。」

「二弟,还有谢谢你的狐裘。」

「披得暖就好,一日比一日冷,哥你身体好生调养。」

「二弟,你管大哥真严。」

「自是为大哥好。」

常思归听着常思颖老成的口气,想摸摸他的头却觉此举不当便作罢,但仍失声笑了起来。

一月前到现下,他和常思归之间变化太大了,先肌肤相亲而后互诉衷情在此之间,俞凤虽步步迟疑,但并不遏止他对常思归日益增长的情感。

他迟疑,绝大原因仍是求而不得而奢望的心思,但人心并非顽石,被常思归这般喜欢着,他也不是不动心。

两相矛盾之下,索性任其发展。

「小师妹已嫁为人妇,你又何必苦苦执着?!如果执着,便别招惹思归!」

「若只是因为容貌相像,天底下眉眼相似的何其多,更何况常思归身为男子。」

「他天真可以,你若不是真心待他,便离他多远就多远,他玩不起感情。」

「思归是我此生想保护的人,你别害他。」

一月前,闻笙得知他和常思归间的事情,难得动怒质问他,当时他心里五味杂陈。

闻笙对常思归的心思,他岂会看不出,本想就此罢手,疏离常思归,即使见着了也冷漠对待。

却未料得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中了迷药,半惩罚似地交欢,期间和常思归牵扯愈深,愈无法脱身。

想着想着,竟坐在竹屋里三个时辰,时间过了两天了,却不见常思归人影。

他蹙着眉,本想拿出摺扇把玩,却忘了摺扇早已赠与常思归,苦笑一下,眯着眼,他心里突然很想见常思归。

环顾竹屋四处,南胡静静地搁在长柜上,曲谱整齐地摆在架上。

手轻碰着南胡边缘,忽然间,便思念起了那人拉奏南胡时的模样——歛眉低首,一手拉弓一手拨弄弦线,嘴唇微抿着神色恬然。

便这么惦记上了人。

夜色低垂,风声飒飒。

34.

解手除外,连续几日被关在房里,常思归难免无趣。

天气渐寒,备了炭火暖手,家里没摆南胡,房里书籍甚少曲谱又给移去了竹屋,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微微将窗子推开一小缝,冷冽的风从窗外窜进,却让他静下了心来。

灭了桌上的烛火,没了光亮,房里一片漆黑。

让人以为他睡了也好,时时刻刻被人紧盯着的感觉并不太好。

躺在床上一丝睡意也没有,侧着身体睁着眼看着窗外的月光。

忽然间一只手推开窗户,常思归捂着口压住那声低叫,心里隐隐猜测是那人,窗户被推开的声音极为轻微,来者灵巧地翻过窗,并未惊动门外守卫,一步一步地往前直到立于床边低首看着常思归,常思归心里怦怦跳着,背对月光看不清面孔,但常思归确定那人便是俞凤。

他没想到俞凤这么快就来找自己了。

「你——」才说出一个字,常思归就紧闭起嘴,只怕门外的守卫听到屋内动静。

「是我。」

压低声音「我知道。」

「不必小心翼翼的,门外守卫被我点了穴。」俞凤见着常思归时,满心骚动平静了下来,只是几日没见,却思念成如此「嗯……这不是重点,怎么不说你被禁足了?」

常思归愣了愣,他哪能说他是因为俞凤而被禁足的,想着能瞒便瞒便说「……只是小事而已。」

这倒有几分兴味「小事?我怎么听说——常大公子为心上人和常当家大吵一架而被禁足。」

常思归微微瞪大双眼,别开脸只觉双颊红得发烫「你怎么……知道。」

「府里丫头嘴碎,恰好听到常大公子事迹便停留了一下。」

常思归默默不做声,本就脸皮薄再被人这般揶揄,就算脾气好也还是会恼怒起来。

「别气啊!」俞凤轻弹了一下常思归的额头「你爹是知晓你喜欢我,才罚你禁足,嗯?」

常思归轻轻应了一声「我向对爹坦言我喜欢男子……」不敢对爹说出他的名字,只怕会牵连到他。

「那可怎么办?」一边温言问着,俞凤细细瞧着常思归的表情,听闻常思归被禁足的时候,他便想着常思归是该决定了,究竟是和他一起还是遵照媒妁之约娶妻生子?

常思归听着俞凤的问话,苦笑了一下。

终究,醉意在这场爱恋不可自拔的终究是他这傻瓜,俞凤将决定都给了他,若他说了打算娶妻生子,他是不是会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他不敢问,只好从心回答「我私心想和你一起,想和你去走遍名山大川,想离家了。」

「……那我带你走,你可会后悔?」

「怎么会——」

「想什么时候走?」

「若能的话便今晚吧……我和爹闹得不愉快,也不知会被禁足多久」大概是遥遥无期,他苦笑了一下。

「好,便今晚走。」

「那我写封家书收拾东西。」摸黑点燃蜡烛,常思归轻叹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俞凤看着常思归坚决的眼神,心下一动,忍不住趁着他收拾东西的空档,往他额头亲了一下。

常思归手上动作一停,一只手摸上额头,这般亲腻的动作,他仍是不习惯,仍会感到不真实。

俞凤没看漏他眼里的错愕,心里有些难受,也是,他总将选择交给常思归,而他则站在能轻易脱身的立场。

他从未给予常思归一丝安心,这是他的错,他愿意改,愿意好好待常思归。

35.

收拾的东西不多,这些年攅下的银两,几套衣衫和二弟赠与的狐裘,俞凤的摺扇、闻笙的玉佩,便再无其它重要物事。

磨了墨提笔开始书写,此次离家不知会多久,爹大发雷霆是一定的,二弟是否因此对他这大哥有所埋怨,他心事重重,直到写到最后一个字,他眉头都是紧皱着的。

一心如此,是否能得偿如愿,值得吗?

孤注一掷,是否能有所回报,还是一无所有。

俞凤环手抱着,在看到那玉佩时,眼神闪烁了一下,嘴唇翕了翕没吐出一个字,静静地等着常思归写完信收拾了东西,转身,那双温柔的眉眼望着他,眼里满满信任,俞凤才回过神,一阵赧意,牵过常思归的手离去。

离开这生活二十年多的府邸,尽管慌乱无措,但常思归还是下了这个决定。

俞凤低声唤着常思归,手指抚过他的面颊将落下的发丝撩到耳边。

不知是睡得熟还是真累坏了,已过晌午人仍未醒转过来。

俞凤便也任由他睡着,将早膳搁置在一旁,细细端详那张清秀脸孔,愈是怜爱、愈是舍不得放手。

将人吃乾抹净累成这样,似乎有些太过了,俞凤稍微反省了些。

手指一下下地摸着那白皙滑腻的皮肤,意外离不开手。

像是被骚扰过头似地,常思归眨了眨眼,看着俞凤带笑的绝美面孔,想着昨夜的荒唐情事,脸上一红。

「怎么这么容易脸红?」笑嘻嘻地说着,但俞凤却很是喜欢这样的他,光说几句银辞秽语便承受不住脸红,连同敏感的身体泛红着的身躯,一身滑腻皮肤,情动之时忍不住半眯着双眼,清秀脸孔隐隐带着妖媚——

打住,俞凤僵硬地咳了几声。

身体疲惫的很,被压榨整夜的腰酸麻的可以,却忍不住反驳「才没……」

俞凤笑嘻嘻地,一只手摸上常思归的腰轻轻揉捏「是我看错了,昨夜可舒坦?」

昨夜呻吟着扳着俞凤的肩头,后茓埋着硕大的性器被九深一浅的力道撞击着最敏感的地方,身下不知泄过几回,常思归根本不敢回想,爽是爽快到了,可要承认却又羞耻万分,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俞凤也不再调戏常思归,重重将人亲了一口「这都晌午了,不过没关系,你慢慢来,晚饭带你去听说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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