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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成双上——by苏黎世的早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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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老兵而坐的几个新兵都听得兴起,胥海生却是盯着老兵合握的手掌暗暗出神。

那老兵似是感觉到了胥海生的目光,不由得收了话头,向胥海生询问道,“胥副将?你怎么了?”

胥海生敛了视线,摇了摇头,像是想要将那不好的预感赶走一般站起身来,“无事,你们继续聊吧,我去巡视一圈。”

夜风漫过脚踝,吹开胥海生暗红色的披风。抬头仰望,今夜的星空却仿佛不似平时那般明朗,隐隐夹杂着晦涩的暗云漂浮不定。

胥海生将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朝着军寨门口迈开步子,还未走上几步,却看见一人一骑朝着军寨而来,是冀军的斥候。

“胥副将!”斥候下马的时候落地还有些不稳,看见胥海生,连马都顾不得牵,急急的冲到胥海生面前道,“文将军可在?有军情要禀报给将军!”

“怎么了?”胥海生抓住斥候的胳膊,“你渡河探到些什么?”

那斥候也顾不上许多,吸了口气便道,“胥副将,对面的衍军似乎不足三万,与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相差了将近五万!末将把周围可能隐蔽的地形都探查了一遍,却仍旧没有发现其余的五万衍军。末将只好先行回来禀报,文将军……不在么?”

“不足三万……”胥海生低着头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却是越握越紧,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刷的白了脸色,丢下斥候头也不回的朝着主帐奔去。

胥海生冲进来的时候,文亦廷正在看一卷兵书。

文亦廷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副将,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转而问道,“胥副将,发生什么事了,火急火燎的样子。”

“将军!”胥海生单膝抱拳,满脸的焦急,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担忧与惶恐,“请将军拨我五千将士,赶去阿什河救韩大将军!”

文亦廷听得莫名其妙,却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也微微讶然的张了张口,“救韩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胥副将,如今我们就在衍军的对面,怎么好擅自让你带军离队?”

“管不了那么多了!”胥海生忽然站起身来,眼睛里都是血丝,也顾不得这样与一个将军说话是不是失了规矩,便大喊起来,“再晚一步,怕是韩大将军就危险了!”

胥海生的态度让文亦廷终是将手中的兵书啪的一声排在桌案上,渐渐沉下来的黑眸中蛰伏着隐隐的怒意,“胥副将,你不觉得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贸然出兵太鲁莽了吗?!如果我允许了你今天的行为,那我这个将军威严何在?冀国的军规又何在?!”

胥海生盯着文亦廷的眼中都快喷出火来,暗暗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若是……若是没有了韩大将军的虎骑军,你怕是根本就调动不起来!到时候面对整个衍国倾巢而出,将军的威严,冀国的军规,便不知会被搁在何处了!”

“胥海生——!”

胥海生说完这些话,便握紧了腰间的令牌冲出了营帐,再也不管里面那位面色铁青的将军。

然而他只是个副将,能够调动的兵马根本不多,可就算这样,他也要拼一拼,只为了他心中的军神,冀国的将星安然无忧……

丑时三刻。

沧浪山的营帐中,士卒们都还沉浸在梦中。

被黑夜包裹的毛竹林在夜风的吹动之下发出簌簌的声响,偶有几声清戾的鸟鸣响起,更添了几分毛骨悚然的凉意。

忽然,一直微微吹送的风一下子劲了起来,犹如黄泉的呜咽,沉睡的大地兀自响起闷闷的轰隆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以不可预计的速度碾压了过来。

在帐中浅眠的将军猛地睁开了双眸。

“怎……怎么回事!”帐外开始喧闹起来,“是、是敌袭?”

“不要慌!都列队!拿上武器!”王校尉一边督促着士卒们披甲执矛,一边冲进了将军的主帐,却看见将军早已将那身散发着寒光的银龙宝甲换上。

“大将军……外面……”

“王校尉,让将士们立刻上马!”韩彻握紧了手中的碧海蛟龙枪,急速掠过王校尉的身边,掀开帐帘,却不知要去哪里。

“将、将军!”王校尉愣了愣,赶紧追了出去。

帐外皆是一片混乱,遥遥望见地平线那边掀起的阵阵尘土中飘扬的分明是衍国的军旗。王校尉心中暗暗吃惊,沧浪山离淮水有好几百里,衍军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又怎么能这么快赶来的?

思量中,一直紧跟着的将军却是朝着最为靠后的帐篷而去。

“将军!”王校尉小跑着跟了上去,韩彻却已是一把将帐帘掀开。

可惜帐中哪里还有墨卿颜的影子。

韩彻的脸色渐渐阴郁起来,以墨卿颜的性子,怎么会乖乖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他早该想到的……

“将军,快走吧!”王校尉皱着眉看着衍军越逼越近,看样子是不下五万人,而自己这边却只有五百轻骑。想到这里,额头不禁浮上一层冷汗,“将军,还请速速离开此地!”

“你们谁都走不了。”

王校尉循着声音望去,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忽然策马而临的墨卿颜,宛如神祗一般漠然的俯视着韩彻,身后是衍国的数众轻骑兵。

韩彻执着碧海蛟龙枪,凝着墨卿颜的眸中仿佛蛰伏着冰霜,“墨师兄,好一招引蛇出洞,看来,是我太低估你了。”

墨卿颜淡淡一笑,“兵者,诡道也。韩大将军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韩彻不再多言,闭了闭眸,忽然举起手放在唇边吹了个呼哨。人群中响起烈火马的长啸,只见一个火红的影子如风一般顷刻间便来至韩彻面前。

韩彻翻身上马,银龙宝甲在星光下反射着阵阵寒光,目光紧紧锁住墨卿颜。

然而这时,衍国的大军也已经包抄到韩彻军的后方,不消片刻,韩彻所率的五百轻骑便被围在了沧浪山的洼地里。两军相接,一时间杀声震天,惊飞了毛竹林里的夜鸟。

墨卿颜依旧挽着缰绳淡漠的看着那个人群中的身影,挥动着一杆炫目的银枪,挑开一波又一波扑上来的衍军。从敌人尸身上喷薄而出的鲜血弄脏了那张清隽的容颜,此刻看上去还有些许狰狞之意。可那双锐利的眸中却依旧清澈而坚定,一如在剑门的时候那样,仿佛不曾有过迷惘一般。

但一己之力,何以挡万军之师,银龙宝甲已浴血而绽,烈火马已被团团围在了疯狂的衍军中间。

墨卿颜忽然双眸一眯,手中急发缓收,只听见乱军之中烈火马受惊一般长啸嘶鸣,扬起前蹄踏开一条血路,朝着北面冲了出去——

“墨先生!”

身后的衍军将领似乎想冲出去拦住敌国即将逃离的将军,却被墨卿颜抬手拦住。

望着烈火马冲开的方向,墨卿颜忽然默然的调转了马头。

荟萃楼那一箭的人情,我已还给你了,这次,我们谁都不欠谁了,我的好师弟……

朝阳的微光穿过林间,驱散了白芒的雾霭。

韩彻牵着烈火马停在林间的溪流旁,放了烈火马去啃草皮,自己蹲下身来想要借溪水洗净满脸的血污。

清冽甘甜的溪水滑过喉咙,略微舒缓了干涸的嗓子。再低头想要取水的时候,却在清澈的溪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惨淡的唇角还沁着血,鬓发早已散开,合着血污凝结在脸侧。曾经的那些意气风发全然不再,连带还有跟随着他的五百虎骑军将士……都不在了……

韩彻喉头一哽,默然闭了闭眸,不知不觉间捏紧的手掌中却有什么硌得他生疼,摊开掌心一看,仅是一截断枝,被他用力一握,又是从中间裂开不少。

那是他昨晚勉力将受了惊的烈火马驭住之后,在烈火马的后蹄处发现的。而断枝没入马臀的方向深度,都已是再熟悉不过。

韩彻凝着那断枝半晌,而后垂下了眼睛。脑子里嗡响一片,昨夜被衍军围困时的情景鲜活的跳脱出来。他带的将士没有一个人的眼里有过恐惧,盛满的全然是对他的信任,挡在他身前,用血肉之躯埋过一次次的刀光剑影。震天的嘶吼声还犹在耳畔,那些曾与他还算亲厚的将士们的面庞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恍恍惚惚吉光片羽一般的在脑海滑过。

然而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在模糊中渐渐明晰起来。

那是一双灿若星辰的眸,狡黠之中隐隐透着睥睨天下的光芒。恍然中似又回到剑门,还能看见那人在骄阳下泛着明晃晃的笑意,脆生生的叫他,阿彻,阿彻——

一声一声,深刻入骨。

究竟从什么时候,对他的称呼已变成了韩师弟,韩大将军?淡漠疏离得仿佛将彼此间的十数载都要一笔带过一般。

韩彻忽然双手掬起溪水,猛地朝脸上拨了好几次。冰凉的溪水顺着脸颊脖颈渐渐滑落到衣领里去,胸口似有什么浮浮沉沉,思绪却因为溪水的寒凉变得一片清明。

韩彻将那半截断枝紧握在掌心,最后终是默默的收进怀中,站起身来辨认着方向。昨夜被烈火马带进这一片山林里,虽说逃过一劫,但却失了方向。他的军队还在淮水等着他,他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然而就在片刻间,似有嘈杂的脚步声自林间传来,听起来像是一字排开在细细搜索着什么。

韩彻的目光变得冷冽起来,瞬间藏到树后的一片低矮的灌木中。只是刚隐遁好身形,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嚷了起来——

“是将军的烈火马!将军就在附近!快找!”

韩彻的背脊不自主的僵了僵,但是很快便站起身来,极目所见,的确是那个常年跟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副将。这些年来,南征北战,有多少副将被掩在黄沙之下,却只有胥海生紧紧随着他的步伐一路且行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韩彻便缓缓走出灌木丛,朗声朝不远处的那个高大身影道,“胥副将,我在这里。”

“大将军!”胥海生的眼睛里都迸出了光,朝着韩彻的方向跑来,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向树林四周招呼道,“快!都过来,找到大将军了!”

散落在林间搜寻将军踪迹的士卒们很快都聚集到韩彻跟前,韩彻默然的将视线一一扫过他们的面容。想来是因为连夜赶路,不少人都面露憔悴,可是望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欣喜和隐隐的期盼。

韩彻的视线最后落到胥海生眼中,他知道,胥海生这次出来找他,带的都是些亲卫,人数并不多,恐怕是根本就未得到首肯便私下跑了出来。

“将军!我和老陈他们连夜从淮水赶过来,不知道将军会从哪路撤离,又怕与将军走散了,这才将大家散开,一路寻过来。”胥海生手脚并用的比划着,略带疲倦的脸色却掩不住因找到了韩彻而生出的丝丝兴奋,“虽然一路都没碰到其他虎骑军的将士,还好找到了大将军,大伙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了。将军……”

胥海生忽然停了话头,瞧着韩彻的脸色似乎不大好,隐隐也觉察到了一些异样,不禁放低了声音问道,“将军,你没事吧……”

“海生……”韩彻开了口,却不知如何说下去。他想着他之前带出来的五百将士,又看着面前这些将他视作唯一希望的士卒们,忽然闭了眸,声音浅浅淡淡的就有些飘忽,“那五百将士,已经以身殉国了……”

山风轻柔的吹过耳边,空气里静默得只听得见树冠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胥海生握在剑柄上的手紧了又紧,却忽然松开抱拳朝面前的将军跪拜下去——

“末将愿追随将军,纵然马革裹尸亦不言悔。”说罢,毅然的抬起头,眼中还有纠缠的血丝未褪尽,“还请将军带领兄弟们,还冀国一个太平天下!”

“还请将军带领兄弟们,还冀国一个太平天下——!”

站在胥海生身后的士卒齐齐跪拜下去,坚定的呼声惊得林中的飞鸟振翅向着蓝天飞去。

“胥副将……”韩彻静静凝望着胥海生,又环绕过那些眼中噙满了殷切希望的士卒,只觉得有什么在胸口烧灼着,渐渐翻涌得浑身都是,最后连眼中那些细微的迷惘也尽数焚尽,没有一丝一毫的流连。

已不需要再多的言语,韩彻牵过烈火马,翻身上了马背,金色的朝阳播洒在他轮廓分明的眉眼间,清澈的眸中闪耀着无法磨灭的光芒。

“走吧!兄弟们还在淮水等着我们。”马背上的将军扬了马鞭,蕴满了坚定的话语仿佛直冲云霄,“这一次,就将衍国的军队赶出淮水!让淮水重新流经冀国的版图!”

胥海生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在一片暖阳中熠熠生辉,脸上不禁绽开爽朗的笑容,亦是翻身上马朝着他们的将军追赶而去……

返回衍国边境的途中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一天一地都织密在一片白茫的雨幕里,连空气中都微微泛着咸涩的味道。

墨卿颜站在帐篷里,也不将帐帘放下,直直的看着天幕出神,连衣摆被雨水沾湿也不曾留意。

帐内,衍国的将领正在清点从羽国支援来的辎重粮草,眼角不经意瞥见墨卿颜素色的背脊,与旁边的军需官交换了个眼色,便放下手里的卷宗,朝着墨卿颜走去。

“墨先生似乎有心事?”

墨卿颜闻言也未曾转身,依旧是看着不停落下的雨,淡淡道,“这雨下的突然,也不知要下多久,这次我向隋将军借了大部分主力,如今搁置在这里,怕是前线那边要吃紧一些了。”说罢,又补上一句,“我国送来的辎重粮草,许将军可都清点完毕了?”

许敏之眯了眯眼,“衍国与羽国交好,自然不会在粮草上短缺些什么,不必细看。倒是……”许敏之的话语中还有些吃不准的味道,顿了一会才又道,“墨先生此次向隋将军借走了如此多的兵力,为何最后却让那韩彻逃了?”

墨卿颜静静回过身来,凝进许敏之的眼神中带着倨傲和凌厉,语气不免冷上三分,“此次交战的是衍军和冀军,而沧浪山还是我羽国的地界。若是在此处将冀国的将星擒获,不知是算在你衍国的头上,还是算在我羽国头上?”

许敏之心中嗤笑,羽国都已与衍国结盟,在谁的地界杀不是杀,如今又说出这样的借口,未免太过牵强。然而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继而换上一抹虚与委蛇的浅笑道,“墨先生言之有理,是敏之考虑不周了。如今大战在即,还望墨先生能倾囊相助,衍国必定感激不尽。”

墨卿颜淡淡的望着,冷冽的神情稍稍收敛,却背过身去没有接话。

许敏之心念急转,转而又道,“墨先生不愧是羽国第一谋士,此番料定那韩彻必定会来,能在此挫挫敌方锐气,也足以振我衍国军威了。”

沉默的空气中都流转着若有若无的不耐,异常的压人。许敏之微眯的眸中藏匿着几不可查的薄怒,片刻,便转身离去了。

耳边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世界苍茫的雨声。

墨卿颜漠然凝视着,忽然间讽起唇角。

料定他必定会来?是啊,他怎么会不来呢?因为,那是他最了解的师弟啊……

黎明将至,大雨初歇。

一切还沉睡在一片白茫的雾霭中,湿润的空气中还夹带着丝丝泥土的馨香。

苍冀原上,红得似血的霞光从地平线蔓延开来,千条万絮的暖芒静静播洒在苍翠的草原上,照耀着在原野上雁形排开的冀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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