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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痴情万年愁 下——by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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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裛为他扎好头发,连连轻唤几声:“天驰?”皆不闻回应;他转至他身前,却见那人又紧蹙眉间,眼角也微微湿了,心下紧张,声调跟着扬了几分:“天驰?”

晁裛抚上他的脸颊,水寒倏地惊醒,见那人神色忧忡,还只是愣愣地问:“你……怎么了?”晁裛长长一吁,无奈道:“那是我要问的话。”

水寒仍净是对着他眨眼,晁裛看他是真心困惑,也不愿硬逼他记起什么伤心事,方道:“无事。我们去吃饭吧。”水寒纵使抱疑,也只能应声,跟他一同出了房门。

水寒让晁裛带至别间,只见自己两位臣下与那人身边亲信都已等候在此,凌世唯与殳辞见主上来到,更是连忙请两位入座。几人一同用膳,气氛和乐还如一家;水寒虽为两朝情谊感到欣喜庆幸,环顾这桌边,却不知为何总觉还少何人。

他还以为自己是希望叶鹏及谢思廉也能在此处。

用过饭后,殳辞及时渌带着凌世唯去书房,将军们眨眼不见踪迹,水寒一人无事,也不敢乱闯他人宫殿,只得对晁裛道:“我也想看看你的书房,没关系吧?”

晁裛轻声应道:“无妨。”带他走了两三步,却又忽然回过头道:“如果你是想看书,还是跟着文诤他们去?”

水寒立即沉了脸色,缓缓道:“不了,我不想一人与他们……”晁裛思及前几次的情况,脸色也转青,“我想也是……”

他们俩一同去了晁裛房中,水寒见着些不曾识得的东西,好奇地一一问了;晁裛原先虽的确是想办公,可此时却又不舍将他丢在一旁,细心地为他解释了几样事物,那人才忽然抱歉问道:“我打扰到你了吧?”

晁裛与他闲话,都快将国事忘了,笑中又是对自己的嘲讽、又是对他的宠溺:“无妨。”

水寒虽应了声,却再未拿东西来问;晁裛看他决定就这么一人对着那头摆饰出神,方不住主动开口:“天驰,”水寒回头望他,却给他猛地认真起来的神色惊得微微一颤,连应答都给忘了。

“你其实……也喜欢我的吧?那、又为何拒绝?”晁裛没有靠近他,声音也放得极为柔软,只怕会惹他不快,或将他吓逃;水寒见着他眼底的落寞,不忍含糊带过,咬了咬牙,方缓缓道:“我只是……怕……”

晁裛困惑地问:“怕什么?”水寒撇过头,支吾一阵,才细细说道:“我还很小的时候,见过唐琰和爹爹……”他愈说愈小声,最后又咬紧了牙关,停了许久,方继续道:“爹爹身下一大片的血,肯定是……万分痛苦……”

晁裛听得糊涂,虽心疼他将下唇咬得惨白的模样,仍是不住想问明白:“南皇和东皇……?怎么了?”水寒只抬头道了句:“爹爹不是父皇。”而后又低了脑袋。

晁裛虽仍是莫名,可看他直冒冷汗,双拳紧攥,也不舍再问,只是忧心唤了声:“天驰?”可那人心头此时一片混乱,还以为他是催促,他不愿再让人不断提醒地回忆起来,方恼怒喊道:“床事啦!”

晁裛给他吼得一颤,见他气得满面通红,泪水也给逼出了,什么也不及思考,只是反射性地说了:“抱歉……”

待那两人都缓过心绪,晁裛反反覆覆地想着他的话,理解过来了,方又轻声开口:“我……不会伤害你的呀,你不信我?”水寒微偏脑袋,噘着唇、小声嘟囔着:“这哪是信不信的问题?就跟你说了是怕。心底就是会怕……”

晁裛静了半晌,接着缓缓朝他走去;水寒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那人最终还只离他咫尺之近。

晁裛抬手轻轻放上他的脑袋,再无动作;水寒只是不解望他,反覆思忖着他究竟想说什么,却不料半晌过后,他只有简短两字:“怕么?”

水寒微怔过后,一掌拍去他的手,不满道:“只觉得你是瞧不起人。”晁裛轻轻一笑,随即却将他打横抱起,任凭那人如何怒骂挣扎,仍是一路将他抱往床榻边,又让他坐于自己腿上,“你现在……也不是害怕的模样,只是害羞吧?”

他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腿,水寒就是怎么挣扎踢蹬也起不了身;他恼羞成怒,低声吼道:“我现在就只是想揍你!”

晁裛又是一笑,抚上他还紧握着的手,柔声问:“那你还怕什么呢?”水寒为之气结,皱眉低吼:“就说……!”他回头见了他万分认真的神情,却不觉语塞。

水寒不再挣扎,晁裛只将他轻轻搂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方温声道:“你不愿意,我便不会碰你。”水寒静了许久,到晁裛都觉他大概不会回应时,方见他微微点头。

晁裛欣喜笑了,又伸手抚了他的脑袋,可那人却还在躲;他忽想哪儿不对,怕两人间有所误会,忙解释道:“我说的碰、是……”水寒没待他说完,冷冷应道:“我知道啦。”晁裛方又宽心一笑。

水寒这才发现晁裛并未再箝住他,连忙起身想走,袍袖却又给人轻轻拉下;水寒心底羞怯,脸上不耐,声音都显粗暴:“什么?”

晁裛捉过他着手轻轻抚着,语气是与他相反的温和:“我会好好待你。”

水寒胸口一阵怦动,才想也对他说些坦白的话,心中却忽然又忆起一人。

那人也拉着他的袍袖,神情却很是悲切;他的语气像霜一般的凄冷,委屈地向他哀求着:『不要喜欢上他……』

第一百二十二章

水寒心口登时一阵阵地泛起疼,总觉得自己负了谁,眼眶热了,鼻头酸了,打心底而出的寒凉让他不住浑身发颤;晁裛看他指尖转白,忧心地唤了声:“天驰?”一抬头,却见他惨白着脸,深锁眉间、成串地落着泪珠。

晁裛还以为是自己使他不快,连忙将手放了,张惶问道:“天驰?哪儿不舒服?”水寒给他唤回了神,眼下见的是他,心底在意的却仍是不知名的那人;他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口中不断喃喃:“我不能、我不能……”

晁裛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想先将他安抚下来,可他一有动作,那人便愈向后退,他只得退往一边,轻声劝道:“天驰,你先乖乖坐下,我去给你唤御医,好么?”

水寒却直晃着脑袋,细碎念道:“我没、我只是……你要听我说,我不能……我已经、答应他了……”他一手紧按着脑袋,一手狠狠捉着袍子,脸蛋都皱成一团,看起来很是痛苦。

晁裛虽想去给他唤御医,可听他话语是不愿自己离开的样子,方压下了紧张,轻轻问道:“答应谁?答应什么?”

他还以为好好问个明白,陪着那人冷静下来,陪他想想,问题便都能迎刃而解;怎料一句问罢,却让他伤心地哭出声来:“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我怎么能……想不起……?”

水寒难过得话都说不清了,全身力气也似随泪水溢出,再没法撑着身子;他无助地缩成一团,即便精力尽丧,仍是努力在心中寻找着何人。

晁裛紧张他,不敢放他一人,却也不敢贸然靠近;直到那人从哭声转为细细呜咽,看来是冷静了不少,他方缓缓凑近,轻轻唤:“天驰……?”

他隐隐听水寒应了声,又或许那只是他抽噎,但至少他没有逃开;晁裛颤巍巍地伸手去碰他,没给他甩开,这才安心地将他往怀中搂,“去床上躺着吧?”他将水寒轻轻抱起,那人这次却只愣愣地给他抱;他想,或许他已没有力气挣扎。

晁裛抱他躺好,替他拉好被子,叮嘱他乖乖在此处等着,才出门替他唤大夫。

那只雪狐在窗外看了好一阵子,也犹豫许久,可终是为他的模样感到无比痛心,趁着晁裛离开,方才跳入房中。

雪儿脚步还显犹疑,水寒却似有所感应,起身便直直朝它望来;雪儿惊得微怔,随即几声乱叫、蹦跳打转,要当自己只是不慎跑进,却不料那人毫无意识下,脱口便唤了:“雪儿……”

一人一狐同是一惊,水寒的头跟着心口阵阵痛了起来,却还想着若是这样便能忆起,他也能欣喜受了。雪儿见他直冒冷汗,嘴唇都给咬得惨白,不舍地赶到他身边,轻舔了舔他的脸。

水寒的苦楚随着它一舔一舔逐渐缓下,心下一惊,觉得似乎又能想起什么,抱起它,直嘀咕着:“你是……你是……”却始终不能笃定地说出口。

雪儿想他是真心希望想起“那人”的,他还喜欢着他,他还记着他们间的承诺;它下定心思,咬了牙,挣出水寒怀抱,却又轻轻跳出窗外去。

水寒一时还在发愣,心底又疼了起来,直到小雪狐再次跳上窗台,对着他几声鸣叫,他方迟疑道:“你要我……跟你走……?”

水寒似还见得那小东西向他点了脑袋,他再不犹豫,起身追上,就给那小雪狐一路带至宫殿西处的小池子旁。

只见狐狸一个不稳,就落入水中;水寒心下担忧,便跟着下水要救;不料池水给雪狐混了它偷偷收来的“那人”的泪,水寒浸在池中,那些给夺走的记忆便如浪涛般一下全涌进他脑海中!

什么都想起来了。

水寒抱着雪儿坐在池边,低声泣道:“你答应过……会永远陪着我的……”他紧紧抱起雪儿,似乎透过它,便能与他更接近些,“子霄……”

他瘫软在地上,在几千几百万交杂着的凄厉吼声中,却似乎还能认出那人的呢喃;纵使浑身疼痛难当,他仍尽力想撑起身子,想至那人身边,想好好安抚他。

可他却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想温柔地去唤他的名,张口出声却尽是难听嘶哑。

北天帝站在他身前静静看了片刻,也微微皱了眉头,“我还以为……这样对他才是好……”他轻轻呢喃着,神情也尽是不舍。

水寒抱着雪儿在池边搅弄着那些水,心里可笑地期盼着那人或许会突然自水中现身;可那人没有,晁裛却先带人追了过来,紧张唤着:“天驰!”又连忙道:“你先别动,等我过去。”

水寒见了他,心里又是对他的亏欠愧疚;他只想着先依他,一会儿再向他道歉、向他坦白;可晁裛还未碰着他,他却似受池水莫名吸引,倾身又落下池去!

睁眼他又落于那熟悉的、昏冷无尽的黑暗中,水寒举目不见人迹,只听一道平淡温和的声音问:“你真的想寻他?”

那些一同度过的日子,甚至是他与叶儿、水祀相处的日子,一一浮现在他脑海里,水寒没有半点迟疑,只是连连点头。

那声音又问:“他伤了你那么多次,你还愿放弃一切,只为寻他?”那声音仍似无情的冷淡:“他或许,会再一次地将你丢下。”

水寒忍下对他父亲、对他臣子们的不舍,颤声应道:“他一直……待我很好……”语落,这空间里沉静了好一会儿,他方又听那声音轻道:“真下定心,便往这边来吧。”

那声音愈飘愈远,水寒只怕再踌躇,便要跟丢他,连忙拔腿追上,却不料猛然一只手狠狠将他捉住,耳边还不断回荡起那人焦急地呼喊:“天驰!”

水寒身子一僵,两滴泪再守不住;他轻握上那人的手,想劝他松开,口中碎念的却皆只是对他的愧疚:“我只能……负你……”他缓缓扳着那人的手指,不断道:“对不起……”

北天帝在哪处静静看着那人挣扎,终不住轻叹一句:“你真是……喜欢他。”他似乎还有点不敢置信。

他缓缓伸了手至水寒面前,手上还握了个小草根,温和向他道:“你真下定决心,要放弃所有一切,就握住它吧。”

水寒拔不开晁裛的手,或许是他不忍使劲拔开;可他知道自己还更在意着另一人,纵使伸出的手还狠狠发着颤,最终还是稳稳地捉上了那株草。

又听他一叹。

水寒猛地像给人强烈拉扯般,要硬生生将他拆成两半!他不住疼出了泪、大声哭喊,握着草根的手却愈发不愿松放。

这极刑他不知受了多久,待他回过神来,手上的那株草没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人陌生的掌心。

他缓缓抬头,见到的是与他心系之人有些相似的容颜,那人所散出的气却较那人更加宏大沉稳。

水寒抖着嘴唇,满腹疑惑不知从何而问;回头向那牵系望去,却隐隐见那手里还捉着个与自己相似的影。

“那是你对他……你欠他的……情思。”北天帝温声向他说道;水寒还给他一身气量压制着,没法回话,只得连连点头。

“去寻他吧。”北天帝话语方落,眨眼便已带着他入了宫殿。

自踏入宫殿的那刻起,他与那人的记忆又都清晰起来,小草、叶儿、公孙湜和祈水祀心底的遗憾,对他的感情,也逐一流淌至他心里。

那一刻,他都不清楚究竟是他寻自己的时间较久,还是自己喜欢着他的时间较长?

水寒的脑袋一时如山压的沉重,几近要撑不住身子,却还是在见到那人的瞬间,奋不顾身的急忙奔了过去。

水寒开口想唤他,几个人的记忆交错在一起,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唤了;他举着袍袖想为他擦去嘴边溢出的血,碰上他的瞬间,却是千万个愤恨怨怒一下涌入他的脑袋!

他惊喊一声,随即晕厥过去,只记得那血红的画面中,死的活的,个个脸上都是遗憾忧愁。

北天帝看他眼角也滴出血来,忙将他抱开,边说着:“这不是你该受的罪。”边指向他眉间灵晶,为他涤净。

潇弦让人搬回自己居处,几千年来,仍是一一受着那千万人受过的苦;他的居处仍是如往常那般沉静死寂,几千年来,就只有一个小草仙不分昼夜,时时顾着他。

他从不说苦、从未后悔,他知道自己擅长等待。

他能为他做的,也只有等待……

几千年后,在暖洋洋的日光照进来的时候,他醒了;小草仙却因晒得太舒服,还贪着睡。

他将自己浑身的包扎全都拆下,努力睁开双眼,想好好看看身边那人。

还是一样可爱……。他满足的想,禁不住感情驱使摸上了那人脑袋,那人却给他这么轻巧的动作给碰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望向他,半晌,双眼又睁得圆大;他泪珠成串,滴滴砸在他的心头;他连忙将他往怀里抱,柔声哄上数句之后,却抚上他眉间灵晶,轻轻笑问:“现在……该如何唤你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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