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旁边，是女生摔得支离破碎的面具。
东方澈冲周围发呆的人群大吼：“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救护车啊！”
南宫越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我已经打了120。救护车很快会来。”
东方澈胡乱点了点头，一贯大大咧咧的他此时感受到了心痛。
他想上前看看。
一个男人比他快了一步。
钟旻半跪在他们身边，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少女。
钟雪儿苍白着小脸焦急道：“我没事，他受伤很重。”
钟旻点点头，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下来。
他满含感激地抱起染血的少年，转过头问南宫越：“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越有点害怕这个男人。
让自己害怕的人会是谁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15分钟后。”
钟旻皱眉：“那先到医务室简单包扎一下吧。”
南宫越点头：“我带你们去。”
一行人快步朝医务室走去。
东方澈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别人抱走，钟雪儿苍白着一张脸在那个男人身后一路小跑，脸上却满是信赖，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厉害。
之后，先是在医务室由值班医生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西门旭就被火速送到了医院。
期间，西门旭醒过来一次，他只问了一句话“那个女孩没事吧”，在得知钟雪儿平安的消息后，他便又昏睡过去。
等把西门旭推到病房，已经是凌晨2点了。
即使是钟旻，把一个16岁的男生抱来抱去这么久也累得不行了。
东方澈和南宫越安慰了一下钟雪儿后，便都表示要留下来陪西门旭。
而四殿下之一的北堂浩从头到尾只盯着西门旭，完全无视了钟雪儿他们。
钟雪儿和钟旻一起出了病房，齐齐松了一口气。
还好医治及时，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钟雪儿拉了拉钟旻的袖子：“哥，你把面具摘了吧，戴着不难受吗？”
钟旻：“！！！”
居然被看出来了！
钟雪儿踮起脚尖，轻轻地把钟旻脸上的面具取下来。
“哥哥一出现我就知道了。”
钟雪儿仿佛舒了一口气：“本来哥哥那么爽快地答应我还担心哥哥怎么了呢。现在我就放心了。”
钟旻有些郁闷地揉了揉钟雪儿的头：“我实在不放心你。”
钟雪儿抱住钟旻：“我知道。有哥哥在真是太好了。今天要是哥哥不在，我肯定会很害怕。”
钟旻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心地叫起来，他的声音有些闷：“要不是西门旭……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钟雪儿摇摇头：“这是意外，哥哥你怎么会知道呢？明天我想来看西门旭，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要好好报答人家，回去我就炖骨头汤。”
“恩。”
钟旻拉着妹妹准备出去打出租车。
眼角的余光撇到一抹黑影闪过。
揉了揉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
应该是看错了吧。
他不在意地想，便和妹妹一起离开了。
医院角落里，沈鹤缓缓地摘下面具。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不过，不跟过来还是不放心啊。
第7章：东南西北你们快去打麻将吧
第二天，钟旻和钟雪儿带着骨头汤到医院的时候，西门旭正躺在病床上看书，北堂浩坐在病床边默默地削苹果。
东方澈和南宫越在西门旭醒来的时候就回去补眠了，和他们一样守了整整一夜的北堂浩却不肯离开，只是沉默着坐在那，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东方澈和南宫越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已经生气了，便不再勉强他。
很早以前，他们就看出北堂浩对西门旭的在意了。
感觉到有人进病房，西门旭抬起头，看到是钟旻和钟雪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们来了。”
北堂浩纹丝不动地将手上的苹果削完，然后把它递给西门旭，便起身出去了。
看都没看门口的人。
钟旻和钟雪儿僵在门口。
北堂浩和他们擦肩而过的刹那，他们分明感觉到一股凉意。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不喜欢他们。
西门旭笑得无奈又宠溺：“抱歉，小浩一直都是这样，不是故意针对你们。别看他冷冰冰的，其实内心很温柔。你们看。”
他说着，扬了扬手中的苹果。
钟雪儿失落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真的吗？”
西门旭冲她用力地点头：“当然。”
钟雪儿笑得眼睛弯弯，把手上拎着的保温桶递过去。
“这是我哥哥做的，很有营养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你们。”
“不，是我该谢谢你才对。”钟旻面色复杂，“要不是你，躺在这的就是雪儿了。”
西门旭不好意思地笑道：“男生保护女生可是天经地义的。我还没好好介绍自己呢，我叫西门旭，性别男，身高180。这位可爱的雪儿，可以向我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他几句话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又和钟雪儿聊起天来。
钟雪儿内心的愧疚终于慢慢放下了。
钟旻在旁边有些哀怨，却不敢打扰他们。
那可是自己妹妹的救命恩人，自己一定要忍住啊。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病房门口，北堂浩静静地站在那。
虽然只隔了一道门，但他们的距离似乎已是天堑。
还能和旭在一起多久呢。
面色冰冷的少年眼中充满了浓烈的悲哀。
接下来几天钟旻和钟雪儿每天都会去医院看西门旭，直到几天后后西门旭出院。
奇怪的是，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去，北堂浩总会在那里。
只有在西门旭身边的时候，冷冽的少年才会褪去周身的寒意。
钟雪儿想跟他说说话，得到的回应永远是沉默。
直到有一天，店里太忙钟旻没有来，钟雪儿在医院的台阶上差点摔下来，不过幸好被一双冰凉的手扶住了。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北堂浩。
“果然北堂同学是个温柔的人呢。”
钟雪儿站稳后，笑眯眯地说。
不过是因为旭不想让你受伤罢了。
少年沉默不语。
钟雪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灰心地离开：“这可是西门同学说的哟。”
北堂浩微微睁大眼，面色依旧冰冷，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是旭说的？”
少年的声音清冽动听，得到回应的钟雪儿激动的不得了。
果然如此呢，北堂浩很在意西门旭。
钟雪儿大力地点头：“不仅如此，我和西门同学聊天的时候，他总是会提到你呢。”
“是吗？”北堂浩有些急切地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钟雪儿捂着嘴笑了一会，才一点一点地和北堂浩聊起来。
少年的神色渐渐柔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得有多快，他现在有多激动。
原来，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地霸占旭么。
旭他，也把自己当做很好的朋友呢。
这样真好。
之后，钟旻惊异地发现那个冰冰冷的北堂浩居然也会对妹妹的话有回应了，问妹妹原因妹妹却只笑不语。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妹妹难道动心了吗？
不，妹妹还这么小……
不过要是妹妹喜欢，自己也没办法阻止吧。
就算这样，温柔善良的西门旭总比这个冰冰冷看上去很难相处的北堂浩好吧。
钟旻为妹妹的终身大事差点愁白了头。
一周的时间就在钟旻的忧虑中过去了。
星期六早上，钟旻先在家把早饭和午饭做好，跟钟雪儿说了一声，便照着沈鹤给的地址找去了。
几乎是按下门铃的同时，门就开了。
看到穿着居家服的沈鹤，钟旻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样的他，显得更加温柔了。
沈鹤看他愣愣的样子，差点忍不住想去揉揉他的头。
“快进来吧。”沈鹤轻咳一声，从鞋柜里取出拖鞋。
钟旻闹了个大红脸，低下头匆匆忙忙地换鞋。
进去之后，沈鹤领着钟旻到厨房道：“厨房在这里，里面的东西你随便用，待会做好了一起吃吧。”
钟旻想了想，答应了。
反正给妹妹做好了午饭，因为怕来不及和妹妹说过不用等他回来吃，让妹妹自己热一下饭菜，那自己再赶回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走进去打开冰箱被吓了一跳。
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一点空隙都没留下。
沈鹤站在他身后解释道：“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索性买得多了些。”
这是多了些吗？
钟旻腹诽，看了看站在身后眼神好奇的男人：“我这就开始做，你先出去吧。”
沈鹤笑道：“我在这观摩一下，以后你不来了自己也可以学着做，这样会打扰你吗？”
钟旻摸了摸脑袋，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那行，不过你站边上点，别挡着我。”
沈鹤点头，走到厨房的边上，安安静静地站着，双眼注视着钟旻忙碌的身影，那里面盛满了几乎溢出的柔情。
两人一个做得认真，一个看得认真，一顿饭很快做好了。
当坐在桌子前和钟旻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沈鹤感觉多年来仿佛缺了一角的世界终于完整了。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沈鹤变得比所有学生都更期盼周末。
而那两天与钟旻共度的时光让他整个人都处于飘飘然的幸福中。
直到约定的最后一个周末。
这个周末，钟旻像往常一样来做饭。
因为是最后一次的缘故，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吃完饭，沈鹤很自觉地把碗筷拿到厨房洗。
钟旻第一次没有立即回家陪妹妹，而是随便走了走，发现沈鹤的房间有点乱，跟沈鹤说了一声。
“以后我就不来了，今天临走之前帮你整理一下，算是彻底报答了你那张请帖了。”
沈鹤淡淡地应了。
一想到他不来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钟旻走进房间，正收拾着，从一堆乱乱的衣服里掉出一张面具。
好熟悉。
他微微睁大了眼，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来。
这个面具……不是上次那个变态怪力男的么？怎么会在他这里？
沈鹤洗好碗走进房间，看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钟旻僵着脖子一点点转过头，举着面具问道：“这是你的？”
沈鹤一愣，看清他手上的东西后，抿了抿唇：“是我的。”
钟旻大怒：“好啊，姓沈的，耍我很好玩是不是？故意说那种话……你早知道那是我是不是？”
钟旻希望沈鹤说不是，又希望他说是。
沈鹤有些艰难地开口：“是，我早知道那是你，我是故意……”
钟旻一拳头挥了上去。
他把自己当什么？玩具么？
混蛋！
沈鹤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挨了他一拳，俊逸的脸上立刻多了一团乌青。
钟旻根本没想到他会不躲，挥出那一拳只是因为被人戏耍而感到愤怒罢了。
看到沈鹤这样，钟旻粗声粗气地说：“我揍你一拳算是扯平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走了。”
说着便要离开。
沈鹤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没扯平。”
钟旻怒：“那怎么着，你还想打回来？你那样耍我……唔……”
剩下的话全部消失在唇齿之间。
这是一个强硬霸道的吻，和沈鹤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紧紧扣住钟旻不断挣扎的双臂，将嘴唇用力地贴在钟旻的唇上，辗转碾磨。
钟旻死死地咬住牙关，不断挣扎。
沈鹤却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他只是用舌尖不断地描摹钟旻的嘴唇的形状。
钟旻红了眼睛，再也不管那么多，直接用膝盖顶上沈鹤柔软的腹部。
沈鹤吃痛，闷哼一声，却没有放开。
在两个人都快窒息了的时候，沈鹤终于放开了钟旻。
重得自由，钟旻蹬蹬退后几步，用袖子拼命地擦嘴，再抬头的时候，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你耍我一次还不够吗？我可不是你的玩具！”
沈鹤深深地望着钟旻，第一次毫不掩饰眼中的爱意。
他沉声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耍你。钟旻，我上次在舞会上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钟旻被他的眼神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喃喃自语：“不可能……”
沈鹤缓缓走近他，将他再度困在自己怀里：“上次我说话太轻佻，主要是怕被你认出来，这可能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现在，我认认真真地告诉你，沈鹤喜欢钟旻，喜欢得费尽心机地接近他，喜欢得每一刻都想见到他，喜欢得生命里有他才会完整。钟旻，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钟旻的脸上一点点染上红色，他忽然一把推开沈鹤，头都不敢抬得夺门而出。
沈鹤微微伸了伸手，却没有再去拉住他。
“砰”地一声，门重重地摔上，沈鹤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颤了颤。
第8章：东南西北你们快去打麻将吧
“咚！咚！咚！”
钟旻在厨房里切菜切地震天响。
认识一个多月的家伙说什么爱自己爱得快死掉了，这合理吗？
相当的不合理！
会信才有鬼吧！
就算他装作一副很真的样子，也绝对是在玩弄自己。
绝对不能相信！
“嗷！”钟旻的后脑勺被一双大掌狠狠地扇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老板在他身后冷哼一声：“你这是切菜呢还是杀人啊？搞得那么大动静作死呢，啊？”
钟旻敢怒不敢言地抚了抚自己的后脑勺：“我心烦。”
老板嗤笑一声：“你这大大咧咧的家伙也知道心烦？正好，有个人在外面找你，保准你立刻不烦了。”
钟旻嘀咕：“能有谁找我啊？”
老板推他：“赶紧地，去去去。”
钟旻被推出厨房，还没站稳，就被一个人扑进怀里。
他下意识地抱住。
“哥哥，今天换我来接你下班啦。”
钟旻一惊：“你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不对，你是一个人过来的？”
“我送她过来的。”
一个温润好听的男声传来，钟旻的头皮都要炸了。
他警觉地把钟雪儿往后一拉：“你送她过来的？现在学校还没放学，你把雪儿接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钟雪儿跳出来，笑嘻嘻地说：“哥你这么紧张干吗？今天学校老师出去开会了，学校就提前放学了。沈主任正好路过，我就拜托他带我过来，体验一下接哥哥的感觉。”
钟旻龇牙，阴测测地看着沈鹤：“是吗？这也太巧了。”
钟雪儿纳闷：“哥哥你怎么了，沈主任不是你朋友吗？你怎么……”
“不是朋友！”钟旻咬牙切齿地打断钟雪儿的话。
沈鹤听到后脸色黯然：“抱歉，既然我这么让你讨厌，我立刻就走。”
钟雪儿急切地拉住沈鹤，看看哥哥，又看看沈鹤，跺了跺脚：“你们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啊，是吵架了吗？如果是的话，看在雪儿的面子上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