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乔舒扬走远，顾岚发了一条短信：
“初步成功。”
Chapter2
一个月后
晚上
顾岚换上了工作服，开始工作。
今天客人不算太多，所以顾岚有空闲能与杜然桐聊天。
“诶，然桐哥，你今天没有场子要去吗？”顾岚边擦酒杯边问。
前面说过，杜然桐是Diamond酒吧的首席调酒师，所以高端聚会常常会请他去调酒。
“哪里每天都有聚会啊。”杜然桐努努嘴，“累不死我。”
“赚得多呀。”
“敢情哥在你眼里就是个财迷是吧。”杜然桐拍了下顾岚的脑袋，“哥是需要钱，但还不至于这样不要命啦……对了，你在那个乔舒扬家住了一个月，感觉如何啊”
“就那样啊。我们作息不同所以接触很少的。”顾岚耸耸肩，放下酒杯，“然桐哥，我去趟洗手间。”
“嗯。”
顾岚离开了没一会儿，店里又进来了一位客人，直接坐在了吧台那里。
“一杯深海，谢谢。”
杜然桐摆出职业化的笑容：“好的。请问您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口味？”
“啊，没有……请问洗手间在哪？”
“前面左转。”
“谢谢。”那个客人离开了吧台，向着洗手间走去。
Diamond作为高端酒吧，洗手间的设计也很独特地采用了独间式——每个洗手间都是单独的小房间。
顾岚在其中一间洗手间里等了一会儿，连着另一间洗手间的暗门就开了。
“挺准时啊，林洛。”顾岚扶起他，“平时约你去玩你总要迟点到。”
林洛站起身，拍拍裤子：“那是平时，有任务时我一向准时。”
言毕，两人快速换好衣服，交换手机。林洛又拿出两个小小的圆柱型物体，放在水池里冲着。很快物体被水泡开——那是两张高仿人皮面具。
“不错嘛，泽勋的手艺又进步了不少。”顾岚边戴边说。面具与脸部完美地贴合，顾岚与林洛成功地“互换”了脸。
林洛留下一句“吧台有酒给你”就离开了，顶着顾岚的脸走进了吧台工作。
顾岚随后也顶着林洛的脸出来，坐到吧台旁边，看见了吧台上杜然桐刚刚调好的深海。
深海由三种酒调配而成。那三种酒分别放在C柜3排，A柜7排，D柜5排。这些都是顾岚心里谙熟的。
他仰头一口喝下，丢下钱，走出了酒吧。
C3区A7路D5楼，这是接应者程煜柯所在的接头处。顾岚快步向那里跑去。
程煜柯的车停在那里。顾岚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瑾南？”
“嗯。”
“哈哈，泽勋这小子真不愧是材料学教授啊，这假面做得太好了。”
是的，这就是风露。
所谓的Griffin，就是顾瑾南，但是在外他一直用的都是顾岚这个假名字。而C集团幕后的最大股东也是顾瑾南。
“不过说实话，你完全不必亲自来啊。我叫上林洛就行了。”程煜柯发动了车。
“林洛对枪械的了解不算太多，而且这次任务特殊，所以我必须亲自来。”顾瑾南小心地揭下了假面。
“你准备拿多少？一箱？”
“两支就行，拿来让泽勋去仿制和改造升级。”
“为什么要拿夙越的武器啊？我们风露又不是没有钱买。”
“其实是想买的，结果没想到居然会让夙越给抢了先。既然这样，那我干嘛还要花这个钱，直接去拿就好了。省下的钱还能拿去支持泽勋科研。”顾瑾南说，“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不买，夙越就不会知道我们拥有这件武器，这样不好么？”
“呃，泽勋他不差这点钱吧……而且你拿走了枪，万一乔舒扬之后点数了怎么办？”
顾瑾南微微一笑：“乔舒扬不会点数的。交易的时候丁亦涛一定会点好数，丁亦涛是乔舒扬的心腹，乔舒扬对他还是相当信任的，这种事乔舒扬绝不会多问。”
车开得很快，一路上顾瑾南都在沉思。
“想什么呐？”
“我在想如何长久留在乔舒扬家。”顾瑾南说，“毕竟那里最接近他，最容易探听到夙越的机密之事。但是必须要住在那里一定的时间才有可能找到他露出的破绽。”
“拜托，林洛给你的顾岚身份做的假资料对乔舒扬来说诱惑巨大好吗！难不成你怕他查出你的底细？”
“底细他肯定查不出来，毕竟孟安旭手下的人做事程序我们清楚得很。但就是因为我的身份诱惑力太大了，乔舒扬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相信我的。其实这一个月来，乔舒扬每天都在派人监视我，但是估计他没发现我有什么异常所以这几天撤了人，算是取得了他的一点点信任。我在想既然顾岚对乔舒扬来说是个利用品，那我总要有一些东西能够让他利用，这样他才会自愿留我。否则我的身份再诱惑，没有东西给他利用的话也没用。”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程煜柯看了一眼顾瑾南。
“小的甜头乔舒扬不可能上钩。”顾瑾南认真的看向程煜柯，“既然资料设定中的顾岚爱你而且还会帮你打理一些C集团的表面事务，那么我就可以利用你的C集团故意给他一些大一点的甜头。”
程煜柯扯扯嘴角：“要是你真的爱我多好啊……我……”
“我明白你的心意。”顾瑾南打断他，“可是我真的只是把你当朋友，还有弟弟而已。”
程煜柯笑笑：“没关系，反正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再说C集团本来就是是你的，我只是挂着总裁的名头帮你打理打理而已。”
车停在了隐蔽处，远处是一座山。
“乔舒扬居然把货藏在山里。”顾瑾南微微感叹。
“先换上衣服吧。”程煜柯伸手从后座上拿出两套衣服，“泽勋的新成果，能屏蔽和发射红外线的。”
“发射红外线？”顾瑾南觉得很新奇。
“一会儿会有用的。”
顾瑾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过一套。
两人迅速在车内换好衣服，下了车。
“跟我走吧，这边有监控。”程煜柯锁上车门。
“看来你把监控盲区都找到了嘛，挺认真啊。”顾瑾南拍了拍程煜柯的肩膀，跟着他向山里走去。
山路并不好走，更何况还是在晚上。而且为了隐蔽，两人也没有带上手电筒。不过多亏了程煜柯功课做得很充分，两人最终还是找到了乔舒扬暂时存放货物的山洞。
山洞门口赫然是一道红外线门。
顾瑾南笑了：“怪不得有个发射红外线的功能，泽勋这小子想得真是周到啊。”
程煜柯没说话，只是打开了衣服左袖上的红外线发射器。
只要红外线接收器一直能够接收到红外线信号，报警机制就不会启动。于是两人顺利进入了山洞。
一进洞，两人就迅速关闭了身上的红外线发射器，以防止被山洞里的红外线监控设备捕捉到。
“跟紧我。”程煜柯抓住了顾瑾南的手。
顾瑾南笑了笑，没有抽出去手，任由程煜柯抓着。
山洞很窄，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壁走着。
“就是这里。”程煜柯停在了一处堆满箱子的地方。
顾瑾南没说话，蹲下身找货。
两人根据早已探听好的箱号找到了箱子，用专业的开箱工具轻轻撬开。
顾瑾南拿出一把枪，用手摸摸、掂掂：“就是这个。”言毕，又拿出一支，别在腰间。
程煜柯见他拿到手，便开始把箱子复原。
五分钟后，两人走出了山洞。
回到车里，两人脱下了那件特制的衣服。
“没拿错吧？”程煜柯问道。
顾瑾南白了他一眼：“当然没有。”
回去的路上，顾瑾南依旧沉思。程煜柯见他不愿说话，便也没有说什么。
到了来时的约定区域，顾瑾南戴好面具，下了车。看看手表，快到与林洛约好的时间了，便加紧了脚步。
这次顾瑾南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绕到洗手间的暗门，毕竟同一个人一天两次进同一个酒吧容易引人怀疑，况且他也不需要传递消息。
进门卸下装束没多久，林洛就来了。默契无声地交换后，林洛迅速从暗门离开了。
顾瑾南也变回了顾岚，从容地走出了洗手间，进了吧台。
“酒拿了没？”杜然桐见顾瑾南走来，问道。
“啊？什么酒？”顾瑾南心里咯噔了一下。
“诶？我刚叫你拿的你居然给忘了？！”杜然桐很无语，“算了，一起去拿吧。”
“不好意思啊然桐哥，刚刚去了趟洗手间就给忘了。”顾瑾南露出愧疚的表情，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一切都很正常。”孟安旭此时正与乔舒扬视频汇报，“从我们这一个月的观察以及风露的活动来看，顾岚和风露应该没有关系。毕竟他整月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包括通讯情况我们也都查看了，没有任何异常。本月风露有几次不小的动作，如果他与风露有关系的话，这段时间里他一定会与风露有所联系，但是我们并未发现。”
“嗯，我知道了。”乔舒扬关上电脑，揉了揉太阳穴。
这么说来，难道这个顾岚真的只是个巧合么？但是不知怎的，乔舒扬心里总有一种蹊跷感，一种天上会掉馅饼还正好砸中自己的蹊跷感。
但是无论如何，既然来到了我这里，不利用一番怎么行呢？不管他顾岚是真的清白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至少这里是我乔舒扬的主场。
思及此，乔舒扬微微一笑：明天，我要亲自验货。
翌日晚上
乔舒扬熟练的把车停在了VIP区，整了整衣领，走进了Diamond.
“乔总您好，还是老包厢吗？”门童热情地迎了上来。
“不用了，我今天坐在吧台那里。”
“是。”门童没有多问，离开了。
乔舒扬看了眼吧台，发现只有杜然桐和另外一名年轻的调酒师在。他勾勾唇角，走过去坐在了杜然桐面前的吧台椅上。
“乔总好兴致啊，怎么不去包厢？”杜然桐笑问，“喝点什么？”
乔舒扬也笑了笑：“不愧是御用调酒师啊，语气拿捏的很恰当。”
“工作习惯罢了，再说之前在酒会上与乔总有过几面之缘，我这样说话不算过分吧？”杜然桐说着又摇了摇手上的酒杯，“喝什么”
“不过分。”乔舒扬笑着说，“来杯橙光吧，少放点威士忌。”
“好，稍等。”杜然桐熟练地选酒、调配，动作流畅而优雅。不一会儿，一杯橙光就放在了乔舒扬面前。
“味道不错。”乔舒扬小抿了一口，突然话锋一转，“小岚人呢？他今晚不上班么？”
“哟，你俩什么关系啊，就叫小岚了？人家就是一房客而已嘛，这么关心？”杜然桐玩味地看着乔舒扬。
乔舒扬白了他一眼。
杜然桐笑着耸耸肩：“好啦，开个玩笑嘛。他上去送酒了。”
“送酒？”
“是啊，今天客人多，服务生又有几个请了假没来，现在人手不太够，所以我们调好酒后如果没有服务员来拿的话我们就干脆自己送上去了。”
乔舒扬轻轻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
“然桐哥。”顾瑾南从电梯走出来直接进了吧台，“诶？舒扬你也在啊？”
“怎么去了这么久？”杜然桐问道。
乔舒扬眼神漫不经心的游走着，耳朵却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别提了。”顾瑾南满脸无奈懊恼，还有一点点害怕，“刚刚我送酒去305，里面那个刘董居然对我动手动脚的。还好保安听到异响闯进来了，否则我……不敢想像！”
“怎么会这样？我们酒吧不是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的吗！”杜然桐很生气。
“可是规定是规定，总会有几个人不遵守，我们也没办法。而且我又不敢得罪他。虽说咱们老板很厉害，能保证我在酒吧里的安全，但是我出了酒吧就是一个人了，他要想怎么我都很容易，可我又不可能24小时都待在酒吧里。”顾瑾南求助地看向杜然桐，“怎么办啊然桐哥？”
杜然桐轻轻理顺了顾瑾南的头发，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重点是他还说他看上我很久了！那个老男人，想想都觉得恶心！”顾瑾南的尾音都带上了一点哭腔。
“我帮你。”乔舒扬优雅地放下酒杯，擦了擦嘴。
“你？”顾瑾南看向乔舒扬，惊讶地问道。
“你不相信我呀？”乔舒扬笑着说，“那个刘董的公司规模挺小的，亏他还好意思自称董事长。他能消费得起这里的包厢，全是靠偷税漏税来的钱。我只要把证据捅出去，他就会被抓去坐牢，公司也会倒闭的。怎么样？”
“这……会不会太残忍啊？”顾瑾南小声问。
杜然桐敲了下顾瑾南的脑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样多好啊，进了局子他就肯定动不了你了！”
“是啊。”乔舒扬接着说，“而且这个人为人也不好，经常使诈，挺烦的。我帮你也可以顺便帮帮商圈清除这种败类嘛。”
“那……谢谢你啦！”顾瑾南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那你也调杯酒给我喝咯。”乔舒扬看着顾瑾南。
“不行，你开车不能喝酒的。给你调杯果汁行吗？”顾瑾南问。
乔舒扬笑着点点头。
离开酒吧已经接近凌晨了。但是乔舒扬还是坚持打电话给方颂。
“老大，我刚睡着你就吵醒我了……”方颂很不满。
“约DW公司的刘董明天见面，谈谈上次的合约问题。之后再把他偷税漏税的证据捅出去。”
方颂扶额：“怎么突然要见那个人？你想干嘛？”
“没什么，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哦，知道了。”
挂断电话，乔舒扬又吩咐了孟安旭去查看Diamond今晚的监控以确定顾瑾南的行踪。
孟安旭也很不爽自己半夜被吵醒，但又不敢违抗乔舒扬，于是默默在心里竖起一排中指，之后还是打开电脑，轻车熟路的潜入了Diamond的监控网。之后把有顾瑾南的部分挑出来整理好，传给了乔舒扬。
乔舒扬靠在床上，仔细观看着监控录像，却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而今夜的顾瑾南本身也确实没有所谓的异常举动。
乔舒扬抓抓头发，烦躁地关上电脑，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睁着大眼睛直直望向天花板。
一夜未眠。
翌日
乔舒扬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
“哎哟我的爷啊你怎么啦？没睡觉？”方颂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我就是觉得顾岚不对劲。”乔舒扬说，“虽然我们怎么查也没有查出什么，但是我就是感觉他不对劲。”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还约了刘董见面，忘了啊？”方颂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