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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by风过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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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的意思是……”欧阳子眨了眨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就没想过用药?”宫主挑了挑眉,“虽然本宫明白你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有时候一种方法却是行不通的,比如说这位意志坚强的杀手翘楚。”

“但那药的副作用很大,恐怕……”欧阳子面色有些迟疑。

“怎么?你心疼?”宫主眼神一冷,周身顿时散发出一股令人生畏的冰冷寒气,“别告诉本宫,短短几日,你就被他给迷住了。”

说罢,他抬起手钳住男子的下颌,然后动作有些粗鲁地将他的脸扳向自己面前,凌乱的碎发下,是一张有些苍白的漂亮脸蛋,右眼下有一颗泪痣,平添几分妩媚,若是那双丹凤眼再睁开,绝对是个迷人勾魂的妖精。

“属下不敢。”欧阳子猛地跪地,低头恭敬地回答道。

“如果你什么也问不出来,那他就是没用之人。一个没用的人,本宫留着他有何用?还是你觉得,变成痴傻儿的他没有吸引你的魅力了?”宫主双眼微眯,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属下绝无此意。”欧阳子抿着唇道。

“那样最好。”宫主的神情缓了缓,而后拉过欧阳子之前坐的竹椅,神色慵懒地道,“那就继续审吧。”

见宫主坐着,欧阳子便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低头吩咐身旁的黑衣人取来能摧毁人意志力的药物,在宫主的视线中将杀手弄醒,然后趁他尚未回神之际将药物喂入口中。

13、另寻他计

“唔——”一股苦涩的液体顺着口腔进入喉咙,银首条件反射地闭气,然后开始呕吐,企图将那不明成分的药汁呕出来,然而他刚将其吐出,下颌便被人给钳住了,力道之大几乎卸掉了他的下巴。

只觉喉咙一紧,口中的药汁便被迫吞了下去,然后又是一股药汁灌进嘴里,他来不及下咽,药汁顿时跑到气管里,顿时呛得他眼泪直流,牵动了体内的五脏六腑,疼得他不断抽气,可是下颌被人死死卡着,那种滋味着实难受。

终于,下颌的力道撤去,他垂着脑袋不住咳嗽,铁链子发出阵阵脆响,因为脚不着地的缘故,锁住的手腕勒得生疼,不仅咳的难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得钻心。

半晌,银首缓过气来,微微抬头,半睁着双眼,咽了咽喉咙,随后吃力地将脑袋偏向手臂一侧,好让脖颈不那么酸痛。由于被下了软筋散,每做一个动作都很困难,而且内腑受伤,每牵动肌肉,便觉得浑身快要散架似的,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说?”欧阳子勾了勾唇,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暴虐冷芒。

他原本便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只是他向来无聊惯了,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个具有挑战性的玩具,他自然有的是时间,所以这几日才并没有下多重的手,否则以他以往的脾性,就算这人是他的菜,他也一样会将他的身体折磨的不成形。在他看来,如果只是想与对方上床,那么只要能满足他的欲望便可。

欧阳子表面人畜无害,实际上却是十足的施虐狂,虽然他不喜欢与身体残破的对象上床,但并不意味他的品行好,只要符合他的审美观,就算身体再坏他都提得起兴趣。而且,对于不同的对象,他的审美观也不尽相同,就比如说眼前这个人。

以前落到他手里的杀手个个都被他折磨得很惨,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遍体鳞伤,亦或是抽筋断骨,像眼前这个在他手中折磨了几天却只受了些内伤和不轻不重的皮外伤却是一个例外,虽然内伤稍微有些严重,但至少身体还很完整不是吗?

尽管宫主就在一边看着,但并不影响他的发挥,事实上,他之所以拖这么久完全是在等宫主的命令。宫主做事从来都是有原则的,这人虽只是俘虏,但明眼人都知道,宫主对这人是感兴趣的,尽管这几天貌似都忘了这人的存在。

宫主的后宫妾宠成群,女妾个个貌美如花,皆是下面的人送去的,男宠阴柔妩媚丝毫不逊女妾,一部分是宫主从外面掳回来的,另一部分则是那些自投落网的奸细或探子,凡是看顺眼的就充入后宫,无论是哪一种人,无论先前是多么的抗拒,最后都臣服在宫主的魅力下,当然,还是有一些人宁死不从。宫主心情好的时候,或许还会觉得这种宁死不屈的性子很对胃口,征服起来也很有成就感,然而若是碰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比如说从紫竹枫林出来后,要么先奸后杀,实在没心思的话干脆利落就把人杀了。

所以,当宫主亲自来地牢时,欧阳子心里已有了计较,再看到眼前这人碎成布条的裤子,眼神不由得一黯。他不否认,如果宫主再晚来一天,他或许就真的把人给办了。毕竟,这个杀手确如宫主之前说的,身子是个极品。

银首半眯着眼,眼神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欧阳子也不急,就等着药性发作,由于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被宫主坐了,所以他只得站着,火炉子里还冒着腾腾的火气,将潮湿的空气烤得有点闷热,火光印着银首的侧脸以及光裸的充满伤痕的上半身,有种诡异的施虐美感。

宫主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上,看到银首的身体开始不安分地乱动,脑袋也无意识地晃动,轻笑道:“看来药性发作了。”

欧阳子知道是该自己出手的时候了,他扬了扬手,身后一直托着托盘的黑衣人放下托盘,从旁边舀了一瓢水向银首泼了去,银首的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裸露的上半身,还能肉眼看到有些肌肉的痉挛。

欧阳子走过去,一把扯起他的头发,将他整个脑袋往上提了提,将那张漂亮的脸蛋露了出来,他啧啧了两声,然后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银首痛苦地皱着眉头,身体的本能跟理智进行激烈的对抗,时而露出隐忍的表情,时而呻吟出声来,就算五脏六腑伤的只要一牵动肌肉就能疼得半死,他的腹部依然紧绷着,似乎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妥协的。

“如此坚韧的意志力,真让人惊叹。”宫主风清云淡地说道,然后调侃着欧阳子,“你给他喂的药会不会量太少了,就这种程度,恐怕还无法让他开口。”

欧阳子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道:“宫主,恕属下直言,刚才给他喂的药已经是人体能够承受的最大极限了,若是这样都问不出什么东西,就算再加量也无能为力,而且还会直接将这个人弄崩溃。”

宫主饶有兴趣地挑眉道:“这样啊,其实比起撬他的嘴巴,本座更喜欢看他崩溃的样子。”

“那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欧阳子不赞同的道。

“呵呵,被称为施虐狂的欧阳子居然也有心软的一天,真是不多见啊!”宫主意外地笑道,“别是真看上这小子了吧。”

欧阳子无言以对,算是默认了。

“行了。”宫主收起脸上的笑意,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这个人你可收不下,本座留着还有用处。”

无论是欧阳子为银首求情还是宫主的大发慈悲,总之最后宫主是放过了他。大概宫主真没想要从银首身上套到什么话,所以也就不勉强欧阳子继续徒劳地折腾,并且由于留着他还有用处,所以让欧阳子给他灌了缓解药性的液体,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坐在床边看着已经昏迷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银首,宫主想起当时命令下属将人转移到他的寝宫时,欧阳子惊愕的表情,不由得发出一声低笑。他当然明白自己下的决定太草率了,但也不是无可厚非,比起亲自杀手吃力还很可能不讨好,显然九转玲珑锁里面的东西更重要,否则风雨楼楼主萧连不会派一个金牌杀手潜入火云宫里,相信没有人比萧连更清楚,让银首进入火云宫大本营无疑是把他往死路上推。

想到这里,宫主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道:“明明知道进入火云宫几乎等于送命,萧连为何还要将风雨楼的金牌杀手派来送死,是因为九转玲珑锁里的东西太过重要还是料定凭银首的实力可以完成这个高难度任务?”

他无声地笑了笑,因为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亦或是料定他不会杀了这个人?

宫主又静坐了半晌,期间灵蛇施施然爬过来横在银首的枕头边,若不是知道它是自己的宠物,恐怕别人还会以为灵蛇的主人是床上正昏迷的那个人呢。

对于灵蛇故意做出让自己不爽的行为,他虽然不甚明白,但还是清楚能让灵蛇如此亲近一个人,必定有其原因的。只是灵蛇又不会说话,他就算再熟知灵蛇的行为,那也是在长期的相处中培养出来的默契,在自己没有任何头绪之前,他说什么也猜不出灵蛇的意思。

宫主命人在寝宫到处摆了某种植物,然后从小厨柜里拿了一瓶药,先给昏迷中的银首喂了一颗,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他又带了三颗出来,全喂给了他。

他惋惜地道:“为了你一个人,浪费了本座三颗药丸,若是依然不管用的话,本座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宫主在外面逛了一圈,看到火云宫的繁荣面上很是欣慰,跟随他的左护法李游明白,只有闲暇时候宫主才会这么悠哉感叹,换作心情稍微不好时,不仅连他们这些下属会遭殃,凡是被他看不顺眼的东西都要进行大扫除。想起他住的院子隔壁,原本是有一个小花坛的,因为被心情不好的宫主看见,然后就遭了毒手,到现在还光秃秃一片。

回去的途中,一个黑衣人急匆匆地跑来向宫主通报说银首已经醒了,由于宫主吩咐任何人未经他的允许,不得擅自闯入寝宫,所以就算守在大门外的人知道躺在床上的人醒了也不敢推门进去看。

看到紧闭着的门,宫主问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回禀宫主,除了一开始那人醒来发出的声音后,再无动静。”

“哦?”宫主挑了挑眉,然后上前毫不犹豫推开了朱漆大门,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遍,没有看到人,双眼不由得微眯,“他没出去吧?”

“没有。”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人也是个中好手,虽然在火云宫只能算中等偏上,但放在江湖上一比,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再不济,也还是能看住一个重伤在身精神重创的伤患的。

既然人在屋子里就不怕他跑了,宫主勾了勾唇,扬手遣退了所有人,待门关上以后,这才悠悠地往屋子里走。

还没走到卧室,他便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撩开帘子,便看到银首缩在大床的一个角落,双眼警惕地盯着他。

宫主好笑地道:“你躲在那里作甚?”

银首紧抿着唇瓣,不语。

宫主选了个不刺激他的地方站住,然后试探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银首依然紧盯着他,将沉默坚持到底。

“好吧,你既然喜欢呆在那里就呆着吧。”宫主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道,“你睡了好几个时辰,肚子肯定饿了,要吃什么,我让下人给你做。”

银首仍旧一言不发。

“要不要你总的吭一声吧。”宫主无奈地道,“点头或摇头都可以。”

又过了半晌,银首微微张开嘴巴,由于许久未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你……是谁?”

“脑子被人打傻了?”宫主惊愕地道,“不记得我就算了,那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吗?”

银首皱了皱眉头,片刻后道:“双,双儿。”

“双儿?”宫主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眼神一直盯着他,看了片刻,从他的眼神中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这才点了点头,道:“看来你还有没烧糊涂。”

“你是谁。”银首又问道。

“看来你真不记得我了。”宫主扶了扶额,“我是你哥。”

“哥?”银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脸色微变,宫主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这时候见他像是受了刺激样情绪有些躁动,连忙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银首猛地伸出一只手道:“你别过来!”

宫主半开玩笑地道:“双儿,别玩的太过火了。”

银首吼完他后便抱着脑袋猛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被刺激了,又或是要记起什么一样。

虽然不清楚哪里刺激到了他,但为了不使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他快手点了他身上的几大穴位,银首顿时昏睡过去。

宫主把他放平稳躺在床上,虽然药已生效,但一想到以后有得自己麻烦的,心里就一阵烦。

14、兄友弟恭

盯着熟睡的银首看了半晌,宫主拿出九转玲珑锁摆弄起来。他自诩精通各种机关阵法,不甘心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锁扣,较劲儿似的跟它掐上了,最后还是没有解开,心里升起一股烦躁。

屋子里燃着有助睡眠的香料,宫主觉得无聊,瞥了银首一眼,干脆脱了鞋袜钻进被窝,侧着身,一只胳膊横在银首腰间,察觉身旁的人身子一僵,静静地等了半晌也没见他再有动静,脑子转了转,而后嘴角微扬,也不再理会身旁人有何反应,强势而霸道地搂着对方的腰身,浅浅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宫主慢悠悠睁开眼睛,朝窗子看去,发觉天已经黑了,他惊讶地坐起身,估计是没想到会睡得这么沉,而且还是在身边睡了个陌生人的情况下。

下了床,吩咐屋子外面的人进来,见是传膳的人,便穿戴好衣物,洗了脸清醒脑子,等膳食摆上外室客厅的桌面上便开始用膳。过了一会儿,内室传来声响,宫主夹菜的手微微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夹了筷子菜。

片刻后,一个人影映在屏风上,紧接着从内室出来了。宫主不紧不慢地转过头看过去,便见银首揉着眼睛,光着脚丫,衣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里面的光景一览无余。

“终于睡醒了,快过来吃饭。”宫主没有放下碗筷,只是用下巴对着对面的木椅示意了一下。

银首放下手,眼神迟疑地看着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怎么,还不饿?”宫主轻声笑道,然后转过头吩咐站在门口的婢女,“还愣在那干什么?扶少爷过来吃饭。”

婢女一愣,虽然不明白宫主的想法,但还是依言机灵地小跑过去准备扶银首,哪知还没近身银首便向后退去,眼神充满了警惕。婢女为难地看了看他,而后又看向宫主,见宫主正笑吟吟地看着这边,心不由得一提。许是明白银首戒备的心思,也不再往前走,只放轻声音,劝说道:“少爷,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吧,宫主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

银首在婢女和宫主的身上看了又看,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自己过去。”说罢,远远地绕过婢女,在宫主意味深长的笑眼注视下神情极不自然地坐到椅子上。

宫主收回视线,放下碗筷,将几盘他自己尚未动过的菜向银首那边推了推,然后道:“你的身子还很虚,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将就果腹吧。”

银首朝那些菜瞟了一眼,又看了看他吃的那些,慢吞吞地拿起筷子吃起来。

只一眼,宫主便明白了银首刚才那举动的意思,不由得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吃清淡的食物,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再让厨房的人做你喜欢吃的。”

银首扒饭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看到他眼里满满的宠溺,警惕冷然的面部表情稍微柔和了些,然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小声地应道:“嗯。”

宫主知道自己猜对了,眼中的笑意更深,在银首低下头扒饭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不想,银首猛地抬起头,眼里重新装满了戒备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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