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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楼下——by伽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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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萍听说儿子要跑三千米,中午特地做了一顿很丰盛的午餐,还非要请半天假去陪着苏谦墨跑。

苏谦墨哭笑不得:“妈,你就别添乱了。”

“怎么是添乱?”杨丽萍给苏谦墨盛饭,“枫枫呢,表现怎么样?”

苏谦墨突然想起来于言枫,他跑完了自己只顾着秦皓居然把他给忘了:“唔,他跑的挺好,第二名呢。”

杨丽萍眨了眨眼,忽然一把拍在苏谦墨背上:“那你就给我跑个第一!”

苏谦墨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看着杨丽萍的殷切的眼神,连忙点头,心里却想:我能跑下来就不错了。

下午两点苏谦墨准时到了主席台筛选稿子。

三千米跑是下午两点四十,苏谦墨还没来及换衣服就被秦皓拖出来去做热身。

苏谦墨坐在草坪上,秦皓帮他压身子。

“跑慢点没关系。”秦皓有些紧张地说道,“不求快,快了容易坚持不下来,就按照平时那么跑就行。”

“哎,你可真啰嗦。”

苏谦墨忍不住想笑,秦皓的语气听起来比他妈还烦人。

“你这不识好歹的。”秦皓觉得自己脸都抽搐了,“完了我觉得我比你都紧张。”

苏谦墨压了压腿,绕着操场慢跑。运动会不要求大家统一穿校服,楚盼更是艺高人胆大,穿着运动短裙就来了,她跑到苏谦墨面前,拿出号码布用别针给他别到身后。

“加油啊,女生们可都看着呢。”楚盼俏皮地眨了眨眼,“苏大才子不能让我们失望。”

苏谦墨眯起眼睛,一班的看台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更有甚者拿着空的汽水塑料瓶,里面还装了豆子,一敲起来震耳欲聋。

苏谦墨开始根本不觉得紧张,一看这阵仗,汗都流下来了。

“姑奶奶,你们这是搞什么。”

楚盼偏了偏头笑道:“班主任让的。”

顾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到了苏谦墨手里:“吃了,补充能量。”

苏谦墨推了推,这时候他心都慌了,什么都吃不进去:“等我回来吃。”

秦皓站在苏谦墨身边,忍不住觉得自己很是多余,他抬眼四下望了望,于言枫穿着灰色的运动衣站在不远处向这边望着。

秦皓看了他一眼,于言枫则转过身走了。

比赛快要开始了,苏谦墨已经站定,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他身边。苏谦墨心中叫苦,难不成班主任这么大岁数还要陪着跑?

全校报名3000米跑的男生就只有二十一个,没有分组,一起跑。

苏谦墨握了握拳,他听见枪声一响,迅速起步跃了出去。

第一圈的时候苏谦墨一直在第三的位置,他死死地盯着前面人跟着他跑,第一名的速度很快,已经超第二名很远了,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

操场一圈四百米,三千米下来要跑七圈半。班主任很用心,每一圈都安排不同的人陪着跑,秦皓一直跟在苏谦墨身边。

周围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但苏谦墨还是能听到每次他经过一班的看台时,自己的名字喊成了一片。

他原本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渐渐改变,甚至是想要拿到一个名次,要不然如何对得起他们这般卖力的加油。

班主任时不时过来陪一段时间,苏谦墨穿着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运动短裤,看上去瘦弱不堪,可是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班主任累得大喘气,她随手抓住了秦皓,搭在他胳膊上,微微弯着腰问:“苏谦墨很不错啊,身体素质很强。”

秦皓也有些喘:“他每天跑十圈,跑了十天呢。”

班主任惊讶道:“是嘛,这么努力。”

“哎,不都是为了班级么。”秦皓信口胡诌,“老师我先跑了,你歇会儿。”

“去吧去吧,我跑不动了,老了老了……”

苏谦墨在第五圈的时候感觉到累了,他只觉得自己喘气都困难,脸上的热度似乎到达了极点。每吸一口气,嗓子就好像要裂开了一般。

身边的人递过来一瓶水,苏谦墨喝了两口就咽不下了,他把瓶子递过去,那人接了瓶子又在他的手上握了一下。

苏谦墨偏头一看,于言枫正蹙着眉跟他一起跑。

苏谦墨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跑,想要把于言枫给甩开。无奈于言枫就这么徐徐地跟在他后面不远不近。

楚盼挥舞着旗子对顾潇道:“苏谦墨是不是跑快了,难道要冲刺了?”

顾潇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于言枫,翻了个白眼,把薯片倒在自己嘴里。

秦皓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苏谦墨倒腾着自己两条不算长的腿,想要跑快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于言枫悠闲地跟在他身后,神色很是淡然。俩人你追我赶,一派和谐。

秦皓看着俩人,真觉得他们有病,自己索性离远一点,否则会被传染。

苏谦墨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完全不受控制,只是按照既定的路线不断的跑下去,轻飘飘的。快到终点的时候被一个人超过了,苏谦墨想要追,可是根本用不上力气,最后他跑了第四名。

苏谦墨刚过线,腿就发软,直接就想坐在地上。于言枫上前一步搂住了苏谦墨的肩膀把他扶到一边的草坪上。

“慢走一圈,别坐着。”

于言枫的胳膊狠狠地钳着他,苏谦墨忍不住怀疑他是蓄意报复来了。

没走两步,苏谦墨忽然感觉小腿一阵抽搐,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疼痛。于言枫也感觉到了,他连忙扶着苏谦墨坐下来:“抽筋了?”

苏谦墨只觉得自己特别丢人,跑个步居然还抽筋,简直没法见人了。他看见班里的同学都朝他这边走过来了,咬着牙,想要等疼这一阵子过去。

于言枫想要给他按摩一下,但是他也不会,不知道怎么下手。

班主任小跑着走过来,大惊小怪道:“怎么回事,抽筋了?”

苏谦墨点了点头,蹙着眉,看上去异常痛苦。秦皓在他身边蹲下来:“走吧,我背你去医务室。”

苏谦墨赶紧摇头:“没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

抽个筋还要去医务室太娇气了,班主任却是不依不饶:“去看看去,秦皓陪他去,其他同学回看台上。”

苏谦墨的腿用不上力气,秦皓想要架着他的胳膊起来,于言枫却先一步抓住了苏谦墨的手腕。

班主任也多少从楚盼那里听说了他们上次打架的原因,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于言枫,这些小伙子正在精力旺盛的时候,万一又闹出些矛盾可不太好。

“刘老师,我带苏谦墨去吧,秦皓一会儿还有比赛。”于言枫很乖巧地说道,秦皓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嗯,行,那你去吧,小心一点。”

苏谦墨哀叹一声,班主任你怎么这么没有原则?

周围的人都散了,苏谦墨的一条胳膊架在于言枫肩膀上,俩个人都没说话,缓缓地走出了操场。

操场距离医务室要跨过半个校园,初三年级在另一个校区,初一初二的都去参加运动会了,校园里一下子冷清得不得了。

苏谦墨走的很慢,他手心不断冒冷汗,看着越走越遥远的路忍不住叹气。

“哎,算了别去医务室了,走到那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于言枫停下了脚步,他松开苏谦墨的腰,扶着他的手,接着便缓缓蹲在地上。

苏谦墨看着于言枫的样子,差点吓趴了:“你干什么?”

于言枫回过头:“我背你,上来。”

苏谦墨脸红了,有些抓狂:“我这么大的人了,还用你背,说出去还活不活了!”

“没人看见,快点。”于言枫蹙着眉,“我蹲着累。”

苏谦墨思虑片刻,觉得就算是没人也不能让于言枫背着,像什么样子!于言枫站起来,他乌黑的双眼显出一丝迷惑:“这么别扭,那我抱你吧,你选一个?”

苏谦墨最后还是妥协了,于言枫背着苏谦墨晃晃悠悠地在校园里走着。地上满是落叶,两边的梧桐被染上了金黄,走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怎么还是那么轻?”

苏谦墨的下巴磕在于言枫肩膀上,伸出胳膊狠狠地勒着他的脖子。

“哎哟,轻点儿。”于言枫回过头,脸就蹭到了苏谦墨的鼻子上,他心里一颤,回过头看着前面。

“言枫哥哥。”苏谦墨忽然轻声唤了一声,他的声音很软,放低了就有一种很糯的感觉。

于言枫忍不住想起来,苏谦墨刚上一年级的时候也喜欢这么追着他屁股后面,他个子矮,脸又白又圆,像个饼。不过他很少这么叫他哥哥,一般这么叫的时候那基本上就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于言枫知道苏谦墨起了玩儿心,索性随着他:“墨墨,怎么了?”

苏谦墨忽然伸出两只手猛地掐住了于言枫的脸:“你媳妇儿呢?”

于言枫疼的呲牙咧嘴,几乎要叫出来:“什么媳妇儿,我哪有媳妇儿!”

苏谦墨没松手,恶狠狠道:“少他妈废话,吴梦恬呢?”

“分了。”

“分了?”苏谦墨送了手,片刻以后在于言枫肩膀上掐了一下,“你蒙谁呢!”

“真没骗你。”

苏谦墨浓墨似的眼眨了眨:“怎么分了?”

“你不喜欢,我就分了。”于言枫说的很是委屈。

“卧槽,你分手还赖我?”

于言枫叫苦不迭:“怨我怨我,是我的错,我该死。”

苏谦墨点了点头,心情好了点:“这么快分了,吴梦恬没大耳刮子抽你?”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暴力?”于言枫低声笑道:“再说了人家也不喜欢我。”

苏谦墨捅了捅他的身子:“说真的,为什么分?”

于言枫的脚步很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气息还有些不稳,带着些倦意:“我说过了,为了她你能跟我吵,我不想这样。”

苏谦墨沉默了,他趴在于言枫身上,双手轻轻地环过他的脖子。于言枫的心跳,每走一步的喘息,苏谦墨都听得真切。

第十章:生日宴

秦皓知道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得知俩人火速和好的消息他还是傻了眼。秦皓原本就知道于言枫跟吴梦恬根本处不长久,喜闻乐见是迟早的事情,可也没有这么快的。

分了手俩人倒是都没有什么事儿,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吴梦恬再也没来找过苏谦墨,见到了也当做不认识。

苏谦墨跑了3000米之后陡然一跃成为班里的功臣。班主任还兴高采烈地给所有参加比赛的同学发了棒棒糖,秦皓看着自己手里草莓味儿的糖深深地觉得班主任忒抠门,苏谦墨则把棒棒糖直接丢给了顾潇。

运动会一过,一切活动恢复到正轨,众人都投入到了备战期末的时刻。楚盼为了一雪前耻更是不要命地学习,连课间都不放过。

期末考完试,大家相互告别,成绩等到来年上课才会公布,这也相当人道,至少能过个好年。

于言枫期中的时候就考了班里的倒数第三,所以他很是洒脱。

秦皓正在忙搬家的事情,他们家搬到了市中心的商品房里,苏谦墨在一年后也搬离了巷子里的四层红砖小楼。

时间过得很快,初三的寒假过完之后,所有初三的学生都步入了紧张的备考中。苏谦墨的目标就是能考上本市的二中,这样一来考上重点大学的几率就增加了,如果有可能苏谦墨还是希望能够在本市上大学。

楚盼超过苏谦墨的愿望一直都没有实现,她还为此戴上了厚重的眼镜,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却不错。班主任特地把学习好的同学安排在一起,并且做出了一个喜大普奔的决定,就是取缔了所有的男女混坐,一律安排成了同性同桌。秦皓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苏谦墨的同桌,顾潇则和楚盼坐在了一起,四个人经常在一起讨论题目。其他班的老师都觉得一班的成绩逼人,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周末的时间苏谦墨便去于言枫家里给他讲题,郭玉梅彻底辞了工作,每次苏谦墨去他们家总是能吃到不同而且很丰盛的饭菜,由此一来苏谦墨跑的更勤快了。

中考结束的那天,苏谦墨一回到班里就被一个人抱了一下,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班里乱成了一团,整个学校也乱成一片。

告白的,撕书的,哭的……苏谦墨脑子一片混乱,当时的他还不知道高考的严酷,只觉得一个中考在他心里是全部,如今放下了担子,他忽然就释然了。

秦皓背着书包走过来,地上全是碎屑和翻倒的椅子:“走吗?”

“你看见于言枫了吗?”苏谦墨忍不住吼出来,他怕周围太乱秦皓听不见。

“卧槽,我耳朵没聋。”秦皓突然握住了苏谦墨的手,“赶紧出去,这里一群疯子。”

苏谦墨的个子已经长高了,但是还是只到秦皓的耳朵,他觉得有些别扭,俩个大老爷们拉着手像什么样子。

俩人刚出了教室门,就看到于言枫已经从邻班走了出来,他头上还沾着纸屑,身上还有喷彩。苏谦墨赶紧走到他身边,低声问:“考的怎么样?”

于言枫露出一口小白牙,伸手搂住苏谦墨:“我觉得还行啊,我会的都写上了,不会的也编上去了。”

苏谦墨闻言放了心,秦皓看着于言枫一身的狼狈,脸上似乎还有淤青,忍不住问道:“怎么搞得?”

“别提了,他们太舍不得老子了,所以下手没轻没重的。”于言枫笑着推了推秦皓的肩膀,“走吧,这下子是彻底放松了。”

两个多月的暑假对于苏谦墨来说就是一个字“闲”,简直闲出鸟来了。天气又热,不可能天天出门玩去,呆在家里除了玩电脑打游戏不知道能干些什么,况且苏谦墨一向娱乐细胞缺失,打个游戏也要被队长给骂死。

于言枫很是洒脱,直接洒脱到了海南岛,还给苏谦墨发了一张戴着遮阳镜的傻逼照片。苏谦墨看着那张照片,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于言枫打电话。

于言枫考完试就出门旅游去了,一个月都没有回来,苏谦墨很少跟他分开这么久,此刻也是有些想念的。

“哎,亲爱的,是不是想我了?”于言枫的声音很是愉悦。

苏谦墨正在喝水直接呛了一口,他笑着点头:“是啊,可想死我了。”

“这边太阳毒的很,我都晒黑了。”于言枫叫嚷着,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

苏谦墨的声音轻飘飘的:“帅哥你在哪呢?”

“海边呢。”于言枫的语气透着浓浓地炫耀感觉,“美女好多啊。”

苏谦墨忍不住想起了沙滩上性感的比基尼长腿美女。

“想要劈腿了?”

“怎么可能,最爱媳妇儿了,亲一个。”

苏谦墨已经于言枫的没脸没皮彻底打败了,他放下水杯,也不愿意跟他再贫了,“你什么时候滚回来?”

“三天以后就回去了。”于言枫收敛了些,大约听出了苏谦墨有些冷淡的口气。

“赶紧回来,秦皓嚷嚷着要请客呢。”苏谦墨顿了顿。

“他请哪门子的客?”

“傻了不成,请吃饭还问这问那,到时候联系,挂了。”苏谦墨觉得再跟于言枫聊下去他要冒火了。

“别别别,再聊会儿。”

“聊你妹,没心情了。”苏谦墨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我得走了,跟秦皓约好了去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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