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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可期 下+番外篇——by妙颂九方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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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强一口烟就冲了肺管子,扶着桌子连咳嗽带笑的险要断气。蒋敬璋向后一摘歪差点晃到地上,又使劲一跺脚,就着劲儿扑回到石桌上,趴在上面就笑得抬不起头。

“咳咳……嗯咳咳……我操,你这孙子。当初晾菊晒蛋都没长记性。”李东强往丁戈后脖颈上勺了一巴掌警告道。丁戈对此动作承情说,他明白其中利害,以后再管不住嘴,砸饭碗是轻的,只怕要做好随时回家找姥姥的思想准备。

祁思源一手拎一个胖小子,象提两只小狗崽儿似的,大步流星迈进酒店大门。许秘书肩上还挂着一个娃,因为要抱孩子又要提公文包,实在腾不出手,便回身对值班经理道:“帮忙打电话,请蒋副总到公寓这边来……”随后就先祁思源一步直接往公寓去了。

祁思源更不含糊,直接让大堂经理拨电话接通蒋敬璋的手机。

蒋敬璋觉出手机震动,见是总机号码便接起电话。听得里面大堂经理明显憋着笑的声音:“蒋副总,祁先生请您到前厅这边接他一下……他说您不快点下来,就直接把那三块肉拆吧拆吧炖了……”

“操……”蒋敬璋按断电话撒腿就往前厅跑,冲进推拉防火门,就见祁思源手上搂一个,背上挂一个,两腿中间加一个,逗着三个孩子吱吱喳喳说笑正欢。

一见蒋敬璋过来,祁思源的脸象门帘子似的啪嚓一放。“你可来了,我快被吵疯了!特么当初哪根筋错位,弄回这仨小崽子,真自找苦吃呢……”——蒋敬璋快步过去抱过扣扣,继而又把团团、合合拢到怀抱里。反问道:“那要不我把这俩送后厨去,一锅里炖一个……”

等着祁思源抱起合合,蒋敬璋领起扣扣和团团,一起进了公寓电梯。电梯门一关,祁思源一张整肃脸孔,随即象火烤冰棍般化了。“祖宗,晚上我给你跪下都行。这话别让老爷子听见,他敢指挥警卫员把我拆吧拆吧炖了。一会儿老爷子和萧叔一块儿来接孙子,一起带去疗养院。快接走吧,才带两天,我的脑袋都吵炸了。跟你似的猴儿淘猴儿淘的。”

转眼到了房间,蒋敬璋把孩子们都轰进卧室。转身接过祁思源的外套挂进衣帽间。“那这么多年来,真难为师父了。费了多少心血哟,把我这个猴儿教养成人,再拖进被窝儿……”话未说完脸蛋儿上被弹了一下。

许秘书在行李员帮忙下,把大包小包放在门厅里,然后和祁蒋二人招呼一声先走了。

蒋敬璋一到楼下,就看到祁省三和萧正在警卫人员开路下,拄着手杖腰背挺直的走进酒店大堂,便紧走两步迎上前打招呼。

由于祁思源近来会议频多,就和蒋敬璋商量着把三个孩子全接到眼前,一起住在祁思源那处房子里。这无疑是摘了老爷子的心肝一样。干脆一跺脚,带孙子们去海南疗养。

“我那三个胖孙孙呢?”——蒋敬璋亲自为两位老爷子上了茶,含笑答道:“今天大哥带他们去了动物园,兴奋劲儿还没过,这会跟着大哥在楼上玩得正欢,连饭都顾不上吃呢。您和萧叔稍候,我支会后面起菜吧。”

祁省三把手一摆,他看不着孙子没胃口。回头对朱景升道:“景升你带个人上去,跟思源一起,都抱这儿来。”转而又对蒋敬璋道:“你萧叔已经看着备好了食水,我们爷孙几个路上吃。现在你俩都工作忙,我那孙子们带出去玩两天。”

少顷,祁思源跟着朱景生、警卫员,一人一个捧着孩子们走过来。祁省三见到孙子眉开眼笑,一一亲过。又支使着其他随行人将孩子们的东西收拢到车上去,立即启程。

祁思源亲自摆开代步轮椅,扶着老爷子坐稳。刚要后退被祁省三拉住手腕子,指着蒋敬璋布置任务似的:“你趁着还年轻体质好,再生个一男半女的,咱家又不是养不起。我一高兴啊,冲着孙子孙女也能再活十年。”

蒋敬璋闻言几乎躲进师父身后,捅着师父后腰催他说话。祁思源凑在他爹耳边愕然道:“啊?!还生?爸,那超生可是违反政策的,我和璋璋都得受罚……”——祁省三朝着萧正一努嘴:“姓萧不就得了……”

蒋敬璋在近处听到对话,把眼一捂差点坐地上。

好说歹劝的哄走了一大帮人,蒋敬璋调头想跑,被祁思源手疾眼快一个后抄扯住领带。揪着径直回到套房里。

“师父,您可别听老爷子的。可不能再要了,那不是养小狗啊。眼前这仨还不够闹腾的。”话音甫落见祁思源凑过来,蒋敬璋蹭一下子蹿到一旁。“您敢在这就干那丧尽天良的事儿,我敢死给你看。”

祁思源哭笑不得的摆手一摆:“我至于那么猴儿急吗!把菜单给我看一下,咱俩在这吃完晚饭再回家。临出发时老头说让咱俩周末回大院那房子去;主要是老爷子有好东西,指定是给你的。”终于把炸毛边缘的徒弟捞回到怀抱里,祁思源张嘴叼住了徒弟的耳朵,含混不清道:“总算能过清净日子了,咱俩抓紧时间过过二人世界。今天我得着消息,可能又要让我进党校进修半年。”——蒋敬璋任由祁思源从后面抱着,向后仰头枕在其肩膀上:“现在……我倒真宁愿您回到酒店来。毕竟是高处不胜寒。”

“停不下来了。中央立项培养中青年干部,不在政即要在商或在教。如果任教的话,你放心让我装着为人师表的模样去收徒弟,嗯?”——蒋敬璋揶揄道:“可别糟践为人师表这词儿吧,别人是教学之教,授意之授;您整个就是嚎叫的野兽——叫兽。”

祁思源哈哈大笑着接过菜单看过,划了两个菜。提起便服外套和手包,与蒋敬璋一起下楼去用餐。刚才争论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

周五傍晚蒋敬璋接到许秘书电话,祁思源和顾三元等人在棋牌室搓麻,他要赶去接孩子,就先下班了。意思是关照蒋敬璋想着过去看一眼。蒋敬璋温和的回答秘书说他这就过去。

在棋牌室外面关照了许秘书离开,蒋敬璋先去了餐厅交代留好包房,亲自定了菜单。这才转回到棋牌室。孰料就是这半小时空档,棋牌室中又有驾临之客。

紫檀千金和闺蜜们在新楼专卖店购物之后,得知此处骄人云集便扑了过来。人虽只有四位,角色却真个色彩缤纷,蒋敬璋那位高中同学,及正摆开攻势追求牌桌上金主的青衣。这三位女性处于不同角度,也为这大同小异的革命目标,不要说凑一台戏绰绰有余,就是单挑开唱也不在乎。

蒋敬璋到门前,恰好顾家小俊从门里出来跑去洗手间放水。小俊就推蒋敬璋赶快去帮他搭个牌架子,急急火火的说:“看着那唱戏的,来回看牌又跑回姘头那通风报信,整个牌桌就看她摆忙了。我两分钟就回来。”

蒋敬璋应了声“快回来”就迈步进了棋牌室。正好听见顾三元很不屑的申斥牌友道:“姓曹那位,你玩得起玩不起呀,瞧你丫这个抠腚嗦罗手指头的磨叽劲儿。还有啊,找根绳子把你丫屋里的娘们儿拴桌子腿上,别他么来回乱看的。谁也不是傻子,玩不起了干脆推牌。少跟我这抖攒儿演双簧。”

随后有另一个声音道:“哎,小楚儿,你去一边喝茶去。”——第三个声音紫檀千金搭话道:“想要中场休息的男士,要不都缓缓,我们女将上场给你们摸两把?”

青衣糙着略显鼻腔共鸣的声音凑趣道:“同意同意,咱们上场摸一回合,让男士们都缓缓手。”

蒋敬璋还没笑出来,却听见祁思源搭茬道:“你到我这来吧,我这胳膊早就酸了。”接着是挪椅子的响声——蒋敬璋顿觉无名火撞头,抬手就把水台上的摆花掀到了吧台里:“光靠摸不解饱,到点还得吃饭。”说完扭头就出门了。

祁思源说了声:“你们接着玩吧,我饿了先吃饭去。”便随后跟出门来。狐狸那句话的语气不对,显然是话赶话的听拧了;问题在于,说话人和听话人本就犯冲,而刚才对话又是分外暧昧,狐狸岂能不闹醋!果然到了门口哪还有人影。

正张望着,顾家小俊跑回来,迎面就问道:“刚才有谁说什么不着调的话了,我看小蒋黑着脸就进电梯了。”

“靠,这可坏了……”祁思源懊恼的把手一打,赶忙着确认了是哪部室内电梯,直接从防火道楼梯就跑上了八层。

推开防火门时,蒋敬璋刚从室内梯里出来。祁思源连忙追过去,气喘吁吁的笑道:“我……我……我来接心肝儿下去吃饭。哎哟……我操,可特么累死我老东西了!”

“哈,诸葛丞相准备好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大都督岂可兵至城下而不入的道理?”蒋敬璋叉着腰横眉立目,对祁思源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怕你再跟我唱《斩马谡》。宝贝儿,我那是为给老顾撑面子,其实我早就想溜号了。咱不带急眼的哈,随为夫下去吃完饭咱就回家。”祁思源嬉皮笑脸的搂住蒋敬璋,凑近耳边调戏。“晚上好好给我家胖狐狸操演一把十八摸。”

蒋敬璋越发怒了,双手一挣。“找别的狐狸操演去,少拿我练手!”——祁思源险险脱手,忙又加紧搂抱“这辈子有你这条九尾狐狸就够我享一世太平了,还敢招惹谁去呀。回家我给你跪着都行,在这儿你给我留点面子。”

蒋敬璋长长吐出口气,撅着嘴咬了半天牙,最终把脸一撮点点头,默默跟着祁思源回到电梯前按键叫电梯。

当夜祁家小楼上,祁思源的房间照样是房门半掩。门内清晰的传出狐狸叫床声。祁思源好言好语鼓励着狐狸,携肩揽腕入腰围,却无需含羞带媚把灯吹;只要舒服就叫出来。狐狸抵御不住诱惑哄骗,反正眼下家里只有他们俩在,便是银荡也是对自己男人发骚,就配合着师父的创意,把所有脸红心跳的体位、没羞没臊的动作都试一遍。

小狐狸稍微胖点之后,眉眼儿更妩媚更勾人;穿衣显瘦攥着有肉的身材也更有韵味,无论上下半身,只需一露白肉,就能令老爷们喉咙冒火胯间支帐篷。再配着天成好嗓子吟出一把好骚音,柔中带媚色,起伏而悠扬,高而不嘶哑,低中有转折,比流水板尾音拖腔儿都好听。孰道是挺枪刺破桃花蕊,就一定是不敢高声暗皱眉?六界内再没有浪过九尾狐狸的生灵,祁思源也无兴趣肖想其他肉味。

极尽酣畅之下,甚至连祁思源忘记准备润滑剂,他也未多见怪。四脚朝天的摆在枕被之间,满面春色梨花带雨的等着师父取润滑剂回来;继续伺候枕前欢娱。既然先贤们都有言道,人生得意须尽欢,那就花开堪折时须折。

朱景升一直带着耳机听交响乐,看到墙壁内电梯亮灯时,他抬手推开推拉门,从内取出加盖试管和一张字条。赫然四个字:再无下回。

春节之前,祁思源从党校结业,回来和狐狸、狼崽儿们团聚。说了一个消息简直比天雷都响,差点炸的蒋敬璋现了狐狸原形。几个月后他们将有个大胖闺女降生。

蒋敬璋气急败坏捶桌子,骂祁家老老小小一窝坏种,都是丧尽天良。吓得仨孩子搂在一起,把头钻进枕头堆里,撅着腚不敢吱声。

狐狸围着桌子转了N多圈后,突然戛然止步问:这回是谁的种?见祁思源瘪着嘴看着他,一脸死鱼不开口的模样。他不禁回想起,那次在祁家小楼闹妖当中,没有润滑剂的尴尬,原来是被祁思源趁乱取种;立时又跳着脚骂操蛋挑子。“祁思源,你敢把那孩子抱回来,我转手就把它连同十三香料包,一起扔锅里乱炖了。我没那多余的钱再养个孩子。”

祁思源强忍着笑,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卡。“这是萧叔给的喜钱,关照等三期别墅区建成,让我定出一套。我现在没有用钱的地方,你收着吧。”

狐狸瞥了一眼亮闪闪的银行卡,眼瞧着就顺了毛。被祁思源搂回怀抱时,他又琢磨过味儿,拖着哭腔儿问:“您家两位老爷子干嘛那么热衷生孩子呀?”——“萧叔在文革时留了残疾,一辈子没结婚。最近两年身体都不太好。我爸最后就想出这办法,无论男女都姓萧,算是给怹留个后人,当是为怹冲喜续命。你就放心吧,老爷子早就把养孙子的钱留出来了。”

狐狸捏着卡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又塞回到祁思源手里:“把卡还给老爷子,绝对不能收。我不卖孩子更不是收费配种的。”——“老爷子绝没有这个意思,是怕将来孩子都在咱们跟前,房子不够住的。再说老爷子给出的东西,让怹再收回去,是嫌少还是打怹老脸?”

狐狸伏在师父怀里挠挠下巴,稍后道:“您可以这么和老爷子说:等孩子降生后,以怹做爷爷的名义,给孙女存一笔终身领钱的保险。将来孩子无论到什么时候,永远能记着她这份身价是爷爷给的;别人抢不走。而且将来要您申报个人家产纳税,这项收入也是不在列的。”——“我的宝贝儿,你可太高明了,我怎么忽视这个事儿了。老祁家有你进门掌家,真是祖宗积德。”祁思源捧着狐狸原地转了几圈。

春节之后,蒋敬璋通过薛昌华、余继堂等人助力,拿下了梅花戏剧节庆典主办场地的订单。本届戏剧节包括梨园得奖者,更有影视文艺界众多新老明星参与,真正是一派百花争艳的兴盛景象。

主场设在二期建筑六层的多功能大厅,无论是颁奖、汇报演出、灯光音响、餐饮休憩、休闲购物、商务洽谈,雷金纳德都有着得天独厚的实力。

晨会兼行逐岗逐点检查审看之后,确保无误。蒋敬璋耐不住好奇,决定跑过去过过戏瘾。他卸下工服装扮,换成毛皮花纹衬衫配黑色暗条西服,摸出余继堂送的贵宾席请柬;自以为不显山不漏水的往主场这边而来。

未料刚从玻璃穿廊里出来,就被警戒线外的闪光灯晃得眼前昏花。人群中不断响起猜测与论证的说话声,更有小报记者竭尽所能的伸来话筒,请“霍先生”讲讲正在接拍的新戏;还有更大胆的问“霍先生”与某某女明星拍拖的进展……

蒋敬璋一概报以微笑摇头,径直走进二期建筑大厅。越发令他讶异的是,又有许多人脚下渐渐加速的围拢上来,依旧是刚才警戒线外那些提问。“抱歉,诸位都认错了,我是这里工作人员。”蒋敬璋抬手按了室内梯,背后侧旁的闪光灯依旧闪动。

余继堂亲自下楼来接,帮着挡开许多录音话筒,又有保安在电梯门前拒绝了记者钻进电梯;蒋敬璋才得以突出包围圈。

“我还怕你不来呢。”——“两位师兄盛情相邀,我自然要来撑个场面。只不过……闹了这么一出儿。”蒋敬璋直至楼下盘桓不去的人群。“车轱辘话来回追问我,最近参演新剧如何如何?”

“别说这些娱记和追星族们,就连咱薛师嫂都和师兄说过,你和台湾影星霍建华简直象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余继堂忍俊不禁的笑道。“那些娱记可没吃干饭的,你手里拿着请柬,咱们按电梯亮的又是六层。你就有口难辩,‘说是就是,不是也是’。”——“可我‘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真有那么像么?我一直以为是姐姐阿姨们和我逗闷子说笑呢。”蒋敬璋故意调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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