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舐变成了吮吻和啃咬，甄玥天的行动和说法一致，的确是在“吃掉”关锋。
“嗯……你……不、不要……啊……”
棉被从身上滑落，甄玥天将关锋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最初，他以这种体位进入关锋时，会在关锋的脸上见到万分屈辱的神色，那时的关锋是咬紧牙关的，一副忍受折磨的样子。然而渐渐的，被要求摆出这种姿势的关锋，开始享受起了正面做爱的快乐，通过关锋的表情，甄玥天能够窥视得出关锋的内心。
关老师，是不是也有喜欢我呢？哪怕只是一点点……
这样想着，甄玥天将蓄势待发的火热捅进了关锋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
仰起脖子，关锋的叫声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愉悦的喘息。
每当意识到自己掀起了关锋的情欲，甄玥天就会开心的想流泪。
“关老师的里面……好热、好热……”
“嗯啊……啊……啊啊……”
随着凶器不间歇的抽送，关锋的叫声此起彼伏，额头、脸颊、颈项布满了晶莹剔透的汗珠，像宝石，眩惑了甄玥天的眼。
他喜欢关锋，喜欢关锋，喜欢关锋……
“啊……啊……别、快……嗯……慢……啊……”
“嗯？关老师……是想让我再快点，不要这么慢？”
明目张胆欺负自己的钢琴教师，别说罪恶感了，甄玥天反而以此为乐。摇晃着那具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很快，他和关锋就在肉体贪婪的结合中，攀上了快乐的制高点。
“啊——”
一声低吼，滚烫的精华喷洒而出，溅在软绵绵的肉壁上，融化了灵魂的壁垒。
31
呼呼喘着粗气，甄玥天将分身抽出来，摸着额头上的汗珠看关锋，关锋正闭着双眸，眉间倒是没有皱痕，像是昏过去了。
“关老师……关老师……？”
糯糯地叫了几声，半晌他才听到关锋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什么”。
“你……没事吧？”
知道自己做的太过火了，甄玥天还算有点良心，开始自我反省。男人就是很难压制兽性，所以才总被说成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映在眼瞳中的关锋，像是累垮了，连微微抖动的睫毛都筋疲力尽。
“关老师，你还好吧？”
“不好……”
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关锋的回答逗笑了甄玥天。伸出手插进关锋的头发里，柔顺的发丝有些湿润，应该是被汗水打湿了。为关锋梳理头发，只是如此，他就觉得胸口像贴了个暖宝宝，无与伦比的满足。
或许，用上了威逼利诱种种手段，他想要的，不过是这样的日常。
温馨的，日常。
浅眠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太阳已经完全从东边滑向了西边，刺眼的阳光收敛了锋芒，变得温柔了。
关锋人已经去了厨房，可甄玥天却仍在赖床。没过多久，灵敏的鼻子闻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香气，那是属于食物诱人的味道。于是，他从被窝里钻出头来。
“哇……是汉堡肉。”
不单单是昨晚吃剩下的汉堡肉，甄玥天还看到关锋端着的餐盘里有新做好的芝心薯球。
就算被他折腾成那个样子，却还是起来为他做饭，关锋的体贴，也许粗心的自己平时忽略了很多也说不定。
“关老师你对我真好！”
连叉子都没用，甄玥天直接用手拿了一个薯球扔进嘴里美滋滋地嚼着，对面的关锋立即露出既无奈又纵容的苦笑。
“关老师也饿死了吧？来，我们一起吃。”
切了一块汉堡肉用叉子叉起来送到关锋嘴边。
“啊……”
比关锋的嘴张的都大，甄玥天很享受看着关锋吃下自己喂的食物的这一刻。
想为喜欢的人做任何事，这种心情，他在认识关锋前从未有过。说着喜欢他父亲的关锋，是否也想为他父亲做任何事呢？不自觉地陷入嫉妒的泥潭，他微微压低眼睑，拿在手中的叉子也跟着垂头丧气。
“怎么了？不好吃吗？”
摇摇头，他不想让关锋担心，但又不想让关锋认为他是个小心眼，爱吃醋，不成熟的男人。
“到底怎么了？你不说出来我是不会知道的。”
坐在床边，关锋靠近他，洗过澡后香喷喷的沐浴露香气笼罩了他。
他，喜欢关锋的味道。
“关老师……你现在……还那么喜欢我爸吗？”
察觉到关锋的身体僵了一下，甄玥天的心也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
散发着好闻香气的关锋出乎他的意料，将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缓缓开口：“你知道吗？昨天……是我和子桓老师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心脏像被一只手握住，握力不大，却格外的疼。
“不过……我给忘记了。”
“什么？”
甄玥天有点不明白关锋的意思了，这是不是说，关锋是今天才记起来和他父亲初次邂逅的纪念日？
“应该说，是你刚才跟我提起子桓老师我才想起来的……”
“关老师……”
“原以为是对自己很重要的纪念日，可实际上，却这么容易就忘记……人的感情，其实也不过如此吧？”
“不是的！”
脱口而出的否定，甄玥天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但他就是很着急，急切地想告诉关锋自己的心意。
“我绝不会忘的，绝不会改变……我喜欢关老师，我喜欢你！”
抓着关锋的肩膀，眼下不是能拿捏手上力道的时候。关锋的眼瞳中，掠过强烈的惊讶，甄玥天对这份惊讶感到不解，难道关锋不是一开始就明白自己被他喜欢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吗？
“关老师……你不相信我吗？不相信我喜欢你？”
提问彷佛绕了很大一圈才绕到关锋这里，因为是隔了很久，才收到关锋的回答。
“没有……我信。”
风铃一般动听的声音，在拨响耳鼓的瞬间，甄玥天的心脏咕咚一声落了地。关锋脸上的神色不像是说谎，他也就不再怀疑，然而，心底的某一处角落，却始终像被掏空了似的。不安，挥之不去。
烈日当空，零上三十多度的气温烤得板油马路都忍不住汗如雨注，蝉鸣声不绝于耳，在这样的季节里，想图个耳根清净恐怕比登天还难。
拖着疲惫的双腿有气无力地走在路上，甄玥天一边揉着空荡荡的肚子，一边擦汗。
他今天连午饭都没吃上。
难得心血来潮跑到罗严的学校看望罗严，结果却被艺术学院的学生拉过去当模特，这一当就是整整一天。本以为可以回家和关锋一起吃午饭的，可现在看看时间，都下午四点半了。
低头冲着无辜的表盘叹了口气，他站在家门口，将钥匙插进锁眼里，拧开门。
“我回来了，关老师。”
客厅里，静悄悄的。
明显和平时有所不同的氛围，令甄玥天歪了歪头，面露困惑。
他分明记得，今天关锋没有演出，也没听说有什么其他的安排。难道说，是去买菜了？
脑海中刚浮现这个结论，他便立即摇摇头。
不会的，关锋总是固定在每周五的上午去买菜，而且若是现在这个时间仍在采购，那回来后肯定赶不上做晚餐。
好奇怪……
比起脱鞋进屋，他首先拿出手机，拨通了关锋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32
听筒里传出来的电子音敲得甄玥天大脑嗡地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在拨打关锋电话时被告知手机关机，不好的预感一下子笼罩在了甄玥天头上。
该不会是手机没电了？
可是，考虑到关锋谨慎周到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关机或者放任手机没电不管。
发生了什么事吗？
左思右想，甄玥天连续拨打了十多遍，可每次听到的都是相同的内容。
“怎么回事啊！”
火气蹿上来，他一扬手把手机摔出去，啪地一声，手机砸中地板，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嗡嗡嗡，地板上传来了手机的震动声。
连鞋子都没脱，甄玥天直接跑过去，沾着泥土的脚印踩了一地。捡起手机时由于太过慌张，险些再次将手机摔在地上。
“喂关老师！”
“哈？是我啦小帅哥，姚薇薇，你都不看来电显示吗？不过你没我手机号，就算看了也不知道是谁。”
没有听到迫不及待想要听到的关锋的声音，甄玥天的失落彷佛连电话那头的姚薇薇都察觉到了。
“不是你关老师你很失望吧？”
“嗯……”
直言不讳地承认，甄玥天现在没什么心情考虑礼貌不礼貌的问题。
“看来你一点都不期待我给你打电话啊，不过呢，因为是很重要的事所以千万别挂断，听我说噢！”
“嗯……”
如姚薇薇所言，他的确一点都不想在这通电话上浪费时间。然而，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若是真挂断就太不给对方面子了。
“OK！那我说了……”
感觉到姚薇薇在深呼吸，甄玥天的心不知怎么忽然悬空。
“你关老师现在在机场，他要去维也纳了。”
“什么？！”
五指一抖，手机擦着掌心滑落在地，咚地一声，很响。
甄玥天整个人都无法镇静了，像得了失心疯，慌慌张张趴在地板上找手机，明明手机就在他眼前。
“喂，小帅哥？小帅哥？”
“喂喂……”
终于，在拿起手机后，甄玥天急匆匆开口。声音、牙齿、手指、心脏都在颤抖。
关老师在机场，关老师要去维也纳……
“你现在赶快过来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我是发现送行的人里面没有你才觉得不对劲的，小锋锋他，根本就没告诉你是不是？”
半张着嘴，甄玥天什么都没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机场距离你住的地方应该也没多远，坐计程车的话三十分钟肯定到了，小锋锋的飞机是五点二十分起飞，航班是QR889，你快点来吧！”
啪！
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忙音，甄玥天知道是姚薇薇挂断了电话。
然而，他却像块不会动的石头，始终维持着跪在地板上握着手机的姿势。
心脏，冻结了。
大脑，冻结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做什么才是对的？
本以为自己可以大度地目送关锋去维也纳实现人生价值，可实际上，他做不到。那天，当他问关锋可不可以不要走时，关锋没有回答，原来，沉默的意思就是这个。
关锋还是要走，要去维也纳，要远离他……
甚至，连送行的资格，都没留给他。
恍惚中，他回想起最近几周和关锋之间的甜蜜生活，原来，那些不过是关锋在临走前，给他的施舍。
“好过分啊……关老师……”
鼻子发酸，眼眶也发酸，甄玥天哭了。
在室内，既没有下雨又没有流汗的此时此刻，他无法为他的眼泪寻找任何借口。
他哭了。
哭得很伤心。
就算关锋要走，也不该对他保密，自始至终，关锋都没把他当成亲近的人，自始至终，关锋都没喜欢过他。
意识到这个事实，甄玥天放开嗓子，大吼一声——
房子，被震得簌簌发抖。
半晌，嗓子哭哑了，眼泪流干了……甄玥天一边骂自己没用，一边收拾心情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首先，他得吃饭，然后写作业，然后睡觉，然后上学，然后……
他不能去机场！
他不能去找关锋！
他不能阻止关锋！
他了解自己，即便大脑中构想的再好，他也不可能微笑着目送关锋上飞机，飞离他的身边。他也不可能原谅这个口口声声答应他永远陪在他身边的男人，他会绑住关锋，威胁关锋，惩罚关锋！
“不行……”
蜷缩在地板上，甄玥天的半边脸彷佛被压变了形，可他却不想动，不想起来。就这样躺在这里，时间便会一点点流逝，一个小时眨眼间就会过去，然后，哪怕后悔，悔到肠子都青了，他也无能为力。
如此一来，关锋就自由了……
闭上双眸，他就像一具尸体，从身体到灵魂，都是冷冰冰的。客厅里再次被过分的安静支配，堵不上的耳朵竟然能听到，秒针滴答滴答的声响。
关老师，现在应该换好了登机牌，还没进入候机室，姚薇薇和范天一应该都有去送行，那石红丽呢？不太可能，这个时间肯定在学校上课……还有……我爸呢？远在美国出差，我爸知道这件事吗？肯定会知道吧，关老师那么喜欢他……关老师，是用什么声音，什么语气，什么表情跟他说这件事的？为什么……偏偏不告诉我……
喉咙里发苦，甄玥天咽了好几口唾液，可这股苦涩却愈演愈烈。
初次见面时冷冷向他打招呼的关锋；钢琴课上严厉斥责他，动辄就把琴谱卷成纸筒打他肩膀的关锋；对他冷嘲热讽却对他父亲笑得很甜美的关锋；和他聊《白夜》时眼睛放光的关锋；系着围裙做饭给他吃的关锋；胆子小到很容易被他吓到的关锋；下雨天主动接他，宁可自己淋湿的关锋；明明说着不喜欢他打篮球却还是特意前去鼓励他的关锋；被他告白的关锋；被他强迫的关锋……
被他喜欢的关锋……
想像中的关锋的身影，在进入登机口的瞬间，模糊了。
“不要——”
猛地坐起身，甄玥天双手握拳抱住头。
不行，他做不到，他不要关锋离开！他不要关锋去维也纳！
握紧手机，爬起来的时候脚下一打滑他险些摔倒，不过还是跌跌撞撞跑了起来。
砰——
关锋家的门，再次开启而后关闭。
33（完）
“呼哧、呼哧……”
人山人海的机场里，甄玥天的喘息被嘈杂的人声，不时响起的广播声，行李箱的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等等淹没了。
姚薇薇的手机打不通，关锋的手机打不通——
距离飞机起飞，还剩五分钟。
“关老师，关老师，关老师！”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甄玥天心急如焚，这个时间关锋肯定早已在飞机上了，他见不到关锋，他怎么都见不到关锋！
脑子不转了，他只是一味地跑，一味地跑，一味地跑……直到听到轰隆一声。
飞机，起飞了。
“啊……”
眼前彷佛看到了，坐在正飞往高空的飞机上的关锋，那身影，对他没有一丝留恋。
双腿僵直，甄玥天整个人不动了，如同没了电的机器。
高悬在头顶的是航班显示屏，密密麻麻的字映在甄玥天眼中只是些毫无意义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