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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情缘+番外篇——by红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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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谦摇摇头:「我不知道。」

天知地知,这真是最大最大的大实话。可惜除了天地,就只有他自己知了。

「哼,果然是不会乖乖招来的。」赵捷冷笑。

冉潇湘沉默少顷,蓦然过去将百里渊提了起来往外拖,掀开车帘,将他放倒,半截上身几乎都吊在车门下方,脑袋只要再下降几寸就会和地面「亲密接触」。

而在这疾驰中的马车上,要是脑袋摩擦地面……

「不行!」樊谦想去把百里渊救回来,却被赵捷扣住了脖子,钢爪般的手指掐得他生疼,更不要谈挣脱。

冉潇湘的目光扫过赵捷那只手,再度看回樊谦,依然是那几个字:「从龙秘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樊谦焦躁起来,「我不知道的东西你要我怎么给你?!」

冉潇湘没有说话,只是动手,把百里渊的脑袋往下按了一点。

樊谦越发心焦如焚,瞬间,也许是急中生智,也或许只是病急乱投医,他大叫:「有!有!我知道秘笈在哪里,我告诉你!」

「在何处?」赵捷立即询问。

樊谦深吸一口气,拳头攥紧:「我不会形容,但我可以画下来。」

「画下来?」赵捷思忖,「你说的是地图?」

「对。」

赵捷向冉潇湘看去,冉潇湘颔首,将百里渊抓了起来扔回原处。但赵捷并没有放开樊谦,沈声说:「你现在就将地图画出来。」

「马车上这么颠簸,就算我画得出来,你能看得懂吗?」樊谦讥诮。

赵捷脸色一阴:「那就停车让你……」

「不必。」

冉潇湘忽然截话,「既然人已在手,他说了会画出地图,不必急于一时半刻。」语气依旧冷漠,却又隐含不露声色的压迫。

赵捷纵然不甘,但也确实不便再继续咄咄逼人,终于松手放开樊谦。

冉潇湘随即转身离去,赵捷留下几声冷笑,也就此离开车里。

樊谦长舒一口气,急促的心跳逐渐平复。重新坐回座位,发现百里渊正直直盯着他,他摇摇头,勉强挤出笑容:「别担心,我骗他们的。」

百里渊眉梢动了动,嘴巴张开却又合上,终究是沉默无言。

11.

晚间,清玉教人马一行进入城镇,把城里最大的客栈包了下来作为歇脚点。

赵捷本想当晚就叫樊谦把地图画出来,而樊谦声称晕车,头昏眼花,没法画东西,需要休息。赵捷固然不悦,只是教主不发话,他也不好一下子逼得太狠。

夜里,樊谦和百里渊睡在同一间房。他那晕车想吐的说法,有一半是真的,主要是相当疲惫,躺到床上没多久就沉沉入睡。

睡到迷迷糊糊之间,隐约听见声音,一阵有一阵无很是诡异。本想无视,但那声音一直不停,让他实在没办法不去注意,意识也被迫越来越清醒,最后忍不住张开了双眼。

循着声音找去,只见对面那张床上的被褥鼓得老高,并且不断伏动。

大半夜的,百里渊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再说……他怎么一觉睡着就胖了这么多啊?

樊谦越发纳闷,抬手把窗户打开,让月光照进来:「百里渊,你在干什么?」

那张床上的动静应声而止,几秒后,被褥掀开一角。首先映入樊谦眼帘的那张脸孔,居然是——佟安聿?!

樊谦胡涂了,怎么是这个人?百里渊呢?

喔,百里渊也在,不过是躺在佟安聿身下的。他的脸皱成一团,张着嘴巴似乎想说什么,随即却又把脸别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樊谦瞪着佟安聿,大惑不解,「你们在干什么?」

佟安聿唇角挑起无声的一笑,彷佛融了月晕,更显得邪魅之极。他把被褥撩得更高,樊谦随之看见了两人的腰部以上,都是赤裸的,两具身体贴得很紧,紧得不寻常……

像是唯恐樊谦看不明白似的,佟安聿还把腰往前拱了一下,又顶了几下。那种动作,分明就是……

霎时间,轰轰热意从樊谦胸口绽开,一路上涨到耳根,热得像是要着起火来。

这这这,这是怎样?活脱脱的真人H秀吗?!

抓——狂——

这两个家伙,当他是死的吗?竟然这么不知羞耻,这么干柴烈火……唔?不对劲。

一直以来,百里渊对清玉教的人深恶痛绝,先前见到佟安聿的时候也并没有异常表现,按理说应该不可能有什么私情才对。

那么现在……莫非是佟安聿趁着百里渊行动不便,跑来占他便宜?

这才明白,刚才百里渊的屈辱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这混蛋!不准乱来!」樊谦愤愤叫道,坐起身。佟安聿却早一步察觉他的主张,手指一弯,不晓得弹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樊谦只觉得身上一痛,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再也动弹不得。

常常在小说电视里看到的所谓点穴,他算是切身尝到滋味了。

这下好了,动也动不了,骂也骂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出荒诞戏码继续上演。更过分的是,佟安聿索性连被褥也不拉上来遮掩,大大方方让他看……

当然,他也可以闭上眼睛不看,可即使闭上眼,还有那些声音,男人低沉紧促的喘息,肉体相撞的声响,一下又一下,彷佛也撞击着他的耳鼓,连心跳都跟着扑通扑通扑通……

苍天啊!有没有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见鬼的事?!

就在不知不觉间,那些声音的节奏显着地快了起来,片刻之后逐渐慢下来,最终停止。

樊谦好歹是成年男人,知道这是已经完事了,不禁松了口气,感觉就像从折磨中得到了解脱。

不过认真想想,真正受折磨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百里渊才对……

可恶!姓佟的这个混蛋人渣,怎么可以这样乘人之危?果然是邪教的败类,卑鄙无耻下流龌龊!

樊谦心里还在骂个不停,那边,佟安聿已经起了身,施施然地披上外袍,坐在床沿,拿了木梳不慌不忙地梳理着长发。

樊谦真是无以言表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这么无耻的!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打开,冉潇湘走了进来,一看房里的情形,反手把门关上。

「你怎么还是来了?」这话无疑是对佟安聿说的,倒也不太像是严厉的质问。

「我需要啊,又不想找教内的人。」佟安聿想当然地说,梳理头发的动作没有丝毫慌张。

冉潇湘眉头微皱:「我说过不要练功太急。」

「怎么可能不急?十几二十几年的功力呢。」佟安聿嘲弄地笑笑,「哼,像你这样占个现成便宜的人当然是不会明白了。」

「你不怕走火入魔?」

「那我就拖你一同陪葬罗。」

在这番对话中,被遗忘了的樊谦像条死鱼般直直躺在床上,听着听着,心里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如果说,赵捷和冉潇湘对话时的气氛是暗潮汹涌,那么佟安聿和冉潇湘说话基本就是夹枪带棒,尽管如此,整个气氛却又十分自然。

而冉潇湘也不在意的样子,只是说:「就算需要,难道找不到其他人?」

「呵呵,你也别对他有那么大意见啊。再说我替你折磨他,你不是应该偷笑才对?」

佟安聿一副不正不经的语气,「话说回来,瞧不出他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身子倒是有韧性得很,尤其是下边那张嘴,又紧又软,简直要将我吃下去一样呢……」

百里渊羞愤得无以复加,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要不是被点了穴,大概早就咬舌自尽。

「而且啊……」佟安聿屈身凑到百里渊耳边,呢喃般的话语字字清晰地送到他耳中。

「明知道有别人在看着,还将我缠得死紧,这人啊,说不定骨子里便是个放荡银乱的人。」吐出舌尖,在百里渊耳朵里舔弄几下。

百里渊悲愤欲狂,无奈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只能如同绝望的困兽般在心里把对方撕咬了千遍万遍。

而另一边,冉潇湘留意到佟安聿话中说到有个「别人」,便迈脚往樊谦那边走去,果然发现他的眼睛是睁着的。看出他是被点了穴,冉潇湘皱了皱眉,给他把穴道解开。

樊谦立即大喊:「你不要过来!」

可能是由于刚刚看了那样的情景,当他的行动恢复自由,第一本能居然就是护卫自己的后庭贞操……

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想跳下床逃跑。然而冉潇湘却快他一步,双手往他肩膀上一搭,将他按了回去。

樊谦既怒又怕,差点爆粗口,却听见对方开口:「别怕,不会再有人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

一刹那,樊谦愣住,不明所以地望着眼前的人。凝视而来的黑眸中闪着光芒,明亮得就像是……像是月光,苍白冷冽,同时又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樊谦越发地恍惚起来。原本凝结着层层冰霜的心防,彷佛破开了一道裂缝,水面上漾起阵阵涟漪,无休止地蔓延开来。

恍惚中,那人的手伸了过来,指尖顺着他的额头轻抚上去:「没事了,睡吧。」

尚未回过神,就看到那人转身走开,似乎对佟安聿示意了什么,然后佟安聿就跟着他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那一刻,莫名地,一阵怅惘……

12.

第二天,清玉教一行继续赶路,在两天后到达一座山庄。山庄名为「琴琅」,是清玉教分布在各地的行馆之一,也可以算是分舵。

为什么樊谦会知道这么多?这就要归功于佟安聿了。其实佟安聿也并不是对樊谦说,而是对百里渊说的,而樊谦只是在一边刚好听见而已。

表面上来看,佟安聿似乎是闲着无聊,时不时就跑来骚扰百里渊一两下……不过像某晚那样的事倒是没再发生。

尽管如此,自从那晚之后,百里渊就一直情绪低沉,气色萎靡。

樊谦也能理解,毕竟那种事……对一个男人来说,尤其是对于百里渊这样性子正直刚毅的男人,不啻为莫大的侮辱。

樊谦怕他想不开,绕着他好说歹说,苦心劝解。尽管他的情绪依然没能明朗起来,但总算也没做什么傻事。

在到达琴琅山庄之后,清玉教的人给这两人安排了一间房,空间宽敞,家具整齐,住进去还挺舒适——如果是作为度假的话。

就在当晚,赵捷当着一干教众的面,提起了樊谦曾经承诺会画出关于从龙秘笈匿藏地点的事。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冉潇湘也不好置喙。

这就意味着,最迟明天,樊谦必须得拿个东西出来交差才行。

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退。

到了次日上午,赵捷果然登门造访,另有几人同行,其中包括佟安聿和冉教主。

无法解释是为什么,见到冉潇湘也在,樊谦心里就踏实了些。

赵捷一进门就问樊谦索要地图,樊谦将东西拿出来,走到冉潇湘面前,交到他手上。

冉潇湘看着这张与其说是地图、不如说更像是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表情不见端倪,修长的剑眉似挑非挑。

赵捷凑过来朝那纸上看了一眼,脸色立沈:「这是什么地方?」

「我怎么知道?」

樊谦有点心虚,但表面上还是要装出坦荡荡的样子,「我只是见过这张地图而已,认不认得出就是你们的事了。」

「哼,你可不要耍花样。」赵捷的语气中透着阴鸷,「谭少爷,你想必并不愚昧,该明白有些事只会让人自讨苦吃。」

樊谦本就不打算多做争辩,听到这话只是耸耸肩。

赵捷倍感不悦,只是碍于教主在场,他姑且忍耐下来,转口问:「秘笈藏在地图哪个位置?」

樊谦在纸上随手指了一处:「大概是这里,唔……这是一座山,山腰上有个石洞。」

「只需进洞就可拿到秘笈?」

「当然没这么容易,洞口外面有巨石封住,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那又要如何进洞?」

「呃……有个开门的咒语。」

「咒语?」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有点微妙起来。

「竟还用上玄学?不愧是从神秘西域迁徙而来的谭家。」

赵捷不无嘲讽地说,「那么是何咒语?」

「咒语就是——」樊谦抓抓耳朵,「芝麻开门。」

「什么?」

赵捷一愣,「这是什么荒唐咒语?」

「哪里荒唐了?」

樊谦辩驳,「咒语当然要好记,不然太复杂了谁记得住?记录在纸上又不安全。况且芝麻开门这四个字,听起来确实很荒唐,但也正因为这样,一般人才不会想到,难道不是吗?」

一番胡诌,居然还挺合情合理。

赵捷脸上的狐疑越来越浓,忽然向冉潇湘说:「教主,地图可否借我仔细看看?」

拿到地图端详片刻,点点头:「喔,这座山莫非就是凌河旁的牧童山?」

「嗯?可能是吧。」樊谦漫不经心地应道。

闻言,冉潇湘眉心微微一紧,百里渊更是脸色大变,唯独赵捷笑了起来,笑得阴森险恶:「谭少爷啊谭少爷,你可真是会胡言乱语。」

「什么?」

樊谦一愕,「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又没有去验证过,怎么知道我说的一定是假话?」

赵捷冷笑:「牧童山早在十年前就因皇帝要修建水利而被推平,这件事谭少爷忘了不成?」

「这……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不行吗?」

「是吗?但据我所知,这桩工事正是由谭老爷的弟子负责督建的呢。」

「……」至此樊谦已经彻底明白,自己中了套。

可恶,这家伙居然这么狡猾……

「哼,看来如果不做些什么,你终究还是不会说实话的啊。」赵捷开始往他步步逼近。

「慢着。」冉潇湘骤然发话。

赵捷眉毛一扬:「教主?」

「佟安聿。」冉潇湘将这个人唤了出来,「你去。」

赵捷目光一阴,张口刚要说话,就看到佟安聿把双手举起来,指缝间夹着几根细细长长的玩意,形状如针,但比起一般的缝衣针更粗更长。

见状,赵捷的脸色也不由动摇,原本想说的话便咽了回去。

佟安聿握着针向樊谦走去,另有两人已经过去把樊谦制住,此外还有人去把百里渊也控制起来,以免他碍事。

佟安聿来到樊谦面前,樊谦的视线跟随着他手里的东西,有些毛骨悚然,但又有一丝脱离状况的茫然。

总觉得不切实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是真的吗?真的就要被动刑虐待了?

还是有点无法置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毫不自觉地,向冉潇湘那边看了一眼,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眼究竟是想看到什么。

而结果,就是看到那人走到桌边坐了下去,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彷佛是为了看戏似的,安安稳稳坐定。

樊谦的胸口猛地一阵灼烫,没过几秒,那种感觉却又消失殆尽,他收回视线向佟安聿投去,也许有点明知故问:「你想干什么?」

「想要你交出从龙秘笈。」佟安聿答道。

「我已经给过地图了。」

佟安聿笑着摇头,紧接着就手起针落,一针插进了樊谦肩膀。

瞬间,豆大的汗珠从樊谦额头滚滚而落,差点尖叫出声。

天——啊——!怎会这么痛?这种痛觉不仅仅止于皮肉,甚至一直钻进心里,钻到了骨头里似的……

痛苦地大口喘气,又听见佟安聿的声音传来:「秘笈在何处?」

樊谦咬紧下唇,并不是不想开口,而是就算开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于是又迎来一针,扎在他的胳膊上,痛却好像延伸到了脊椎,钻心噬肺。终于闷哼出声,连呼吸都要停止了般。

这还不够,佟安聿连续三针扎下来,一针紧接一针。樊谦简直站都站不住,膝盖发软,然而身体被旁边两人牢牢架着,想倒也倒不下去。

每一针的剧痛都会延续很久,绵绵长长,如同是恶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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