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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成双上——by苏黎世的早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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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卿颜的目光动了动,终于缓缓对上羽帝的瞳眸。

羽帝满意的勾起唇角,一字一字道,“冀国的将星,韩彻,重新出现在冀国的阵前。”

那一字一句似是雷霆万钧,轰然炸开在心头。

墨卿颜死死的盯住羽帝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那里面看出他这话究竟有几分真意。

羽帝像是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一般,从桌上捻起一本折子,丢到墨卿颜脚边,“卿若是不信,大可自己亲眼看看。”

明黄色的折子就摔在脚边,墨卿颜垂着眸,盯着那折子半晌,才又缓缓提起视线,声音浅淡,“皇上想说什么?还请明言。”

羽帝哈哈大笑起来,“你终于肯开口了?”

墨卿颜没有动,凝着羽帝的目光中越来越沉,蛰伏在那双眸中的寒冰却是比这数九寒天还要冷上几分。

羽帝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眯起眼睛,“就是这样的眼神,朕可是许久没有看到过了。”他站起身来,又重新走回墨卿颜的身边,幽幽的声音喷洒在颈侧,带着这夜色也无法比拟的晦涩,“我许你去衍国的前线支援,不要谢我,我只是看不惯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罢了。”

羽帝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我’而不是‘朕’,墨卿颜垂着眸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然而羽帝却忽然大手一挥,朗声道,“墨相,还不领旨谢恩吗?”

墨卿颜看着他半晌,终于闭了闭眸,俯身跪拜道,“臣领旨。”

十九

数九寒天,苍冀原上几度刮起白毛风。

恰似黄泉呜咽一般的厉风卷起草皮,吹开沙石,将牛羊都吹拢到一处,漫天的雪粒子混着沙砾织密了一天一地。

刚从户外巡完营的胥海生正冻得浑身发冷,回了屋内还没把附在皮甲上的雪花烤干,门外却是响起一阵敲门声——

“胥将军,请问,我可以进来与你商议商议么?”

胥海生皱了皱眉,还是将门打开。

文亦廷正在掸落在前襟上的雪花,听见开门声,甫一抬头便对上胥海生称不上客气的眼神。

“文将军来我这里,是有什么要事么?”胥海生挡在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文亦廷,他心中是有气的,当日若不是文亦廷半路坏事,兴许也不会将冀军逼上绝路,韩彻也不会……

“胥将军,咳咳……”文亦廷大概是染了风寒,还有些咳嗽,此刻也并没有同胥海生置气,便只是站在门口,“是关于苍州的,我们在灵州驻扎了月余,若是再不有所行动,咳咳……恐怕衍国那边会……咳咳咳……”

文亦廷咳得微微弯了腰,胥海生终是不忍,侧身让开,“文将军还是进屋说吧,这个时候要是病倒了,我冀国的军威怕是要大大折损了。”

胥海生说得赌气,文亦廷也听出来了,愣了愣,竟也没有答话,默默的进了屋。

屋内陈设倒也简单,一张木制的床榻,一张小案,案上放了一卷苍冀原的地图,便再无其他。

文亦廷进了屋也不拘束,在小案旁盘腿坐下,盯着案上的地图暗暗出神。胥海生在炭火里又加了几块新碳,将屋内烤的暖烘烘的,这才坐到文亦廷的对面。

“文将军刚才是想说什么?”

文亦廷沉吟片刻,“如今我们盘桓在灵州,从泯城运来的辎重怕是一时半刻到不了,况且现在正是苍冀原上最冷的日子……”

胥海生接了话,“你想趁机把苍州偷下来。”

“不错。”文亦廷笑了笑,“苍州地势低洼,受风雪的影响不大,但是那里却是一个隘口,只要控制了两旁的山脉,再一举夹攻……”

胥海生看着地图上苍州的位置,再看了看苍州两侧的山脉,忽然阴测测的笑起来,“文将军,苍州向来是易守难攻,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失利,我军会陷入怎样的处境?”

文亦廷摇了摇头,“现在衍军还未有动静,隆冬季节,要求援军也是不易,我猜,衍军这次不一定会出城迎击。”

“哦?”胥海生的眼睛里有跳动的微光,“文将军是打算用诱敌战术?”

文亦廷咳了两声,眼神却忽然狠厉起来,“我们只要切断他的补给线路,耗到他弹尽粮绝,我们的辎重一到,就可下令攻城,到时候只要许士卒城破之后,城中的女子与金银可以随意掳掠,我军必定会像闻到血腥的恶狼,所向无敌。”

“所向无敌?”门外忽然响起一声犹如雷霆万钧的男音,“我看文大将军是想将冀军陷入不义之地吧!”

这声音重重的敲击在心头,震得胥海生猛地站起身来。

门忽然被大力推开,风雪纠缠着那个挺拔的身影,逆着微光熨烫了视线——

“大将军!”

胥海生一步一步的挪到韩彻跟前,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烧滚,却只能像个傻子一般定定的看着韩彻。

“海生……”韩彻拍了拍胥海生的肩,就好像回到了他还是副将时的日子。

胥海生双目通红,过了许久,才惊觉有滚烫的东西灼伤了脸颊,滚落唇角,咸的发苦,“将军……”他的声音有些艰涩,有些颤抖,喉结哽了好几次,“你终于回来了……”

他猛然跪倒在韩彻跟前,仿佛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韩彻望着他几月来削瘦的肩膀,隐在鬓发下憔悴的神色,还有眼底那抹浓重的青黛,轻轻叹了口气,“海生,辛苦你了。”

胥海生咬着唇,齿间颤抖,平日里紧绷的神经像是瞬间溃散一般,“海生没有辜负将军的期望……我们将北郡收回来了,如今灵州也收回来了……收回北疆三郡一定指日可待……”

“做得好。”韩彻将手放在胥海生的肩上,轻轻叹了口气,忽然间神色清明,“就让我们一举将北疆三郡拿下,还冀国一个太平盛世!”

一连下了几日的雪终于渐渐收住了,苍冀原一片灰败,沉重的铅灰色云块压在头顶,伴着似要吹进人心里的冷冽寒风。

胥海生指尖夹着一片小小的树叶,放在唇边低声吹奏起来。

那是一曲战歌,曲调激昂,经由树叶吹出来又带着千丝万缕的苍凉。

他的眼神望着遥遥可见的苍州城,那座壮丽的城池隐掩在一片晦涩之中,似乎还沉浸在安稳的气氛里。

胥海生座下的战马不耐的打着响鼻,他身后是一支万人的轻骑,只等着入夜便要从侧面攻入,撕开这安宁的气息。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唇间的曲子也戛然而止。

他缓缓的举起了手……

韩彻领着五千弓弩营的士卒行走在苍州南侧的一丛山坳里。

只要绕过这个坳口,就能与胥海生的轻骑左右合击,到时再收到文亦廷烧毁粮仓的信号,就可以将苍州一举拿下。

他并不赞同文亦廷许诺士卒破城之后可以随意掳掠的做法,他训练出来的军队,不允许有这样灭尽仁义的行为,况且他自认他手下的虎骑军,就算不如此做,依旧会急攻善战,骁勇无敌。

然而,他在这坳口处等了两个时辰,却没有收到一点风吹草动。

大地安静得可怕,这苍茫的山势之中,仿佛只剩下他带的五千士卒,再也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

按理说,这个时候,文亦廷早就应该拿下了粮仓燃放信号弹了。

可是灰蒙的天幕依旧,沉静得宛如地狱窥视而来的眼。

“大将军,我们及时进攻?”新调职到他身边的副将驭着马与他并肩而立。

韩彻垂着眸子沉吟片刻,“事有蹊跷,让弟兄们注意。”

副将低声应了,掉转马头去传令。

韩彻拉着缰绳缓缓朝着苍州的方向渡着步子,座下的烈火马一边走着,一边安静得啃着脚下的草皮。

一切都静得太过诡异了。

忽然间,山坳里卷起一阵阴冷的风。

几声忽远忽近的马铃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韩彻皱了眉头,凝神望着坳口的方向。

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匹马。

只有一匹马。

枣红的颜色在这片暮霭之中格外的扎眼。

马的身后似乎是拖了什么东西,走得有些吃力。

然而等那匹马走到近前的时候,韩彻身后的士卒全都暗暗的抽气——那竟是几个时辰之前出发去烧毁衍军粮仓的文亦廷的尸体!

粗制的麻绳勒在文亦廷的脖子上,他的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十分怪异而扭曲的姿势,鲜血从口唇中溢出来,再被他的尸身一拖,身后是长长的血痕。鼓胀的眼珠以一种不甘的姿态瞪到极致,终究是无法瞑目。

“文将军!”身后的人叫喊着就要冲上去,山谷内却忽然响起一阵清冽的歌声。

“满堂惟有烛花红。杯且从容。歌且从容。……旁观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清澈浑厚的嗓音萦绕在谷中,一时间竟无法分辨来处。

韩彻身后的士兵像是忽然间慌了神,马匹不安的跺着脚,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宛如死神的召唤。

而韩彻却是微微仰起头,闭了闭眸,忽而高声道,“师兄!我终于还是棋差一招吗?”

两侧的山旁忽然燃起了点点火光,厮杀声呐喊声撕裂了之前的宁静,无数的衍军从山头冲了下来,将韩彻的五千人马围困在小小的山坳里。

韩彻手执着碧海蛟龙枪,挑开围扑上来的衍军,视线却是穿过交战的两方,遥遥落在坳口,那个霜色的身影上。

下一刻,他策马冲了上去——

二十

烈火马的马蹄踏开扬尘,裹上寒霜的石子被震颤得四处翻滚,沉重的马蹄声犹如踏在人的心上。

墨卿颜仰起头,看着烈火马踏来的方向。

马背上的人,依旧淡漠如昔,那双永远波澜不惊眸像极了一汪深幽的泉水,映着浅浅的月光,遥遥的照在心坎。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举起了手中的剑——

“咣”的一声,金光四起!

碧海蛟龙枪以力拔山兮的威力迎头挑来,那力道中蕴满了韩彻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愤懑,像是要将他之前所有的隐忍都一次性的爆发出来一般。

枪头与剑身之间的金光中,韩彻瞥见了那双深藏在碎发下的眼瞳。

五年,十年,好像那双眼睛,一直都是这样看着自己。

不同的是,那目光,已经从身侧,站到了对立的一面。

震天的轰响中,墨卿颜侧身让过碧海蛟龙枪的枪头,一掌劈在了烈火马的马肚上。

烈火马吃痛的长啸一声,轰然倾倒!

漫天的扬尘遮蔽了视线,耳中是两军交战的呼喊与号角的威鸣,大地在颤抖,山峦在颤抖,整个天空仿佛也在跟着颤抖。

墨卿颜依旧持剑站立着,纷纷扬扬的沙尘之中,他的目光始终静默的凝望着那个挺拔而不服输的身影。

须臾间,枪尖的荧光闪烁着索命的光芒直直朝着墨卿颜刺来,这枪势扯开的风声就像是要将那震天的呐喊都统统隐掩,就在这光芒中,墨卿颜忽然缓缓抬头,唇畔轻语——

“阿彻……”

那是墨卿颜拉着韩彻偷偷溜出剑门的一个晚上,相思错的苦涩混杂着甘甜从嘴角一直蔓延到心头,又从心头烧到眼底。

他们都有些醉了。

漫天的星光笼在头顶,耳边还有虫鸣的声音,微风翻动草皮的声音。

韩彻把手枕在脑后,清冷的声线还隐隐沾染了酒后的微醺——

“师兄,所谓大义,究竟是什么呢?”

墨卿颜侧头看了看韩彻,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淡漠模样。他将视线从新拉回到明灭的星空中,轻轻道,“我不明白众人口中的大义是什么,但,于我来说,大义,便是不违背本心,无愧于天地。”他顿了顿,接着问道,“阿彻心里的大义,又是什么呢?”

韩彻静静的望着星空,沉静的面容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的声音才微微传来,飘渺得不似人间。

“我的大义,是冀国。我时时刻刻牢记,我是冀国的子民,我在这里所学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为了未来的某一天,能守护冀国的疆土,我手中的枪为了冀国而挥动,我的信念永远为冀国而坚守。总有一天,我会将我的大义,贯彻到行动中去,实实在在的……”

“家国天下吗?”墨卿颜忽然讽笑着打断了韩彻,然后翻身压住了韩彻。

视线中清朗的星空变成了墨卿颜坏笑的脸庞,清隽的眸中闪烁着旁人都看不透的微光,还带着酒香的温暖鼻息萦绕在二人之间,他听见墨卿颜低低的笑声——

“那你的大义,可允许你在修行期间私自跑出来偷酒喝?”墨卿颜的指尖攀上了韩彻的唇,柔软的饱满的唇,“你的大义,可允许你这样与我偷懒?”

韩彻抬起醉眼朦胧的眸,那眼底分明盛满了墨卿颜的笑意,柔柔的,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上几分。

“师兄,若是冀国能收回北疆……若是有那一天……我……”

“呵……”墨卿颜忽然挪开了身子,坐了起来,拎起一旁还未饮尽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末了才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轻许诺言,你做不到的,就根本不要说出来。”

——那样,只会让等待的人更加痛苦。

韩彻愣愣的望着明灭的星空,前一刻那人留在自己身上的温度似乎还熨帖着前襟,最后,也不过在这夜风中渐渐变冷。

他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漫天的扬尘,激荡的号角,震颤的大地。

浴血的银龙宝甲还在夜色中反射着慑人的光芒,他望着墨卿颜始终不变的瞳光,静静的倒了下去……

这一战,冀军中伏,五千弓弩兵,只逃出两千不到。

韩彻被俘。

苍州城主议事厅中,隋霖坐在上位,以下依次是程景逸,墨卿颜,以及衍军的几个将领副将。

韩彻被反绑了身子跪在当中,眼睛被蒙上了,口中也塞了麻布,仿佛刀俎上的鱼肉。

隋霖的目光依次扫过厅中的众人,在墨卿颜身上停留了一会,才示意身边的亲兵将韩彻的蒙眼布取下来。

因为长久的被蒙住眼睛,再次见到光线的时候还有些微弱的不适应,韩彻轻轻眨了眨眼,才缓缓抬起头来。

隋霖凝着韩彻的眼,半晌才开口道,“冀国的主将如今被俘,各位,对于如何处置他,有什么想法吗?”

一旁的程景逸眉毛轻挑,刚想站出来,墨卿颜已经淡淡道,“我要带走他。”

隋霖轻笑道,“墨先生想要从衍国的军营里带走衍军的俘虏,好歹给我一个理由。”

墨卿颜侧目看着他,面上半点笑意也无,“隋将军,如果不是在下及时赶到替将军解了围,如今,谁是谁的俘虏,还未可知吧。”

隋霖眸光一紧,顿了片刻,却不怒反笑,“我衍国多谢羽国出手相助,然而韩彻乃是冀国的主将,如今落入我手,墨先生就想要这样带走,怕是不大好吧。”

墨卿颜不语,漠然的凝着隋霖,那眼底渐渐凝聚的杀意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渗在四周的空气中,像是要将人撕碎。然而片刻,墨卿颜忽然撤了目光,静静看着始终被制在厅中的韩彻。

“隋将军,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有办法帮你擒住韩彻,也就有办法带着他离开。我如今还会这样跟你商谈,不过是看在两国之间的一点薄面上,将军是识大体之人,应该不会做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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