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回头看了看
“……嗯。”
好像说什么都没用了……林越风姑且应了一声就带着严墨开始逛起了食材店。
两个人一起买菜……好像的确不像是朋友和兄弟之间会干的事情……
79.卑
“准备买什么？”
“唔……如果说是我最拿手，就随便买点吧……”
一路领着严墨走到了海鲜区，林越风想着四个大老爷们，还是多做点荤菜比较好吧，“原……严墨，你喜欢吃荤还是吃素？”
“随意。”又是这个回答，林越风不在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海鲜区的食材都是养在水箱里的，乍一看还真像是水族馆。
“唔，那我去海鲜区买点东西，严墨你帮忙去称一斤左右的蟹味菇，凉拌用的。”严墨应了一声，就转身去了菌类区，林越风有些无奈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喃喃自语着，“到了现实还是这么沉默啊……”
不过刚刚好像亮亮说他的眼神都快把人射杀了？唔，可惜他回头看的时候已经恢复平常的眼神了，还真是有点好奇啊。
如果是四个人份的食材……看着玲琅满目的各类海鲜，林越风低头思考了一下，直接就奔着某处去了。
“这里的毛蛤蜊都泡过一天了吧？”
“是的，都是提前泡好的。”助购妹子的这番话消除了林越风的顾虑，因为他买食材得回家就能做，毛蛤蜊还必须得提前一天泡干净里面的泥沙，果然食材店就是比较方便，这么一来就可以直接买回家做了。
“来一斤毛蛤蜊。”
“好的，您稍等。”
用手触了触称好的毛蛤蜊，微微张开的口被手指轻轻一触就马上闭合了，林越风表示十分满意，果然新鲜度比订购的还要好。
接下来……咦，他想起来了，陈曦不是要说做大餐吗，果然还是再买两只鱿鱼好了，林越风记得他们兄弟两个都挺喜欢吃鱿鱼的。
目前还没有培育出淡水鱿鱼，所以林越风只能在一排冰渣上挑选了。有些难选啊……各个都算是体形完整坚实，粉红色有光泽，表面带的白霜也不多……拿了一个小架子把鱿鱼挨个翻过来看了一下，有些的背部有点红，相对来说不怎么红的也只有两只……最终挑中了这两只他认为算是优质的鱿鱼，装在袋子里走人了。
“严墨怎么买个蟹味菇到现在都没见人？”有些疑惑地到处看了看，菌类区也没看见那人的影子，林越风心里“咯噔”一声，平时也不见他是个路痴啊，买个菜就走丢了！？
“你在干嘛？”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肩，“啊？啊……”林越风惊魂未定地看着身后的严墨，“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这个。”严墨递给林越风一袋东西，正是让他去买的蟹味菇，只是……“呃……凉拌用的不是这样的……”
林越风略带黑线地接过这袋蟹味菇，有些颜色已经不是那么新鲜了，而且他特意说的要凉拌用的……是那种通体白色的蟹味菇啊！
“买错了？”严墨看着林越风皱眉的样子有些错愕，“你……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怎的，虽然东西是买错了，但眼前人这个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表情让林越风一下子没h01d住，眼神刚一从手上的袋子转移到严墨脸上的那一瞬间就直接笑出了声来。
这个人，不会是从来没买过菜吧？林越风转念一想，也对，像他这种出生的只有吃菜的份，严墨可能真的从来没买过菜……
但是看着严墨脸上稍纵即逝的那个错愕表情，让林越风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顿时好得不得了。
好像，他看到了这个人和平时不一样的一面啊。
“没事，拿这个做汤好了，我们再去买一次。”
好心情地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林越风拉着严墨开始边走边灌输各种买菜心得，“……你以前经常做这些事？”严墨语气淡淡地问道。
“啊……这些啊，我在孤儿院的时候阿姨生病了都是我做的。”林越风一个愣神，不知道严墨问这个干什么，但随即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轻轻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严墨若有所思地看着旁边的货架，并没有注意到林越风态度细微的变化。
气氛开始变得怪怪的，林越风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淡，一语不发地在前面走着，严墨在后面和平时一样沉默地跟着。
“啊，对了，”林越风努力表现得自然了一些，他转过身，“我好像忘记买鲤鱼了，那个，麻烦你再买一遍蟹味菇，要买通体白色的那种。”
眼神完全地瞟在了别处，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去了和严墨双目相对的勇气，说完他就装作很着急地跑回了海鲜区，留下严墨继续在菌类区买蟹味菇。
他在刚刚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的严墨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林家的私生子，严墨的身份，严家较为受宠的严三少。与他这个从小生活在孤儿院的野孩子不一样，他是养尊处优的严三少……
在游戏里，他只是一个叫临风的术士，严墨也只是一位普通的剑士，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但到了现实，他顿时感觉到有一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是林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就算继承了林家也只是一个傀儡家主，脱离了林家，你就只是研究院里的研究员了——在毫不知情的外人眼里，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去和这个严三少在一起？
何况，他还是个男人。
这些再现实不过的事实压得他几乎快要窒息。
在这种迷茫的状态下，随随便便地买了两条鲤鱼，林越风在看到提着蟹味菇来找他的严墨后不知为何突然松了口气。
他这么纠结又是何必，他们的关系也就只是在游戏里而已。
虽然听上去很让人无奈，但不得不说，这样一想后林越风心里那种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卑劣感突然就消失了。
是啊，游戏而已。
“这下就还剩下一只鸡就大功告成了……”
“鸡？”严墨看着他手里提的毛蛤蜊和鱿鱼还有蟹味菇，虽然种类不多，但分量似乎已经够四个人吃的了。
“陈曦不是说要大餐？”林越风摊了摊手，“‘大餐’光有海鲜怎么行。”
挑了一只比较大的鸡，现场就给拔了毛把内脏之类的都清理了一下，两人走到了结账台前。
严墨正准备拿出什么的时候，林越风先一步直接把从刚刚起就算好了的钱直接放了上去，连找钱都不用的。“……”严墨有些意外地放下了拿卡的手，并没有说话。
“走了啊亮亮，你加油。”临走前打了声招呼，两人就这么带着满满当当的食材回去了。
……
“……嗯，是的，两个人刚刚走掉。”
“好的。”
“我办事您放心啊，但是这个事情老爷您急不得，要慢慢来……”
……
回去的路上，林越风检查着食材，没有和严墨说话，严墨自然也是和往常一样沉默着。
保持着这个古古怪怪的气氛，两人回到了林越风的公寓。
“啊，小林子你终于回来了！你走的这段时间我简直是度秒如年……！”陈曦在林越风进门的一瞬间就蹦跶了上来，看到袋子里的鱿鱼他整个人都荡漾了起来，身后那条摇着的尾巴几乎都要实体化了，“小林子你简直是天！使！！”
“得了得了，回去坐着，要做好还得有一会儿。”“嗷！！”
看了看钟，刚刚好五点半，他们出去了有四十分钟的样子。
提着东西就去了厨房，回头却发现严墨也跟了上来。
“……”严墨放下手里的蟹味菇，看着林越风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一语不发地出去了。
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的林越风垂了垂眼，努力忽视了心底的那一份期待。也对啊，严三少这种出生的人，又怎么会和厨房这样的地方沾边？
真讨厌啊，这种感觉。
先把这只鸡又洗了一下，再涂上撒上调料，最后撒上现磨的黑胡椒，放进烤箱里，等着半个小时后拿出来涂蜂蜜。再洗干净切好两只鱿鱼，过水后腌在那里，翻炒了一下泡姜、泡椒、蒜末，阵阵香味开始从厨房传了出来，陈曦趴在沙发上顿时感觉他快饿死了。
加入豆瓣酱后这种香味更浓了起来，调味汁完成后，鱿鱼也腌得差不多了，把加入了更多东西且调好后的汁淋在了鱿鱼上，再洒上葱花，一道浇汁鱿鱼就完成了。
“行了，你们先吃点这个解解馋吧。”端出了最先做好的一道菜，在陈曦的欢呼声响起的同时，脸上突然有一种轻柔的触感。
转头，发现是严墨在给他擦汗。
“呃，我不热，不要紧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还有两道菜……”林越风直接逃回了厨房。
他们现实里不是“那种”关系，只是……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这样做，哪里不对？
哪里都好像不对。
严墨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旁边的陈悠同样不解林越风这种举动是怎么回事。
不都是在一起了？怎么现在是这么个反应？
这样不对的，在林越风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地提醒着他，不对的，不对的。
他关上厨房的门，有些失神地捂上胸口。“不对的……”
在游戏里他们怎样，都可以做到十分自然。
临风可以很自然地对着原罪笑，可以很自然地在睡觉的时候睡在原罪的怀里。可是现在他不是临风，是林越风，他面对的也不是那个原罪，是严三少。
现实的严墨，和林越风，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那样不对。
80.麻烦不小的留宿
“小风？没事吧？”门外传来了陈悠的声音，林越风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打开了厨房的门，微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啊？还有一会儿饭和剩下的菜就好了，稍等的啊。”
“那你刚刚……”
“因为……因为烤鸡快糊了啊，”他突然很慌张地冲到烤箱前，很夸张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糊……陈大哥你去外面先吃着吧，我真的没事。”
陈悠应了一声，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他不肯说。”冲着严墨摇了摇头，陈悠表示无能为力。
“……”严墨的眼神黯了黯，“我会等到他愿意说的时候。”
看着烤箱里其实还并没有熟的鸡，林越风叹了口气，既然是游戏而已，自己又为什么这么挂心呢。他承认他喜欢原罪，但是现实的这种感情，让他无论如何都感觉到无法触碰。游戏，也总有结束的一天，等到那天……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不，没准还没有到那一天他们之间就结束了，喜欢的保质期，谁知道会有多少天？
“啧……”林越风挠了挠脑袋，他到底在乱想些什么……一旦喜欢上了，就越发地患得患失，哪怕只是游戏。
那么，等到严墨现实有了另一半的时候，他就该退场了吧？
林越风一边切着菜一边无奈地笑了笑，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好了~白灼蛤蜊，黑椒烤鸡，红烧瓦块鱼，然后凉拌蟹味菇和蟹味菇多宝汤……上桌喽！”林越风以一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姿势一人端着四道菜走出了厨房，陈曦赶紧蹦起来，“哎哎小林子你小心点儿别摔了！”
用小脑想都知道他说的别摔了不是别摔了人，而是别摔了菜……林越风翻了个白眼，“知道我快摔了你还不赶紧接一个过去？”
三人站起来一人接了一个盘子放在了桌上，于是，开动。
“闻到这个香味……就知道小林子的手艺果然没有退步……啊呜！”吃相夸张的陈曦第一个抢到鸡腿，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还边不忘夸奖林越风的厨艺。
比起大吃特吃的陈曦，其他三人明显正经了许多。
自己的手艺自己早就吃腻得差不多了，林越风随意地夹着菜以吃饱为目的在吃这顿饭。陈悠则是一点一点细细地吃着，不过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似乎是对这顿饭菜都很满意。严墨在吃下第一口红烧瓦块鱼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让偷偷打量着他的林越风心里顿时无比满足。
于是表面还在埋头吃饭的林越风下一秒就在心里得瑟了起来。没吃过吧？家常菜也能做得这么好吃没想到吧？
“现在也不早了……”“小林子！我想到了！”刚想开口说让他们准备准备回去吧就被陈曦打断，林越风把刚要说出口的话给吞了下去。
姑且看看陈曦有什么想说的吧。
“这五天我们难得现实里也聚在一起……”
饭菜被四人扫荡一空，陈曦打了个饱嗝，按理说这三人应该回去了，但看起来他们都不是很想回去的样子。
“听说y城的温泉很有名啊……”
好吧，他知道陈曦想说什么了。
温泉旅游。
本来林越风是打算自己做五天研究的，可看现在的情况，这五天也不用那么无聊了。
“那你们今天晚上……？”
“还用说吗~小~林~子~~……”
“停！st0p！”实在受不了了的林越风马上喊停，“我认输，我错了，我不该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你们晚上睡客房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屈服在我的银威之下吧！！”
“你够了……陈大哥你不管管？这？”
“我记得你家客房只剩一间了吧？”躺着中枪的陈悠试图转移话题。
“唔……确实是，其他的都被我放实验材料了。”好吧陈悠的转移话题成功了。
“那？”
“陈曦和……”感受到了来自于弟控的冰冷视线，林越风马上转口，“和陈大哥睡客房吧。”
“嗯，那就这样吧。”
说着，陈悠就带着嚷着没玩够的陈曦上楼去了。
“你呢？”
“好像只剩你的房间了。”
“……”
“我睡地板。”
“……”林越风扶额，“别说得好像我虐待客人一样啊……两个……男人而已么，睡一起又不会怀孕。”有些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林越风拿起衣物转身快速地走进了浴室。
“我去……洗澡。”
悄无声息地锁上了浴室的门，连林越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现实里，他们只是毫不相关的两个男人……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可能发生……反复催眠着自己，林越风再次把头沉到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