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皓月摸摸手臂，回头看只时，说道：“他们好肉麻。”
只时笑道：“大风入赘，肉麻点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大风鄙视说道：“你以为你们就不肉麻了吗？！”
啊和敲了一下他脑袋，说道：“只时是家长，现在不是在给家长敬茶么，正经点。”
只时笑笑，结果大风手里的茶，喝了一口。
然后把杯子递到皓月面前，皓月也笑眯眯地啜了一口，他说道：“虽然我比你小，但我也算你家长，哈哈哈哈哈哈……”
61.白虎清明，只时皓月。
清泉通过节节竹子被引入一方水池，池上五彩莲花盛开着，奇景异色，美轮美奂。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拿着木勺，饶了一勺水池里的水，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清明呀，在干嘛呀？我们去只神那儿玩好不好？”
少年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和只神很熟吗？”
“还不够熟吗？我们有了孩子，都让对方知道了。”
“你们有了孩子？你们……还能生孩子？”
白清明皱眉说道。
一个露着淳厚笑容的英俊青年走过来，在少年身后蹲着，从少年的肩上探出头来，看着少年手中的木勺。
他温暖的气息轻轻打在少年的耳朵上，让少年的耳朵悄悄泛起了红色。这一幕却没逃过他的眼睛。
“我是说，你是我的孩子，只时的孩子是皓月。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可不是你的孩子，我从西王母那儿来的。”
“你到了我手上就跟西王母没什么关系了。”青年伸手从少年胸前绕过，搂住少年，让少年的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他再一次问道：“在干什么？”
少年也不挣扎，任由他的下巴在自己肩膀上乱蹭，说道：“在检查清泉的水有没有变坏，要保证五彩莲花的良好水源。”
“难为你这么尽心尽力。”
白清明刚想说，如果不尽心尽力你到时候又在哭天喊地说你的五彩莲花没了……
“我果然没有你就不行。”
一句话，把少年白清明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内心悄悄在盛开悸动的花朵。
“检查完，我们就去只时那儿吧。”
白清明回过头去，说道：“你是想去看那小婴儿吧。”
青年也转头，和他眼睛对眼睛。
白清明发现，此刻，他们再近一点，就鼻子碰鼻子了。有点羞涩，便转回去，低着头。
青年轻笑，伸手掰过他的脸，凑上去，少年紧闭着眼睛，紧闭着嘴巴，等待那温热的气息与自己的重叠。
可过了好一会，却还只是听到青年在笑。
不由得睁开眼，那人却就在这时吻上了他依然紧闭着的嘴唇。
于是他瞪大了眼睛，内心抑制不住地悸动不已。
过了一会，青年额头蹭着他的额头，说道：“这次不让你闭着眼睛，下次就不让闭着嘴巴了啊……”
白清明呆呆看着他。
“我们去看看小婴儿，我们上一次去看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能记得我们。”
白清明回过神来，皱眉说道：“不太可能吧，我们上一次的上一次，才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小的婴儿就能记事了？而且就算能记事，我们中间也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呀。”
“我总觉得，那小婴儿，可不一般呢。”
白清明独自思考，说道：“是么？”
青年伸手摩挲着他的唇，笑着看他满脸通红，说道：“不过，最特别的还是我们清明么。”
白清明看着他，目光炯炯。
青年抓着他的手，正要走，白清明就叫道：“琥珀。”
“嗯？”
“你是不是偷吃了朱雀送的火棘？
“……”
“你嘴上有那味道，不要吃那么多，我要拿来酿酒的。”
“……我知道了，对不起……”
——
咿呀——
门开了，两个大人和刚好爬到门口的小婴儿大眼对小眼。
一阵沉默……
“啊哒！”小婴儿先叫了一声，高兴地扬起他的小手，对着那两个大人摇啊摇。
白清明反应过来，忙蹲下来抱起他，拍拍他身上的灰尘。
琥珀问道：“他……他自己爬出来的？”
“皓月！皓月！”
他一说完，只时的呼叫声就传到他们耳朵里。
白清明和琥珀关上门，边往里面走，边逗着那小婴儿，琥珀戳了戳他嫩呼呼的脸蛋儿，问道：“你怎么那么调皮，自己爬到门口去了，想出去玩呢？嗯？”
小婴儿笑呵呵地抓着他的手指，琥珀满脸慈爱地看着他。
小婴儿把他的手指塞进嘴里，用刚刚新长的小牙齿狠狠地咬下去……
“哎哟！小祖宗。”
琥珀忙抽出手来，白清明难得一笑，说道：“活该。”
琥珀幽怨地看着他。
“皓月！”
只时大步走过来，小婴儿一见他，就开始挣扎，两手朝只时伸啊伸，大半个身体就脱离了白清明的怀抱。
白清明忙把小婴儿递给只时，只时佯装打了一下小婴儿的屁股，说道：“小蛋，跑去哪儿了？”
琥珀摇摇头说道：“此时此刻的只神看上去多么像一个充满慈爱的父亲，那个冷漠高傲又孤僻的只神早就不知哪里去了。”
只时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道：“来作甚？”
“……我把刚刚说的话收回来，你压根就只对小皓月好。”
白清明说道；“你也得谢谢我们，不是我们刚好进门口，这小家伙估计连门都打开，爬出去了。”
只时捏了一下小婴儿的脸蛋，对白清明和琥珀说道：“谢谢你们了，进来喝杯茶吧。”
三人一起坐下来，只时则把皓月直接放在了地上，于是皓月有开始到处爬爬……
琥珀说道：“我说你都不限制地方让他玩么，像刚刚那样连门口都能爬到，这小家伙可不一般呐……”
只时看着周围乱爬的皓月，说道：“困住他，他会哭的。”
“可也不能由着他啊……”
“我不舍得让他哭。”
“真是……”宠溺到没话说了。
“你还没弄清他的来历么？”琥珀又问了一句。
只时看他一眼，看皓月爬得远了走过去把他抱回来，这回皓月没有再挣扎落地，而是乖乖地搂着只时的脖子，脸埋在肩窝处乱蹭，估计是困了。
“他的来历很重要么？”
琥珀看着轻拍皓月背脊，柔声哄他入睡的只时，说道：“也许……已经不重要了。”
白清明看着觉得手痒，恳切地对只时说道：“让我抱抱吧？”
只时倒也没有不肯，把已经睡得呼呼作响的皓月递给了白清明，白清明小心翼翼地抱着他，脸上浮现从未有过的温柔神色。
“对了，天庭让我来请你参加西王母诞辰，蟠桃会。”
“不去。”
“呃……回答得那么斩钉截铁，好歹也给个理由我吧？”
自从天庭发现他与只神有来往后，隔三差五地让他来请只神去那儿，请只神来这儿……
“只时，与天庭打好交道，与你也是有益无害，你为什么就那么讨厌天庭呢？”
只时坐下，喝下一口茶，说道：“你当真以为天庭只是单纯地来邀请我么？”
“我知道……”
“他们忌惮我的力量，想要试探我，想要从中获得对他们有利的消息。从而即使在日后我与他们对立，他们也好对付我。”
“你想得太黑暗了，天庭还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呵，谁说不是呢。”
“咳……”琥珀见这个话题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于是直接结尾道：“不去总得给个理由我回去交差吧？”
只时看了一眼在白清明怀里的皓月，说道：“就说我生了孩子，在坐月子。”
“……”琥珀朝只时胸部看去，只时瞪了他一眼。
“不是说西方有战乱，天庭派你去平定么？那么闲？”
琥珀呵呵一笑，说道：“这差事让混沌抢了去做了，那小子虽说出身不好，但胜在尽责，天庭很看好他。既然他那么积极，就让他去做咯。再说了，上次去帮助青龙摆平巫女之乱已经够呛的了，我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好好……陪一下他。”
琥珀望向白清明，神色与只时哄皓月入睡般的温柔，只时也看了一眼白清明，说道：“他是个好孩子。”
“那当然，我们清明什么都会做，我离不开他。”
“他也离不开你，你去帮助青龙的时候，他来过公馆几次。”
琥珀一愣，说道：“他没告诉我。”
“有必要告诉你么？又不是来干什么，只是每次来看看皓月而已，他……那时候很寂寞。没有你在的时候。”
琥珀低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的笑意带着深深的爱怜，然后慢慢说道：“看来，我得开始休个长假了，天庭多的是得力天将，暂时没了我，也不会怎样……”
只时笑了笑，说道：“那么，有空就多下来喝喝茶，每回皓月见到你们，都特别开心。”
琥珀与他相视一笑，应道：“好啊。”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叫皓月做……小蛋？”
琥珀瞅着只时，说道：“哪有给那么可爱的小孩子取那么难听的小名的？”
只时别有深意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
“什么？”
“我没和你说过吗？我捡到皓月的时候，他就是一只蛋。”
“……”琥珀惊讶地张大嘴巴，叫道：“真的假的？我听说蛋可以孵出小鸡、小鸭、小乌龟什么的，从来没听说过可以孵出来一个……人？”
“我骗你作甚？我当时捡到他的时候也不曾想过里面装的是一个小孩，他诞生的时候着实惊吓到我了。”
琥珀瞥了他一眼，说道：“是惊喜到了吧？瞧你对他那喜爱的样子。”
“也对，是惊喜。我想，遇到他，是我此生最美好的事情。”
62.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多少春秋替换，多少分分合合。
这时间过去多久了？
其实与他，也并无什么关系。
若非要说，他也只是与时间同在。
等闲视之。
微风吹拂起他雪白的衣袂，一回头，春意盎然变成霜天红叶，枫林尽染。可却无从感叹，因为……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叹。
他因何而生，他因何而在，不曾去探究。
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即便他建造了这里，即便他栽上许多花花草草，也依然只有他一个。
直到有一天。
他想道，他倾尽所有，也许就是为了等待那一天。
夜空本晴朗，星月相映，他坐在树下的石凳子上，观望美丽的夜空。
不知何时，飘来一缕缕的云彩，挡住星光，围绕月亮而旋转，他站起来，此时的异景，他也从没有见过。
一道明亮的光束划破云层，坠落大地，紧接着，一道接一道，千万流星争先恐后地透过云层，火光照天，壮丽非常。
那光芒映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他眼里透露着什么样的思绪。
突然，在他所在的这个地方的正上方，有一颗特别明亮的流星直直坠落，他万年不变的脸上第一次透露出惊讶的神色，那流星越是接近，就越感到它炙热的温度，听见它坠落间沙沙的声音。
直到，那颗流星不偏不倚地砸在大门前。
他不假思索地跑过去，打开门，门前已被砸出一个大坑，而那陨石镶在其中，仍然是发着明亮的荧光，他尚不靠近，即使站在那里，也感受到那奇高的温度。
良久，荧光不再，看着只是一块表面上坑坑洼洼，黑色丑陋的一块奇怪石头。当他纳闷的时候，那石头发出碎裂的声音，他又是一怔。
黑色而凹凸不平的表面从中裂开，向两边分裂掉落，露出一枚圆滚而雪白的……蛋？
蛋？
从天上掉下一只蛋？
只是比鸡蛋白，和月亮一样圆，特别硕大的……一只蛋？
他在无言以对。
只是，蛋里面会是什么？小鸡小鸭小乌龟？青龙朱雀或玄武？
他俯下身，发现蛋本身的温度竟然不似表面那层黑石那么高，是一种令人感到很舒适的温暖。
他伸手把那只蛋捧起来，发现还挺沉的。
越发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小动物或者小神兽了。只是，要怎么孵？他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算了，先放着吧，看看再说。
自从有了蛋。
他在喝茶的时候会多问一句：“你喝不喝？”
自从蛋占据了他旁边的位置。
他在睡觉前会道一声：“晚安。”
自从蛋和他在一起欣赏天地奇景。
他会看看它，然后说：“你看见了吗？”
可是蛋从来不回应他。
又过了许许多多个春秋，他终于忍不住了，他捧起那颗蛋，发现它又沉了，说道：“你还出生不出生？过了多久了？人家小鸡都传宗接代好几代了，你除了只会越来越沉还会什么？”
他瞪着那颗悄无声息的蛋。
良久，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飘过。
他叹息：“算了，也许其实你只是块石头。”
他把它放下，正要回屋里把茶具搬出来晒晒，突然的……
喀嚓——
清脆而轻微的一声，没能逃过他灵敏的耳朵。
他诧异地回头一看，发现蛋蛋上面果然多了一条裂痕。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即将出生的……
会是什么呢？
好像不能帮助它把那让他不耐烦的蛋壳撬开，不然他早就那么干了。
于是他屏息等着。
在他以为蛋壳要一点一点掉落，已经调整好耐心慢慢等待的时候，那蛋壳像那天的陨石那般突然向两边分裂。
他在那一刹那，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
“哒……”
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伸了出来。
他彻底呆住了。
接着，另一只小手也伸了出来，使劲地向上伸，像在邀请他过去一样。
他走过去了。
里面的小家伙看见了他，咧嘴一笑，发出欢乐的叫声
“啊哒！哒！”
他看着那白白嫩嫩的小家伙，终于回过神来。
他即使知道小猫小狗不是蛋里出来的，但也曾猜测过是小猫小狗，却从来没有猜测过……是个人……
“啊、啊。”
那小婴儿继续发出声音，也不哭闹，非常可爱。