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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之半身动物下——by西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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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就沉默知道,宫里的人有多少已经被冷无痕掌控,又有多少锦衣卫都是他的人潜伏的。

这场战争,刘衍早就输了。

在沉默看来,不过是物归原主,冷无痕原本就是真正的太子。

见走着的人突然停了,刘衍侧头询问,“怎么了?”

紧了紧双腿,沉默抿着唇,“我有点尿急。”

刘衍挑了挑唇,盯着他观察了好几秒,眸底闪过一点笑意,这人扮成女子,还挺美。

环视着四周过往的人群,他没松开沉默的手,而是拉紧了些,几乎给全揽进怀里,挡着那些路人的碰撞。

“忍忍,到地方再解决。”

在外面排了长时间的队伍,又加上紧张,最悲惨的是在城外的茶棚多喝了两杯热茶,这会沉默额角已经溢出细汗了,脸上涂的脂粉都有点花了,他拿手摸了一把,更是惨不忍睹。

穿越错综复杂的巷子,一到住处,沉默就快步前往茅厕。

望着青年的背影,走出来的黄浩压低声音道,“爷,要不要……”

刘衍抬手打断,“跟他一路上同吃同住,如果他想害我,不至于等到现在。”

“可是一向手段残忍的冷无痕竟然没有灭口。”黄浩欲言又止,“那个马夫章远跟他曾经很要好,突然失踪,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秘密?”

没有去想这个问题,刘衍眯了眯凤眸,冷芒闪烁,“黄浩,你说一个人死了十年,突然出现的是人是鬼?”

当年的少年是什么时候跟冷无痕产生交际的?又是怎么避开那场滔天大火?如果那天见到的人真的是兰息,那么,他亲手埋在地底下的那个尸首是谁?

又为什么不与他相认……

刘衍隆起的眉宇紧了紧又松开了,事过多年,似乎并没有最初的那般激动。

见身边的男子散发出的气息不定,黄浩有些摸不透,“爷?”

“去打盆温水过来。”刘衍说罢就迈步进去屋里,薄唇微微勾了勾,似乎期待着什么。

黄浩抬头看看天,低声喃喃,“果真是要变天了。”

解决完浑身舒坦的沉默在门口转悠了个来回,又在前屋里呆了会,啃啃下嘴唇,这才进去里屋。

斜躺在床上的刘衍招招手,“过来把衣服脱了。”

沉默把身上好几层衣服脱掉,换上里衣,前襟敞开,露出腹部狰狞的伤口,他由着对方微凉的指尖在伤口四周游走。

“无用,本王七岁开始习武,如今已过二十六年,所用的武器最多的就是匕首。”给他抹着药,刘衍漫不经心的语气,似笑非笑的,“当一个人拿起匕首刺自己和别人捅过来,伤口的切口是不一样的,这点你同意吗?”

沉默身子不易察觉的顿了一下,垂着眼角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用力,平整的指甲扎进伤口,血丝一点点渗出,他拧着眉头痛的倒抽一口气。

“本王还以为你不知道痛。”刘衍嗤笑一声,不见动怒的表情,仿佛刚才的动怒和杀气都是错觉。

腹部伤口上完药,换好纱布之后,沉默把里衣拉开一些,露出肩膀的几处刀伤。

毕竟是宫里都稀缺的药物,不深的伤痕已经脱痂,只有一两处还维持着结痂状态,刘衍的指尖从他的后颈划过,仿佛有挑逗的意味。

“本王能不能信任你?”

沉默轻抿唇,淡淡的给出答复,“能。”

从鼻腔发出一个不带多少情绪的声音,刘衍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十日散,十日后,必须要从本王这里拿到解药,否则不出一日,肠穿肚烂而死。”

沉默抬了抬眼,伸手拿走,倒出一粒白色药丸,没有半分犹豫的吞进腹中。

这一幕让刘衍眸子闪了闪,深邃的眸底似乎掠过什么色彩,唇边的笑意略微清晰,“睡会吧。”

耳边的声音仿佛极有蛊惑力,穿透耳膜在脑海盘踞着,困意席卷上来,沉默打了个哈欠,嗯了声,眨了眨眼睛,侧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手覆上青年的脖子,慢慢摩挲着,又移到他的唇上,拇指来回抚摸,刘衍俯身,唇贴上去,手捏着他的下颚,舌头滑进去,汲取着他口中的气息,做着近几日深夜都做的动作。

直到将青年的唇吻的红肿,刘衍才退出来,舌尖舔掉他嘴角的银丝,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什么。

“一个个都想拿到那件东西,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睡了一觉,沉默醒来时是中午,他坐起来摸摸嘴边,有点干,可能是天气的原因。

穿好外衣出去,看到眼前的一幕,饶是一向冷静自持,不动声色的高数老师都给呆住了。

平时举止玩世不恭的妖魅王爷这会撸着袖子,正绷着脸盯着那只备受危机的公鸡,衣摆上还占了点类似鸡屎的可疑物。

手伸过去想抓住那只大公鸡的脚,对方扑扇着翅膀飞开。

“本王就不信了。”刘衍冷着脸,体内真气运转,手掌成爪,一道浑厚的掌力拍出去。

鸡棚塌了,公鸡没事。

站那里的刘衍一身大红衣袍溅到不少雪渣子,他黑着脸,如果眼神能实质化,那只“咕咕”叫的公鸡早就死透了。

沉默看不下去了,哭笑不得的眼神扫了某王爷一眼。

“我来。”

某个高数老师跟那只情绪不安的大公鸡耗了几分钟,拾起地上的石头子往它身上扔,公鸡怒了,想扑过去用嘴啄他,这时,沉默下意识喊了声,“刘衍,快抓鸡。”

等着看笑话的刘衍听到这个称呼,有一瞬间的古怪,默不吭声的过去,乘其不意,抓住那只公鸡的两边翅膀。

黄浩不在,沉默什么也没问,包括他们来都城干什么,他的任务目标是刘衍,其他人的事跟他无关。

支线任务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走之前给李婉书说的那些话应该够她想一段时间,对智商不够发达的伙伴多等等。

杀鸡的时候倒是挺顺利的,杀人无数的刘衍拿起菜刀在鸡脖子上一划,鲜血喷涌,他抬头,那一刻觉得成就感不少。

午时过去半盏茶功夫,把厨房弄的一片狼藉的两人坐在桌上,看着一大碗飘着葱花的鸡汤。

“其实我不饿。”鼻息间的腥味飘来飘去,沉默嘴角轻微抽搐,“要不你先尝尝?”

视线从鸡汤表层那些黑色不明物上扫过,刘衍摇头,“本王也不饿。”

沉默蹙了蹙眉,眼看外面又飘起了小雪,肚子饿的很,犹豫了会,他拿起勺子舀了一点汤放到碗里,在柳刘衍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目光中淡淡的抿了一口。

“嗯,味道很不错,王爷,你尝尝。”

“是吗?”盯着青年,见他脸色浮现满意的表情,刘衍将信将疑的拿勺子舀了口喝了。

噗——

见刘衍吐了,一直忍着没咽下去的沉默也吐了。

就在两人把那碗鸡汤倒进锅里重新煮一遍时,郊区某处别院一片刀光剑影,血染地面的积雪,惨叫声四起,带了一批人打算跟几个老臣碰面的七王爷惨遭毒手。

生在帝王家,手足情深只是天方夜谭。

第10章

黄浩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他面色古怪的嗅着空气里的饭菜香,那样子就像是处在无法置信的状态。

当他看到自家主子手捧着一碗大米饭出来,唇边还挂着笑,他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舍身犯险进城,刚从血战中出来,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消失,看着眼前挺温馨的一幕,黄浩面部肌肉抽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口子。

被心里的想法给愣了会,黄浩紧了紧食盒,如果王爷能走出那个把自己困住的牢笼,会是好事。

但是,程无用敢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除去。

沉默走出厨房,他对黄浩点点头,迈步进去堂屋。

在外面站了一会的黄浩也走进去,他看着坐在桌上安静吃饭的两人,比他预料的还要和谐,那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们关系变成这样……

把手里的食盒提起来,黄浩问,“爷,这个……”

“晚上吃。”刘衍没抬头,筷子拨着那碗青菜,挑出一根确定熟透了的放嘴里,“怎么样?耗子都拿下了?”

黄浩视线从沉默那里扫过,“嗯,一个没跑掉。”

接下来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好像被孤立,实际上的确被屏蔽的黄统领拿着食盒默默出去,自己倒了杯茶消化看到的一切。

刘衍蹙起眉宇,突然开口,“本王不吃姜。”

所以?沉默一头雾水,把嘴里的鸡骨头吐掉,抬眸看过去。

“你刚才不是在找姜吃吗?”刘衍眸色沉了下去。

沉默嘴角抽搐,拿筷子把他那碗鸡汤里那点姜片给找出来,还要装出很喜欢的样子全吃掉。

嘴里的姜味让味蕾都有点麻,沉默内心吐血,谁说他喜欢吃姜的?

晚间,风停了,雪也停了,一切才刚开始。

城北一个个黑影从围墙边飞过,隐没在皇城方向。

辉元三十七年大年三十戌时

对于城里百姓来说是个团圆的年夜,吃着热腾腾的饭菜,跟亲人一起围在一起守夜,而对于在天启殿侍奉了大半辈子的太监总管安平来说,是个永远不敢再去回忆的日子。

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必将会成为整个皇宫生存者一生最可怕的记忆。

一阵急促整齐的马蹄声彻响在都城东大街,踩在青石路上,在万家灯火中兵分三路直奔皇城。

夜,终于乱了。

三王爷刘冀与五王爷刘赴领着全副武装的亲兵一路斩杀,精疲力竭的站在浮华宫,从这里出发,只要杀光所有阻碍者,他们就可以站在向往的天启殿。

“杀。”刘翼挥手,一声令下,剑指着天启殿方向,率先冲过去,叛乱的利刃刺破了皇宫最后一道堡垒的宁静。

不过须臾,皇宫如同被血从头到尾的洗礼了一遍。

天启殿中,飞奔赶来报讯的内侍颤抖着磕磕巴巴的说了一通,安平震惊当场,他尽量冷静的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别慌,而自己却无法克制的发抖,他望向床上那个干枯病弱的老人,跪在地上,“皇上,翼王跟赴王带兵闯进宫里,太子已经领兵前去……”

“愚……愚蠢……宏……宏儿……”乾于帝胸膛大力起伏,呼吸极为困难,脸色比死人还要可怕,随时都会断了那口气。

殿外有个内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身子伏在地上:“皇……皇上,衍王带领铁骑五百人入宫护驾,已将叛军阻在殿门外!”

安平身子一顿,衍王出现的也太及时了,他心底突然一凉,从江北城到都城日夜兼程也要三四日……

这究竟是护驾还是另一番图谋?

乾于帝咳嗽不止,他抖着手擦掉嘴边的血,大口喘着气,虚弱的呼吸断断续续,“传旨下去,锦衣卫统领陈进领一千人前去镇压。”

话落,殿外不知何时出现的陈进提着剑道,“皇上,请恕末将不能前去。”

“何意?”

“末将的主子已在一个时辰前下出军令,要求末将保护皇上。”

安平脚下一晃,锦衣卫向来是由一人亲自管理,陈进口中的主子是谁?衍王?

墙外刀剑碰撞,嘶喊声震天,叛乱被截止在通往殿门口的那条主干道上,刘翼跟刘赴穷途末路,骄傲与过强的自尊所迫,他们自刎于剑下,到死前那一刻,视线还是望着天启殿。

刘衍抬手,箭如雨下,血溅石子路,所有叛军被送入地狱。

原本放松的心在看到本该在身边的人不见了,刘衍喝道,“他呢?”

“刚才还在。”黄浩环顾了一圈,提议道,“爷,当务之急是先去天启殿。”

刘衍纹丝不动,冷着脸,“本王要见到他,活的。”他挥手让手下人四处寻找。

天启殿相邻的琼玉宫,所有人都在焦急寻找的人面色淡淡的站在灯下,将怀中的一物扔过去,对面章远伸手接住递给冷无痕。

“他送我的,挺惊讶的吧?”沉默像是在自言自语,眼底情绪看不清,“花费大把心思想得到的东西,真正到手了,心里还真不是滋味,说到底,我还是背板了他。”

最后一句话很轻,却没能逃过在场三人的耳力,他们一同看过去,见青年消瘦的身形仿佛笼罩了一层倦意,厌倦了这个世界。

没有去回应那几人的目光,沉默垂了垂眸,他也是在前不久才发现身上的,不知刘衍是什么时候放在他身上的。

可能是他们在出发前的那段短暂的并肩而眠时,也有可能是趁他不注意,在马背上的时候放进去的。

过了几瞬,知道时间不多了,沉默看向秋叶,“我想跟他聊聊。”

冷无痕脸上的表情暗了下去,没有吭声。

轻声嗤笑,沉默迎上他充满杀意的视线,“怎么,你对你妻子不信任?”确定冷无痕不会杀他,所以才想在最后做点什么。

拍拍秋叶的手,冷无痕柔声道,“叶儿,去吧。”

秋叶弯弯唇角,嗯了声,跟着沉默出去,没过多久就回来,已不见另一人。

离开琼玉宫的沉默往回走,看到一排排整齐的黑甲军,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是跑的,当他一刻不停的跑到原处,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风更冽了,地上只有大片的血和交叠的断肢残骸,空气里的血腥味吸入肺腑,沉默擦掉额角的冷汗,头一次撕掉脸上的淡定从容,异常不安,却又极为可怕。

当他站在冷无痕面前质问时,对方冷冷的开口,“我只答应在这里不要他的命,谁让他蠢到以为你跑出宫,就独自一人出去找你。”

刘衍可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太子刘宏,他不但有势力还有谋略和治国之才,冷无痕怎会放虎归山?沉默心一紧,上马飞奔出去,所过之处,无人阻挡。

天启殿中冷风灌入,灯影摇曳,轮椅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在压抑的殿内极为清晰,一身青衣,面容孤傲的男子坐在椅子上,身后推着他的是个清雅如风的白衣青年,澄澈的眸子与一脸惊悚的安平对望了一眼,他微微笑了笑,没有一点恶意。

“你……你……”看到男子那张脸,乾于帝原本涣散的瞳孔睁大,“蓉儿……蓉儿可是……”

冷无痕面色清冷,“是我的母妃。”说罢他将一个锦囊拿出来,那一刻,乾于帝眼底出现了明显的动容。

边上的安平不停的咽着口水,三十五年前,皇后身边有个模样娇俏的宫女,皇上赐予她芙蓉之名,寓意纯洁无暇。

不会错,相似的容貌……

这人进来天启殿如入无人之境,足够说明太多讯息,只怕衍王跟太子都凶多吉少了。

可悲可叹,兄弟相残,到头来,却落到一个本该死去三十多年的人手里,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看着他的双腿,乾于帝叹了口气,“当年之事,朕自感亏欠你的生母,你说说看,想要什么。”

冷无痕深眸一抬,唇边轻挑,“我想要这天启殿。”

几字落下,如同冰雪封住了殿门,刹那间,蚀骨的冷扩散开,安平已经忘了呼吸,他几乎能听到死亡的脚步在一点点靠近。

乾于帝脸色煞白,片刻后怒道,“你身份不明,何能稳住天下?”

“丞相是我的恩师,朝堂之事他自会压制妥当,至于身份……”冷无痕嘴角浮起一抹隐笑,“父皇,我的母妃在地下看着你,她希望你能为她的儿子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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