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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朕为尔梳妆+番外篇——by流年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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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束脚!剑蝶好似听到了什么特别敏感的词,蹬开了几步,到了席雅竹的面前,表情竟然是一反常态的落寞:“你……你也认为皇帝束手束脚?”

席雅竹不明所以地略挑眉头:“不是么。做何事都必得先考虑人民,何曾为自己想过什么。”

“那你觉得,真黄地这皇帝如何?”

“你无故为何问起他,”席雅竹对着剑蝶打量了一番,“莫不是……”

心里一个咯噔,剑蝶忙堆起笑脸,故意打岔道:“啊,我只是问问罢了,随意问问,嘿嘿嘿。”

席雅竹眉峰微微蹙起,这剑蝶虽同原先见的那个人一样的轻佻,但为何总感觉这个剑蝶有些不对劲呢。罢,与他无关。

“我同你很熟么。”席雅竹丢了一记眼刀子,也不理会这惊愕之人,转身便走。

剑蝶脚下一划,又拦在了席雅竹面前:“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这话倒真将席雅竹给问倒了,他连他自个儿都不知能去哪儿,天地之大,恍觉他竟是无所去之处。锦衣玉食惯了,万不能适应这外边漂泊的生活,而身上的银两虽是足余,但奈何他花钱从未有过精打细算,俱是大手大脚,过不得月余,他当真是要成个穷光蛋。

“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回……噢不,我陪你去逛逛罢。”

“回哪儿?”席雅竹顿了一瞬,忽而忆起他远在南方的封地,心头一松,略一莞尔,他想到他要去哪儿了。

说走便走,席雅竹从不可他人思考的时刻,他完全未有必要同一个陌生人说太多的东西,他也不想向他打听安君尘现今如何,当朝天子的地盘,安君尘还不至于出什么事。

只是,他不打算理会他人,他人却会凑上来。

席雅竹正欲购置一匹马,使个车夫之时,却听剑蝶讶了一声,连连摇头让伙计将席雅竹挑的马放回去:“这马不好!”

“好不好,同你有何关系?”席雅竹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对着伙计言道,“我便要这匹。”这匹马,是众马群里最是颜色鲜亮美丽的了,他可看不上其他的。

怎料这剑蝶偏生便给他挑了一匹最不起眼的马,顺着那马毛道:“这马才好,听我的,包你快!”

席雅竹直接忽略他,走到自己中意的马前:“我就要这匹。”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钱袋,但怎料,手心一空,钱袋子便落到了剑蝶的手里。

“不给买!”

席雅竹不悦了,伸手叱道:“给我。”

“不给!那马不好,不给买!”

“干你何事。”

“怎不干我事,你是我……”戛然而止,剑蝶脸色略红,清咳了一声,“总而言之,不给便是不给,了不起你走路去啊,回宫去啊。”

“这钱又并非你的,你凭何不让我花。”

“这钱也不是你的!明明便是……咳咳,总而言之,不给便是不给,了不起你走路去啊,回宫去啊。”

古古怪怪,这人说话怎地上句不接下句的,席雅竹打量了剑蝶一眼,伸手去抓钱袋,但他哪比得过习武的剑蝶,登时便红了脸:“你给不给。”

“不给!死都不给!了不起你走路去啊,回宫去啊!”

“你方才还同我说,唤我出宫,现今去要我回宫?”

剑蝶得意的笑容僵住了,假借清咳缓解尴尬:“怎地了,左右你也不肯回的!”

席雅竹一颤,目光投印在剑蝶的脸上,竟是忽而将这张脸同记忆里的那张容颜重叠在了一块,不觉竟给笑了出声:“你怎知我不肯回。”

“雅竹,你肯回宫?!”方一笑开,对上席雅竹那略带探寻的目光,剑蝶又抵唇咳了一声,“我是说,你要回宫,不妥不妥,还是在外边游荡游荡的好。啊!安君尘!”

席雅竹顿时便迎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殊不知,剑蝶背着他快手快脚地付账,买了自己看中的马,翻身上马时,一撩回头的席雅竹,就将人给提了上马,顿时化作一枝飞箭冲了出去。

“该死的,你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你会骑马么!”

“你怎知我……”不对,席雅竹顿了一顿,贴近对方之刻,他很清楚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过去一年,他无数次在安君尘的身上闻到,此乃皇家独有的香料,他所知的,仅有安君尘一人所用。

再提眉望去眼前剑蝶的容颜,不意外地便发现了那对易容也无法改变的熟悉双瞳,呵,席雅竹心底哂笑一声,怪道方才这剑蝶言辞奇怪,原是安君尘易容的,好你个安君尘,骗我骗上瘾了!

心头一怒,席雅竹猛地推开了易容的安君尘,震得地面发出好大一声,留了一地的哀嚎。

席雅竹从鼻腔中挤出哼音,仿照着安君尘的动作,双腿夹着马背,催促着马继续前行,结果,这马,它、不、走、了!

于是,推开人想逃逸的席雅竹,就被逮着了……

******

一脸狼狈地爬起来,安君尘方想教训一下这席雅竹,怎料竟看到了滑稽的一幕:席雅竹蹙着眉头,臀部一个劲地往前挪,轻轻抖着马缰:“跑啊,你为何不跑。”

“嗤。”安君尘笑得肚子都弯了,这么点力还想让马走,简直是做梦。

瞧着马不肯动,席雅竹回眸正见安君尘起了身,失措得宛若受惊小鹿,赶紧抱着马头,惊慌下马,怎料他脚下一滑,顿时踩了个空,往下摔去。

噗——

身子被稳稳地抱进了熟悉的气息里,席雅竹惊魂未定地睁眼,便对上了安君尘比他还惊忧的神情:“雅竹……呃不,美人,你无恙罢。”

发觉面前人是安君尘后,席雅竹听这声美人那是说不出的别扭,推开了安君尘,抖了抖乱遭的衣衫,转身便走。

安君尘哪会让他离去,把人一拦,就道:“你去哪儿。”

“买马。”

“买马?!”思及席雅竹那不会骑马的模样,安君尘哪放心得下,“不准买,你不会骑。”

席雅竹略生恼意:“我不会骑,不可雇马夫么。”

“雇……雇马夫,”安君尘登时没辙了,忽地目光一闪,贼贼笑道,“你没钱,不准……雇……”他顿住了,为何席雅竹手里拿着的那个钱袋如此熟悉!摸摸自己的胸口,噢天,方才从席雅竹手里夺来的钱袋,竟被席雅竹趁着方才给顺走了!

……雅竹,你跟朕学坏了么么么么么!

轻丢了一记得意的目光给安君尘,席雅竹继续越过他往马厩里去,但他怎敌得过会武功的人,这手里的钱袋又被安君尘给明抢了过去。

“给你,你一人上路,我不放心!总而言之,不给便是不给,了不起你走路去啊,回宫去啊。”

……安君尘,你能换个词么?

席雅竹长沉了一口胸间粗气,本想呵斥几声,但思及安君尘都是为自己着想,且他一个皇帝,为了自己丢下国事易容成他人而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遂这话在嘴边拐了个弯,便柔声道:“我一人上路你不放心,那你不会陪我一块儿上路么。”

雅竹他说什么,他这是在邀请朕同他一块儿上路,打啵啵,乱摸摸,脱脱脱么?!太棒了,雅竹,朕来了!

双手一展,安君尘就要敞开他博大的胸怀,但是,在即将抱到人之刻,他惊然忆起,他现下是剑蝶,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席雅竹在邀请剑蝶一块儿上路,这是在背着他同剑蝶发展煎情的预兆!

安君尘泪流满面。

看着眼前这张脸,安君尘直觉自己充满了浓重的罪恶感,他这是在顶着别人的面皮同席雅竹恩恩爱爱,若是席雅竹爱上了这剑蝶,他是要放弃呢,还是放弃呢。

不成,怎地可以让他的雅竹有同他人发展煎情的机会!安君尘大手一摆,顿时大义凛然地道:“不,正所谓,男男授受不亲,你我不该一块儿上路,应该分开来!”

“……”

席雅竹脸色略黑,这安君尘转性了?

“也成,随便你。”懒得同这无法沟通的人交流,席雅竹回到马厩,便继续寻匹中意的马。

看着席雅竹对选马茫然无措的神情,安君尘转念一想,他不同席雅竹一块儿上路,那便意味着席雅竹很有可能有危险,这不成不成,他必须要待在席雅竹的身边,那么,唯一能待在席雅竹身边,又不怕产生煎情的法子,只有——

席雅竹一脸黑线地抱胸坐在车里,时不时地睨眼去看那坐在最边边的人。方才安君尘以男男授受不亲为由,一上了马车,便让自己坐离他,两人分开而坐。

安君尘经过深思熟虑,私以为所谓煎情都是由两情相悦引起的,两情相悦是由两人相见引起的,是以未免他们相见,安君尘果断地拿起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人工造成不能相见。

……安君尘,您的智力被谁吃了。

安君尘还在为自己的发现沾沾自喜,一眼睨向外边的风景,心底是说不出的畅快,他已许久未有出过宫了,一出来,便觉空气都清新许多,鸟鸣声都悦耳些许。

心头如是一想,直觉心境开阔,遂出口问道:“雅竹,你可开……呃,你可开过窗?”

……这辆仅有车帘的普通马车哪来的窗,你造出来的么么么么么?!

“没有……”窗。

“没有开,那便开罢,呃,透透气!”安君尘吁了一口气,差些便露馅了。

看着撩起的车帘外的风景,席雅竹脸色更是难看:“你帮我开。”

他唤朕帮他开!根据追妻指南,展现朕居家好男人的一面时刻到了。

好,撸袖子,马上开……不不不,不成,朕是剑蝶,不能当好男人,必须当坏男人!

“开!你自个儿有手有脚,自个儿开!”朕实是太聪明了,如此凶他,瞧他还如何看上剑蝶。

“……”

席雅竹瞪了安君尘一眼,自己撩开了车帘,把头伸到外边去,看着渐渐倒退的风景,但未看多时,身子受到一阵拉力,他的头又被拉了回来。

不满地甩过一眼,安君尘登时又拿扇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把头伸出去不……”“安全”两字又被他及时地生吞入肚,清咳一声,严肃道,“不好,你的容貌会吓着外边的人的!”

“……”

席雅竹默默地从车屉里取出了古铜镜,照着自己的脸,惊悚发现,竟然容颜憔悴,双眼耷拉!

“嗨,你别照了,照了也不会好看!”啪地一下,打开了席雅竹的手,安君尘气势汹汹。

席雅竹双唇略张,震惊地看着这态度大变的安君尘。他嫌弃我难看?!好啊,原来他此前言道自己好看的话,都是假的!

猛地将古铜镜掷到了安君尘的怀里,席雅竹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愠色:“你也不照照自己,长的什么猪样。”

他骂朕?!安君尘一把拽过古铜镜,朕如此英俊潇洒,竟被心上人骂猪样……咦,看着镜子里的容颜,他喜上眉梢,原来雅竹骂的是剑蝶,太好了!

“哈哈哈,骂得好骂得好,我就是个猪样,丑地天怨人怨,请不要嫉妒我哦!”

“……”

席雅竹默默地撩起了车帘,对着车夫道:“我要下车。”

第十七章:夜宿

在安君尘强势的拉扯下,席雅竹迫不得已又跌回了车厢里,冷冷地睨着那个让他又爱又气的人。

“你这是何意。”

“你又是何意,啊?!”安君尘故作凶煞地将语调提了一个度,“在赶马时要求下车,你这是找死么!也不怕摔死么!啊?!”话一出口,顿觉全身舒畅,往常在宫内时,为了哄席雅竹,大都是他服软撒娇,而今突而一吼人,嘿,还真爽快,大有在民间撸袖子同人家吵架的快感。

席雅竹文雅惯了,可不喜他这模样,蹙紧了眉头,反问:”干你何事。”

“怎不干我事了,你是我……”咳咳,安君尘吞回了差些出口的误言,继续凶道,“你若摔死了,我还得替你收尸呢!”

……替我收尸?!他这是想我死来着!

火冒三丈!席雅竹不说话了,直接用犀利地目光去瞪安君尘,直将堂堂皇帝瞪得愧疚不已,抬不起头来,两根食指在那绕圈圈,低声嘀咕:“我这是关心你。”

他这声低估极其小声,但在风送下,有些词还是有所保留地落到了席雅竹的耳里,故而这话到了席雅竹的耳中,便是——“我这是关你。”

关我?!他还想关我!

“我忧你出事。”

他由我出事?!

“我对你好,你都视而不见。”

他对我都视而不见?!

忍,忍忍,再忍忍。

“我想死你了。”

他想我死?!!!

砰——

“嗷——我的鼻子啊!”

安君尘泪流满面地揉着这被席雅竹打肿的鼻子,坐在角落里,不停地吸鼻子。他自始至终都不知席雅竹发了什么疯,突而打他,本想凶煞地吼他一声,结果却被席雅竹怨气冲天的脸色给吓了回来,只能委屈地嘟着个嘴巴,偷偷盯着席雅竹的臀部——视煎!

席雅竹寥寥无趣地打望了一眼外边的景致,打起了一个轻轻的呵欠。本来昨夜便未睡好,今日又被这人给缠上,在这车内的抖动中,他顿时生出了几分困意。

将自己的头轻靠在了车厢边上,席雅竹缓缓地阖上双目,打起盹来。怎料,这车厢边极其坚硬,加之安君尘为了省钱,只买了一辆很普通的马车,车厢里也摇摇晃晃,睡得极不舒坦,不大多时,席雅竹的头便被磕了几下,生生将自己弄醒了。

朦胧张目,单手轻柔那被撞得淤疼的额际,席雅竹不满地蹙眉,不舒服,可是又好困。侧眼一望那坐得端正之人,席雅竹禁不住地看向了安君尘的肩头,昔时在皇宫内,他没少枕在安君尘的肩头,那儿宽厚结实,又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有肉感,再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睡得香。

遂趁着那人阖眼养神,席雅竹好似一个偷腥的猫,悄悄地凑了过去,但安君尘动了一动,他又吓得缩了回去。偷偷摸摸地屏气凝神,看到安君尘不再乱动后,他方将自己的头小心翼翼地枕了上去,轻轻抬头,看到安君尘没反应,他方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满意地阖目。

安君尘是习武之人,这席雅竹靠过来,他哪有不察觉之理,这搁在坐上的手屡次想将人推开,但又心疼地不忍动作,结果就如此矛盾着矛盾着,最后他方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等席雅竹快醒时推开他!

于是,席雅竹快醒时,他推了,于是,就悲剧了……

席雅竹有个小毛病,起床气略大,若自然醒无事,但若是有人刻意吵醒,那就麻烦了……

啪!

一声重响,竟比这车内灌来的风声还大上几倍,安君尘僵硬的脸上,顿时印上了一个大红的五指山,而席雅竹迷蒙双眼,看了一眼那五指山,又继续窝在他肩头,补眠去。

不死心!

安君尘又用力一推,得,这席雅竹倒似个不倒翁,又弹了回来,这次是,砰!一拳头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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