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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成双下+番外篇——by苏黎世的早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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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出太后话里要赶人的意思,白初不禁急道,“那韩大将军的事……”

“跪安吧!”太后冷冽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淡淡的不耐。

白初生生吞回就要脱口而出的话,望着太后淡漠的瞳眸,终是俯身拜道,“是,臣……告退……”

四十九

牢房重地向来都是湿气极重,尤其是快要入冬的天气,透骨的寒气萦绕在这个灰败死气的地方,凉透人心。

白初拎着食盒,一路缓缓踏来,只觉得浑身阴冷,更不要说长期在这种地方待了。

狱卒长知道白初的身份,也未曾多说一句,只是默默的打开了牢门。年久失修的牢门沁出一股股发霉腐烂的味道,轻轻一推,便发出吱呀的响声,在这静得近乎可怖的天牢中异常的刺耳。

天牢之中见不得阳光,此刻更是连半点光亮都无,黑暗之中只能听见几声低低的咳嗽,极为隐忍。

半晌,才听见沙哑的声音淡淡问道,“是谁?”

白初喉头一哽,亦是极力压抑,只小声开口,“彻,是我。”他拎着食盒踉跄几步,才终于走到韩彻的床前,环视一周,泪眼瞬间沾湿了面颊。

木质的床板上只简单铺了薄薄的一层稻草,如果仔细听,还能听见老鼠的声音。韩彻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原本应该意气风发的容颜,如今已经苍白枯槁得不成样子。

“彻……”白初颤颤巍巍的抓着韩彻的手,语不成声,“你受苦了……”

韩彻又是皱着眉低咳了几声,才轻轻拍了拍白初的手,淡淡一笑道,“王爷怎么来了?”

白初望着他一片淡然的眉目,只觉得心中酸楚,略略缓了缓才道,“我怕这些狱卒对你不好,就来看看你。你身子怎么样?”

“劳王爷挂心了,我一切安好。”

“胡说。”白初轻轻抚上韩彻的脸颊,触手之下似乎只瘦成了一片骨架,“你这样,也能算安好吗?”他声音哽咽,双肩也是微微颤抖,眸中尽是悲凉,“你从前便是如此,受了什么委屈,也从来都不说。小时候还会跟我撒娇,自从你学艺回来,便跟我生分了。”他凝着韩彻的眼,似是顿了好久,才轻轻的问了句,“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那么不值得你……依靠么?”

韩彻伸手将白初的手握住,低头细看,只觉得白嫩细腻,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圆润饱满。而自己的手,不只是布满了练武的老茧,更是缀满了伤疤。

“王爷说的是哪里话。”他轻轻放开白初的手,浅淡的笑容淡漠疏离,“只是,你我二人终究命数不同。王爷本是天之骄子,切莫被我连累。”说罢,他定定的望着白初的眸,“王爷,请回吧。”

“彻!”

“若王爷还念及与我自幼长大的情分,往后就不要再来了。”

白初怔怔的倒退几步,双目中滚落下的泪珠沾湿了衣襟,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至此,他终于明白,那些曾经年少的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不管他如何留恋,如何不舍,在时光的打磨之下,他们终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剧痛,略略挣扎了一下,后背的伤口便像是要扯出灵魂一般的痛到心里去。

“卿颜,你醒了。”

一缕琴音从寂静之中袅袅而来,墨卿颜猛然清醒过来,哑声唤道,“师父!”

青衫长发,道骨仙风的老人抬手轻抚着琴弦,也不转过身来,不过幽幽叹了口气,“当初为师让你下山的时候,就知道,终有一天,你和彻儿会弄成现在这样子。命数难料,也不知当初为师的决定,是对是错。”

墨卿颜挣扎着坐起身来,闭了闭眸才道,“此事皆因徒儿而起,跟师弟没有半点关系。”

“妄生执念,执念成魔。”老人苦笑一声,还待要说什么,门却被大力推开——

“青阳师叔祖!我和师父把赤熊胆带来了!”麟儿推门进来,看见墨卿颜已经坐起身,不禁更加欢喜,飞奔到床前,眼中还隐隐闪着泪花,“先生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墨卿颜抬手摸了摸麟儿的头,浅笑了一下,“麟儿,让你担心了。”

“可不是吗!先生那天就那么倒了下去,可吓死麟儿了。”麟儿拉着墨卿颜的手,亲昵的摇晃着,“还好我聪明,及时打响了传信烟火,我师父才赶来救了先生,不然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墨卿颜静静听着,听到后面,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一边的青年,“沉风,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明沉风悠然一笑,把玩着手中的竹筒,“墨师兄,以你的伤势,再这么坐着说话,待会你得要再欠我一个人情了。”说罢,将手中的竹筒抛向麟儿,眼中闪过一丝俏皮的微光,“小麟儿,把这个给墨师兄吃下去,记得,生吃!”

“好嘞!”麟儿接过那竹筒,打开盖子就凑到墨卿颜嘴边,一股子苦味便从那竹筒子里钻了出来。

墨卿颜挑了挑眉,看着明沉风挂在嘴角的坏笑,便就着麟儿的手将那竹筒里的东西吃了进去。

哪知道,那赤熊胆可真是世间罕有的……苦。这种令天地变色人神共愤的苦,饶是墨卿颜这般心志坚定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只见他眉头紧皱,牙关紧咬,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惹得明沉风‘噗’的一声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哎呦,墨师兄,平日里你温文儒雅,淡笑江湖的模样见得多了,今天这副哑巴吃黄连似的样子,还真是……哈哈哈哈哈……”明沉风笑得捧着肚子弯下腰,还夸张的拍着大腿,眼泪花子都笑了出来,“不枉我和小麟儿去取这赤熊胆了,哈哈哈……”

墨卿颜深知这赤熊胆乃是疗伤圣药,也就随他去笑,将那熊胆咽下之后,盘膝运功,片刻,才缓缓睁眼,同情的看了看麟儿,“麟儿,我总算知道你为何不愿待在你师父身边了,有师父如此,真乃你之大不幸也。”

麟儿听他这么说,眼睛都瞪大了,连忙摆手摇头各种暗示。谁知墨卿颜却像是看不到似的,一把拉过麟儿道,“来来,跟我说说,你师父平日里都怎么欺负你的?”

明沉风看着麟儿一脸苦相,眯着眼睛,十分温柔的笑道,“哦?麟儿,是这样么?我说怎么成天就往墨师兄身边跑,原来是觉得为师待你不够好了?”

麟儿看见他那温柔至极的笑容,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都快哭出来,“师父,徒儿绝对没有此意啊!”

“哦?是嘛?”明沉风才不管那些,笑眯眯的上前,拽了麟儿的手就往外走,“那就和为师来好好说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嗯?”

屋外,传来麟儿遥远的呼唤——

“师叔祖——先生——不要哇————”

屋内又静了下来,青阳望着天际,手中轻轻抚着琴弦,转眼看向墨卿颜,“卿颜,今后你如何打算。”

墨卿颜寂然的笑了笑,眼中尽是落寞之意,“徒儿也不知道。”

青阳叹了一声,手掌轻轻放在琴弦上,刚才那些曼妙的琴音便都被他压在掌下,“卿颜,你好糊涂,帮着彻儿攻打衍国,还落下把柄与人抓住。现在羽国那边已经势如水火,你是万万不能回去了。”

“师父,徒儿也是有苦衷的。”墨卿颜垂下眸子,“当时阿彻身子不一般,我也是……”

青阳凝望着手边的琴,幽幽道,“情之一字,最易伤人。只叹造化弄人,你和彻儿之间,不过是临水照花,望之咫尺,触之天涯,终是不容于世的。”

“走到如今这一步,徒儿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墨卿颜定定的望着青阳,“师父,我宁可倾我一身之力,也要护他万世无忧。”

青阳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来,“你能给彻儿幸福吗?”

墨卿颜一愣,还不及答话,青阳又道,“乱世之中,为情字最是珍贵,亦是最为飘忽最无定数之事。若要两情长久,你和他二人心中便不可再有牵绊,忘记天下,忘记战乱,退守凡尘,只守住彼此。你今日说你可以做到,那么彻儿呢?”

墨卿颜无言以对。

青阳缓缓起身,行至墨卿颜面前,望着当年令他自豪的大弟子,叹道,“为师知你性子坚韧,但彻儿又何尝不是,他心中但凡有一丝放不下,你和他之间都不会有片刻安宁。如此纠缠下去,苦的,又何止你一人。”

墨卿颜瞳光一闪,又缓缓垂下。

青阳看在眼里,又道,“当年你和彻儿在剑门之时,我便已看出你们互生情愫,若是当时你与他表白心迹,留他在身边,便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情。或者当年他要下山之时,你随他而去,守在他身旁,亦是不会有今日相杀的局面。但你与彻儿都自恃甚高,又没有勇气走下那一步,只在心里自我挣扎,你恨他看不透你的心意,可他又何尝不是?不愿说,不肯说,不敢说,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师父……”

青阳静静的看着墨卿颜,突然再次问道,“你能给彻儿幸福吗?”

“师父……”墨卿颜缓缓抬头,“阿彻心中只有家国天下,他放不下,丢不掉,我……”

“卿颜。”青阳抬手打断了墨卿颜,“若是他心中没有你,为何甘愿以男子之身为你孕子?”

一句话,让那些曾经为之痛苦的,斩不断理尤乱的情丝,似乎突然间拨云见日。

墨卿颜脸上渐渐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最后看向青阳,“师父,我……”

“彻儿如今在冀国身处险境,你与他今后会如何,全看你了。”

墨卿颜瞳眸一收,眉头皱紧。

下一刻,霜色的身影在墨色的苍穹中一闪而过。

青阳缓缓回身,凝望着即将落下倾盆大雨的天际,叹息着摇了摇头。


五十

静默。

织密的雨零落在水洼之中,漾开层层叠叠的水波,溅开的水花沾湿了白初洁白的鞋面,因为雨伞的遮挡而静谧下来的水面静静的倒映着他苍白的脸。

如此憔悴,如此神伤的脸。

“王爷?”

飘忽的声音终于将白初的意识拉回,侧头看了看始终站在身侧的晚晴,白初才回神一笑,“抱歉,有些出神了。”

“无事。”晚晴理解的笑了笑,眼眸中有小女儿应有的温婉,“韩将军是王爷的至交好友,会担心也是理所当然,只是王爷的身子要紧,切莫因为韩将军之事,思虑过重,伤了身体。”

白初点了点头,末了才略带歉意道,“晚晴姑娘,是我扫了姑娘的兴了。”

“哪里,王爷诸事缠身,姨母也不体谅王爷,让王爷来陪我做这些闲事……”晚晴轻轻抬头,继而伸手去抚白初肩头的细发,“王爷的肩头都湿了……”

四目相对时,似有柔情如水,淡淡漾开。低眉浅笑间,深的情,柔的意,无需言语便已经呼之欲出。

可白初只觉得冷。

太后推说身体不适,要来安觉寺静养,不仅让晚晴随行,顺带还让白初一路护送过来,就这么把人留在了安觉寺。这一日日的让白初陪着晚晴,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后做的是哪一出。

所以他只是稍稍错身,让开了晚晴的指尖。

晚晴望着愣在半空的手,轻轻垂下眸子。

淅沥的雨声,仿佛要淹没一切。

“王爷!”静默间,廊外忽然跑来一个下人,脸上都是慌乱的神情,气喘吁吁的跑到白初面前,急得额前都是细密的汗珠,“王爷!出大事了!”

此人乃是白初的贴身小厮,一路随着白初来安觉寺,每日跟着安觉寺的师父们外出采买,顺便探听一下泯城里的消息,如今这般着急,难道……

白初抓着小厮的肩膀,急道,“出什么事了!”

小厮喘着粗气,看了看一旁的晚晴,露出了稍显为难的神色。

白初眉头一皱,难得的吼了起来,“晚晴姑娘不是外人!你快说!”

“是大将军!”小厮一跺脚,愤愤道,“皇上昨日下旨,要把韩大将军发配到东北荒原去,今日就要启程了!”

这一句像是晴天霹雳,白初的瞳眸一紧,拨开小厮便往外跑。

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打进他的眼,流到他的嘴里。可他早已不在乎,暴雨又如何?软禁又如何?哪里比得上那心如刀割的痛楚?

身后晚晴和小厮的呼喊隔着雨幕渐渐听不清楚,唯有胸膛里心脏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敲打着。

白初挥开雨帘,一路往前院大门的方向跑,一路撞了好几个修行的小师父,眼看寺门就在眼前了,宝殿上却忽然传来太后的声音——

“安阳王哪里去?!”

这一声让白初堪堪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眸中尽是惶然无措的神情,“太后……臣……”

太后就着宝殿的雕花木门,那么站着,也不说话,脸上一片淡漠。

白初站在雨中,看着太后,最后竟是缓缓跪倒在前院,湿透的衣衫贴着冰冷的肤骨,他垂下头,指尖抠在地上,低低的恳求,“求太后……恩准臣回泯城去……韩将军他……”

雨水顺着发丝流到眼中,唯剩刺目的苦涩久久萦绕不去。

入冬的寒雨像是也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渐渐越来越大,他的恳求被冲刷在了暴雨雷声之中。

太后冷眼看着,半晌,接过身边的太监递过来的参茶抿了一口,又拿了上好的丝帕擦了唇,才缓缓道,“安阳王可知道我留你在此处的用意?”

“太后……”白初的嘴唇冻得发紫,却依旧执意跪着,“请恩准臣回去……”

太后哼笑了一声,像是在笑他的不识抬举,末了叹了口气道,“你要回去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哀家,等此事一过便与晚晴成婚,哀家就成全你。”

“太后!”

“住口!”太后皱了皱眉心,“你以为哀家喜欢管你们的闲事?哀家是老了,可是眼睛没有瞎!言儿钟情于你本就荒唐,若你也以对等的情意对待言儿,哀家睁一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你偏偏又意属韩彻,既然如此,哀家便做主,断了言儿的念想!以免殃及江山,祸绵龙嗣!”太后唇角绽开一抹冷笑,言语中尽是不容置否的凌厉,“今日你若是踏出这座寺庙,哀家就当你允了这桩婚事,韩彻就算在东北荒原也不会慢待了他。你若是执意不肯,哀家有办法让韩彻活,就有办法让韩彻死!”

白初伏在宝殿前,每一个字都戳到心坎里最隐秘的地方。狂风吹乱了他的发,揉进他的眼,他的唇。他默默直起腰,脸上只剩下一片心如死灰的淡漠。

“臣……谨遵太后懿旨……”

昌元二年,十一月十三。

韩彻顿在天牢面前眯了眯眼睛,许久未见阳光的双眼在走出天牢的那一刻还有些不大适应。冬日的暖阳带着些许温度在皮肤上渐渐蕴开,呼出的白气氤氲了眼眸,又是一年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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